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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祭跑到最裏間,拉住正在将樣板衣挂到欄杆上的程殷素,急色地說:“快別收拾了,楊正寬來了!”
程殷素手裏拿着衣服挂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這麽看着安祭:“他來這裏做什麽?”
“當然是找你啊大小姐!剛剛他打你電話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誰,随便報了地址誰知道他人就找來了。”
程殷素的手機裏雖然存着楊正寬的號碼,備注名稱卻是他名字的首寫字母拼寫,也難怪安祭接電話的時候沒反應過來。
見她沒有動作,安祭急忙拿過她手裏的衣服挂了起來,緊接着就開始脫衣服。
安祭做這些的時候動作一氣呵成,程殷素卻是目瞪口呆。眨眼的功夫安祭已經将自己脫得只剩內衣褲,程殷素微張着嘴将眼前的活色生香一通打量,傻愣愣地問:“你這是幹什麽?”
安祭繞過她在一排衣服中間挑了一件花裏花俏的衣服,一面往身上套一面忙着回答她:“外面那倆人都是一等一的好姿色,我不得打扮打扮怎麽出去見人。”
程殷素疑惑:“除了楊正寬還有別人?”
彼時安祭已經穿好上衣,那衣服像是用幾塊不同顏色不同質地的碎布拼湊而成,卻又混搭得別有味道,深V開衫設計,裏面還有淡粉色的抹胸虛虛遮擋着,卻還是掩不住安祭呼之欲出的迷人事業線。
程殷素迷迷糊糊地想:這女人相貌佳身材贊成就高,老天真是厚待她。
安祭扯過玫紅色絲襪剛要穿上,聽到程殷素的問話之後愣了愣:“是梁嘉怡。你瞧我,今天約了她過來試衣服,一忙起來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安祭手腳麻利地繼續忙活,轉眼已經穿戴整齊。她原本個子就高,穿上高跟鞋之後顯得高挑又輕靈,花衣裳配紅絲襪,也只有安祭敢這麽穿,但這樣的打扮無疑是适合她的,她清楚自己的優勢,細腰長腿,安祭此時散發着妖冶惑人的美。
安祭的胳膊撐在程殷素肩上,虛靠着她晃了晃:“愣着做什麽,走吧。”
外間的倆人一個坐着,一個站在門口處,距離生疏。
梁嘉怡手裏提着小巧的貝殼包,看似認真地觀察上面的紋路,眼睛時不時地瞟一眼門口的人。楊正寬卻像是未發覺,踱着步伐看着外面,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
聽到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聲音,楊正寬轉過身來就盯着聲源處,只見美豔的安祭扭着細腰走出來。楊正寬翹首望去,終于在安祭身後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在高大的安祭襯托下她顯得那樣的嬌小,不化妝的緣故顯得很生嫩。
楊正寬嘴角不經意間浮上了笑,直直看着她出來。
程殷素感覺到他的目光,兩人視線相撞。楊正寬沖她笑的時候程殷素卻沒什麽表示,她的目光很快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那人腰杆挺得筆直。
聽到動靜梁嘉怡站了起來,臉上是含蓄溫柔的笑。
“哎呀嘉姐,瞧我真是太糊塗了,搬過來的時候以為很快就能收拾好,誰知道忙了大半天還是這麽亂。”安祭臉上堆着笑,扭到了梁嘉怡跟前。
梁嘉怡赧然一笑:“我來早了事前也沒跟你說一聲,無聊了就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幫不幫忙的當然是客套,安祭說:“衣服早做好了,既然人來了就試一試,應該是合身的,我看你這身材保持得很好。”
梁嘉怡抿着唇笑,目光稍偏看到了安祭身後的人。盡管知道楊正寬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但是看到程殷素她還是不免微微驚訝:“素素,你也是過來試衣服的?”
程殷素聽到她這句話之後表情有些微妙,也沒有及時答複。梁嘉怡頓時就有些尴尬,聽安祭笑說:“我做的她哪瞧得上,她自己就是……”
“咳咳。”
安祭說到一半被程殷素打斷,程殷素皺着眉有些不滿。
安祭知道她跟梁嘉怡一直有嫌隙,具體原因卻不明。不過也情有可原,梁嘉怡的身份也挺尴尬的,說是情人輕賤了,程海生寵她愛她是人盡皆知,據說一直都在忙着造人,指不定哪一天就成了梁夫人、程殷素的後媽……
安祭打着哈哈,突然看向門口一直默不作聲被當做透明的男人,笑容暧昧起來:“她想要什麽名貴衣服自然有人買好了送到眼皮底下,哪裏用得着跑到我這旮旯來。”
安祭就是這樣的性格,不管對什麽人,她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敢這麽埋汰程殷素和楊正寬的,也就只有安祭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楊正寬見着人了也不好上前打擾,只是站在門口耐着性子等她。突然被安祭這麽一說,他也不惱,嘴角噙着笑走過來,視線不離程殷素,“你們忙,我們先去吃午飯。”
說着已經拉住了程殷素的手,當着另外倆人的面毫不避諱,程殷素沒能反抗已經被他拉到了身邊。
安祭抱着胳膊斜睨着楊正寬:“不是吧楊總,吃飯也不帶上我們,太不夠意思了。”
楊正寬只是笑:“要我請客就直說,對面君悅還有位子,我等會兒讓人給你們另外訂一桌。”
“原來是嫌我們燈泡太亮。”安祭哀嘆。
楊正寬不置可否,只說:“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被誇了自然美滋滋,安祭也不再找茬,楊正寬得以領着程殷素出門。
門外兩輛名車,一黑一白具是眼熟。白色那輛車子裏司機無聊得已經開始打盹,聽到有人過來連忙打起精神,在看到手牽着手的倆人時愣了愣:“梁小姐,楊先生。”
自家司機倒是眼尖,程殷素不做聲,見司機盯着他倆的手,她想要擺脫,而楊正寬卻翻腕與她十指緊握。這分明是故意做給人看的,程殷素惱怒地瞪他,後者卻完全不在意,同司機颔首之後拉着她離開。
程殷素被他塞進了車子裏,他親自開車過來,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問她:“想吃什麽?”
程殷素盯着他的發頂說:“不餓。”
楊正寬起身的時候摸了摸她的臉,“可是我餓了,你就當陪我。”
車子緩緩啓動,楊正寬看着前方路況,抽空看她一眼,柔聲安撫:“好了,拉拉小手不至于這麽生氣吧,做都做過了,還在乎這些細節。”
程殷素只能看到他堅毅的側臉,他不說話的時候很冷,緊抿的唇顯得毫無人情味。此時從程殷素這個角度能夠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她突然就覺得他的話太過随便,她覺得刺耳。她死死盯着他不放,盡量控制聲線:“你是不是覺得,當初我主動跟你上床就顯得我很廉價?”
“吱——”尖銳的剎車聲刺人耳膜。
楊正寬聽了她的話之後突然剎車,程殷素感覺身體飛了出去,又在安全帶的保護下被拉扯回來。震蕩讓她一時間暈眩,程殷素驚悸過後偏頭看向身邊的人,“你瘋啦!”
接觸到的是楊正寬冷到極點的眼神,她收了聲,仍是氣鼓鼓地看着他。
楊正寬壓下心底的那些怒氣,聲音到還平靜:“這種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他緩了緩氣,“素素,你太看低自己了,在我心裏你可是價值連城。”
這樣的甜言蜜語放在現在的情景之下根本甜不起來,程殷素說完那句話之後也覺得自己太神經過敏,她說不上來自己怎麽了,她這幾天頻頻受刺激,夏雨橙的事情打得她措手不及,那天回家之後她潛伏在心底的那些恨意洶湧而來,再見梁嘉怡,連那人的笑容她都覺得刺眼。
楊正寬又有什麽錯?他還是兩年前的那個他,對外人耍狠,對她百倍順從。她從一開始就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楊正寬從一個混混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已經很不容易,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些痞氣,只是他在人前掩飾的很好,在她面前卻原形畢露,他蠻橫又帶着些許霸道,在床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細想起來,他們之間在一起的時候多數都在床上度過,你情我願的事情,她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計較起來?
後面的車主開始高聲催促,楊正寬擋着道呢再不走一會兒交警都要過來了。程殷素一時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偏頭去看外面的車流。
楊正寬悶聲再次啓動車子。一路無話。
***
君悅這邊楊正寬是常客,有固定的位置。臨着窗,等菜的時候還可以看外面紛繁的街景,倒也不無聊。
程殷素像是入了定,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一眨也不眨。楊正寬将湯水遞到她眼前,她才回過頭來。
“不餓也吃一點,這個高湯我記得你很喜歡。”
君悅大廚的手藝當然沒得說,這個湯也算是這裏的招牌,汁濃而不膩,上好的山雞配上獨有的素材配方,熬制幾個小時才完成。上面的油層已經被吸走,湯水鮮亮味道誘人,程殷素是真沒胃口。
楊正寬見她拿着湯勺沒動作,提醒她:“你不餓,可肚子裏的孩子還是要喂的。”
程殷素聽完他這句話之後險些打翻面前的湯,“我都說了我根本沒有懷孕,你怎麽不信呢。”
楊正寬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別管我信不信,你爸倒是信了。”
程殷素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着楊正寬,不确定地開口:“你告訴他了?”
楊正寬沒有很快回答她,他微微垂眸,一秒之後看着她,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素素,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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