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康熙後宮

裕親王準備帶胤祰去見康熙。

“等等, 皇伯，你安排人服侍我洗漱一下，我這個樣子汗阿瑪會擔心的。而且我額娘說過, 病人的屋子一定要保持幹淨。我這個樣子進去不好。”

福全微微一愣，他還以為三阿哥想讓皇上看見他如此狼狽的樣子呢。

“好，我馬上安排人。”福全對胤祰的印象更好了, 每個做長輩的不喜歡孝順的孩子。

這次他只見到三阿哥一個人，并沒有見到太子的蹤影。他不問并不代表着他不知道裏面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家親情難得, 皇上能有如此一個真心孝順的兒子，他也為他高興。

“裕親王, 聽說三阿哥來了, 怎麽不見？”梁九功匆匆趕來，這段日子他一直陪在康熙身邊, 知道康熙想見的人是誰。

他聽說三阿哥已經到了, 可是等了許久卻不見人。

“三阿哥在洗漱, 你是沒看到這孩子整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一看就知道是沒日沒夜的趕路。到了之後, 怕皇上看見他那個樣子擔心。所以讓我找人服侍他洗漱。”

“原來如此, 三阿哥真是孝順。咳咳，王爺，太子？”梁九功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看到。”福全搖了搖頭，低聲回答。

“嘶……”梁九功覺得事情大條了，不知道皇上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作何感想。

“不管怎麽樣, 三阿哥到了總是能夠給皇上一絲安慰。”人生病的時候都是最脆弱的時候。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一樣。

“王爺說的是。”

胤祰洗了一個戰鬥澡, 換上衣服就急匆匆的跟着裕親王來到了禦帳。

一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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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瑪？！” 胤祰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虛弱的汗阿瑪。他也不顧什麽君臣禮儀，直接上前撲到康熙的身邊。抓起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叫着汗阿瑪。

聲音帶着委屈和擔憂。旁邊看着的裕親王和梁九功都有些感動。

“祰兒？”康熙被兒子殷殷期盼的聲音叫醒。看到自家兒子趴在自己身邊, 眼睛帶着紅色的血絲。

“汗阿瑪, 你怎麽這麽不乖呢, 你答應過額娘和兒子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康熙面對兒子的‘指責’一點也不生氣。

“你額娘還好嗎？”

“不好，額娘老師哭，還一天到晚待着佛堂裏。讓我帶話給您，說是您要是不能快點健健康康的回去，她就給您繡一百條綠色的龍。額娘還說不要以為她看不出你嫌棄她的繡品。”

胤祰拼命的和康熙說些輕松的話題，康熙有感于兒子的孝心，伸手摸摸胤祰的腦袋。

“好孩子，看你的樣子就是沒有好好休息。去休息吧，不要老是待在汗阿瑪這裏，免得過了病氣。”

“不不不，兒子過來就是要好好照顧汗阿瑪的。兒子給汗阿瑪侍疾。”胤祰不想離開。

“傻孩子，汗阿瑪這邊不缺伺候的人。”

“這怎麽一樣呢，以前兒子生病最希望的就是汗阿瑪和額娘能陪着兒子。現在汗阿瑪生病自然也是希望兒子能陪着您的。”胤祰這話說的十分暖心。康熙心裏更高興了。

不過兒子年紀還小，他不希望因為這一次對他的身子造成什麽影響。

“胤祰乖，不要讓阿瑪擔心，陷下去好好休息。梁九功你親自去安置三阿哥。讓馮九章給三阿哥診診脈。”

“嗻。”

胤祰知道康熙已經下定決心，也不敢反抗。

“汗阿瑪，那你也好好休息，兒子待會兒會來看你的。”

“去吧。好好伺候着，要是出什麽岔子，唯你是問。”

“是。”

胤祰被梁九功帶了出去。

“太子沒有來，對嗎？”康熙沙啞的嗓音問一邊的裕親王。

“皇上，太子畢竟兼着國事，也許只是晚一兩天。”裕親王安慰道。

其實大家都知道，太子在京城不過是一個象征性的地位。有他沒他，其實都沒有什麽大的區別。畢竟康熙再怎麽樣疼愛太子，也不會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真正的監國。

“罷了，朕早有所料。起碼朕還有一個真正孝順的兒子。”康熙對太子親近索額圖很是不滿。但是想着太子這個位置總是需要一定的勢力的。

所以對索額圖以太子的名義，在朝堂上做結黨營私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個老父親還沒有死呢，自己的太子就想着繼位了。

胤祰畢竟年幼，這麽多天的趕路對他的身體是很重的負擔，所以沾到枕頭之後，就抵擋不住身子的疲憊沉沉的睡去。

梁九功絲毫不敢大意，他派人請來了馮九章讓他給三阿哥診脈。知道只是太過疲憊，并沒有其他的症狀才放下心來，回去給康熙彙報。

馮九章這段日子也不好過，皇上得了瘧疾他作為這次随軍的最高太醫。想盡了一切辦法治療，可是卻并沒有太大的效果。

這時康熙身邊的南懷仁來找馮九章。

禦帳

“這怎麽可以，皇上千金之軀怎麽可以用這種來歷不明的西藥？”太醫院的太醫們群情激奮。他們覺得馮禦醫簡直就是失心瘋了。

“皇上，這樣的西藥在西方是治療瘧疾的特效藥，用的十分廣泛。”南懷仁解釋這不是來歷不明的東西。

“那又怎麽樣适合西方蠻夷的并不一定适合大清人，況且皇上萬金之軀，怎麽可以用這樣沒有經過檢驗的藥。”

“那太醫們可能治好皇上？”

“你……皇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皇上不可冒險了。”

“……”

康熙現在正在發燒，還要聽着下面的人不停的争論。他覺得腦子很亂。

“夠了！去找幾個同樣得瘧疾的人，讓他們來試藥。”

“是。”梁九功恭身退一下。

禦帳中的争吵聲停了下來，一群人跪在地上不再敢言語。

胤祰醒來後，用了些吃食，直接到了康熙的禦帳。然後就發現了那一群跪着的人。

裕親王小心的将事情原委告知了他。

“汗阿瑪，”胤祰來到康熙身邊陪着他，和他一起等這西藥的效果。

半天後

“回皇上，那幾位服了藥的士兵好了很多。”梁九功回來回話。

“汗阿瑪，那藥有用！”胤祰一聽藥有用，很是高興。

“去給朕那一碗吧。”康熙閉了閉眼，他現在還在發着燒，整個人虛軟無力。

看着身邊的兒子，他一點都不想死。他答應過芊芊一定會平安回去的。

梁九功将一碗藥粉泡的藥端到了康熙面前。

“皇上，不可啊！您和那些士兵怎麽可能一樣。每種藥材對每個人起的反應都可能不一樣。皇上三思啊！”

太醫們依舊在不停的反對皇上用西藥。他們并不信任西藥。

“皇上，老臣曾聽說過有用了西藥而亡的。皇上萬金之軀真的不可如此冒險啊！”

太醫們說的也并不是無稽之談，康熙一時間有些躊躇。

胤祰看了看發病在打擺子的康熙，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碗藥。忽然直接沖過去拿起藥就開始咕咚咕咚的猛喝。

“三阿哥！”

“三阿哥！”

“胤祰！”

帳篷裏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康熙更是激動的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胤祰将碗中的藥全部喝完之後，看着所有人。

“我是汗阿瑪的兒子，我身上流着汗阿瑪的血。我喝了這藥，如果我沒事那這樣最起碼可以證明這藥不會對汗阿瑪起壞作用。”

“是不是，太醫？”胤祰問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為什麽要喝這碗藥的原因。康熙眼中的欣慰和感動都快要溢出來了。

裕親王一瞬間很是羨慕康熙能有如此孝順的兒子。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太醫身上。

“是，是。”三阿哥都已經親身試藥了，他們還能說什麽。

“那就好。”胤祰松了一口氣。

“愛新覺羅·胤祰！”康熙惱怒的聲音響起。

胤祰剛剛放松的身體立馬僵直。

“汗，汗阿瑪？”

“你真是長本事了！”

“汗阿瑪，你可不要生氣，兒子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如此難受。不想再耽擱您的病情。兒子害怕！”胤祰越說越恐懼，也越說越委屈。

康熙擺手讓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

“過來，到朕身邊來。”

“汗阿瑪，我只是害怕失去您。嗚嗚……”

“你這傻孩子。”再多的責罵，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康熙也說不出口。他将胤祰摟在懷裏，像小時候一樣慢慢的撫摸着他的頭和後背。

“別怕，汗阿瑪在呢。”這幾天實在是難為他了。

半天時間過去，胤祰并沒有任何不适。太醫診斷之後也一切正常。

康熙不在耽擱服用了金雞納霜，第二天，康熙的病症就緩和了下來。整個營地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胤祰一步不離的守着康熙，監督着他吃飯，喝藥，睡覺。

“皇上，太子殿下到了。”下午康熙正在處理軍務，胤祰在一旁看書。

康熙聽到梁九功的回禀，拿着毛筆的手微微一頓。

“阿瑪，太子哥哥來了，兒子去迎一迎。”胤祰起身準備出去。

“等等，胤祰你先回自己的營帳，梁九功派人把三阿哥送回去，好生伺候。”

“是。”梁九功知道這是皇上不想三阿哥摻和進他和太子之間。是為了保護三阿哥。

自從三阿哥試藥的事情之後，皇上對三阿哥的疼愛更是無微不至。梁九功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那兒臣先告退，汗阿瑪你不要忘記吃藥。”胤祰聽話的和梁九功離開，出門前還惦記着提醒康熙不要忘記喝藥。

“朕知道了。”康熙語氣柔和，看着胤祰背影離開，臉上的表情才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