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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京城一半勢力易主。司空摘星原本只是去找杆兒趙詢問昨日白馬馱着屍體的事情，卻不料聽到這個消息。

“以後還能不能做這生意也不知道，老客人想知道這些事，我便言無不盡，這次之後怕也沒什麽機會了。客人還有什麽想知道的，索性都問了吧，就當做在下換東家之前送老客人一份禮。”

李燕北做出的決定，杆兒趙說自己不失望那是假的。那個男人有魄力有膽色，打拼到今日在京城這個地方分得半壁江山，他杆兒趙跟着李燕北，覺得連自己都多了幾分淩駕他人的氣魄。可是李燕北竟然放棄了，為了他的妻子孩子，放棄了他的勢力手下，全部賣給了一個突然出現的道士。追随十數年，仰望至今的背影突然沒了，杆兒趙也有些無所适從。

“西門吹雪可有下落？”司空摘星見他如此，也不矯情推脫，徑自問了下去。

杆兒趙搖頭。

“那葉孤城從春華樓離開後，可還有人見過他？”

“沒有，葉孤城昙花一現，如今又是下落不明，只怕決戰之前，再沒人能見到他們了。”杆兒趙略作思索，又道，“其實也未必無人知曉，有一個人即是西門吹雪的朋友，也是葉孤城的朋友，他或許能見到他們也未可知。”

司空摘星微眯了眼，這樣的形容，他只能聯想到一個人：“你是說陸小鳳？”

“沒錯，陸小鳳。昨夜在李燕北十三姨娘的公館出了事，十三姨娘的一位小姐妹中了毒，陸小鳳似乎認得那小姐妹，眼下正四處去尋人救她。而葉孤城明明為唐門毒砂所傷，抵達京城時卻已無恙，陸小鳳已去尋他。”杆兒趙的确如他先前所說，言無不盡，“除此之外，還有一樁事，想來他也不會放過。”

司空摘星擡眼看向杆兒趙。

杆兒趙臉上呈現出一種類似于希望毀盡的衰敗，說出的話一字一句都不帶起伏：“昨日大街上出現的白馬是紫禁城中出來的，白馬馱着的那人是峨眉弟子張英風，峨眉一脈可惜了。”最後帶上些許感嘆，嘆的卻不止是峨眉。

“這都什麽破事。”司空摘星聽完，已經忍不住罵出聲來。

“的确破事一樁，只可惜誰都想不到會牽扯那麽多。”杆兒趙微垂着視線，“時辰差不多了，我要去見我的新東家了，客人随意，我先走一步。”

司空摘星在街上随意走了走，這幾日死的人太多，老百姓都有些司空見慣，只是看着街上往來的人，眼中多了些警惕與提防。于是他又走進了路旁的茶館，等着聽那些或真或假的消息。

如平日一般自斟自飲，司空摘星萬料不到，會等來這樣一個消息。葉孤城與西門吹雪一戰，決戰之時由八月十五該做九月十五，而決戰之地由紫金之巅改為紫禁之巅。紫禁之巅乃是尊貴的帝王所在，這兩個傾世劍客果然驕傲到了極點，連生死之戰都非要選在這樣的地方，可除卻他們，司空摘星也的确想不出誰還有那樣的資格那樣的本事配在皇城之中決一場勝負。

聽說，能進入紫禁城觀戰的人只能有六個，而這六人的人選則交由陸小鳳決定。沒人知道陸小鳳怎麽會有決定觀戰之人的資格，可皇城中傳出的決定是如此，他們便只能尋着陸小鳳，希望得到那讓他們有資格進入皇城的緞帶。

司空摘星同樣不知道陸小鳳什麽時候和紫禁城裏的人有了牽扯，又是什麽時候成了皇城四大護衛信任托付的對象，但是他知道一點，對陸小鳳來說這份差事絕對是燙手山芋，留不得也丢不得，好管閑事的陸小鳳，只能說他活該總是被麻煩纏上。

紫禁之巅的曠世之戰啊……司空摘星摸了摸下巴，然後結賬走人。

司空摘星回家時，蓉蓉為他做的冬衣已初具雛形，見他回來便在他身上比劃了一番，點了點頭便将那衣服先收了起來，回身時卻見司空摘星正對着她笑：“怎麽了？”

“沒有，只是覺得我實在幸運。”他看見蓉蓉，總是忍不住笑，由心而生的笑意。

“瞧你，總是說渾話。”

司空摘星帶着笑意沉默片刻，才道：“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九月十五的決戰，竟是定在紫禁之巅。”

“好大膽的人。”蓉蓉也不由驚訝。

“可不是嗎，真是膽大包天。”司空摘星贊同地點頭，接着又不由笑道，“不過這兩人也正是因為有這本事才有這膽量，不是嗎？”

“只為了一争輸贏，便去了那世間至高無上的地方，若是自負劍術有的膽量，這一戰的确不辜負千載難逢的說法。”

“正是呢。”司空摘星點頭附和，“說起來，陸小雞也來了京城，他倒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是為了觀戰來的，他卻只是為了朋友來的。”

“朋友？西門吹雪還是葉孤城？”

“都是。陸小雞還真是什麽朋友都有。”司空摘星輕點了點蓉蓉的鼻子，“說來，我們似乎還欠他一頓喜酒，不如明日過後一并請了，蓉蓉你看怎麽樣？”

“随你。”

九月十五，決戰便在今日。

司空摘星決定，如果能遇上陸小鳳，就去看紫禁之巅的決戰，若遇不上，便如先前八月十五一般，回家陪着蓉蓉，反正即使決戰是在紫禁城中，這決戰的結果也總是能傳出來的。

于是司空摘星又次打扮成一個老頭的模樣，拄着拐杖走進了自家的藥鋪。因為街上總會有幾個老人家閑極無聊聚在一處說着家長裏短的閑話，剛盤下這間鋪子時，蓉蓉還特意在鋪子裏騰出一塊地方好給這些老人家坐着說話，就算是配藥也方便些。久了，這些老人家便都上藥鋪來了，鋪子裏生意少時，難得清閑的師傅夥計也會與這些老人家說笑一番，也打發了些無聊時辰。

司空摘星最近幾日便是常扮作老人在這坐着，偶爾接上幾句話，也關注着鋪子裏的動靜。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虐我千百遍_(:з」∠)_

天冷了，親們記得保暖嗷~~~

雖然說得有點晚，不過千萬不要像渣作者一樣，感冒了才後悔沒有把自己裹成熊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