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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瀾新戲殺了青,慶功宴就定在S市。晚上七點開始,他可以晚點到場。這時正好收到梅媛信息,說“老家夥回了”。

他左右思量了一下,決定先去見一眼老家夥,免得又被找茬。

老家夥陸君山是他親大哥,也是他老板。早年做過很多生意,有大把說不清楚的錢,最後都用來投資影視文化了。

後來陸瀾出道當藝人,他就開了山瀾影視公司,手握陸瀾的經紀事務。

幾經發展,山瀾影視不再是為捧陸瀾而存在的小作坊,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影視制作公司,每年都能出兩三部叫得響的作品。

陸瀾剛殺青這部,也有山瀾的參與。

挺重要一部戲。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應該及時去捧一捧陸君山的腳後跟——他現在也只捧得到他的腳後跟了。

乘專用電梯直達陸君山獨占一層的辦公室,人還沒推門進去,就見梅媛匆匆迎上來。

從時尚的角度看,梅媛的長相十分高級。不笑的時候高冷,笑起來冷豔,怎麽看都不是凡俗之物。陸瀾很少見她行色匆匆,見了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怎麽了,是誰惹我們梅姐姐不高興了?”陸瀾主動讨好。

梅媛擡了擡眼皮,嘴角抿着不快,冷淡道:“先別進去。”

當年梅媛剛進山瀾影視,陸君山是想把她當藝人推出去的。不料活動幾次後,梅媛不想當藝人,主動選擇做藝人經紀,過兩年又轉做影視出品。

在所有下屬中,陸君山最喜歡她,她也佩服陸君山,兩人經常攜手出席商務場合,外面不少人傳她是陸君山的情人。

這當然不是事實。但他們都不承認不否認,互相利用着對方和緋聞的便宜。

在工作上,梅媛一向唯陸君山馬首是瞻,能惹她對其皺眉頭的,只有私生活。陸瀾瞟一眼遠處陸君山的辦公室大門,心下明了,不由一哂。

梅媛見了,沒解釋什麽,只重複:“先別進去,在外面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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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瀾扭過頭,臉上挂着笑,好像剛才那一哂是錯覺:“姐,我沒這閑功夫啊!這都快六點了,我還是進去打個招呼,表表孝心盡早滾蛋吧。”

說完,他大步朝那用整塊大木頭做的門走去。

梅媛跟上來,要攔不攔:“水兒,別任性。”

“水兒”是陸瀾的小名,世上只有兩個人這麽叫他。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門裏那個是他親哥哥,門外這個把他當親弟弟。

“放心,”他緩了緩,停下來扶住梅媛的肩膀,低頭沖她認真地笑,“我有分寸,他還能當場打我不成?”

梅媛無言,退開了。

大木門進去之後是董事長專用會客室,寬敞闊氣,玻璃幕牆外照進來的光熱烈明亮。會客室之後才是陸君山的辦公區。

兩室以單面可視的玻璃為牆,裏面能看到外面的一切,外面隐隐能聽到裏面的動靜。

陸瀾聽到裏面傳出叫/床聲,經過玻璃牆的隔音,那音量還是不小。可知實際上叫得有多高亢。

陸瀾認得那聲音,正是剛和他一起殺了青的山瀾新師弟。叫景辰,年初才簽的,這次一起拍戲,算是陸瀾這個當師兄的帶着師弟出去見世面。

小男孩在片場黏糊過他一陣子,他那時候因故不太有心情,就把人拒了。沒想到人家志氣存高遠,攀到大老板床上來了。

然而說歸說,現在裏面是景辰的話,陸瀾确實覺得有點難辦。

要是換了別人,他真能像剛才對梅媛說的那樣,破門而入笑嘻嘻打個招呼,再壞心眼地走掉。可是景辰就複雜了些。

同事關系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他知道陸君山為什麽看得上景辰。不是今天才知道,是從那男孩兒被招進來起,就明白。

早知道聽梅媛的了,也不用這會兒在陸君山眼皮子低下進退兩難。

玻璃門這一面阻隔了他的視線,可絲毫不能抵擋另一面投來的目光。

他感覺得到,陸君山在看他。

也許是被幹得更狠了,景辰叫得更大聲。那種呻吟和喘息撞入耳膜,令人身體發燙。可陸瀾的心是冷的。

想轉身而去,卻做不到。不光是尴尬,也不只有負氣,還有更為強烈的情緒在叫嚣嘶吼。心裏一陣雷霆風暴,雙唇抿成一條緊實的線。

他一動不動,聽了半晌。仿佛對峙。

最終他推開門。

擡眼的瞬間,正看到陸君山離開男孩兒的身體,目光望過來,準确地與他相視。褲子還沒提好,半軟的性/器垂在其腹下,白的、濕的東西不知道是沾的還是濺的,星布于深色布料上。地上衣物淩亂,都不是陸君山的,間或夾雜着用廢的套子。

“陸爺……瀾哥!”景辰的撒嬌還沒出口,突然圓睜雙眼,瞪着門邊陸瀾,身體本能往沙發角落縮。

陸瀾移開眼神,淡定地對他點了點頭:“抱歉,打擾,我來跟我哥打個招呼。”又擡起視線,與陸君山的目光微微錯開,“聽說你出差回了,過來看看你。你先忙,我這走了。”

說罷,就要退出去。

陸君山怎麽會讓他就這樣走人。

“進來。”陸君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情緒,也不像剛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性/事。

陸瀾再朝他瞥,見他已經好整以暇,示意陸瀾往裏走。

這間辦公室裏面還有一間休息室,空間與外面、會客室相比要小得多。有床。陸君山劃出來說是自己休息用的。但實際上,誰知道呢,誰又不知道呢。

陸瀾沒有違抗,徑直往裏走。

等了十幾秒鐘,陸君山也進來了,帶上了門。陸瀾故意往門外看,被陸君山伸手扳住下巴将視線擰回去。

那只手用了一點力,但也沒太用力,只要一扭就能掙開。

陸瀾沒這麽做,他似是順從的,卻又露出像是叛逆的倔強表情,兩條濃眉刻意擠皺在一起,搞得陸君山打量他沒兩下,就笑了,然後展臂将他摟進懷中。

男人剛爆發過情/欲的味道鑽進鼻腔,過于強烈,如同有預謀的侵略。

陸瀾心頭大動,強忍胸中起伏。

“哥,放開我,我要去參加慶功宴了。”他将鼻頭抵在他肩上,講話帶出些甕甕的鼻音。

陸君山問道:“想哥哥了沒有?”

陸瀾側了側臉,去看窗外,不言語。

陸君山沒聽到回應,推開他人,盯着他的臉,逗小貓似的刮了刮他鼻頭:“生氣了?”

“沒。”

“想哥哥沒有?”

“沒。”

“沒?”

“我真的要去參加慶功宴了,七點開始。”

“你看你,就是生氣了。”

“沒有。”

“那你怎麽說沒想我。”

一個成年人,只有心理變态才喜歡這種幼稚的語言游戲。陸瀾有時候樂于陪他玩,有時候不樂意。現在就不是很樂意。

說不樂意也不準确,他是不想浪費時間。他知道現在陸君山有的是時間,也憋了很久,只要他縱容,七點之前都不可能走,別說是到場。

所以他更願意速戰速決,早點伺候完這老家夥早脫身。

“哥,我想你了。”他沒誠意地說,手伸向陸君山剛拉好的褲子,熟稔地握住那根陰/莖。它意猶未盡,在他手裏呆了一會兒,又硬起來。

陸君山抱住了他,把他推到床上,不允許他還穿着衣服,單手剝了個精光,然後胸膛緊貼胸膛,下/體死命抵在一起。

陸瀾能感受到他哥哥的陰/莖在和自己糾纏的時候,興奮,脹大,躍躍欲試。肌膚相親,骨骼相抵,滾燙的東西在腿根周圍磨磨蹭蹭,很硬,每一下都戳到心裏去。

陸君山将他擺出各種姿勢,要他夾緊雙腿,他就在他腿間聳動。

他們這樣有些年頭了,用手,用腿,用嘴,但陸君山從來不插入他,多激動都不會。

剛開始那年,因為這些性/行為,陸瀾生出過一些不應該有的妄想。比如,愛情。他問他哥,為什麽要和自己性/交,是不是喜歡自己。

陸君山玩文字游戲,喜歡啊,誰不喜歡我們家水兒?

陸瀾說,我不是指那種,我是指……

陸君山就有些不耐煩,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捏他的屁股肉,然後往下摸,摸到屁股和大腿根那裏反複摩挲,動作和意味非但色/情,還很不尊重。

陸瀾感受得到,他不喜歡這樣,有點想反抗,便立即被制服。

“不要想。”他記得陸君山當時的眼神,冷漠得近乎殘酷,手上行最撩撥的挑/逗,嘴裏說最無情的話。

“沒有你以為的那些東西,我就是心理不正常。本來不想碰你,誰讓你非要搬回來,我都讓你出去住了……”

這個回答絕非偶然,因為後來陸瀾還得到過差不多的說法——沒什麽特別的、不止你一個、和別人一樣,以及,沒事不要回家。

家,指的是他們小時候住的、父母留下的遺産。

現在那裏只有陸君山一個人住,自從明白永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之後,陸瀾就如兄所願,不再住回去了。

但他還是相信,不,不是相信,是知道,自己和那些小寵物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陸君山和他們上床,哪怕狠狠插穿他們,都只能算性/交。和他,就算只用手撸一撸,也是做/愛。只有在他這裏,他哥才能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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