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司婉陽正垂首整理自己的新衣服，并沒有注意到穆岩的動作，聽到她呆呆傻傻的疑問之後，笑容越發燦爛：“你不知道啊？看來遲教授還是個挺和善的人。”說着，從口袋裏抖出一張紙，慢悠悠走到穆岩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看清楚了，這可是東部國家實驗室出具的你的體質證明——細胞活躍度最高68%。你說，你怎麽還有臉活着？而且還大搖大擺地做了遲烨闌的女人？”

穆岩有點懵，她當然知道，這個世界，細胞的活躍度有着至關重要的意義——無論是體質、力量、體力、智力、速度任何一方面，細胞的活躍度超過75%，才有可能被改善藥水激發成為異能人，其被激發出來的異能也剛好對應着細胞活躍度最高的那一項。

拿着報告單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穆岩仍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她的大腦皮層細胞活躍度只有29%，那豈不是說其實她是個傻子？她的确反應有些遲鈍，可是又覺得哪裏怪怪的，她确定自己能夠正常思考，雖然想的複雜些腦仁就會疼，像是強迫她停止思考一樣。但是再遇到危險的時候，腦子又格外活絡，就算疼的讓她想要滿地打滾，思路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你怎麽會有這個？”穆岩呆呆的。

司婉陽笑得從容：“當然是花錢請研究所的人做的，遲教授那裏的應該比這個還要齊全吧？怪不得這麽多天過去了，人家都在東部安營紮寨了，也沒聽說要來救你。”

“救？”穆岩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詞，挑了挑眉，“諸葛先生不是請我來做客嗎？原來司小姐一開始就有別的想法啊。”

雖然明知道此刻不該惹惱她，穆岩心裏的怒氣就是蹭蹭地止不住往上冒，這份報告單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原著裏的确有各項細胞活躍度都不超過75%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并不多，要不然這也不會成為一個變異人超過90%的全民異能的世界。

但是大多數人變異人的異能等級并不高，身體素質跟不上，而且由于初期激發藥物的缺陷，導致後期的副作用很大，大多數人的異能無法再進階，甚至可能損傷筋骨，無法再使用異能，直至成為廢人。

這場突來的災難，給諸葛明群和司婉陽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差點全滅在邱臨東部。在絕望之際，諸葛明群從第一個發明激發藥物的已過世的一個教授遺留的筆記中，發現了新的異能者坯體，也就是司婉陽所說的“泯人”。不具備任何初始屬性的人，反而是異能的沃壤，因為這樣的人，可以通過藥物的作用，來提升某一部分細胞的活性，使其跨越普通人的界限，然後就能過按照每個部隊的不同需求來培養各項異能者。

遲烨闌這方面的研究進行到了什麽程度她不清楚，但是穆岩敢肯定，“泯人”的所有可能性他都已經考慮過了，而自己這個活生生的特例，他怎麽會不心動？

——穆岩更在乎的是，既然自己已經是遲烨闌的試驗品，他怎麽可能沒有在自己身上安裝定位器？就算這棟商廈被諸葛明群嚴格控制，所有陌生信號都被屏蔽，但是這麽多天來，諸葛明群一定在這裏聯系過遲烨闌不知道多少次，別告訴她以遲烨闌的能耐，會找不到任何漏洞！

司婉陽看着穆岩臉上瞬息萬變的精彩表情，似是沒有聽到她剛剛的挑釁，愉快地笑了笑，招呼幾個都快貼成壁畫的男人：“過來好好玩，一定要讓穆小姐滿意。”

看到穆岩一直強壯鎮定的小臉上終于滿是恐懼，司婉陽笑容更加燦爛，輸入密碼打開自動門走了出去，然後開啓了房間內的監控，開開心心地找諸葛明群去了。

穆岩緊張地摸到了手槍，咬牙決定拼死一搏的時候，一直站在最外圍的男人迅速出手，三兩下将獰笑着走向穆岩的兩個男人擊倒在地。

“你——”穆岩剛剛張開嘴，小黑屋突然像是地震一般晃動了幾下，燈光的亮度也驟然暗了下來，緊接着，竟然像失控的電梯一樣開始急速下滑。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小黑屋突然停了下來，男人将自動門打開，一把拽住穆岩就往外走：“遲先生在通道盡頭等您，穆小姐請快點過去，這裏我來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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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岩來不及多想，生怕司婉陽察覺，轉身就往通道中跑了過去。面目一直隐在黑暗中的男人輕輕舒出一口氣，轉過頭來，赫然是蔣東炜。

此刻他臉上全無初見時的風度和悠閑，刻意改裝過的面容也遮不住滿臉的憂慮，看到穆岩走了之後，打開通訊器，讨好地笑道：“遲教授，穆小姐已經從地下通道過去了，請您及時接應。”

那邊傳過來一聲懶洋洋地“嗯。”

蔣東炜有些着急：“那，藥物呢？”

遲烨闌皺了皺眉，很看不上他這個樣子，但是穆岩能夠平安歸來，他也不會吝啬一瓶藥劑：“穆岩帶過去的那個行李箱，最底下的一包牛肉幹，産品編碼的尾號是3598的那個袋子裏，有一粒白色的藥丸，用六十五攝氏度的水溶開喝下去。”

“水溶？”蔣東炜有些傻眼，“不是直接服用嗎？”

遲烨闌冷笑：“我做的藥劑，難道你比我更清楚用法？你可以直接吃下去試試，服用的時候拍個錄像，我好看看爆體的時間和不同體質的反應度。”

蔣東炜瞬間明白過來，遲烨闌這個人果然如同外面傳說的那樣，脾氣古怪，性格陰晴不定，他的藥劑一般人就算拿到了手，不知道正确的服用方法，也多半是有害而無益。蔣東炜谄笑着切斷了通訊器，不管如何，藥劑總算是拿到了。

他是冰系的異能者，但是他的異能已經很長時間不能使用了，每次想要凝聚力量都會感覺到挫骨揚灰般的疼痛。還好近段時間并沒有大規模的沖突，作為諸葛明群的親信，小打小鬧從來也不需要他出手，所以沒有人察覺。但是随着東部越來越混亂，許多錢生前的最後一個實驗室也被确定是在這裏之後，大大小小的傭兵團就蜂擁而來，為了搶占地盤搶奪資源，幾乎每天都有人找上門來，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不能繼續悠哉了。

蔣東炜快速回到樓上穆岩住過的房間，拖出她的行李，果然在遲烨闌所說的真空包塑封袋裏找到了一粒白色藥丸，迫不及待地就去找熱水，溶開來也等不到水溫再涼一下就喝了下去，然後慢慢地坐下來，靜待半小時後藥效發揮作用。

遲烨闌在外面等的心焦，忍不住自己想要進去接應的時候，耳邊的通訊器突然傳來手下慌張失措的聲音：“教授！通道塌了！穆小姐還沒有來得及出來……”

遲烨闌倏地站了起來，聲音愈發冷靜：“坍塌了多少？挖開需要幾個人？多長時間？”不等回答，又說道，“算了，原地待命，我馬上過去。”

地下通道坍塌的時候，穆岩正準備越過一個小拱門，那個門很小，身材高大一些的男人進來的話極為費力，穆岩看着那幾個在外面等着自己的研究員，連忙擺手讓他們不要進來了，自己也忙不疊地半趴着身子往外蹿。

聽到強化玻璃斷裂脆生生的聲音時，穆岩下意識地抱着腦袋往小拱門後面的凹處躲避，卻不小心碰到了類似按鈕的東西，頭頂的混凝土水泥玻璃渣辟裏啪啦往下掉的時候，穆岩已經被背後突然開啓的石門卷到了不知何處。

穆岩感覺自己好像正從高處往下墜，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她的确拽到了一根繩子一樣的東西，下墜的速度猛然止住，身體卻反應不過來，腦袋狠狠撞到了牆上，暈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一直死翹翹的系統終于有了反應，技能的圖标好像不是那麽灰撲撲的了，同時腦海裏出現一行字：“任務：尋找中和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