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雍正後宮

永和宮裏四爺聽完弘晛的回答, 面上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烏先生說的對，好聖孫确實不僅僅只是一個典故。

四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按耐住心中的激動。囑咐弘晛要在宮裏好好孝順皇上和德妃。四爺就離開了皇宮。

心中有數, 四爺做事也就更從容了。

果然一切都沒有出乎四爺他們的料想，什麽推舉太子其實就是皇上留下的一個大坑。

八阿哥不但沒有得到任何好處，還被盛怒的康熙斥責為“辛者庫賤婦之子！”

這一句話一出，簡直就是将八爺的臉面踩到了泥底。一個辛者庫賤婦的兒子。怎麽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一時間, 煊赫的八貝勒府頓時變得門庭冷落。從這一點上也能夠看出來, 跟在胤禩身邊的都是些什麽人。

不過都是些牆頭草罷了，這樣的烏合之衆有再多又有什麽用？

從宮中回來之後, 八爺就病了。除了九爺來看過他之外，沒有其他人過來看他。八爺往常雖然看着很好相處的樣子。其實能夠交心的不管是兄弟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幾個。

九爺算是一個, 但是九爺對他和他對九爺是否是一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蘇沫在院子裏也會聽到一兩句隔壁八爺府的事情。

誰讓兩家的府邸就隔了一座牆, 往日裏，隔壁大宴賓客的聲音, 他們這邊也是能夠聽得到的。

如今八爺府上可是安靜的很，這麽強烈的對比自然讓人唏噓不已。就算是四爺府上的籬笆紮的緊。下人們也難免在私下裏說兩句。

“主子, 福晉到了。”

“快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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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段時間推舉太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上接下來八爺的事情。所以四爺府上的門禁就嚴了一些。

每月一次的接見娘家女眷, 都已經停了好久了。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

“額娘快快請起！”蘇沫趕忙将人叫起。

“這都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側福晉了，今日奴才看側福晉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章佳氏小心的坐在蘇沫旁邊。

“倒是勞得額娘擔心了, 前段日子京城中鬧哄哄的，爺讓福晉緊閉府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是啊, 幸虧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也幸虧側福晉提醒, 咱家才沒有卷進這場風波之中。”因為有了女兒的提醒。所以老爺在折子上寫的都是全憑皇上做主此類的話。雖然沒有得到誇獎, 但是起碼沒有獲罪。

沒看到就算是煊赫的馬奇, 也因為不謹慎，累得家族很多子弟都被罷官了嗎。

“是阿瑪和額娘能夠當即立斷的緣故。”蘇沫覺得應該是她這個額娘有決斷。

“這一次是你大伯那邊讓奴才來問問側福晉的意思。”見面的時間有限，章佳氏也沒有拖沓直接将這一次的主要目的說了出來。

“是關于何事？”

“是關于毓慶宮的事。”章佳氏小聲的說。

“廢太子？”蘇沫眼神一縮，太子起兵謀反這件事情，其實并沒有大肆宣揚。康熙用的廢太子理由并沒有謀反這一項。

這也是為什麽太子依舊能夠活着的原因。

“大伯和毓慶宮怎麽扯上了關系？”蘇沫奇怪。

“你大伯上頭的管事被人抓住了錯處。現在這毓慶宮的供給就落在了你大伯頭上。”太子已經被廢，全家人都被圈禁在毓慶宮。生活自然是不能和之前相比，但其中也有很多講究。

可以說，若是奴才有心，那麽讓太子一家人死幾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送過去的東西差一些，那麽那些沒有長成的孩子和體弱的婦女，就很可能支撐不下去。

底下的下人折磨不受寵的主子，手段多的是。

蘇沫也是在後宮中混了很長時間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如今大伯管了毓慶宮的事情。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安排的。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絕不小。我最怕的是有人想利用大伯對付四爺。”想想如果大伯苛待了廢太子，那有一天被人捅出來，大家都會以為是四爺授意的。

到時候皇上會怎麽想？

但是弘昀的死又和廢太子有着不可推卸的關系。若是大伯一家對廢太子太好了，四爺會不會不滿？

蘇沫覺得這件事有些兩難，閉目思考了一會兒。

“額娘，這件事情你讓大伯去問四爺。”蘇沫說道。

“問四爺？可是你不是說讓我們不要去太過親近四爺嗎？”

“那是以前，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而且只要有我和孩子們，咱們薩克達氏還能有第二個主子不成？這些年我們也只是表面上沒有過于親近。暗中給予四爺的幫助，他也是知道的。”

四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薩克達氏這麽做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幫助他。所以這些年蘇沫隆寵不衰。

“好，奴才回去後立馬和你大伯說。”這些年女兒的決定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家裏的人也都已經習慣聽從她的安排。

“側福晉，弘晨阿哥也到了找哈哈珠子的年紀了吧。”章佳氏透露了她這一次的第二個目的。

“我知道家裏的意思。當初之所以沒有将族裏的人安排到弘晛身邊。是為了不讓四爺多想。弘晨不同，他是小兒子倒是無所謂。”

“側福晉放心，奴才一定會安排一個穩重的人。”章佳氏得到肯定的答複十分高興。

現在族裏對弘晛阿哥很是看重，看看皇上有多少皇孫，只有弘晛阿哥能養在身邊。雖然對外說是養在德妃膝下，但是進過皇宮的人哪個不知道弘晛阿哥就是養在皇上身邊的。

“這些都是小事。”蘇沫對自己的額娘還是很放心的。

“額娘，小湯山那邊？”

“不負側福晉囑托，奴才已經讓人在小湯山買下了一大片地，就是用來種一些冬日裏的蔬菜瓜果。”章佳氏不明白自己女兒為什麽要在那種偏僻的地方買這麽多土地。

但是正因為偏僻，所以也花不了多少錢。

“弘晛喜歡吃新鮮的蔬菜瓜果，額娘将那些莊子都寫在弘晛名下就好。”

“奴才明白。”

送走了章佳氏，蘇沫繼續自己的養兒日常。

“所以，李氏這是為了女兒不得不向福晉低頭了？”要說這段日子，四爺府上最重要的是什麽事情。就是二格格定下了人家。

大清有宗室女撫蒙的規則，但是也并不代表着所有的宗室女都需要去蒙古和親。

四爺顯然是不準備将女兒送去蒙古。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二格格選中的人家竟然是福晉的娘家。

烏拉納喇氏随着福晉的父親費揚古去世，就已經漸漸沒落實力大不如前。烏拉納喇家的這一輩也并沒有才能出衆的。

四爺将自己的二女兒實際上的長女嫁給烏拉納喇家。恐怕大面上是為了能夠緩和福晉和李氏的關系。

只是這樣一廂情願的做法，都讓蘇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福晉和烏拉納喇家的關系平平，會不會為了一個侄兒，就放下自己兒子的仇恨？

蘇沫看這事應該不會如四爺所願。

不過現在婚事已經定下了，不管是福晉還是李氏都不可能違背四爺的意思。

李氏為了女兒加入烏拉納喇家不受婆家欺負，這段之日對福晉可是恭敬多了。

恐怕也只有她剛剛進入四爺後院，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對福晉這麽尊重過。

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年家

“怎麽樣，四爺可願見你？”年希堯問自己的弟弟。

年羹堯臉色極為不好。

年希堯一看弟弟這樣子，就知道四爺肯定還是沒有見他。

“當初我就說你太過急躁了一些。你都已經投入了四爺門下怎麽可以忽然去支持別人。”這樣背主的行為，不管是哪個主子都不會原諒的。

“當初我怎麽知道四爺是在韬光養晦？四爺若是在當時能夠提示我一句……”年羹堯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了肚子。

“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哪有主子給奴才交代事情的。如今八爺這邊怕是真的不行了。到時候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備受牽連。亮工，不管怎麽樣，你都要取得四爺的原諒。”

“大哥，四爺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眼裏容不得沙子。就算我能夠再回到四爺的門下，恐怕也不會得到重用了。”

“亮工，你說要是把妹妹送到四爺的後院，能否緩和你和四爺的關系。”自古以來聯姻就是一個很好的鞏固關系的辦法。

“這……可是四爺府上已經有兩個側福晉了，難道我們的妹妹要做格格不成？”那也太丢臉了一些。

就算是四爺是親王，但他們年家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

“拉下一個側福晉不就好了。”年希堯覺得這不是一個問題。

“大哥的意思是？”

“薩克達氏的娘家如今正值鼎盛，我們沒有辦法，但是李氏不過是一個知府的女兒，只要她父親出事，那李氏那個側福晉之位就坐不住了。”

“皇上喜歡四爺的弘晛阿哥，要是皇上下旨确定了弘晛的世子之位，日後要是四爺……那太子之位也會是弘晛的。”

“太子之位有什麽，剛剛不就廢了一個太子嗎。如今先解決當前的問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大哥說的是。”

李氏還不知道已經有人為了她的側福晉之位向她的娘家伸手了。但是蘇沫知道啊，當初因為小年糕的事情，她可是在年府下了很多功夫。

這年家不愧是能讓兩個兒子兩邊下注的人家，做事十分不講究。年家想讓年氏入府，她沒有意見，但是敢打她兒子的主意，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