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為難

————————————春風東來忽相過,金樽綠酒生微波—————————————

長慶殿的寝殿很大,像內禦書房一樣,初初對這裏并不陌生。

在這個帝國最中心的地方,她經歷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不論這個過程是怎樣的。

寶鼎裏燃的是瓊脂天香,用出自瓊州的沉水香和梅花雪水調配,香清意雅。皇帝平素喜歡佛悅這樣的檀香,初初知道今日這香是為自己所燃。

漏壺的水滴聲在這靜夜裏十分清晰,初初問,“皇上有許多嫔妃,與我有什麽不同嗎,”

這句話問的像一個孩子,其實,她也才只有十六歲,确實還只是一個女孩子。

燕赜想了一刻,“與你時只覺得時光靜好,不想讓它流走。”香灰在燒,水滴在漏,時間是一寸光陰一寸抛,感情卻是相反,一寸光陰一寸回。

初初只是一問,沒有想到他答的深情,不禁有些兒後悔。

燕赜将手撫到她的肚子上,那胎寶寶許是在肚子裏也沒有睡,感到有人摸他,這只手和平素撫摸他的手大不相同,便再伸足一踢,皇帝笑着道,“這小東西,與朕倒是有緣。”

初初聽到耳朵裏,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唯有更不做聲。

皇帝便更摟緊了她,到耳邊低語,“初初,給朕也生一個孩子。”

他說着撐起身子,嘴唇找到她的,初初勉力應承着,有些擔心,趁着空隙軟軟地喚,“皇上……”

“叫我三郎。”

她看着他不做聲,過一會垂下眼,輕輕的一句,“三郎,”

四唇相貼,他撮着她的下巴親吻的仔細,初初知道,皇帝這已是極溫柔耐心的了,但即便在這樣溫柔的深情裏,依然是充滿強勢和壓迫的味道。

雲霞一樣的羅衫褪下,年輕男子結實勻稱的身體将懷裏的女子壓在下面,然後顧及到她的身孕,将她翻轉過來,置在自己上面。少女的肌膚猶如梅朵上最勻淨的雪,滾燙的唇熨燙在上面,燕赜真怕自己一吸就要融化了。因着懷孕,她鼓鼓的有肉的地方更加豐滿,尖尖地垂下來,像兩顆完美的水滴。

Advertisement

皇帝下巴上硬硬的胡茬紮在嬌嫩的肌膚上,敏感的小粉尖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羞羞地翹起,初初沒有想到會這樣,好在他只是盯着她胸前,沒有看到美人兒已紅了芙蓉面。

被掐住的感覺……初初覺到腦子裏一陣虛浮,眯起的眸子裏瞬時間水光迷離。眼兒媚,燕赜親吮着懷裏嬌人兒的額角,初初纖細微顫的小手伸進他青黑的發絲間,有些無助的,卻也沒辦法阻止,他低下頭,像一個嬰兒在她豐盈的雙乳間尋找着慰藉和歡愉。

不能避免的,男人越到後來動作就越大,幾近粗魯,那兩顆水滴一樣的乳被他捏的揉來蕩去,初初痛的輕哼,他幾乎要将她嬌嫩的粉尖吸咬掉了。

皇帝笑着道,“這麽嬌氣,以後怎麽奶我們的孩子?”

兩個人的動作有些大,胎寶寶很不耐煩的,在肚子裏咚咚咚又踢了幾腳,初初哎唷一聲,恍然才覺得,自己這樣大着肚子半空着在男人懷裏太過羞恥,不料皇帝卻拍拍她的肚子,對着它道,“你娘是朕的,休要亂動,壞了我們的好事。”

被他話裏的意思驚到,初初忙搖頭,“皇上!”

皇帝握着她嬌翹的臀,眼睛又黑又亮。初初忍着恥繼續搖頭,“我……我不行……”

燕赜道,“我已詢問過太醫。”

初初又羞又氣,艱難地道,“不行……我做不到……”

皇帝的臉拉下來,聲音變得冷厲,“難道你就只顧着這孩子,半點也不顧着朕了嗎?”

初初掙紮了一會,顫顫着細細道,“我,我可以用手……”

燕赜氣的笑了,“我等了你多半年,不是等着你用手來的!”忍耐地略退一步道,“我會輕一些,不全部進去。”說罷手指滑到裏間,聲音頃刻間柔下來,“初初,你也要的。”

初初窘迫地要死,偏他還在贊嘆,“第一次濕的這樣快,朕的小溪長大了呢!”沒錯,許是因着懷孕的緣故,原本稀疏的毛發如今已是芳草萋萋,皇帝低聲道,“我要看。”

初初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從這樣的羞窘和懊熱中解脫出來,皇帝的壓迫性太強,這也是她不願意與他的原因之一。無論自己是怎樣的态度,婉轉奉承也好,裝作無視也罷,總歸是到最後是要順着他的意思。

螳臂當車,雖不能擋也要擋,可問題是,能擋多久呢?

西市坊的大街上,像每一個平常的上午一樣,熙熙攘攘人潮如織。

馬車在這裏行走要十足的耐性。

一開始,這輛雙乘樟木垂簾的馬車并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好笑話,長安城裏的貴人多了,普通百姓或許并不富貴,但見識還是有的,更何況,大家的注意力本來是在人市上,今日官府發賣大理的俘虜和奴隸。

“大理國的玉蔻公主,雖然才十來歲,可真是漂亮啊!”

“呸,她算是什麽公主,亂倫的孽種罷了!”另一人接茬。

“聽說是被淮西王府的人帶走了,淮西王妃最是寬厚,這樣的孽種,能攤到淮西王家這樣的主子,她也算是個有造化的……”

坐在馬車裏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從皇宮出來,欲要回府的初初。聽見外面閑漢們的議論聲,她不禁想到僅僅三個月前在大理,刀鳳清和刀德勝……

思緒一時有些紛亂,直到聽到外面一個嬌蠻的聲音道,“明明是你的馬擋到我的路,憑什麽讓我的車讓你?”

初初纖眉輕蹙,坐在車廂一角的侍女素素站起來,“夫人,奴婢出去看看。”

因漠漠終究是貧苦農民的女兒,雖然忠心,到底禮儀欠缺,在蘭州府時,趙王便送來了四個精明能幹的婢女,初初領了他的好意,挑了其中一個叫做素素的,做自己的貼身侍女。

素素先掀開簾子一絲縫兒向外看了一看,回頭輕聲道,“夫人,是咱們的馬車和對面的另一輛車對上了,侍衛正在和對方交涉。”

初初不喜張揚高調,特別是将從皇宮出來,外面只帶了兩名侍衛護駕。西市坊有長安城最大的交易市場,道路狹仄,馬車頂到一處是常有的事,素素看了情況,便仍坐回到原處。

不料對方實是個嬌蠻不講理的,竟是越說越沖,素素再站起身,掀開簾子出去。

只見對面一個紫衣少女,坐在車駕上,帷帽上的紗撩起堆在帽子上,原她是自己駕車。長安風氣開放,貴族女子自己騎馬、駕車,是為常事。

車夫與侍衛顯然不善于和這等嬌貴蠻橫的小姐打交道,見素素下車,退到一邊。

紫衣女子用馬鞭指着素素,“你家主人呢?讓她下來說話!”

素素認出她車上的徽號,微微一躬,“奴婢見過安和郡主。”

安和郡主下巴微微揚起,斜睨着對方道,“既然知道是本郡主,還不速速讓開?!”

素素回道,“我們的車後面又跟了兩輛車,郡主身後卻沒有,還是請郡主讓道的更好。”

安和怒道,“笑話,本郡主在這長安城就沒給誰讓過道!”

街道兩旁的商販、百姓,本來還在埋怨馬車堵住道路不好行走,現在看兩邊掐起來了,又是女子掐架,無不興奮,索性停止催促,一個個抱着膀子觀看起來。

要說安和郡主在長安城中也是頗有名頭的一個人物,她的祖父乃是太祖的長子、嫡妻吳氏所出的燕騰,當喚今上皇帝一聲叔叔。燕騰死于太祖稱帝之前,僅餘的一子身體孱弱,自幼養在太宗母邵夫人膝下,情同母子。藉着這一層關系,安和郡主頗受宮中寵愛。初初曾經在任太後的宮中見過她。

安和郡主脾氣潑辣驕橫,說風是風,說雨是雨,頗是燕家人的脾性,再揚起鞭子指着素素,“車上坐的是誰?讓她下來跟我說話!”

素素道,“我家主人衛國夫人,玉體微恙不便下車,郡主有什麽話,直接和奴婢說就是了。”

衛國夫人!這一輛不起眼的華貴馬車裏竟然是衛國夫人!

人群中安靜片刻,繼而鼓噪起來,只聽聞那衛國夫人是不世出的美人,她有許多的身份,曾經的罪臣之女,曾經的大元宮的小宮女,曾經的皇帝嫔妃,曾經的大将軍沈骥的愛妻——到現在,她乃是只言片語立下戰功,有周一代第二位皇帝親封的國夫人!

長安人的豪爽和熱情不是蓋的,一個國子監的學生先喊出來,“衛國夫人!”

“衛國夫人!”

“出來讓我們看看您吧!”

“聽說您比月裏的仙娥還要美麗,是不是真的?”

“衛國夫人,我想你想的夜裏睡不着覺……”

“出來讓我們看看您吧,出來讓我們看看您吧!”

馬車只是紋絲不動,簾子靜靜垂着,卻也沒有人敢上前掀開那道車簾。

百姓們鼓噪了一陣,見沒有聲響,漸漸安靜下來,安和郡主冷笑道,“衛國夫人好大的架子,就是不願意下來嗎?”

人們不禁有些失望,長安人熱情豪爽,美人卻如斯冷淡——

安和郡主再一聲冷笑,“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實難負?”說罷噌地跳下馬,竟然直接走向初初的馬車,要揭開車上的簾子。

不得不說,安和郡主的潑辣勁兒,還是很合長安人的脾胃的,當下一片“哦喲”聲,然後再一陣“哦喲!”原是車前的侍衛擋住了她。這後一聲哦喲,自然是遺憾之意了。

“只是對上車而已,郡主何必這麽火大?”

一道嬌潤中帶着鈴铛兒般磁音的聲音,一個雄渾低沉有力的聲音,竟而同時間響起,人群中自動讓開一條小路,一個有着高高強壯的身材、結實的臂膀、膚色黝黑的青年走過來。

他的肩上立着一只枭鷹。

這個青年說不上英俊,左頰上還有一道隐隐的疤痕,但他的神情、眼睛,走路的姿勢和沉着的氣勢,讓他看起來別樣的充滿男子的陽剛氣概。

“是沈将軍!”一個聲音驚喊道。

“沈将軍!”人群重新開始鼓噪起來。

“沈将軍,我愛您!”

“太帥啦,媽呀你怎麽這麽高!”

“沈将軍,我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哎……”

“将軍,您就出來讓我們看看您吧……”

“屁話,将軍不就在這裏,還出哪裏?還出去哪裏?!”

“将軍,夫人,哦,哦!”

沈骥團團向衆人一揖,人們重新安靜下來。

“各位街坊,”他微笑着向大家道,“郡主和夫人的馬車對上了,阻塞了道路。做男人的怎麽能讓女人為難,街坊們說是不是?”

“是,是!”大家便跟着他喊,“做男人的怎麽能讓女人為難!”

“那麽,”沈骥撸起袖子,“哪位願意和沈某一道,咱們将馬車擡出去!”

“得!”立時許多條大漢出來,來到他的身邊,還有方才最先發聲的國子監學生,也小跑着過來卷起袖子,露出細的跟蘆葦杆子一樣的手臂。

“得嘞,哎!”侍衛将馬從車上下套,二十幾個大漢齊齊扛起初初的馬車,“老少爺們齊上陣哎,您邊上讓一讓哎,您低個頭哎……”将馬車硬是從七扭八歪的小攤上面擡出了街道。

“我跟沈大将軍一起擡過車!”成了這些大漢的時髦語。

只有安和郡主,看着車子的方向,咬着牙不服氣,“好一個不能讓女人為難,那你為什麽,偏偏就讓甘姐姐這樣為難!”

作者有話要說:祝各位看文的朋友新年快樂!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