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暗香(新)

第二天朝堂上争執激烈。

兵部尚書謝蒼堅決要求立刻監管大理王子忽蚩在京住所,并鎖拿其所有随從,即刻審訊,追拿阿烏海。

有禦史出列,“皇上,禁衛軍副都統沈骥追緝刺客不力,致其逃竄,臣請問其責,予以懲罰。”

刑部是邵秉烈的人,卻力主通盤考慮與大理國的關系,不要将行刺事件擴大處理,至少先抓到阿烏海、确定其幕後主謀再說。

謝蒼十分強硬,“我泱泱大周,先帝和陛下念大理舊日之舉對彼禮遇有加,他們卻在宮宴上公然行刺,”面向皇帝,“臣以為,不論其幕後是誰,有什麽陰謀,都應當對大理進行嚴懲,王子忽蚩是本次使團代表,理應對此負責。不懲不以揚我大國之威。”

散朝後,皇帝閉目沉思,謝蒼雖忠,行事軍人的思維卻過重,倒是邵秉烈與刑部的建議與自己想的更契合些,他微微皺眉,朝中還是少得力之人啊!

和梨子過來輕聲道,“沈都統求見。”

“讓他進來。”燕赜睜開眼。

沈骥大踏步進來,先單膝跪地請罪,“臣無能,失手傷了寶林。”

“情急之中,怪不得你,”燕赜擺擺手,又道,“不過你那一劍幾乎将她肩膀穿透了,着實讓朕的美人吃了不少苦頭哇。”

沈骥聽他責怪之意不重,起身笑道,“皇上多慰藉美人就是了。”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這是臣家中秘藥,治療刀劍傷最好。”

“嗯,”燕赜自命和梨子收下,“給邱先仁,看看合不合用。”

和梨子自應下退去。

兩個人回到正題。

“查的怎麽樣了?”皇帝問。原昨夜沈骥并未完全跟丢阿烏海,而是一路追他到了崇仁坊才不見。那崇仁坊乃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坊區,阿烏海消失的地方,周圍恰是本朝幾位重臣的宅邸,沈骥不敢輕忽,一直守到有武侯(類似于巡警)經過,命他們暗守住四周才回宮急報。

“沒有再出來。”就是說,阿烏海的藏身之處、起碼是臨時落腳點就在那一帶。說到這裏,沈骥有些猶豫,“上午粗略盤查,似乎……有可能在徐國公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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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赜眉毛輕皺,“你沒有弄錯?”徐國公楊粟,當朝天字第一號遺老、功臣,弘德帝生母已故謝太後心腹,與皇家淵源頗深。

“還不能完全确定。”沈骥如實回答,“但,陛下最好提前準備……”

“你不用說了。”燕赜手指輕叩桌面,“這件事,朕交給京兆尹和神機營去查,你還是回來朕身邊呆着。”

“是!”

當晚留沈骥晚膳。兩個人飲酒比劍,燕赜讓沈骥将與阿烏海過招的情景說出來,贊,“你不愧去了東北歷練了幾年,很好!”

沈骥笑,“上午不是有禦史參我辦事不力,給皇上丢臉啦。”

燕赜眼裏閃過狡黠,“朕做皇帝第一次被刺,你做這統領第一次被參,咱們倆平了。夫子們總要找找茬,這一次,你做的很好。”

沈骥離去已是辰時過半(八點左右),方才比劍助興,燕赜多飲了幾杯,在榻上眯了一會,聽見和梨子蹑手蹑腳的上前,“什麽事?”

“皇上,今晚……”皇帝時常也會夜晚獨處,今晚是不是不叫人了?

燕赜緩緩坐起,“去甘露殿看看。”

方貴妃昨夜親自探視,今天從早起各宮的妃嫔大多亦來到甘露殿探望,太後也專門遣了餘音和穗穗送來藥物補品,一時間,本來冷清如半個冷宮的甘露殿成了後宮最熱鬧的地方。

一整天的周旋,加上傷口疼痛,初初當晚早早歇下。正睡的沉時,宮人們将燈燃亮,到她耳邊輕輕道,“寶林,快醒醒,皇上快到了。”

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宮人們齊齊低聲呼萬歲,須臾,皇帝轉過屏風,來到近前。

宮人們正為初初更衣,披上藕色晨紗,小卧室裏本有一張拔步床,初初受了傷,嫌床上帷幔帳紗的氣悶,便索性宿在這起居廳堂的榻上,是以弘德帝一轉過屏風,便看見一個睡意朦胧的美人由宮人們扶着坐起,小衣外面披着半闕薄衫。

“皇上,”睡前服了安神茶,本想一夜好眠的,突然被喚醒,本能的有些遲緩。

美人兒呆呆的樣子,顯示出比平日多一倍可愛,燕赜坐到榻上,侍女們上來為他褪去靴子,燕赜捏捏她的下巴,“這麽早就睡了?”

初初漸清醒了,斂去呆意,垂首道,“臣妾累了。”

臉兒立刻被捉着擡起,皇帝的眼睛亮亮的,“以後不許低着頭對朕。”長長的眼睫撲閃了一下,他輕笑,“也不許垂眼。”

有酒味襲來,初初問,“皇上飲酒了?”

“唔,要不要嘗嘗?”

“嗯?……”

許久,膠着的唇分開,皇帝的眼睛如新星般灼亮,讓他在醉意中侵略性更強。而且黑色華服下的尊貴男子,這般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毫不掩飾其中的賞玩之意,初初心裏頭一半兒發麻,一半兒厭惡。

許是四目相對的緣故,燕赜竟能覺到美人兒竭力隐忍克制的緊張和排斥。

他輕撫她的長發,像安撫一只小貓,“你的傷怎麽樣了,讓我看看。”

“別了皇上,已經包紮好了……”

衣衫還是被扯開,左邊如玉的肩膀上雖有白色紗布掩蓋着傷口,但掙紮間美人蹙眉忍痛,還有明顯那半邊肩膀僵硬着幾乎不能動彈,燕赜咬牙低聲,“那該死的沈二郎,朕剛才應該也在他身上刺個窟窿。”

皇帝的語氣比平日親昵,初初不适應,于心說,對于他昨夜的舉措,她是感激的,但也不意味着兩人之間就升華到如夫妻般的親昵,一碼歸一碼,她心裏頭的賬歷來算的很清楚。

“皇上,天已晚了,”拉攏小衫,重新遮住肩膀。

“嗯哼,”那男子聲音慵懶,帶着濃重的鼻音,手指在小衫邊緣處摩挲。

“臣妾感激皇上的關心,現在天色已晚,是不是請陛下回宮安置?”

“長慶殿太遠。”

“那……明光殿就在左近,陛下可以移駕那裏。”初初輕輕說出自己的建議。燕赜沒有回聲,她不禁輕喚,“皇上,皇上?”

“呵,”皇帝擡起眼睛,一手在她後頸處摩玩,“你總是喚我做什麽?不如,喚朕一聲三郎?”支起身又去吻她的嘴,初初半承半推,小臀那裏他已硬硬地抵着她,有些被驚到,“皇上,臣妾不能侍寝,”

“為什麽?”帶着酒意的唇終于離開她的,一手握住一團飽滿,薄薄的紗衣下粉尖盈然而立,他示意她看,初初滿面羞紅,“我受傷了,身子好痛!”

皇帝的眼睛便盯着她飽滿的朱唇,初初立刻想起之前被迫為他含|蕭的情形,雙頰更紅的如火燒般,搖頭道,“皇上,饒了臣妾吧!”

若是平時,燕赜或許就罷了,可是他今日有了酒,懷中的女子又是從未有過的羞怯和妩媚,竟持不住了,引着她小手往下,喑啞着命令,“用手。”

頃刻間上身小衫被剝了個幹淨,雙乳被近乎粗魯地玩弄着,初初渾身發顫,以手掩面,“皇上,臣妾的屋子小,宮人們就在外面……”之前與皇帝歡好都是在長慶殿,雖然也不避宮人,但畢竟那裏寬闊,站的遠,可以假當他們不存在。現下這小小廳堂只有一架屏風隔開裏外,什麽聲響外面都能聽到,當真是讓人羞恐的要死。

皇帝略停下來,不耐地向外面道,“爾等都退後三尺。”

初初猶自捂面,那只小手卻被抓住,皇帝将它放在自己小腹處,教她,“摸我。”

他帶着她一直往下,她怯怯地圈住他的時候,聽見他舒服的吸氣,眼睛也眯起來,兩個人糾纏到一處。開始他還顧着她的傷,勉強溫柔,可是很快就不再滿足。

燕赜年輕,又圖初初美貌,什麽花樣都迫着她玩過。之前也用過手,但那都是助興的玩意,且須得雙手齊上才能完成,現下她受了傷,左手根本不能用,只一只如何能讓他滿意。

很快就将她壓倒在床上,分開細長雙腿。初初是後背受傷,是以這樣的姿勢,也是燕赜最愛的樣兒。酒讓欲|望變得不可控制,甚至力道也掌握不住,“你不用動,翹高着些兒就行。”說着就入了港,低低的吟了一聲,發力大動。

可憐那倔強的美人,此刻繃緊了神經,半邊身子使不上力,只能用一手苦苦撐着,癱在榻上恨不能死去。

一忽兒被翻轉過身子,皇帝将她置在身體上面,扶着她細腰晃動,眼見她嘴唇都咬破了,眼睛也紅紅的又是無聲的哭泣,燕赜一面憐愛,一面擋不住下面火熱的獸情,只插得更深更狠些,就這樣由着他欺負才好。

初初半夜起熱,皇帝急命邱太醫入宮診治,那傷口又綻開了,折騰到快天明才消停。

将用過早膳,劉貴人氣呼呼得來到長信宮。

方貴妃知道她為什麽,命多餘的宮人退去,只玉珠和劉貴人身邊的連翹在身邊侍奉。

“我知道你氣的什麽,”平素都是劉貴人先開口,今天方貴妃卻率先道,“你好長的耳朵。”

“娘娘,”劉貴人瞪大眼,“咱們這些人都死了嗎,都受了傷還去找她!又是生病、又是受傷,好一個嬌弱惹人憐的美人!”

“一大早就打聽這些事,閑的你!”

劉貴人不服氣,“您不也知道。”

“我知道,是因為皇上一早使人來吩咐,多派甘露殿的用冰,按三品貴人的份例。”

“什麽?”

“皇上還說,前天宮宴上盛寶林最先發現了刺客,預警有功,将她封做六品才人。哦,以後就不是盛寶林了,是盛才人。”

劉貴人不說話了。方貴妃也不說話,端起茶杯緩緩飲着,玉珠、連翹兩個侍女更是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怎麽能這樣,”一會兒,劉貴人喃喃地道,“她什麽時候預警了,怎麽就立功了?”

“這件事昨天皇上就着我詢問了,當時許美人站在她身邊,還有太後身邊的宮女,确實聽見她喚了。”

劉貴人手中的帕子被扯來扯去的扯的快要脫絲,方貴妃道,“你不要招惹她,明白嗎?”

“我……”劉貴人尚一臉的不服氣。

方貴妃嘆,“皇上愛重她,你且消停些。”

“皇上不也愛含德殿的那幾個?!”

“呵,”方貴妃搖頭,仿佛在嘆她的愚鈍,“糊塗,你但想一想,自從皇上有了她,可曾召喚其他人去長慶殿服侍過?”

便如一道驚雷,劉貴人剎那間醍醐灌頂,方貴妃見她明白了,輕輕道,“不論他是一時新鮮,還是真心喜歡,多長時間,阿靜,你是貴人,後宮裏面最寶貴的是什麽,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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