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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麽意思啊,」祝傥答的無賴,「回屋看見你醒了,樣子特別可愛,就想欺負你一下。」
季清流叫他那句可愛給噎了一會兒,忍不住暗自喘了幾口粗氣,緩過這一口差點噎死他的空檔來,這才咬牙切齒的回過頭,「你自己喜歡光着身子出去挨凍,你自己挨去,老子這身子骨現在弱的不得了,經不起你這麽一驚一乍的!」
「噢。」祝傥點點頭,又怕他這是真生氣了,於是忍不住在他脖側安撫的吻了吻,「那我下次不會了。我哪裏做的不好,你跟我說,我才知道要改。」
改你個鬼改!
你能改頭換面改成個不叫『祝傥』的人再來跟我說話嗎!
狗都改不了吃。屎,何況你呢!
祝傥一邊吻他卻也一邊擡了眼,想看他表情,此刻他眼瞳裏幾番情緒變換一個不落的入了祝傥眼裏,忍不住略微使了點氣力在他脖頸處又猛吸了下,季清流自然是偏開脖子躲了,一躲卻也擡眼看見了祝傥仍舊一臉邪氣的沖他笑。
你簡直有病!
「帝君剛在心裏頭是不是罵我狗改不了吃。屎來着?」
季清流一愣,面上又擺出幾分冷靜之色,不想再叫他看出波瀾來。
卻見祝傥又笑的直抽抽的雙手攬着他道,「真香~」
先是懵了會兒,随即省悟過來他這句話是作何解,季清流一邊反手蹭着他剛才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口水,一邊奮力掙紮着擁着被子咕蛹到床尾去了。
懷裏沒了他便覺得十分空蕩,丁點着落也沒有,祝傥不喜歡這種感覺,自然是緊跟着微匍匐過去了。
季清流一轉身剛靠床尾再度擁被坐好,就見祝傥那張臉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祝傥一愣,覺得幽季這麽瞪圓了一雙眼看他的模樣正是可愛,又想着此刻臉對臉那不是更好,果斷單手自他後腦一按,唇對着唇眼見着又要吻下去。
季清流此刻真是毛躁了,索性單手自身前被子一揪,将其扯上來些不包裹着腿了,爾後想也沒想就是一記狠踹窩心,正好踩到了祝傥的胸膛上。
又是一發狠力直接将其踹倒,季清流沒收腳,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仰面被踩倒的他道,「別湊過來了,我現在煩你煩的要命,可是記住了?」
祝傥毫不介意,單手又自他腳踝一握,直接将他腳給扯起來,抓住了又湊到自己嘴邊吻,一邊吻一邊含糊不清道,「唔……帝君剛才才說了狗改不了吃。屎,現下又讓我這條狗不湊近你這……」
季清流奮力收了收腿,忍不住擡起右腳又照着他肋骨上的舊傷處踹了一記,将他徹底踹偏開了,可沒想到這人吃痛也不松手,愣是扯得他也躺倒了,於是心下更是煩,忍不住吼道,「滾!」
祝傥一個猛子從床上再度翻起來,也将身下的幽季翻了個兒,将他背對着自己了,一把給他扯開被子,照着他屁股就是響亮的一巴掌,「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大爺!
季清流猛回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猛盯着祝傥看。
祝傥挑眉,滿臉無賴之相,「怎麽,帝君不服氣?」
說着又猛的高擡了手,眼瞅着又是要狠力下落。可真待要落下了,祝傥卻微微屈起了拇指和中指,只往他屁股上輕彈了一下。
看他咬的腮幫子都要鼓出來了,祝傥失笑,忍不住又俯了身子湊近他,幽幽的問,「帝君……可還記得今早在聞莺巷那裏應了我些甚麽?」
「不記得了!」
這分明是記得卻不敢說。
祝傥微一眯眼,大手一展又按上他屁股,推揉了幾把,邊揉邊好心提醒道,「是關于這裏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了沒有?」
「……你!」
「我甚麽,你要是在想不起來,我還可以更進一步的提醒你……」
「閉嘴!滾!」
「滾?滾哪兒去?」說着祝傥又直了身子,在床上跪好,季清流本就是回頭吼他的,眼見着他這是要脫褲子了,才怕了,忙喊了聲,「我想起來了!可現在不是時候!不是時候!」
祝傥一愣,「怎麽不是時候?說的便也就是今晚……」
「我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祝傥是真怕他有不舒服,又想起這人今下午在巷子那裏窩囊自己時不是一臉精神嚒,怎麽現在就能不舒服了,八成是在說謊。
其實也不必這麽怕的,哪裏舍得真如白天那些話所應甚麽的『幹死你』之流的,舍不得。
是想同你溫存,可眼下也知道不是時候。
「哪兒都不舒服!」
祝傥一愣,随即了悟,語氣又惡劣道,「是看着我就不舒服了是嚒!」
季清流倒沒想到他反應如此之快,卻也不敢再說話了,只拿被子遮擋着自己悄麽聲的往床邊移,邊移邊道,「我們……我們改日再說這事!」
然後一骨碌跳下了床,接着便要往桌邊奔。
祝傥失笑,心說我現在不慣着你,你能有甚麽法子反來克制住我嚒。
卻又真是怕了他那一張要人命的嘴。
真的,三兩句就能把他窩囊的甚麽火氣都沒了。
見着他下去了自己也不想在床上呆,這人一遠離自己祝傥都覺得自己身邊是冷的,於是也忍不住跟去了桌邊。
季清流本身是想喝口茶冷靜冷靜,淡定淡定,沒想到他也過來,一杯茶不及到又準備往旁側椅子上移,避開與他有所接觸。
祝傥郁悶,「你再走一步老子把你扔回床上!」
說着卻一劈手從他手中奪了茶壺去,給他倒了一杯。
「我有手!」
你倒了我就不想喝了!
「你不是現在骨頭難受嚒!」
祝傥也來氣,好心好意給你倒茶你還反來怪罪我。
季清流仰頭喝茶,一時半會兒懶得再續了話頭罵他。
可是放下茶杯吧,他走一步,祝傥就也跟一步。
沒走幾步就頭皮發麻,這感覺就跟活生生貼了個背後靈一樣,簡直比那道士的咒符貼的還要緊密!
繞着周邊走了幾圈,他就服氣了,忍不住回頭吼道,「你做甚麽!」
「那你在做甚麽?」
「我睡太久了想活動活動不行嗎?」
「那我想跟着你活動活動不行嗎?!」
「……你……你他娘先把衣服穿上再說話!」
祝傥一愣,這才後知後覺一般的去外屋拿衣架子上搭着的袍子。
季清流瞧他這舉動也疑惑,心說難道祝傥沒甚麽知覺的?
祝傥一邊穿衣服一邊又像個跟屁蟲一樣的緊跟過來了,見了他這一臉疑惑的神情,心下也猜了個七七八八,於是先他一步道,「剛在外頭沒用仙術護體,就那麽裸着出去的,但是幹完活回來就又不自知的禦起了仙術,所以一時半會兒沒察覺到冷。」
季清流徹底不解了,覺得祝傥這人十有□□就是有病,那還是趁早叫蘇管回來給他看看,於是大方開口問道,「你幹嗎裸着出去?」
他難道是個喜歡閑着沒事裸着出去的男人?
季清流心下徹底惡寒了一把,還未等由此深思,就見祝傥一臉『你又多想東想西』了的不屑表情,「帝君您天生不一樣,哪裏像我這種『小人』這般活的戰戰兢兢的。我這身術法修的不易,也不敢永保着自己哪一天不被抽了仙骨,所以閑着沒大事的時候就撤了仙術護體,只用自己這肉體凡胎去做點體力活甚麽的,權作鍛煉了。」
季清流咧嘴一笑,微眯了眼,「祝傥,你知道你這叫做甚麽嗎?」
「嗯?」
「虧心事做多了,就這反應。」
「也是,帝君教訓的對。做壞人的第一步就得有『狡兔三窟』這個心理,所以一旦哪一天我真失了術法,我至少還身強力壯,能去做點甚麽苦力活維持生計。不像帝君這樣,只能屈居人下以色侍人了。」
季清流一瞬間面紅耳赤,手也不由自主揪起祝傥衣領,看樣子是被他氣大了,聲色淩厲又略微失控道,「你說甚麽?」
祝傥笑眯眯,「好話不說第二遍。」
簡直放肆!
想着又氣,祝傥此話說的和曾經在議事大會上那些讨巧話簡直別無二致——聽得幽季就是心裏頭不舒服,偏偏……偏偏還覺得他說的對!
簡直了!
憤憤的松開了手,季清流剮了他一眼,繼續繞着桌子走。
祝傥繼續在後頭跟。
又繞了一圈,季清流忽然想到另一點,於是冷笑了一聲,慢回了頭,「我想起來了,祝傥仙君好像冬日裏也起的分外早,以往還在天庭上那時候,聽下人回過話,說是你基本都是第一個到的。」
祝傥一愣,随即心下一暖,眼神也不由流露出幾分欣喜來,「你注意過我?」
那不廢話嗎!
把我氣的就差提了劍将你大卸八塊了,要不然還要怎樣才算注意你?!
這邊祝傥都快挂上笑癡的面容了,那廂的幽季先揮了揮手,「你先別急着樂。我真心挺佩服你這一點的。」
「你,你竟然還佩服我?」祝傥覺得自己好像一瞬又回到最初只是個小仆仙虔誠跪伏于他身前時那般口舌打結了。
「是啊,天那麽冷,縱使我們高居于天宮之上,有仙術護體,那冬神一過,還是滿庭廣寒,那時候我多半都是對自己的錦被暖褥愛不釋手,所以每次議事大會,我都很煩的。」
說着當先抽了椅子坐了,不及伸手,祝傥就搶他一步又給他倒了杯茶。
季清流慢悠悠接過,慢悠悠喝了,這才捧着茶,慢聲慢氣道,「所以我真想不通透,你都是怎麽起來的。」
祝傥一愣,随即拉過椅子,硬是拉到他身邊緊挨着他坐下了,一開始還不知道要說甚麽,只癡癡的盯着他看。
有點不敢置信——幽季這是在對他感興趣,對他好奇,所以問他話嚒?
季清流也微側了頭,同祝傥眼對着眼互觀着。
祝傥只對視了兩眼就飛快移開了視線,頭也微微垂下,嘴角卻是翹起的,只不過一時間還是不大會說話。
季清流耐心的托腮等他。
祝傥興奮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過了會兒才想起來應是要先回話來着,於是又癡癡的擡了眼,嘴角還挂着那抹癡癡的笑意,「我……我就是習慣了……以前修術法的時候刻苦,然後師父也叫我自律……說自律很重要,你別說你起不來,其實我也很難起來,但就是自律慣了……」
「你自律?」季清流像是聽聞甚麽驚天的大笑話,一邊嘲諷着他,一邊大扯了自己本就不整的衣衫,大半胸膛□□在外,自然脖頸上剛才被他啃舐的紅痕也都一一顯露,這麽做了還不肯罷休,季清流索性起了身,将脖頸再度堵到了他眼前,祝傥搞不明白他這是做甚麽,下意識還往後退了一下,又癡傻的擡眼去看他,想通過他表情分辨……他,他這是不是還是在生氣的……也不是真心問自己這些事的……
「你他娘這叫自律嗎!」
——果不其然,剛才的平靜都是表象,季清流一句爆呵完了就扯過桌上茶盞,剛才喝了半口留了大半杯,此刻全叫他盡數潑祝傥臉上了,淋了他個臉面盡失不說,更是一把揪起他衣領,将他半扯起身,眼對着眼惡聲惡氣道,「祝神君,您那是外表自律,實則內心暴虐行事殘忍。你大冬天早上能起得來真了不起。我都想不到,除了像你這樣為實現自身目标而不擇手段的人外,還有甚麽人能做得到。」
「幽季……說話別一棍子就把一群人打死了……」你曾經就是吃了這個虧……
「我還用不着你來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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