30

到了午時,宴席一開,客人歡聚一堂,溫家頓時更熱鬧了。

外席上,溫同河帶着謝志清一桌一桌的挨着敬下酒來,觥籌交錯間,談天說地,熱鬧酣暢,喧嘩更勝。

裏屋女席,文人家的夫人小姐與商戶家的太太千金多少有些間隙,無話可聊反倒略顯安靜。

“堂妹,瞧你紅光滿面,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不像剛死了夫君的樣子。”

溫淑涵與溫淑琳是挨着坐的,此時湊過來小聲在她耳邊念叨,倒是沒人能聽得見,還以為是兩姐妹感情好再說着悄悄話。

溫淑琳面帶笑容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小聲譏諷回去,“堂姐,我雖是個寡婦但好歹還算嫁過人了,你這一把年紀都還未嫁人,莫不是有什麽不可能告人的病症?”

溫淑琳頓了頓,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唇角邪惡的勾起又道:“比如不孕?”

“你!”溫淑涵氣的咬牙切齒,又不敢在這宴席上掀桌而去。

溫淑涵越氣,溫淑琳就越發得意,一臉嘲笑,“哎呀呀,堂姐莫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劃算。這女子不孕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大事,等堂姐日後嫁了人,替堂姐夫納上個小的,等那小的生了孩子,堂姐在抱過來養,想來也是與自己親生的一般無二。”

溫淑涵臉色更黑了,惱怒之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趁人不注意時直接扔到溫淑琳身上,然後一臉驚訝與抱歉的樣子,唱作俱佳,“呀!堂妹,對不住了,今日叔父壽宴,姐姐一時高興貪杯了,不勝酒力手軟杯滑弄了堂妹一身,這就替你擦幹淨。”

溫淑涵一臉歉意,拿着手中的絲絹幫她擦拭着,在外人看來好像真是無心之失,只有溫淑琳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只是礙于在宴席上,不好深究。

溫淑琳冷笑着一把抓住溫淑涵的手,“就不勞煩堂姐了,”說完,又向在座的夫人小姐們行了個禮,“衆為失陪,我先下去梳洗一番。”

正愁沒什麽借口離席去看看表哥,這人就給她制造了一個理由。

從宴席上退了下來,溫淑琳一路飛快的回了屋子換了身幹淨衣裳,又迅速往前廳走去,只是人還沒到前廳,忽聞一旁雜物房裏傳來男女交織喘息的聲音。

溫淑琳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悄聲靠了過去,從窗戶縫裏看的裏頭的香豔景象時瞬間羞紅了臉。

一個衣着富貴的男子背對着門,抱着懷中的女子将之抵在牆上,身上聳動着正行那晉江不方便描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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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上泛着一陣不正常的紅,高揚起玉白的脖頸,一雙玉足環在男人腰間,衣。衫。淩。亂,喘。息連連,似痛苦又似享受。

溫淑琳嫁人前也被羅氏塞過一本畫冊,裏間在行什麽事,她多少知道些,再聽不下去那yin聲lang語了,她剛想轉身離去,便聞裏間二人傳來對話。

“我的心肝兒,可勾死人了,白日讓老爺看得到弄不到,可知老爺有多心急。”

這聲音!溫淑琳捂住嘴,雙目圓瞪,驚得差點沒叫出聲,竟然是大伯!

“老爺就會糊弄奴婢,嗯嗯,老爺輕些……”

在聽出女人說話的聲音時,溫淑琳已經沒那麽驚奇了。今日父親大壽,在場之人衆多,大伯竟然在自家偷情,若是被旁的人知曉生出事來,她們溫家面上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一想到此,溫淑琳立馬熄了去前廳的心思,調轉回頭去尋柳眉,囑咐柳眉在那附近守着,但凡有人靠近就大聲說話,就當是給屋裏的人示警了。

等得安排好事宜,前廳午宴也差不多散了,衆人又挪步去了偏廳喝茶。

溫淑琳再想尋謝志清便是沒那麽好尋了,便又去了後院母親房中,剛巧羅氏與謝志清竟然都在此。

房間裏堆滿了今日賓客送來的禮物,羅氏正拆開清點着,謝志清在一旁手拿毛筆記錄。

溫淑琳大感奇怪,“母親,今日壽宴,你怎的不在前面招呼賓客。”這禮物清點不該都是晚間賓客離去後在來清點記賬、分類入庫的嗎?怎的這客人還未走,就這般行事?

羅氏被問起,眉眼間有些躲閃,語氣也有些心虛,“這……這不是想着早些清理完,晚間好早點休息嗎。”

溫淑琳不信,若要清點為何不叫上管家,看向仍在記錄的謝志清,“表兄,真是這樣嗎?”

謝志清神色不自然的抿抿唇,反而看向羅氏,“姨母,這事要不還是算了?”

羅氏心有不甘,“這怎麽行,志清你都答應了別人,白紙黑字寫着呢!若是湊不齊,那定金不就白給了?”

溫淑琳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再說什麽?什麽白紙黑字,什麽定金?”

羅氏嘆了口氣,“事到如今,為娘就與你實話實說吧。”

見羅氏要吐露實情,謝志清當即高聲打斷她,“姨母!”

“無妨,志清啊,琳兒又不是外人,我們該相信她的,她定不會告訴你姨父的。”

安撫完謝志清,羅氏這才不慌不忙的娓娓道來,原來謝志清前些日子在外頭認識了一位姓陳的公子,那人在經商上頗有能力,有不少賺錢的手段。在與謝志清交好後,便拉着謝志清做了不少事,錢也賺了不少。

謝志清嘗到甜頭後便越發相信此人,二人合作說要做一筆大買賣,便簽了一紙合約,出多少錢,怎麽分成上面都有明細記錄。

誰知合約簽下後,謝志清放出去的印子錢出了點意外,暫時收不回來,本想終止合約,但白紙黑字豈能由得他,再說若想毀約,那先前投進去的定金可就都拿不回來了。

溫淑琳聽得皺了皺眉,心中略有懷疑,“表兄,那姓陳的莫不是在框你,先讓你嘗些甜頭,放長線釣大魚,後面在一網打盡?”

謝志清急忙解釋,“陳兄不可能懵我的,只是因為此次合作不只是我二人,還有旁人參與其中,這才不好收手。若是只得我與陳兄二人,他定不會難為我。”

溫淑琳揉了揉太陽穴,“表兄,那旁的人你可都熟悉?”

“不熟悉,但是認得。”就因為認得,這才是真的為難之處。

“是誰。”

謝志清嘆了口氣,“罷了,都告訴表妹吧,是咱們桐林縣令王大人。”

因為牽扯了當官的在裏面,所以才為難啊!謝志清是桐林的秀才,明年去州府考進士必是要經過王大人,若王大人因為此事不滿從中作梗……溫淑琳想想都頭疼。

且這官家有言,為官者禁止經商,此事根本就不好拿到明面上來說,他們只是一介平民,更不可能拿此事來威脅王大人,否則就算王大人要下臺,拉上他們陪葬也不是不無可能。

在不明白她們白日清點這些禮物是打的什麽主意,怕是個傻的了,溫淑琳嘆了口氣,這才問道:“還差多少?”

羅氏說了個數字,溫淑琳只覺得腦袋發暈,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看向謝志清,“那……那之前表兄說幫忙打理的季家家財,莫非都是拿去填……”這個坑了?

謝志清忙打斷她道,“表妹放心,季家家財我不曾動用半分,說幫表妹打理不過是想讓表妹輕松些!這點我還是省的得。”

溫淑琳當下平靜了不少,心中微微有些感動,只覺得表兄為人還是靠得住的,這般困難都沒想過對不起她。

“父親大壽的賀禮只能動一半,多了恐會發現。母親的錢都拿去放印子了,就先拿我的嫁妝填上這窟窿吧,應該是夠了……”

謝志清當即滿目欣喜,行了個大禮,“表妹!你!志清多謝表妹今日解囊相助,若表妹來日歸家,志清願娶表妹。”為妾,且看在今日的相助,必定是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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