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25

穆岩猶豫。

遲烨闌更加不耐煩：“如果方少不想現在就結束我們的合作，就請收斂一些。方少家大業大，身邊美女如雲，偶爾想嘗嘗鮮，候選也多得是。盯着同盟的妻子，似乎不太好吧？”

方廉仲總覺得遲烨闌話裏有話，似乎又不太重要，無奈他滿腹心思都在穆岩身上，根本沒有閑暇多想，一心只想留下穆岩，把心裏的疑惑問清楚，但又不想得罪遲烨闌，破壞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同盟關系，想了想，不得不拿出殺手镧：“教授，請讓我再跟夫人說幾句話，作為補償，許喬的實驗記錄我會複制一份給您。”

遲烨闌停下腳步，捏了捏穆岩的臉：“想不想要？”

穆岩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撇嘴，裝什麽裝？就算東西經過她的手，最後也還是會到遲烨闌的口袋裏，人前還居然一副二十四孝好好丈夫，“一切以穆岩的旨意為中心思想”的高大上模樣，給誰看啊？

笑的再溫柔也遮擋不住你面癱臉上的僵硬，黑化的惡魔犄角都具現化了，臉皮怎麽還能這麽厚？而且，我們還在冷戰期，請注意你的儀态，教授！穆岩“切” 了一聲，掙脫開他的鉗制，走過去看着方廉仲笑了笑。

“方少，我想問下，你是在什麽時候見到許喬的？”穆岩并不知道剛才兩人所說的“實驗記錄”指什麽，但同樣興趣缺缺，她在意的是，許喬是怎樣恢複的。在許多錢的日記裏，穆卓給她解釋過一部分腦部掃描圖，那個時候的許喬，中樞神經已經完全毀掉了，不可能再有意識。

方廉仲臉色古怪，像是想到了什麽但又不确定的樣子，擡眼去看遲烨闌，對方波瀾不驚地給他打了個手勢，方廉仲瞬間了然。

“喬喬大概不記得了，你那時還很小呢。大概有8年了，喬喬那時候還是個中學生呢，特別喜歡數學物理，天天沉浸在題海裏，可是傷透了不少男孩子的心呢。”方廉仲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着，眸子裏帶着淺淺笑意，琥珀色的瞳仁映出暖黃的光暈，在不太明媚的陽光下，每一根睫毛都清晰無比，長長的，并不怎麽卷翹，眨眼之間卻像是即将翩飛的蝴蝶，一時間風華無雙。

這……穆岩臉皮抽搐，莫非這貨是在表白？

穆岩別過臉，悄悄撫慰了一下翻騰不止的胃部，回過頭來又是一臉憨笑：“原來我們是同學呢。之後呢？畢業後我們有再見過面嗎？”

方廉仲好脾氣地笑笑，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頰，卻被遲烨闌一根鋼針釘進了手腕，疼得他表情一陣扭曲，只好忍着鑽心的疼，将手放到了她的頭發上，笑容溫柔：“因為家裏出了些事，我沒能看到喬喬畢業，後來，就失去了聯系。”

“哦。”穆岩很失望，完全沒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不過，有一個人大概知道。”方廉仲收回手，插進口袋裏，運起異能，将手腕的鋼釘拔除，不動聲色地繼續說，“喬喬那時候有個關系很好的朋友，穆海倫，是江汕穆家現任家主最小的女兒。”

“穆海倫？”穆岩皺了皺眉，想起當時遲烨闌說的那句話，忍不住訝異，“難道當時她想撞的人是我？！”

方廉仲自然不知道穆岩已經跟穆海倫見過面，更不可能猜到當時發生了什麽，聽到這句話，卻知道可能是發生了些事情，轉了轉還是生疼的手腕，頗有深意地再次提醒穆岩，“遲教授跟穆海倫小姐，似乎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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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穆岩眨了眨眼，想起來一件事，當初遇見穆海倫的時候，這姑娘身上就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現在想來，她好像從頭到尾都圍在自己身邊叽叽喳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遲烨闌。可是遲教授這副長相+這副禁欲或者說欠扁的姿态，走到哪裏都是萬衆矚目的焦點。穆海倫表現得太過了反而讓人覺得不正常。

“他倆什麽關系？”穆岩問的直接，一點都不在乎遲烨闌還在她身後，虎視眈眈。

方廉仲微笑，先是看了幾眼遲烨闌，然後為難地對穆岩挑了挑眉，最後攤手表示“不可說”，給人十足的想象力空間。

穆岩倒沒太大反應，只是失望地“啧”了一聲，點着臉頰自言自語：“難道是萬惡的前女友？曾經坦誠相對的人？前妻？……”

方廉仲嘴角一歪，臉皮接連抽搐了幾下，對遲烨闌投以安慰的關懷，眼神裏卻寫滿了“呵呵”、“活該”、“今天是個好日子”……諸如此類。

遲烨闌淡定不能，“啪”地一巴掌拍到她的後腦勺：“以後不要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言情小說了。”

“你憑什麽質疑我的愛好？！”穆岩怒，“我不僅要看，我還要自己寫！走開！三天之內不要再跟我說話！”

遲烨闌瞬間安心，寫小說好啊，起碼最近一段時間她會安安分分呆着，自己也有時間和精力去做點別的事情了。

正說着，方廉仲那邊的人急急忙忙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眼看着對方的笑意漸漸凝固，然後急急忙忙提出告辭，遲烨闌心裏說不出的爽快，甚至興高采烈地送他出了花園的小門。

臨上車的時候，方廉仲突然停頓了一下，看着遲烨闌微微一笑：“不知教授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遲烨闌不做聲。

方廉仲也不賣關子，笑瞇瞇地接着說：“秀恩愛，分得快。”

遲烨闌愕然，而方廉仲的車子早已駛出去百米有餘。

回去的路上，遲烨闌突然想起來什麽時候跟穆海倫見過面了。不過，那麽久遠的事情，穆海倫竟然還記得？

遲烨闌并沒有多想，想着有件事情必須要跟穆岩商量一下，于是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地向卧室走去，到了門口卻發現門被反鎖了，還加了聲控和手紋密碼。

“穆岩，開門。”遲烨闌敲了敲門，雖然不爽，到底還是壓了下去，和顏悅色地跟裏面的人商量。

裏面毫無動靜，遲烨闌在門口站了十分鐘，發現穆岩的确沒有搭理紫晶的打算，雖然知道是之前的問題惹她不開心了，但是，連話都不讓說，面也見不上，怎麽解釋的清楚？遲烨闌躊躇了一小會兒，決定要盡快消除誤會。

于是向在門外候着的小助手招手：“電鑽拿來，最大型號的，要帶消聲器的。”

小助手不明所以，但又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去取了電鑽，扛在肩上，吭哧吭哧地，戰戰兢兢走過去：“教授。”

遲烨闌退開兩步，擡了擡下巴示意道：“從中間鑽個孔。”

小助手剛剛應下，開啓了電鑽，還沒挨到門板，房門就被打開了，穆岩怒氣沖沖盯着他：“你幹嘛？”

小助手一抖，電鑽差點砸到自己腳上。

遲烨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沒你的事兒了。”

小助手忙不疊地跑遠了。

遲烨闌進門來，瞅了一圈也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對穆岩剛才的鬼鬼祟祟更加好奇，但也沒多嘴問，生怕對方惱羞成怒。女人執着起來真是相當不可理喻。

穆岩不想理會他，但是遲烨闌不說話，就閑着沒事似的在她旁邊轉悠來轉悠去，看得人心煩不已。

穆岩終于忍耐不住，皺着眉頭看他：“你到底來幹嘛？沒事快走，我很忙。”

遲烨闌在床沿坐了下來，眸子盯着某人焦躁不安的背影，慢吞吞開口：“你主動跟我說話，這算是冷戰結束了吧？”

穆岩“呵呵”冷笑兩聲，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遲烨闌無趣地摸了下自己的臉頰，厚着臉皮繼續黏在穆岩身邊，眼看她就要爆發，終于想起來一件事，急忙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跟穆海倫在四年多以前見過面，一個很無聊的晚宴，一個晚上我們說過的話也不超過五句。本來我都已經忘記了，要不是她突然出現對你死纏爛打的話。”

穆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然後呢？你得出了什麽結論？”

“不知道她有什麽企圖，但是你最近不要外出了，老老實實在家呆着，過段時間我就閑下來了，到時候我們換個城市。”

穆岩目光一閃：“司婉陽和諸葛明群開始對你全城圍捕了？”

遲烨闌把玩着她長發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臉上懶洋洋地表情瞬間一掃而光，語氣喜怒不辨：“說起來，穆卓都會些什麽？”

“幹你屁事！”穆岩毫不客氣地扭頭，之前她也認真想過，是否要把穆卓逆天的能力說出去。就算她現在還沒有愛上遲烨闌，但這半年發生了許多事情之後，她已經決定跟他一起生活下去。遲烨闌是她最可靠的後盾，要想衣食無憂，平安活到老死，遲烨闌也得好好活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