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遲烨闌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來,腦袋就伸了過來。
穆岩不爽地往裏挪了挪,沒什麽好臉色。他在車上強迫她的事情,穆岩可是一點都沒忘記,雖然在這裏說什麽“婚內強.奸”肯定要笑掉別人大牙,但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人,這件事決不能這麽算了。
何況這又不是好事,一旦讓遲烨闌認同了“她随時随地都能上”的印象,兩人的關系就更加被動了。
遲烨闌仿若未覺,絲毫沒有接受到穆岩的嫌棄一般,探過腦袋看到她光腦上正是穆海倫的相關情報,又往裏靠了靠,從背後攬住穆岩的腰,抓起她的一只手,轉着她手上的戒指,漫不經心地說道:“穆家我聽說過一些事情,家大業大,競争也很激烈。據說這一兩年之內,有下一任家主的選拔比試。這時候還能在外面悠閑逛街的,要麽胸有成竹要麽已經落敗。具體的,還要再找人去打探,那邊我沒打過交道。”
穆岩掙紮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又縮到了牆角,一語不發。
遲烨闌臉色也不好看,耐着性子看她:“你在鬧別扭?”
穆岩不做聲,連眼皮都沒動一下,聚精會神盯着光腦。
遲烨闌緊抿着薄唇,銳利的眸子盯的她頭皮發麻。
穆岩硬撐着坐在那裏裝死,就是不搭理他。既然決定了以夫妻的身份共同生活下去,相處的模式便是最重要的問題,她是受害者,當然有權要求給自己更多的權限。
“因為在車上做了?”遲烨闌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到底覺得哪裏不妥?就算沒有卧室大,也沒用床上的地方多,但是我磕到你傷到你了嗎?還是說,”遲烨闌瞇了瞇眼,下床走到她龜縮的那一角,彎下腰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對方與自己視線相對,“你怕別人聽到看到?”
穆岩終于懶懶地擡了下眼皮,嘲諷一笑:“你喜歡在光天化日之下表演活春宮,盡可以去找與你興趣相投的。”
遲烨闌了然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害羞了,不過:“有誰看到了?還是有誰聽到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敢麽?
穆岩冷眼看他,嗤笑了一聲,都懶得再跟他費口水。
遲烨闌被她的态度搞得十分惱火,手腳禁不住癢癢起來,渾身的火氣都竄了上來,郁悶氣結,粗魯地拽了下衣領,解開上面的兩個扣子,好像這樣就能緩解一下壞心情似的。
穆岩看他又在解扣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語氣尖銳地叫起來:“放開我,強.奸犯!死變态!”
遲烨闌也有點被她驚吓到了,眼睛瞪圓了些,不過很快就想通了是怎麽一回事,情緒也緩和下來:“你覺得這種事情上,我應該遵從你的需求?”遲烨闌摁了摁眉心,想說什麽卻又覺得不好開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以後我會征求你的意見。——但是,就為這種事,你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而覺得我是施暴者,穆岩,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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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岩不甘示弱:“別給我擺出一副情聖的模樣!誰知道你安得什麽心?領證兩年多了,突然想起來爬我的床——”
遲烨闌突然逼近了她,一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一片陰冷,執拗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說:“你的記憶出錯了。誰告訴你我們結婚了兩年了?”
穆岩瞬間臉色慘白,腦子裏劃過一個詞:自掘墳墓。
這一會兒的時間,穆岩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遲烨闌早就知道她的身體裏面換了個芯兒,但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他接受的的确是現在的自己,想來,他突然跟她上床,事後卻沒翻臉,也是基于這一點。
喜不喜歡現在說起來太矯情,但是穆岩肯定,遲烨闌的确是打算與現在的自己一同生活下去的,但是,她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就好像是潛伏許久的奸細,終于露出了尾巴。
穆岩此刻在乎的,不是遲烨闌究竟會把她當成什麽來處置,而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是誰,篡改了她從“許喬”那裏繼承來的記憶?還是說,一開始,這些記憶就是錯的?
想明白遲烨闌的态度之後,穆岩就鎮定下來了,不得不暫時放棄跟他争執關于“應該在哪裏在什麽時候上床”這個問題,深吸一口氣,擡頭看着遲烨闌,認真地說:“我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裏出了錯。我醒來的時候,幾乎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想起一些,沒什麽需要在意的東西,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我們的結婚證了。”
遲烨闌低着頭想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突然就站起來快步離開了。
穆岩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又摸不準遲烨闌到底什麽意思,幹脆就爬了起來,換了衣服去住宅後面的空曠區練習異能。穆岩一直以為自己的異能殺傷力主要得益于異能等級和人物等級,但是這段時間的成果,讓她忍不住沮喪。——從獲得一能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快兩個月的時間了,平日裏閑着的時候,她也沒少訓練,還讓遲烨闌幫着去附近的森林獵捕動物進行練習,但是異能絲毫沒有進展,憑自己現在的能力,要殺死一個成年變異男人,需要連續放三次大招。
“遲夫人?”
穆岩正蹲在水池邊上唉聲嘆氣,身後突然傳來滿含笑意的男子聲音,穆岩立刻扭頭看了過去,眼睛一閃,好漂亮的男人!氣質真帥!挺拔的身材,有力的大長腿,每一步都格外矯健,身着淺咖色的風衣,單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這是個極品美男”。
美男對她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兩步。
穆岩也立刻站了起來,往旁邊的柳樹下走了過去,待男人走近的時候,仰頭去看他。
“遲夫人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男人笑着靠近,語氣柔和親昵,像是在跟許久不見的朋友打招呼。
穆岩不怎麽客氣,瞇起眼直白地反駁:“難不成我上個茅廁也要前呼後擁?”
男人低聲笑起來,換了個位置,剛好能看清穆岩的臉,頓時大驚失色:“喬喬?!怎麽是你?!”說着,大步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胳膊,毛躁地上下打量着她,表情瞬息萬變。
穆岩愣了一下,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快速地衡量了一下這個陌生男人的價值,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淡定地抽回自己的胳膊:“放開我。請問你哪位?”
男人似乎很激動,不依不饒,再次抓住穆岩的兩只胳膊,眼圈都有些紅了:“喬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跟遲教授在一起?”
“她是我的妻子,不跟我在一起,難道要跟你在一起?”遲烨闌臉色差到了極點,一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攥得他骨頭都嘎吱嘎吱地響,“方少,你逾越了。”
方廉仲?穆岩好奇地擡頭,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果然很美,五官明媚到了極致,卻又不顯得女氣,猶如高山雪蓮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你是不是跟司婉陽打過照面了?她最近應該一直在糾纏你吧?”穆岩似是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緊張氣氛,突然問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
方廉仲白皙的臉突然就紅了起來,因為皮相而被讨厭的女人用盡各種方法圍追堵截,說起來的确挺丢人。
“喬喬怎麽知道的?”方廉仲拉開與遲烨闌的距離,很快整理好儀容,換上了平日裏優雅穩重的模樣,剛剛的失态仿佛只是一場幻覺,“喬喬也跟那個女人打過交道?”
遲烨闌冷笑:“別說的好像穆岩之前認識你似的,司婉陽好男色,只要稍微一打聽,誰不知道?而你之前不是剛剛跟她有過軍火交易嗎?”說着,大力扯過穆岩,将她整個人都拉進自己懷裏,惡聲惡氣,“回去了,沒事不要出來亂逛,外面這麽亂,誰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東西?”
穆岩疑惑:“這不是我們家後院嗎?”
遲烨闌不言不語,半拖半抱地往屋子裏走。
方廉仲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明知不合适,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教授,我能跟喬喬再說幾句話嗎?”
遲烨闌停下來,不顧穆岩的反抗,緊緊将她禁锢在懷裏,轉過身,冷冷地看着方廉仲,語氣陰森可怖:“不要用那個名字來稱呼我的妻子,她叫穆岩。請你稱呼她為‘遲夫人’。”
方廉仲笑了笑,轉而跟穆岩溝通:“喬喬,說幾句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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