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獲救

盛初初從噩夢中驚醒,“娘,娘!”她大叫,猛的坐起來,雙手揮舞,仿佛要從噩夢中掙脫出來。

“快別亂動。”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從床榻邊上跑來一個陌生的小鬟,上前按住她的胳膊,嘴裏又道,“不要亂動!”初初方覺得自己肩上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那小鬟将她肩膀的衣衫掀開,責怪的看着她,“看,又流血了。”一面從床案邊拿新的棉布過來與她重新包紮。

初初眼前驀然晃過昏倒之前刺向自己的那柄鐵槍,肩膀好像更痛了,身上登時又滲出一層冷汗,同時亦意識到夢境并非虛幻,盛家、娘……禁不住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那小鬟一回身,看到她哭了,臉上現出關心,“你哭啦,很疼嗎?”手指輕巧的将被血染紅的棉布除去,在創口上重新撒上藥粉,一面道,“我已經讓你不要亂動了,先生說,要敷上藥粉三個時辰後才能起身呢。待會兒媽媽來了,你可要幫我說明,不然又要罵我。”

初初不識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沒有死,又被送到這裏,揩幹淨眼淚環顧着四周,“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小鬟道,“這兒是邱先生的家。”

“邱先生?”初初疑惑,細細瞧這小鬟,穿的樸素齊整,自己所在的房間布置的也幹淨簡潔,心裏頭默默道,似不是那等龌龊的地方,便又問她,“你知道是誰送我來的麽?除了我,還有誰也被送來麽?我們家……其他人怎麽樣了?”

小鬟卻搖頭,“那麽多問題,我可不知。我今兒剛洗完衣裳,便被媽媽叫來照管你。至于其他的,便等她老人家來了,你自問她去吧。”

初初問,“你經常幫人料理傷口嗎?”

小鬟以為她小看自己,嘟起嘴巴,“怎麽,你不相信我的手藝?雖然我平時主要負責漿洗打掃,不常做這事,可是,先生都誇我手頭靈活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初初忙道,屏息試探着确認,“那麽,這裏,竟是一間醫館麽?”見那小鬟點頭,才徹底放下心來,心中暗道,無論怎樣,總比被送去那種地方強,只是不知爹爹他們怎麽樣了,心下又是一陣黯然。

小鬟為她包紮好肩膀,扶她重新卧下,“你歇下吧,先生給你服了阿芙蓉,應該還要再睡一會的。一應的事情,總得先養好傷口再說。”

初初滿腹,一時酸痛,一時驚慌,一時又有劫後餘生的害怕,迷迷糊糊的,藥效發揮作用,複又睡去。

三十年前,太宗燕承率領的燕翎軍攻克大齊的都城長安時,得前朝內應偷開城門,燕翎軍一日而入城,長安城內的百姓建築得以保存,當時的皇宮永安宮基本沒有受到損傷。後太祖燕撰立國,定國號周,定都長安,将永安宮更名大元宮。

沐輝宮是太後的居所,位于大元宮西北。三年前太宗駕崩,時任的皇後任氏升為太後,移居至此。然則,雖說本朝已歷三帝,但太祖的元配夫人立國前已去世,太祖亦未再娶,因此任氏倒是大周朝沐輝宮的第一位主人。

午後的暖陽将沐輝宮正殿牌匾上的“慈恩殿”三字照耀的熠熠生金,整個宮殿靜悄悄的。一個宦從模樣的中年人從角門進入,繞過正殿,向後面的寝殿走去。

寝殿呈回字形,四周的偏殿耳房将中間的主殿圍繞在中間,主殿的宮殿在十餘級臺階之上,小巧周正,偏殿與主殿之間的空間寬闊,種植着樹木花草,雖都是中規中矩的松柏、楊柳、杏桂海棠之類,到底給莊重肅穆的太後宮殿增添了些許生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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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宦從顯然對這裏很熟悉,他穿過正殿與寝殿之間連接的耳房,未有阻攔,直接向後院正中間的寝殿走去。

守門的宮女看到他,躬身道,“胡總管來了。”

“嗯,娘娘呢,睡了嗎?”

“剛剛歇下呢。”

“喲,”胡總管腳步一頓,猶豫着要不要現在進去通報,想一想再問,“現在誰在跟前伺候着?”

“是葉宮令。”葉宮令叫餘香,是任太後打小服侍的貼身丫鬟,現為沐輝宮正四品女官,保管鳳印。除沐輝宮宮正任氏的乳母蔡氏外,是任太後身邊第一得力人兒。

“唔,”胡總管聽說是她,心裏有了底。走進寝殿,對守在寝室屏門外的宮女道,“通報吧。”

通傳的宮女進去不一會兒,白底仙鶴屏門裏頭便傳來詢問的女聲,“是誰啊?”

胡總管一聽是太後親自發問,且是問的外面,忙上前一步,“回娘娘的話,是老奴。”

“唔,”太後低低應道,又一會兒,剛那通傳的宮女出來,引胡總管入內。

胡總管是任氏娘家大哥、現任吳國公任開慎的內府總管,常出入宮廷通報消息,太後這裏也不知來過多少回了。此番照例被引到堂下正中,那裏已擺上一把木椅,三五米之外的月洞門處垂着綠金珠簾,隐隐可見珠簾後的雲鬓身影。

“坐。”

“不敢,”胡總管推卻。

“你是家裏的老人兒了,別總推辭。”太後的聲音有些疲憊。“盛家情形怎麽樣了?”

胡總管溜着板凳邊兒矮下身子,一聽問話立馬兒彈起,“回娘娘的話,正是這事來的急,這才擾了娘娘的鳳休。老奴接到您的旨意趕到盛家時,禁軍已經差不多抄家完畢,正往外拉屍首呢。”

“屍首?”

“是。聖旨宣讀後,盛夫人帶着盛家二十一名女眷,集體自裁了。”

任太後沒有料到,微微一念,卻又正是那位夫人的做派。任氏幼時曾在盛家居住一年,依稀記得盛夫人的模樣,那是個嚴明公正的女人,嚴明公正的主母。盛家百年清流,盛肇毅既繼承了清流的桀骜放狷,更繼承了清流的百年風流。如果說盛家的男主人像高山泉水,盡情揮灑自己的寫意人生,盛夫人則像是巍巍青山,無論泉水奔流到何處,都将它圍攏起來。這位盛大人,一生到處留情,除了家中的七位如夫人,外面更有無數知己紅粉,而再妖媚狂張的女人,到了盛夫人面前,無不收起乖張,不敢造次。她用那種不可思議的女人的驕傲和包容,将丈夫和丈夫的女人們一并壓服。而無論盛肇毅對這位剛威的發妻真實情感何如,兩個人卻是另一種和諧。現如今,泉水涸絕,青山崩塌,任太後不由發出一聲唏噓。

“盛大人呢?”

“盛大人和所有男丁,均被押入了天牢。老奴已經打聽過了,他們家最小的男丁剛滿三歲,是嫡長孫,皇上下令留人,老奴已将小公子安置了去處,就是四老爺門下一個姓伍的門客那裏。他嘴嚴、老實,又不是京裏人,平時不大與人來往,老奴曾經接濟過他,是個可托之人。”

四老爺是任太後的四哥任開嚴,現外放到廣西做太守,京裏的宅子只留幾個下人看管,是非最少。任太後點頭,“嗯,四哥哥家人少,雖說這也不是甚麽秘密,但這種事體,總歸是知曉的人越少越好。你想的周全。”

“娘娘謬贊了。”胡總管欠欠身,“還有一事。盛家的女眷裏頭,有一個沒刺着心肝,活了下來。老奴鬥膽,也一并帶回,現正在邱太醫那裏。如何處置,還請娘娘定斷。”這是他擅自行事了,皇帝只說留一名子嗣,但彼時看到小姑娘慘白着臉昏倒在女眷們的屍首堆裏,滿面血污淚痕,着實可憐,發現還活着,被兵士粗暴地拎着頭發拽出來,那女孩兒昏睡之間蹙眉忍痛的模樣,不知怎的竟觸到自己一點恻隐之心,張嘴就叫留人了。此番回禀,倒覺到有些兒後悔,深怕太後怪自己節外生枝。

過了一會,任太後問,“是嫡女麽?”

“哦,不是,”胡總管忙道,“是四夫人房裏的一名庶女。”

“也罷,”藉着對盛家的好感,太後道,“善事做便做一對吧,姑侄倆剛好可以照應。待她養好傷,一并送到伍師爺那裏去,盡快與他姑侄二人離京。”

胡總管舒口氣,“是。”

問話完畢,宮人們撤下椅子,領着胡總管出門。剛要踏出房門,綠金珠簾裏面突的又叫,“等等。”胡總管忙又折回去,聽太後問道,“皇上派的誰人去抄家?”

“回娘娘話,是沈恭沈大人。”

便聽裏面一聲輕哼。胡總管見沒了聲,輕輕出去。

沈恭,長安城神機營監軍,二等功臣、遼東伯沈薄之長子。大周從太祖燕撰開始,對軍隊實行雙官制,武将與文将搭配,武将統帥軍隊指揮戰鬥,文将監督武将參與計劃。武将可由軍中選拔,确保最會打仗的人能夠上位,文将卻都由上面指派,正二品以上文将均可向皇帝直接彙報,均是皇帝的心腹。

祥雲殿偏殿,沈恭向皇帝訴說抄家的經過,“盛肇毅等在京四族的男子三十一人,已鎖至天牢關押。盛肇毅本家阖府女眷,盡皆死亡。”

“死亡?”皇帝眉弓一挑,“不是自盡?”

“是。”沈恭如實回答,“盛夫人唆動女眷反抗,看守的士兵以為她們要造反。當時吳公公在。”一旁站着的那個頭發斑白了的老太監聞話躬身,“正是沈大人說的那樣。”

皇帝搖頭,“一群手無寸鐵的女子,”眼睛掃向底下二人,“沈恭,這事你辦的不細。”

“臣知罪。”“老奴錯了。”兩個人齊齊跪下。

“起來吧。”皇帝道。對那姓吳的老太監,“你先下去,我與沈大人有話說。”

待他退下,皇帝走下座臺,“沈骥怎麽樣了?”

沈骥是沈恭胞弟,也是弘德帝幼時伴讀,今年十九歲,于三年前去遼東大營歷練。沈骥道,“已升任寧遠鎮副将,領五千人。”皇帝道,“聽說他前幾日剛剿滅了一支山匪,還給朕進了一條枭眼手串。”

“是,”沈恭随在皇帝後頭,“殺了五百人,他自己手刃了匪首。”

皇帝臉上現出躍躍欲試羨慕的神色,嘴上卻笑罵道,“五千人剿五百人也算勝仗。讓他不可以得意。賀家的長男雲來,才十一歲不是,在大漠也立功殺人了。以前楊粟跟着朕的母後,十八歲就有冀北大捷。他是朕的人,不許給朕丢臉。”

“是。”沈恭應下,“說到楊将軍,盛肇毅的夫人楊氏……”

正說着,有宮人來報,“皇上,神武營副将軍楊典楊将軍求見。”

燕赜和沈恭相互看了一眼,燕赜道,“你先下去吧。”沈恭猶豫,“皇上……”燕赜轉身回到座臺。

沈恭出門在知事廳遇見楊典。沈恭停下做禮,“楊将軍,”楊典卻怒視他一眼,拂袖而去。沈恭稍稍一停,想到方才皇帝責他事情辦的不細,如今看确是如此。盛肇毅的夫人楊氏,是開國一等功臣、徐國公楊粟的妹妹,雖說只是同姓的義妹,但楊粟是甚麽人?楊粟自幼跟随弘德帝生母、已逝懿聖皇太後謝衡,亦仆亦弟,後發現其軍事有奇才,為太宗重用。可以說,燕撰建國有一半是其三子、太宗燕承的功勞,而燕翎軍之所以所向披靡,其中懿聖太後謝衡和楊粟的功勞,若沒有七分,起碼也有五分。想到這裏,沈恭後背不禁泛起冷汗,自己怎麽竟把這麽重要的關節忽略了!

或許也不能怪沈恭粗略,有周一朝開國以來,皇帝雖然沒有對功臣大開殺戒,但一等功臣們、特別是武将,大都予以高爵厚祿,虛位養之,比如徐國公楊粟、吳國公任總、褫國公周野等。反而是二等、三等功臣中的許多人被委以重用,比如燕撰的老友、曾與其一起同為大齊前山西道太守的賀定興賀家、沈家等,還有一些文官亦如此。楊粟雖然尚在世,但懿聖太後謝衡離世後俨然已游離于朝政之外十餘年,難怪會被沈恭忽略。

不到一個時辰,楊粟長子楊典觐見皇帝,指責皇帝縱容、沈恭抄家時濫殺盛氏女眷,引的燕赜龍顏不悅,後楊典要求歸還楊氏與其三女、四女屍首由楊家埋葬,被皇帝直接拒絕的消息,就傳回到宰輔邵秉烈的耳中。

心腹的門人道,“皇帝雖然果斷,倒底年少,一味只想立威,心太急。”

傳消息的人道,“楊大人也是個急脾氣,仗着自己家與懿聖太後的關系,以為皇上這個面子總要給的,走的時候氣的差點燒起來。”

邵秉烈打賞了消息兒,門人谏道,“大人,您不是一直苦于武将中沒有得力的人?……”

邵秉烈一揮手,“此事須從長計。楊家不合适。”

門人道,“剛那消息兒雖然說的淺,可是在理。楊家仗着自己與懿聖太後的關系去皇上那裏要面兒,皇上他——何嘗不是仗着楊家與謝太後的關系,以為楊家永遠忠心?”

說的邵秉烈心中一動,緩緩睜開眼,露出精光。

那門人繼續,“楊粟雖無實職,但他在軍中的地位,那些個重将部舊……”邵秉烈從座中起身,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小太監和梨子将幾上的青陶蓋碗小心捧起,左看右看,抱怨道,“現如今這楊大人的脾氣也太大了,瞧,好好的一個盅子,若是真摔碎了,倒看他怎麽收場。”

燕赜斥他,“貧嘴。”一面想到方才,楊典說到激動,大袖子一甩,“砰當”這個青陶蓋碗就甩到地上,兩個人都是一震,虧和梨子反應快,忙不颠兒的撲上去,将蓋碗囫囵捧到手心裏,“沒碎,沒碎,奴婢不當心,請皇上治罪!”

燕赜和楊典怕那蓋碗真碎了,皇帝的臉鐵青,不言語,楊典悶悶的叩了頭,悻悻而歸。

燕赜想到這裏,緩下臉色,“記你個猴精一功。不過既是你摔的盅子,唔,打二十下罷了。”過一會兒擡頭,“你怎麽還不下去?”

和梨子笑嘻嘻道,“奴婢當服侍好皇上,自取領罰。”

燕赜笑,往後仰到在龍椅上,眯起眼,“朕乏了。”和梨子看他的表情,知道是想女人,上前道,“皇上累了一天。方貴妃太悶,劉貴人又羅嗦,不如,還是讓那對雙胞胎姊妹花伺候來吧,胸又大,又不吵。”

燕赜瞄他一眼,“得虧你少了兩個卵兒,不然少不得作踐女子。”

和梨子嘿嘿笑,心裏頭腹诽,您老人家作踐的還少嘛!

長慶殿是弘德帝的寝宮。弘德雖已大婚,但皇後另有居所,帝後二人除了初一、十五例行會面外,弘德帝基本都宿在自己的宮殿。

華燈初上,四十八支燭燈将偌大的浴室籠在朦胧的光線裏。宮人們為皇帝換上沐浴的墨染絲袍,皇帝青黑的發解下來,除去繁複的帝王裝束,他仍是一名高貴俊美的少年。

弘德帝整體肖似太宗燕承,只除了眼睛。太宗曾看着他的眼睛說,“你的眼睛像皇後,甚好。”謝太後于弘德五歲時薨逝,對于他來說,母親就像天上的冷星,雖然距離遙遠,卻不妨礙自己感受到她的光芒。

此刻,少年用那雙冷泉一樣的眼睛看着跪坐在自己對面的雙生姊妹,她們是波斯人與漢人的混血舞姬,有着奪人的美貌和異常柔軟的身體。其中一個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呢喃一聲,柔軟的小手滑入皇帝墨黑的絲袍裏。

燕赜感到一陣熟悉的熱意在雙腿那處膨脹開,翻身将女子壓在身下。另一名女子也将赤軟的身子貼到皇帝背後,輕輕沿着他精瘦的後背向下吻着,墨袍褪去,兩具嬌軟的身子摩挲着少年的身體,燕赜冷峻的眼睛因欲色更加明亮。十七歲的少年,正是着迷于女色的年紀,他在十三歲那年對女人産生興趣,但是,在經歷了幾次追逐之後,皇帝失望了。她們沒有一個能像母後。好在,雖然失望于女人們的靈魂,他對探究她們身體依然懷有濃厚的興趣,相當濃厚。

一夜銷魂。

清晨,五更的鐘聲還沒響,弘德便睜開眼睛。他自小睡眠偏少,成年後更是縮減到每日只需兩三個時辰。天依然很黑,燭火猶燒,透過層層的紗帳進來,偌大的龍床上,自己身邊一左一右兩個美人,她們睡的正香。

他偏過頭,左邊睡的是姐姐,這對姊妹花是同卵雙胞胎,生的幾乎一模一樣。姐姐的臉稍尖些,雙眼間的距離略遠,弘德總覺得她長得像羊,妹妹卻不像。此刻端詳,愈發覺得像了,不由頑皮之心大起。

跟屁蟲和梨子恰拉開紗帳一絲縫隙,“皇上,您醒了。”

“噓,”皇帝噓他,“拿筆來。”

一刻鐘後,皇帝宴起,姊妹花也被迫醒來,跪在龍床邊上侍候。這一段時間皇帝經常寵幸她們,長慶殿的宮人們大都熟悉了,今日不知為何,來往的宮人卻每每看向兩人,有的掩飾不住,趁皇帝不在意低首掩嘴忍笑。姊妹花不解其意,對視一眼,妹妹驚叫,“姐姐,你的臉……”姐姐大驚,“我的臉怎麽了?”

弘德帝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和梨子命小侍捧來銅鏡,姐姐接鏡一看,自己雪白的臉蛋上,紅色的朱砂寫了三個大字:“羊,美,人。”那個羊字在額頭,最後一豎長長拖到鼻上,臉頰上分是美、人二字。她本深恐自己臉蛋有何異狀,此刻倒放下心來,捂着心口,“皇上怎能這樣吓唬奴婢。”她妹妹卻機敏,拉住她向皇帝叩首,“姊姊,還不快謝皇上隆恩!”見她猶自不解,“皇上禦筆親封,讓你做美人不是?”

寝宮內驟然安靜下來。和梨子不說話,看向皇帝。弘德正由着宮女将绶帶理好,打發了她,半晌轉過身,淡淡的看向跪在龍床下腳墊上的姊妹二人。姐姐仍頂着那三個紅字,有些呆讷,妹妹緊緊抓着衣衫前帶,擡頭一眼,飛快垂下,臉上現過驚慌。

弘德帝道,“準了。”用手一指,“也不用專寫诏書,從她臉上拓下那三個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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