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楊正寬依舊是忙,最近幾天總有開不完的會應付不完的應酬,在公司季度總結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堂弟楊銘的來電。
楊銘那一頭很吵,各種聲音混亂不堪,楊正寬卻是清清楚楚聽到了楊銘的關鍵字眼。
楊銘幾乎是咆哮着說:“哥,嫂子被人打了!”
程殷素被人打了。
聽到這一消息的那一刻楊正寬很不淡定地站了起來,帶動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巨大的聲響,吓得正在做財務報告的財務總監立時噤聲。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一臉怒氣站在主位的總經理,一時間噤若寒蟬。
楊銘那頭卻沒了聲音,楊正寬還沒有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他哪裏還坐得住,沉聲對會議室裏一衆中高層說:“今天的會先開到這裏。”人已經大踏步地當先走出會議室。
留下衆人面面相觑。一向沉穩的總經理剛才居然失态了,衆人不敢臆測背後的原因,自然也不敢對楊正寬的話有任何異議。
***
XX藝術院校大禮堂的後臺已經炸開了鍋,挨打的程殷素正被楊銘護在身後,她一雙眼睛憤憤不平地盯着讓她挨了一巴掌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瞧不出真實年紀,濃妝豔抹梳着高貴的發髻,她穿淺白顏色的吊帶長裙,露出潤白迷人的事業線。女人周身環繞着不可一世的傲氣,出口的聲音卻嚴重破壞了那份刻意打造出來的貴氣。
“少多管閑事,我要找這小婊.子算賬,你們讓開!”
女人塗着豆蔻紅的手指往別處一指,空出的一塊地盤上此時站着孤零零的夏雨橙——程殷素高中同桌、大學同學兼閨蜜。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女人沖進來的時候場合很混亂,大聲嚷嚷着:“夏雨橙,你給我滾出來!”
當時程殷素正在替将要登臺的夏雨橙拉後背拉鏈,聽到聲音的時候倆人同時轉身。女人已經穿過人群擠到了她倆面前,見了面開口就罵:“賤.人!”不由分說就高高揚起右手,夏雨橙驚呼着跳到一旁,倒是程殷素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楊銘當時手裏舉着DV機踩在凳子上,鏡頭裏突然出現個女人上來就給程殷素一巴掌,楊銘吓得趕緊跳下來就往人群中擠去。所有人都朝同一個方向聚攏,楊銘艱難地在夾縫中行走,趁空的時候給楊正寬彙報情況。可他只說完一句話就被人從後面狠狠撞了一下,手機被擠掉了,他硬是被人擠到了風暴中心,
一群穿着演出服的學生和幾個指導員模樣的人均在安全位置停了下來,掩着嘴屏息靜氣盯着場中間的三個人。
女人力氣很大,像是帶着無盡的恨,程殷素被她打得頭偏向一邊,她腦袋一陣暈眩,緩緩轉過頭來,從牙關裏擠出幾個字眼:“你什麽意思?”
女人原本要打的是夏雨橙,哪裏料到失了手,但面對程殷素的指控她又拉不下臉來道歉。眼睛搜尋着找到躲在後面的夏雨橙,女人就要來撥開擋道的程殷素,态度依舊惡劣:“你讓開。”
女人的手這一次沒有碰到程殷素,只覺得一陣風刮過,眼前一道人影閃過,一個高大的男人阻擋了她的視線。
“唐夫人,打了人是不是應該先道歉?”
楊銘口中的唐夫人,正是明輝的太子唐乾的老婆高然。
高然兩次被人阻止,心裏很是不爽,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認識,她必須仰着頭才能看到對面的臉,眼裏的恨意被怒氣所取代:“你又是誰?”
楊銘不動聲色地将程殷素擋在身後,要笑不笑地看着高然:“我是誰并不重要,我只知道無論唐家還是高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唐夫人這麽一鬧,傳出去了只怕影響不好。”楊銘說完,揚了揚手中的DV機。
高然臉色突變,“你!”她并非不忌憚,看着楊銘的笑她就惱火。心裏不甘心,死死盯着身後躲閃的夏雨橙,咬牙切齒地說:“好管閑事的人可真不少,夏雨橙搶了我男人,這樣的賤.人你們也幫?”
高然此話一出,衆人轟然,一個個對夏雨橙指指點點。
而此時的夏雨橙已經整個呆掉,躲在程殷素身後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推就倒的模樣。程殷素難以置信地轉身向後,看到夏雨橙傻愣愣的表情之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一顆心涼了大半。
議論紛起,眼看場面就要失控。楊銘哪裏料到會是這樣嚴重的事情,壓低聲音對高然說:“唐夫人,有事能不能等出去了再解決?”
***
原本就是無關痛癢的一件事,畢業在即,這幫搞藝術的卻心血來潮說要辦晚會,程殷素自然不願參與進來,只是她的好友夏雨橙有節目,程殷素怎麽都要來捧場。
任誰也預料不到好好的表演會突然演變成為鬧劇。
晚會并沒有因為一出鬧劇而宣告終止,當程殷素一幹人離開後臺打算私了的時候,舞臺導演已經不露痕跡地取消了夏雨橙的表演。報幕的聲音隐隐傳來,伴随着滔滔不絕的掌聲。
程殷素想這大概是她最難以忘懷的一次畢業晚會。
脫離了人群之後,身後緊緊跟随的高然追了上來,隔着安全距離,夏雨橙卻忍不住往程殷素身後躲。
夏夜的風帶着一股燥熱,吹得人心煩意亂。高然已經褪下之前張牙舞爪的面孔,她環抱雙臂冷眼看着躲起來的人,嘴角止不住的譏笑:“夏雨橙,別以為有人護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有膽做沒膽承認,看你能躲到幾時。”
夏雨橙身軀一震,她低垂的頭在聽到高然的話之後倏然擡起,她看到對方開合的嘴,驚恐慢慢爬上了臉龐,然後她轉頭看着程殷素。
“夏雨橙是我丈夫包養的小情人,我丈夫因為她要同我鬧離婚,這就是我要打她的原因。”高然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話是對着程殷素說的,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高然說,夏雨橙是小三。
夏雨橙像是被突然抽幹了所有力氣,程殷素的手也在那一刻松開,她就順着她的腿滑了下來,癱坐在地上的時候,眼淚“吧嗒”砸在了程殷素的鞋面。
程殷素不為所動。
高然突然蹲下.身來,她用一根手指挑起夏雨橙的下巴,左右打量:“我剛才的确太沖動了,我現在不能打你,我得好好護着你,你可是我的大籌碼。”
梨花帶雨的夏雨橙只能直愣愣地看着高然,她口不能言,哽咽讓她難受。
高然已經站起來,她抽出一張紙細細擦着那根碰過夏雨橙的手指,擡眼望了望同樣木掉的程殷素,說:“雖然錯打了你,但我不會道歉。”
程殷素卻是冷眼看着她,不聲不響。
高然來的時候風風火火,走的時候卻是一派輕松。她剛剛才接到丈夫唐乾的來電,他請求她回去,他說他喝醉了瘋言瘋語。高然管他是真是假,要不是楊銘提醒她注意她的身份,她倒忘了自己并非只能被動接受。
高然有些飄飄然,下面一段長長的階梯,她一步步踏上去聽高跟鞋敲擊出來的美妙聲音,一門心思全放在了未來的謀劃上,卻不想被迎面而來的一撥人給撞得一個趔趄。
“啊——”高然高亢的尖叫頓時響徹夜空。
巨大動靜驚擾了專心趕路的人。撞了高然的那人接受到老大駭人的目光,不等吩咐就轉身朝還在翻滾的高然跑去。他翻看高然的身體:“女士,你有沒有受傷?”
***
他們站在高臺處,呼呼的熱風灌入口鼻,将夏雨橙壓抑着的哭腔堵了回去。沒人扶她起來她也不敢動,感覺到程殷素有了松動,她惶恐起來,擡眼看她,卻在接觸到對方精銳的眼神時畏縮起來。
“素素……”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程殷素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夏雨橙只是張大着嘴仰望着她。她的手指一點點松開程殷素褲管的時候,程殷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程殷素同她一樣,什麽也不說,她轉身離開。
身上還穿着演出服,大熱的天程殷素卻打了一個激靈。程殷素不會罵她賤,她這一刻不想看到她。在經過楊銘身邊的時候頓了頓:“幫我看着她,謝謝。”
“嫂,素素,你要去哪兒?”
楊銘的聲音吼了過來,程殷素聽見了卻不答。她加快了腳步下樓梯,熱風撲面,她小腿哆嗦着生怕自己會不小心摔下去。迎面而來一撥人,被風眯了眼加上光線暧昧,她視線出現了短暫的模糊。
當頭那人開始跑了起來,他正大踏步朝她過來。離得近了,程殷素終于看清他的臉,熟悉的,深深擰着眉。
楊正寬。她這一刻居然這麽的想要擁抱他。
楊正寬伸出去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她,程殷素已經飛撲進他的懷抱。沖撞的力道之大,楊正寬晃了晃才穩得住身體,他環抱着她,像是被她的熱情吓到了,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嘴唇貼在她耳邊輕聲喚:“怎麽了?”
程殷素将臉深深埋在他胸前,他身上其實一點兒也不暖,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熨帖的西裝外套膈得她臉頰生疼,她嘶嘶抽氣。
楊正寬聽到她吸氣的聲音,于是要來搬開她的腦袋:“讓我看看你的臉。”
程殷素有些難為情,被打的時候尚未感覺到疼,現在那半邊臉頰卻如火燒般熱辣。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樣子難看,她突然別扭地與楊正寬拉鋸起來。
他越是想看她越是埋得深,楊正寬着急了,狠狠心推開她。借着燈光瞧見她明顯腫起的半邊臉時,楊正寬一張臉頓時黑了,他掐着她下巴固定住不讓她動,陰測測地問:“誰打的?”
他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程殷素拍掉他的手,“疼!”
楊正寬一怔,“對不起,我太激動了。”盡管如此他還是執着于她臉上的巴掌印,轉動她的頭對着燈光照了照,表情凝重:“告訴我,是誰打的?”
程殷素被他瞧得不自然了,視線偏了偏,看地上倆人糾纏在一起的影子,聲音悶悶的:“不重要了,一言難盡。”
“不重要?”楊正寬重複她的話,“我楊正寬的女人被人打了怎麽可能不重要!素素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事情牽扯太多,程殷素不願意說出所有。她被他捏得雙肩疼痛,惹得她皺眉:“是失誤。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程殷素掙脫他的鉗制,不自覺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地方。楊正寬見了眼裏一黯,靠近一步,伸手要碰她的臉卻被她敏感地逃開。
“我想回去了。”程殷素只要一沖他撒嬌,硬漢子楊正寬瞬間甘為繞指柔。
程殷素感覺身體突然騰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楊正寬打橫抱了起來。她驚呼出聲,重心不穩不得已環抱住他的脖子,她看着他陰沉沉的臉,低喝一聲:“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楊正寬微微揚眉,不鹹不淡地回她:“當然是抱你回去。”
程殷素卻不樂意,這可是在她學校大禮堂前,等會兒有人出來看到了如何得了?丢死人了!她在他身上掙紮,“我自己有腳可以走。”
雖然這麽說了,可她的兩條細胳膊還緊緊纏在他脖子上。楊正寬嘴唇緊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類似于笑容的表情來。他垂着眼看她,鼻尖幾乎相撞:“你現在受傷了,我有責任伺候你。”
程殷素還在苦苦掙紮:“我的腿沒事,你快放我下來。”
“以防萬一,我怕你摔了。樓梯很陡你最好別再動了,否則到時候倆人一起滾下去。”
她抽出一只手來掐他,嘴裏罵着:“混蛋!”
楊正寬一聲悶哼,突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有人,別鬧了。”
程殷素一擡頭,果然在樓梯中斷看到站成一排的黑衣人,訓練有素的幾個人站得筆直,俨然黑社會走過場。那幾人目不斜視,卻在楊正寬靠近的時候齊聲喊道:“寬哥!”
吓得程殷素趕緊将頭縮進楊正寬懷裏。
丢死人了!
楊正寬跟沒事人一樣,抱着程殷素徑直往下走。
直到被塞進車裏程殷素才肯露出臉來,她直勾勾看着坐在她身邊的楊正寬,要笑不笑:“不是金盤洗手了麽,剛剛整的是哪一出?”
楊正寬為她系好安全帶,擡眼的時候與她的視線交彙,他笑了笑,“為了你,我願意重出江湖。”
楊正寬一直不是一個善于說甜言蜜語的人,程殷素知道他是戲言,卻還是被他柔情似水的眼神震住了。她只能別開頭。窗外的路燈緩緩後退,她毫無目的地觀望,心裏突然生出了失落:“如果不是因為我被人打了,你今晚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她側身的原因,剛好将她被打的那邊臉隐藏起來。
她留給他一個落寞的側臉,楊正寬伸手将她的頭扳回,五指印隐約可見,他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見她皺眉只好停住。
“素素,你明明知道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可我是個男人,公司裏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處理,我也是沒有辦法。”
程殷素默不作聲格開他的手,靠在椅背上望着虛空。楊正寬挨近她的時候聽到她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對你來說是否真的很重要。但顯而易見是比不上他所謂的事業。
那麽她還有什麽重要可言?
程殷素将頭靠在他肩上,拱了拱調整好姿勢,閉上了眼:“到了叫我。”
楊正寬偏頭在她額頭吻了吻,“你這顆小腦袋瓜,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身邊的人已經呼吸綿長,回應他的只是沉默。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