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正文完結)
當天深夜, 姜奈和謝闌深登上了飛往愛爾蘭的航班。
在頭等艙裏,四周的旅客都已經深度睡眠,姜奈将頂頭的閱讀燈揿亮, 借着暖黃的光, 去看閉目休憩的謝闌深,她心中猶豫片刻, 伸出白皙的手很輕覆在他的額頭上方。
薄燙的溫度, 與她手心形成了鮮明對比。
謝闌深在發高燒, 體溫比她高太多, 也難怪在車上挨近時, 沒有察覺到她也在生病。
姜奈手剛要拿開, 防不勝防地被他手掌心握住,力道很緊, 燈光下加深了他俊美的臉龐輪廓,連神情都比往日要專注的, 溫聲喚她的名:“奈奈。”
姜奈內心又開始難受了,努力在調整着呼吸道:“你高燒成這樣不知道嗎?”
謝闌深沒有意識到自己生病, 甚至不知從昨晚被姜奈拒絕後, 這一整天是怎麽渾渾噩噩度過的。腦海中想到的,都是她那些決絕冷情的話。
想以她的性格,愛他的時候清清白白,離開的時候也會讓自己斷幹淨。
若是這樣, 可能他也即将淪為和焉雲亭一個下場,不珍惜她的感情,就會被她永遠放棄。
謝闌深在失而複得後, 反而更擔心這是場夢,指腹一點點去摸索着她的指骨, 如今的狀态裏,就像古代裏丢城棄甲的君王,将那點籌碼都如數為她奉上:“奈奈,我愛你。”
他自從求婚成功,倒是把愛她這話挂在嘴邊了。
姜奈手被握着動不了,只好主動傾靠過去,紅唇去碰了碰他太陽穴:“我叫空姐找點退燒藥給你吃?”
謝闌深感到額頭處被一抹柔軟碰到,連帶心髒都跟着慢下,低聲求她:“再親下。”
姜奈卻顧及頭等艙還有其他旅客,搖了搖頭,抿唇對他微笑之後,便将空姐喚了過來。
普通的退燒藥,飛機上是有備的。
姜奈要了兩粒和溫開水,堅持要謝闌深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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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體溫太不正常了,這樣會燒壞腦子。”
謝闌深在她溫柔的堅持下,眉頭都不帶皺的吞了藥,完事了,又想去握她在毛毯下的手。
姜奈沒躲開,将閱讀燈熄滅,歪了歪腦袋枕在了他肩膀上。
一切靜下來後,頭等艙四周都昏暗不見強光,她今晚混亂的思維也終于有了空閑理清楚。
在分開一年之久,會選擇再給謝闌深愛她的機會,原因很簡單,感情上,她除了謝闌深外,從未想過考慮他人。
只是她沒想到過,自己愛他比想象中還有執着。
幾乎在謝闌深說出結婚那句話時,心中已經偏向他了。
之前二十二年的人生讓她居無定所,渴望過上一個普通人溫暖的生活。
姜奈不想在與他心意相通後,去浪費彼此每分每秒的時間了。
何況她這麽努力工作,都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樣在歷經重逢之後,也能給予謝闌深,最好的愛。
心是定下,不過有個問題,姜奈還是想問問他。
“謝闌深?”
“嗯。”
……
在頭等艙裏,謝闌深睡不着,一直沒主動說話,是想給她安靜休息的空間。
姜奈卻靠近他耳邊,輕聲的問:“當初為什麽幾個月後,才看那封信?”
她當初太難過了,無法做到當面跟他分手。
于是離開酒店時,就留下了一封分手信就回申城,專心投入忙碌的拍戲中了。
後來在酒局上從顧明野口中,聽到他轉述謝闌深的話:
說是在泗城不會有任何女人,她随時可以來找他。
姜奈态度很堅持,依舊斷了彼此的音訊。
在此期間,似乎謝闌深那個圈大部分人,還以為她和他是在一起的。
再後來俞睿的出現,給她遞了份謝闌深轉讓的資産協議書。
姜奈才知道謝闌深遲遲沒拆那封信,心存疑惑,想問清楚為什麽早早不拆?
對此謝闌深沉默了許久,而姜奈指尖勾了勾他手掌心,小聲說:“你不是讓我教你怎麽去愛我嗎?這就是第一步,不許在把事情悶在心裏。”
謝闌深薄唇扯出笑痕,許是服了退燒藥,讓他的意識比平日松懈三分,另加上她軟言軟語,很輕易就放棄抵抗,握緊她白細的指尖,嗓音低低道:“我猜到你是來泗城分手的,不去拆那封分手信……總能讓我自欺欺人覺得沒有分,後來幾月你都了無音訊,就沒忍住讓顧明野去找你了。”
結果顧明野把話一字不漏的轉達,他依舊是等不到姜奈的回頭。
謝闌深等了數月,才拆了那封信。
如今想起來,就跟心頭刺般,想她一次就往裏刺進一寸。
“所以你後面看了信上我提出分手,就讓秘書給我送分手費來了?”因為這個,姜奈哭了不止一次,特別是在專訪的臺上那次,當着所有媒體記者的面,哭到現場的燈光中途被關。
事後,她團隊花了好大力氣,才擺平被錄下的視頻。
姜奈那時是真以為,跟謝闌深之間多年的感情真的散了。
她耿耿于懷這點,用牙齒去偷偷的咬他肩膀洩恨,不過隔着襯衣,也不疼。
謝闌深修長的指将襯衣領口解開幾顆紐扣,溢出薄唇的嗓音混着溫熱氣息,讓她別咬衣服,咬這個位置。
姜奈真咬了,似要将這一年來的心酸委屈,都統統的還給他。
謝闌深感到痛的同時,內心也得到莫大的滿足。
她永遠不知道那副拒他于千裏之外的防備之态,說話冷清的模樣,是能讓他內心徹底慌了。
不見面還好,見了面,完全受不了被她這樣對待。
謝闌深習慣了姜奈的溫順,如今也喜歡極了她兇巴巴的一面,在半暗光線裏,低頭去摸索着靠近。
沿着額頭,蜻蜓點水碰到了卷翹的眼睫,鼻梁以及往下一點,就是她的唇了。
姜奈避開半寸,聲音很輕說:“我當初要接了你的分手費,是不是就徹底結束了?”
謝闌深薄唇還貼着她臉頰,語調極低緩且清晰道:“不會結束。”
他給姜奈那些資産,想必姜奈是沒有仔細去看的。
是足夠讓她帶資進組,去拿下想演的各種電影角色,也能讓她拿去投資內娛的産業。
“我原先想給你這些,是不能陪你的話,至少能讓你生活上過的舒适些。”
謝闌深說到這,也是苦笑:“結果倒好,你把镯子和給你的無限額卡都還回來了。”
姜奈用臉蛋去蹭他的臉龐,帶着無聲的依戀:“我不要你的錢。”
“我知道。”謝闌深握緊她的手,加重語調的口吻:“一直都知道。”
姜奈想要的是他被謝家剝奪且扔棄多年的情感,她從始至終都堅信謝闌深即便是在窒息童年裏澆灌長大的,卻沒有徹底的喪失愛人的本能,依舊是那個給予過她溫暖的男人。
“謝闌深……愛爾蘭的婚姻制度是不能離婚的,你真想好了?”
謝闌深想的很清楚,用百年結婚的約定換她一生,這筆買賣是他賺的,同時反問她:“你會怕嗎?”
結了婚,就生生死死都要跟他綁在一起了。
姜奈眼神坦誠且溫暖,看着他說:“從十六歲與你相遇起,但凡與你有關的任何事,我都不怕,也不後悔。”
謝闌深喉嚨緩慢滾動,又有了想親她的沖動。
姜奈今晚先前幾次都避着,沒有讓他得償所願,這次低下頭過來時,沒有在避開了,濃翹的眼睫半合下,擋住了一絲羞澀的情緒,在謝闌深仗着黑燈瞎火,将唇舌潤到她唇間時,聲音斷斷續續溢出幾個字:“會被航班上的空姐發現。”
謝闌深手臂摟着她的肩膀,起先還算克制,後來就有點越激烈的意思,深吻至她的喉嚨處。
姜奈不敢喘,怕頭等艙其他旅客會聽見暧昧的聲響。
到最後,是将自己發紅的臉蛋,用力緊貼他的胸膛前去小口呼吸,指尖揪緊他的襯衣已經麻木。
漸漸地誰也沒說話,謝闌深抱了她會,才将毛毯扯過來。
嚴嚴實實包裹緊了她微暖的身體,下颚抵着她的腦袋,低聲說:“睡吧。”
姜奈是很累,畢竟下午化妝,又錄制了一整晚的節目,都是消磨精神的。
她迷迷糊糊中陷入了睡眠裏,腦袋始終是挨着謝闌深的肩膀。
中途也醒來過一次,見身邊的男人也閉目熟睡,姜奈不知愣神了多久,定定看着他俊美熟悉的臉龐,在暗光裏終于有了真實感,不是夢。
後來,她悄悄起身去了躺洗手間洗臉,還遇到了負責頭等艙的空姐。
姜奈想到謝闌深那個吻,略有尴尬,握着門把推進去時,空姐突然朝她眨眨眼,溫柔輕聲說:“那個男人是你的緋聞男主角吧?奈奈你一定要幸福,我是你的頭號粉絲哦。”
姜奈怔了幾秒,随後揚起了笑容道:“謝謝,他是我的丈夫。”
即将在12小時後,會是她合法的丈夫。
空姐瞪圓雙眼,許是沒想到姜奈會親口承認戀情,還是正兒八經結婚了的那種。
姜奈這會已經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過後,才折回頭等艙。
剛過去,就看到謝闌深不知何時醒來了,端坐在位置上,手上拿着她的毛毯,深沉的視線在看四周。
“還高燒嗎?”
姜奈自熱而然伸出白皙的手,去碰他的額頭,感覺體溫有點降下了。
謝闌深目光盯着她沒移開,專注到偏執的地步:“去洗手間了?”
“嗯。”姜奈被他的手指握住手腕,微微一扯,就坐在了旁邊。
謝闌深是有想繼續吻她的意思,觸碰到姜奈的臉蛋,剛洗過,肌膚很清涼,與他偏高的溫度不同。
“你病好了?”
姜奈原意是問他發燒這事,結果謝闌深聽入耳,以為是指另一件。
他用薄唇去磨她的唇角,低聲如呓語般道:“我年幼時嚴重到無法正常和人交流,不喜同輩……後來随着年齡漸長,開始意識到這樣是不正常的,會在謝家落下口實,就開始裝作與弟弟們團結友愛。”
姜奈不是問這個,卻耐心聽他把話完整說完:“奈奈,我無法保證是不是徹底痊愈了,但是能自控。”
“那你不能自控時,會怎樣?”
姜奈想清楚這一點,以防哪天遇上這樣的情況。
謝闌深沉默了會,似乎在想該怎麽描述,字字溢出薄唇被磨得沉緩:“會有輕微的虐待傾向,所以這些年我用齋戒來克制殺生行為,若是對你的話,會忍不住想跟你瘋狂做那事,想用手指揉碎你身上每根骨頭……”
姜奈莫名的蝴蝶骨一疼,想到了以前謝闌深在床上,就特別喜歡摸索她這副身體的骨頭。
有事能摸上個一兩小時,都沒半點厭煩的。
謝闌深用笑容掩飾內心真實陰暗的一面,低聲讓她別怕:“我連在床上多用力幾分待你都舍不得,又怎麽會真揉碎你的骨頭。”
姜奈耳根紅了,別開了眼睫:“不跟你說了。”
謝闌深點到為止,将毛毯重新給她裹好,沒忍住,薄唇在她唇上親了兩口:“繼續睡會,抵達了會叫你。”
兩人決定來愛爾蘭領證結婚,是沒有通知圈內的好友。
連選擇複合,重新給彼此一個愛對方的機會,都沒有洩露風聲。
飛機落地後,在愛爾蘭這邊,早就有專車在機場外等待多時。
繁雜的結婚手續問題,姜奈都不用操心,謝闌深那把早已經安排妥當,先直接去領了證,其餘的事,都被放到了最後。
流程順利到,當姜奈被恭喜成為謝太太時,還有點不真實。
這種感覺很虛幻,一年前她還因為計較謝闌深不愛自己,決絕的分手了。
一年後,時間沒有淡化兩人分開後的感情,反而越發彌足深陷其中。她竟然真的如願以償,和謝闌深領證結婚了。
到了傍晚時分,謝闌深帶她到附近的酒店休息。
如今有了合法身份,他與她十指相扣,走在街道上,也顯得漫不經心,朝秘書給的地點走去。
姜奈偶爾,會擡起頭去看謝闌深,俊美的臉龐神色很溫柔,看得出是真心接納這段婚姻的,沒有半分勉強。
她彎起唇角笑了起來,忍不住朝他撒嬌:“你再跟我說一次,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又決定要我的?”
謝闌深停下腳步,在一面滿是薔薇花的街道,手臂去摟住她的腰,緩慢地朝前繼續走,低沉平穩的嗓音随着晚風,飄進了她的耳朵裏:“你剛被我撿回家的第二個月,半夜偷摸着跑到廚房,給我煮了一碗驅寒的湯藥。”
那年姜奈幼小的可憐,連看人的眼睛都跟麋鹿般無辜,纖瘦的身軀藏在了一件白色的長袖睡裙裏,怎麽看都不像是能照顧人的。
而就是他眼裏這樣的姜奈,在用自己一點點的舉動溫暖着他那顆冰冷的心。
謝闌深輕易就被那碗驅寒的湯藥給收服了,姜奈與他,剛開始是精神上的藉慰,慢慢在兩年朝夕相處中,他就像是雕琢出了世間最美的一塊寶玉,想将她存放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些話,在飛機上謝闌深已經說了三遍,姜奈還是聽得津津有味,腦袋又一歪,追問道:“那你把我送到申城讀書後,又是什麽時候下定決心想要我?”
謝闌深看着她烏黑濕漉的眼睛,似回想到了兩人最初的甜蜜。
在姜奈一再追問下,吐露出半句:“那時發現你終于長大了……”
姜奈還想問,卻被他手掌握住纖細的肩膀,耳邊也傳來溫熱的低頭聲:“謝太太,這種夫妻情愛的事留到回酒店問……我肯定身體力行的滿足你。”
姜奈臉遲鈍的發熱,想罵他沒正經,結果半天卻跟着笑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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