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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到一半,沈墨就勒馬,讓驚鴻下車,去旁邊的茶棚子裏換了一身小兵的衣裳。與此同時,劍奴追了上來禀告:

人已經被帶走了。

沈墨挑挑眉,将驚鴻的衣襟整理好,而後輕聲道:跟在我身邊,不要離太遠。

驚鴻隐約知道那丫鬟是代替她被抓去做人質了,頭上的鐵盔有些重,驚鴻勉強擡眼看着沈墨道:你要去救嗎?

夫人被搶走了,怎麽能不去救?沈墨一臉嚴肅地道:換做別人也罷,那可是我待如至寶的夫人。霍亂要是敢動,我就該與他同歸于盡。

驚鴻目瞪口呆,她還以為換人只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但是怎麽看起來,沈墨還有後招?

你跟着我就好。沈墨說了這麽一句,之後就接着翻身上馬,讓石琮他們掉頭往回趕。

身為一個士兵,不能再坐馬車了,驚鴻被放在了一匹馬上,跟着沈墨走。

她不會騎馬,沈墨一邊跑得飛快,一邊慢悠悠地教她:身子前傾一些,拉穩缰繩,腳踩穩就不會掉下去。

驚鴻被颠簸得七暈八素,倒是當真沒有掉下去,只是姿勢可能醜了些,她都聽見了沈墨的悶笑。

進入石城,沈墨一改輕松的神色,臉色沉得難看,直直地往那院子沖過去,将驚鴻都甩在了後面。

十裏坡,松岩亭,恭候大駕。

一張紙被貼在門上,上面的字飛揚跋扈,一看就知道寫的人十分嚣張。

沈墨一把将紙扯下來,連猶豫也沒有,翻身上馬就繼續趕往十裏坡。

一時之間後面跟着的人都覺得,将軍當真是深愛着那位夫人啊,明知道會有陷阱,他竟然也一點不猶豫地就往前沖。

驚鴻吃力地跟着隊伍,沈墨偶爾會回頭看一眼,然後速度放慢一些,直到她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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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坡是個很寬闊是地方,也是城外著名的古戰場。對面站着的不過三四百人,沈墨勒馬,看着最前面那個人道:用這樣的方法逼我來,霍亂自己卻不出來,好像說不過去。

為首的是霍亂座下的副将,看見沈墨首先抱了抱拳,笑道:元帥正在請貴夫人喝茶,将軍若是想見她,可以跟我們走。

将軍。身邊有探子來報:周圍似有伏兵,請多小心。

沈墨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看着那副将道:讓你們元帥過來,若當真是英雄,便與我在這場中間一對一決戰,不用拿女人來威脅。

對面的副将笑着搖頭道:将軍自己考慮清楚,您的夫人還在元帥帳子裏做客,現在不是您定規矩的時候。

他們這一群人來的都是精英,四周還埋伏了近五百人,知道沈墨今天從城中出發只會帶兩百人,他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讓沈墨離不開這裏。

況且,一向沒有軟肋的沈将軍如今竟然帶着自己深愛的夫人上戰場了,這樣好的把柄不抓白不抓,若是能不費戰力拿下這大宋邊城,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聽着這話,沈墨果然紅了眼就要沖過來,副将笑了,還加了一句:将軍若是不再快些,不知道元帥會和貴夫人談到什麽地步。

驚鴻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這樣損的招數用在打仗之上,還真是讓人不齒。幸好被帶走的不是她,不然可慘了。

沈墨黑着臉,揮手打了進攻的手勢,低聲對驚鴻道:你往後退。

旁邊的劍奴幫着将驚鴻的馬拉到後面,她還什麽都沒看見,就聽見驚天的喊殺之聲。

一行兩百多人都朝那三四百人沖過去,驚鴻在人群中看見了沈墨,看見那副将的刀從他身邊劃過,差點傷到他。

驚呼聲就在喉嚨裏,劍奴卻拉着她的馬一直往回跑。颠簸之中就再也找不到沈墨了。

要要去哪裏?驚鴻看着劍奴問。

主子說,讓您呆在安全的地方。劍奴面無表情地回答。

他們怎麽辦?驚鴻急了:只有那麽少的人,能打得過對面的人嗎?萬一他受傷怎麽辦?怎麽會

驚鴻是怕了,她怕下一次那大刀當真要落在沈墨的身上。她不明白沈墨為什麽要以一敵衆,明明是圈套,為什麽還要往裏面跳?

您不用過于擔心。劍奴微微皺眉,将馬停在了一個地方,聲音有些低沉地道:将軍不會讓自己有危險,更不會帶着兄弟盲目送死。

驚鴻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劍奴。

您不了解将軍,恕屬下直言。劍奴擡頭看了驚鴻一眼指了指旁邊的草叢。

驚鴻呆呆地轉頭,就看見草叢裏埋伏着一堆一堆的人,粗看還不知道,細看才發現,她周圍全是己方的士兵。

将軍帶着您上戰場,必然是會影響他的威信的。劍奴淡淡地道:您最好不要再添其他麻煩就好了。

心裏一沉,驚鴻有些羞愧,卻反駁不了他,只能咬唇坐在馬上,看着旁邊的士兵悄無聲息地朝戰場靠近。

她不了解沈墨嗎?好像是的,她眼裏的沈墨是溫柔體貼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在戰場上的樣子,也不了解他會怎麽用兵。

劍奴說得對,她是有點麻煩。可是

驚鴻心裏默默地罵了一聲,又不是她自己要來的!是他主子把她扛上馬車的!

本來被石琮說得有了點信心,現在又變成了惱意。驚鴻沉默地扭頭去看下面,她現在在一處山坡上,往下看可以看見戰場的情況。

沈墨帶着的綠色士兵被紅色的敵軍包圍着,似乎有些要敗了的趨勢,因為周圍的伏兵都出來了,情況一邊倒。

可是山坡上的綠色伏兵全部喊着口號沖下去的時候,驚鴻明顯看見紅色的人群慌亂了,人數上的壓制讓紅色慢慢變少,驚鴻努力想找到沈墨,可是綠色太多,她沒有找到他。

戰場是血腥的,鮮血浸透了地面,無數屍體橫陳,驚鴻呆愣地看着,直到天色一點點變暗,直到紅色被綠色完全吞沒。

這是一場反伏擊的戰鬥,霍亂設了局,沈墨更是有局中局,這一次還是沈墨贏了。

沈墨臉上有些血污,眼裏滿是光華,走到驚鴻面前的時候,似乎像是另外一個人。除卻溫柔,殘暴而血腥,對戰鬥充滿向往的人。

驚鴻下馬,看了他好一會兒,拿出手絹替他仔細擦幹淨了臉上的血。

傷着了嗎?

沈墨眼眸慢慢恢複正常,低笑一聲道:無事,一點小傷。

說完看一眼下面的戰場,他們這邊的人正在清理屍體,不管是紅色的還是綠色的,都會好好掩埋。

他一定會氣瘋的。沈墨笑得彎了腰,看着不遠處軍營的方向:第二次了,霍亂一定會瘋的,石琮,做好迎戰準備吧,可以光明正大開打了。

用了兩次手段都沒有殺了他,反而被他滅掉兩撥精銳,以霍亂的脾氣,接下來一定是正面開戰了。

沈墨輕輕抱了抱驚鴻,而後帶着她上馬,繼續往軍營走。

那個丫鬟怎麽辦?驚鴻突然想起這件事,問沈墨。

沈墨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人叫織月,她是自願的,你不用管她。

織月?驚鴻眨眨眼,總覺得這背後有故事,看着沈墨心情好,連忙讓他說來聽聽。

霍亂正在軍營裏,一身皮甲,裏面穿着紅色的錦袍。一張跟字一樣飛揚跋扈的臉上帶着笑,看着桌子邊坐着的那個女人。

你就是淩驚鴻?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番,霍亂挑着眉毛笑道:長得還不錯。

織月坐在桌邊,也不害羞,就一直盯着霍亂看,還回他一句:嗯,喜歡麽?

霍亂很讨厭沈墨,所以對面前的沈墨夫人,他是沒打算客氣的。可是他一貫是主動調戲人,沒想到這一次反被調戲了。

霍元帥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不高興了:你已為人婦,說這樣的話,不怕沈墨頭上泛綠光?

我不說,他頭上就不會泛了?織月翻了白眼,看着霍亂道:将軍只是抓我來聊天,等着夫君來救我的麽?

霍亂被氣得笑了,這樣的女人當真也只有沈墨敢娶,聽說還是個棄婦,怎麽就這般嚣張了?

他脾氣火爆,向來想什麽做什麽。這人這樣跟他挑釁,他還等什麽?他要看沈墨痛不欲生,他要跟他決一死戰!

想到這裏,霍亂一個打橫就将織月抱起來,一點也不憐惜地丢上了床。

織月痛呼了一聲,霍亂卻沒猶豫,壓上她就粗暴地撕了她的衣裳。

你果真是禽獸。

沈墨這樣說的嗎?霍亂被手裏嫩滑的肌膚稍微晃了晃神,而後眼裏便出現了紅色的光芒,舔舔嘴唇,看着織月道:你不哭,不呼救嗎?

有用?織月紅了臉,暴露的肌膚讓她禁不住臉紅:若是有用,我早就哭喊了。

還真是有意思。

霍亂笑了,伸手将織月身上最後的肚兜扯開,丢下了床榻。

就算沒有用,我還是會讓你哭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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