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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高】。

我不覺輕笑出聲,這都是什麽跟什麽。眼前不禁浮現出畫面,一衆人等争先恐後摩肩接踵地擠入墨隐,只為看一眼妖嬈的山主和冷豔的尊上,修煉倒成了最末,不思進取的衆人吶。

擡眼望望窗外的成蔭密樹,綠意入目,暫緩眼睛的酸澀。休息片刻,我選擇性地往下讀。

【《六界風華錄》如是記載:雲将者,初為神界司命星君,後任墨隐山主,銀發尖耳,面如傅粉,常執翩翩羽扇,身姿妖嬈,舉止優雅,性子軟萌,可上下其手調戲之。】

我默默扶額,最後一句的總結是怎樣啊,作書者該是以何種心情寫下這句話的,莫不是調戲過此山主無數次?

【《六界風華錄》如是記載:隐無心者,凡人成仙,任墨隐掌教。冰雪容顏,清眉冷眼,佩飲冰劍,身姿颀秀,氣質孤高,可遠觀不可亵玩焉。】

哦哦,這段還算正常,只是……聯想到上一段,我不禁懷疑,作書者偏偏強調“可遠觀不可亵玩”,莫不是欲調戲卻未得手吧。卧槽,這是什麽詭異的走向。

算了,這種話本原就是閑暇時作娛樂之用,我這麽認真做啥子嘛。

不慌不忙地讀下去,眼中酸澀之意更盛,倦意一波波襲來,我幹脆拎起話本躺上床慢慢看。

不多時倦意更濃,一行行的字跳入眼中,卻是逐漸恍惚,繼而變成怎麽都看不懂的密密麻麻黑點。

眼皮饧澀,不知不覺間,我慢慢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頭疼得厲害,估計又做了什麽不知名的夢。一邊揉着太陽穴緩解疼痛,一邊四顧打量。

暮色降臨,窗外景物籠上一層蒼茫之色,放眼望去,竟有幾分遼遠空寂之感。

我起身下床,濕了帕子貼在眼睛處緩解迷糊睡意,爾後在院中怔怔伫立片刻,吹吹風,呼吸新鮮空氣。

蘇沐還沒回來。我步出院門,四下望望,依然沒看見他的身影。掰着手指計算,現在已到晚飯時間,他大概不久就可出現吧。

想着他奔波勞累一天,還要回來做飯,我不覺心生不忍,決定下廚露兩手。雖然這兩手完全是拿不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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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到了廚房,我深一口氣,正準備大展身手之時,孰料揭開鍋的剎那,我唯餘扶額長嘆。

不知何時蘇沐竟然回來過一趟,做好晚飯蓋在鍋裏,竈臺上還壓着張小紙條,說他晚些時候才能回來,若我餓了,就自己先用膳食。

我這才恍然意識到,剛才起床之時,身上的被子蓋得嚴實合縫,手中握的話本也被收起放于一側。他明顯是回來過的。

雖然有點餓了,但我還不想用飯。蘇沐好容易做的,怎麽說也要等他回來一起不是?

夜色漸濃,林間草地上起了低低的蟲鳴,涼風襲人,帶動樹葉沙沙作響。

竈鍋裏的飯菜早已涼透,我拿出來分別熱了一番,順手端上桌來,用碗蓋了保溫。以手支頤,靜靜地等待蘇沐。這時的我,有點像等相公回家的小娘子。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這樣耐心地等過一個人。

過了許久,迷迷糊糊間聽到蘇沐輕聲叫我的名字,“阿蘿,阿蘿。”

神志漸漸回籠,睜開惺忪睡眼,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伏在桌上睡了過去。我揉着眼睛道:“蘇沐,你回來了。”

蘇沐俯身抱住我,細細密密地吻着我的側臉,似心疼似嘆息道:“阿蘿,怎麽還沒吃飯?不用等我的。”

我回抱了他,軟着嗓子撒嬌道:“可是,我想等你一起嘛。好半天都沒見你了。”

蘇沐于旁邊坐好,一把撈我入懷中,轉眼看來,瑩潤眼眸仿若布滿星辰的夜空,美好而讓人沉溺。他笑道:“阿蘿,你這是想我了嗎?”

偏頭埋入他的胸膛,我羞澀低聲道:“嗯,我想你了。”雖然只有短短一個下午的分別,但于我卻如漫長的空寂歲月。古人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抵說得即是如此。

蘇沐抱緊了我,片晌,低柔道:“阿蘿,我也想你。”他吻了吻我的唇角,擡眼凝視我,欣喜而嘆,“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阿蘿,我幾乎幸福得不真實。多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我佯作不滿,嘟起嘴道:“我才不要讓時間停住,我相信以後會更幸福。”

蘇沐搖搖頭笑道:“好好,阿蘿說得對,以後會更幸福。”

我仰臉對他,質問道:“你怎麽知道以後會更幸福?”哼哼,別以為老實重複我的話,我就會滿意。

蘇沐笑道:“因為以後不僅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家三口或四口五口在一起,和和美美豈不是更幸福?”

沒料到他這麽說,我當即羞紅了臉,偏開視線小聲道:“想得倒美,誰要給你生孩子。”

蘇沐嗓音中的笑意更濃:“那我給你生好不好?可是我好像生不出來呀,這可怎麽辦是好?”

我翻過身正對他,挑眉戲道:“那我就找別人生去,反正總有人生得出來。”

眉毛微彎,頗為沮喪,蘇沐嘆氣道:“既然如此,我少不得趕鴨子上架勉強一回。阿蘿,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我滿意地摸摸他的小腹,點頭道:“男孩吧,長得像你,肯定能迷倒一衆少女。”稍一思量,我又疑道,“不對,女孩貌似也能長得像你,迷倒一衆少男妥妥沒問題。”我擦,這麽說來要我何用?紫蘇果然說對了,跟這種妖孽在一起完全無法凸顯存在感。

蘇沐輕輕吻着我的臉頰,溫熱呼吸氤氲缭繞,讓人不覺幾分心馳神蕩。他啓唇,嗓音溫柔旖旎:“既然男孩女孩都很好,那我們就多生幾個。”頓了頓,嗓音更柔,“生幾個好呢?三四五六個?不不,還是九個好,九九歸一大圓滿。”

我點點頭,鄭重道:“不錯,這樣就可以排兩隊,四個擺成S型,五個擺成B型。”

蘇沐:“……”

飯菜再次涼透,只好繼續加熱,不過不影響口感,況且有他陪在身邊,即使再不入味亦讓人食指大動。

晚飯後,蘇沐牽了我的手,在院外密林中散一回步消食,爾後稍作洗漱,躺上床睡下。摟着他精瘦結實的腰身,我蹭了蹭貼得更近。

蘇沐握住我一只手,語氣無奈道:“阿蘿,你老實點。”

心知他不會對我怎樣,我有恃無恐,一臉無辜道:“我哪有不老實,錯覺錯覺。”同時另一只手迅速把他胸膛摸了個遍,還捏捏不同部位的肌肉,細細區分一下手感,貌似都很不錯的樣子。

想當初在崖下那處小村莊,我只是輕輕按了按,而且還小心翼翼,完全不過瘾嘛。現在有機會定要撈回來。

蘇沐無法,只得開口引出話題,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他緩緩道:“阿蘿,你相信緣分嗎?”

我忙不疊地點頭:“相信。”只要你不擾到我,你說什麽都是好的。

蘇沐順帶捉住我另一只不老實的手,又道:“阿蘿,你知道嗎?第一次見你就有種隐隐的熟悉感,仿佛前世相識那般。”

我繼續點頭,渾不在意道:“嗯嗯,說明我們緣分天定。”趁機抽回先前那只手,我轉移陣地繼續動作。

蘇沐又來捉我這只手,輕笑道:“其實最初我不怎麽相信前世今生,人死如燈滅,無跡可尋,前世今生不過是不如意之人安慰自己的癡想而已。”

動作有一瞬停止,我擡眼看他:“哦?”

蘇沐笑道:“可是後來我又有點相信,因為之前還真見過你,應該在夢中吧。不過那時的你可是白白胖胖模樣,跟現在不太像。”

我不覺好奇道:“既然跟現在的我不太像,你怎麽就知道是我呀?”

蘇沐吻了吻我的眉眼:“因為那種讓人牽挂讓人心疼的感覺是一樣的,絕對錯不了。”

我吃吃地笑起來:“才不信呢。按你這麽說,我前世還見過六師兄,見過雲虛子呢。”

蘇沐修眉微挑:“哦,雲虛子你也見過?”

捕捉到他話裏的些微變化,我奇道:“什麽叫也,莫不是你同樣見過?”

蘇沐點頭,一本正經道:“對呀,夢中他還叫我師弟,不讓我喜歡你呢。”

“噗”地笑出聲,知他戲我,我欲伸手撕他的嘴,卻發現……

擦,不知何時兩只手都被捉住,根本動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少主求婚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仿佛自一夜的沉睡中蘇醒,萬物漸漸活躍。我在黃鹂斷斷續續的婉轉啼鳴聲中睜開眼,入目是和煦春光,盈翠綠意,心情頓時大好。

蘇沐自外面行入,今日他換了一身水藍色錦袍,與遼闊蔚藍的晴空相映襯,顯得格外清朗秀挺,移步間衣袂飄飄,蹁跹不似凡間之人。

他眉眼之間洋溢着喜色,見我醒來,彎眉笑得燦爛:“阿蘿,起床啦,待會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我見他如此,不禁也跟着開心“哦,什麽好地方?”

蘇沐搖搖手指:“現在不能告訴你,到了就知道。”

匆匆洗漱畢,用了早飯,一頭霧水地跟着蘇沐行走。先是自院落往左轉,沿着曲曲折折的一條石子路行了約有半盞茶時間,再閃入叢林中,于交錯橫雜的枝桠斜逸間辟出道路,這樣又行了一段時間,終于走到密林盡頭。

撥開掩映枝桠,視野豁然開朗。放眼望去,我不覺呼吸一窒。

只見密林盡頭是一處山谷,山谷中是火紅灼目的桃花,綿延十多裏,中間夾有約一丈寬的道路,其上綠草織就的地毯,若隐若現,旁邊有小溪蜿蜒着潺潺流過。

桃花開得正好,絢爛豔麗,仿佛于此刻綻放出一生積澱的美,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幽香,僅呼吸一口便讓人沉醉。

蘇沐牽着我的手行入谷中,偏頭望着我,笑容燦爛若朝陽:“阿蘿,喜歡嗎?”

我重重點頭,激動得聲調微顫:“喜歡,好喜歡。”

行走在如茵綠毯上,左右是一樹樹炫目桃花,清風拂過,幽香缭繞愈發濃厚,浸得人若飲了酒般微醺。

蘇沐松開我的手,疾行幾步于前方站定,轉身微笑着視我。繼而他單膝跪地,明眸含淚帶笑,啓唇欲言。

“等等!”

關鍵時刻,我瞬間回神,舉手打斷他即将吐出的言語,表情嚴肅道:“你要幹什麽?”

長而密的睫毛緩緩上揚,眸光一點點璀璨,薄唇輕抿,現出兩個淺淺的梨花渦,蘇沐略略羞澀道:“阿蘿,我在求婚呀。”眸中重新含上淚水,他聲音更柔更輕,“阿蘿,嫁給我好嗎?”

卧槽,敢情你眼中那淚水可以随意操縱,想湧出來就湧出來,想壓下去就壓下去。

見我沒有反應,蘇沐又羞澀而忐忑重複道:“阿蘿,嫁給我好嗎?”

一手揮過去,我制止了他:“等等,我好像漏掉了什麽。”

蘇沐順勢握住我的手,輕輕吻上去,滿含深情道:“阿蘿,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不可自拔,你如墨的烏發,你輕蹙的黛眉,你善睐的明眸,你如花的笑靥……”

我一個寒噤,卧槽,終于記起來了,這不是我簪發禮之前夢想中的場景嗎?

蘇沐還在深情繼續:“你纖纖的玉指,你搖曳的身姿,(以下省略三百字)……你的溫柔像太陽,照亮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阿蘿,我的心裏只裝得下你一個,此生此世非你不可。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

我當場哭出來:“蘇沐,咱別繼續了,來點正常的吧。”

蘇沐睫毛忽閃,扁嘴委屈道:“阿蘿,我好容易才找到這十裏桃花林,你不喜歡嗎?”

我掩面,嘤嘤嘤。當初竟然憧憬此等畫面,腦袋務必是剛被門夾過啊。蒼天,放過我吧。

見我如此,蘇沐緩緩起身,向前擁住我,笑道:“既然你不喜歡這個,那咱們再換個。幸好我還有備選方案。”

這次輪到我含淚帶笑了,這種事情竟然還有備選方案,蘇少主你還能再靠譜點嗎?嫁人妥妥要嫁你這種,本姑娘都想跪下來向你求婚有木有。

蘇沐于旁側站定,柔柔一笑:“阿蘿,你看好了。”說着他雙手合成喇叭狀,沖着山谷大聲喊道:“蘇沐要娶莳蘿為妻。莳蘿,你願意嫁給我嗎?”

聲音撞上四周的山脊,傳來陣陣回音,久久不絕。

“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嫁給我嗎?”

……

回音終了,只見原本平靜的山谷似起了震動,窸窸窣窣的響動自上方傳來,我不覺擡頭去看。

無數火紅的桃花花瓣自天空飄然而落,洋洋灑灑,像極了一場盛大的花雨。漫天的花瓣,漫天的火紅,漫天的清雅幽香……

笑容美好如這三月桃花,眼底光芒璀璨如天際明媚陽光,水藍衣袍如花雨外的朗朗晴空,身姿俊朗如谷外的挺拔青松,他含笑站在那裏,仿佛我的整個世界,陽光充溢的整個世界。

雙手合成喇叭狀,蘇沐轉眼看我,繼續沖着山谷大喊:“阿蘿,嫁給我好嗎?”

花瓣又漫上一層,熱烈的火紅充斥眼目,灼得人眼中酸澀,蒙蒙水霧漸漸籠起。耳中盤旋着那回音,那麽溫柔,那麽深情。他說,阿蘿,嫁給我好嗎?

嫁給我好嗎?

嫁給我好嗎?

嫁給我好嗎?

……

蒙蒙水霧一點點彙聚,最終凝成晶瑩透亮的水滴,于眼角緩緩滑下。我吸了吸鼻子,正欲開口。

蘇沐突然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随後,他抽出随身佩劍,禦起輕功飛掠向旁側溪流。

足尖于水面上輕點,他一路疾退,劍尖連續擊在清澈的溪水中,緊接着手上發力猛地擊向水面。

只聽“嘭”得一聲炸響,碎玉般的水花激射向天空,拉出道道明亮的水痕。蘇沐足下一擰,沖向炸起的水花,手中長劍迅疾而動,一時殘影重重疊疊,看得人眼花缭亂。

待他收劍落地時,一道七色彩虹若匹練般橫跨山谷兩側,仿佛七彩的橋梁,映着正午的陽光,襯着漫天的花雨,美得幾欲讓人落淚。

絢麗的花雨中,七彩的虹橋下,他眉眼含笑,緩步行來,于我身前單膝跪下,左手背後,右手持一枝桃花,柔聲而語:“我蘇沐以生命為誓,此生此世,非你不可,非你不娶,非你不愛。”明眸中情意傾瀉,将人環繞,讓人沉溺,他啓唇,“阿蘿,嫁給我好嗎?”

一把抹去眼角淚水,我綻開大大的笑容,自他手中接過那枝桃花,大聲答道:“好!”

聲音撞上四周的山脊,起了無數的回音,仿佛整個山谷都在說,“好”。

他起身,輕輕擁住我,撥開我微微散落的額發,一手摟在我腰際,一手輕撫上我的臉頰。爾後,俯身緩緩壓下來。

若蝶翼般的睫毛輕顫,瑩潤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他一點點靠近,我卻是睜大了眼睛,似要将他的所有都收入眼簾,藏入心中。他的面容,他的笑,他眼中的情意,他那熟悉的微涼氣息,一點一滴都不願放過。

他輕聲而語:“阿蘿,閉上眼睛。”

瞳孔輕顫,我堪堪開口:“我……”

摟在我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微涼氣息撲面而來,餘下的話語瞬間被吞噬在唇舌的激烈糾纏中。

幾乎窒息,我不由閉上雙眼,靠在他懷中,任他一路掠奪而去。

不同于以往的溫柔如水,他這次吻得很熱烈,仿佛剎那盛開的灼目桃花,将所有的豔烈盡且傾注,他吻得專注而深沉,深沉而熱烈。靈魂都似被撼動,被橫掃,被吸吮,被卷裹,彼此融為一體再無分離。

那枝桃花自手中跌落,身子軟得站立不住。他攜了我輕輕向地上倒去,觸及柔軟的草毯,觸及花香馥郁之所在。

漫天的花雨中,唯有他是真實的,唯有他深沉熱烈的吻是真實的。

他的呼吸從未有過的粗重火熱,炙燙得人一顆心都在顫抖,他的聲音充滿濃重的情欲,沙啞全不似先前情狀,他說,“阿蘿,做我的妻可好?”

神志亂得一塌糊塗,我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反應的,是點了頭還是說了好,或者保持了沉默。可是這都不重要了。

衣衫被褪開,火熱的吻一路向下,猶如火種散落,所及之處盡皆燃起火焰,仿佛置身于熊熊焰火中,他是那焰火,也是那涼雨,唯有他能讓人沉淪,也唯有他能給予救贖。

同樣火熱的身軀壓下來,肌膚相親,再無縫隙,再無隔閡,如醉了酒般,所有的感覺都是奇妙的,所有的感覺都是恍惚的,周圍一切都不複存在,唯有他是真實的,是整個世界。

迷迷糊糊許久,一滴微涼的雨落在我的側臉處,火焰依舊熾熱,卻不再蔓延。他的動作漸漸緩下來,于最後一刻停住,最終擁我入懷,那麽緊,似要将我融入他的身體中,融入靈魂中。

他細細碎碎地吻着我的眉眼,臉頰,唇角,喑啞出聲:“阿蘿,我怎麽舍得委屈你,怎麽舍得?”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是周日的更新,碼完就忍不住随手發掉。嘤嘤嘤,喜歡0存稿上陣的傷不起。

我估摸着下章之後,本文的脈絡就能全部清楚了,南傾就可觍着臉來求長評了。

☆、劍聖來了

一、

翌日醒來時,對于昨日發生之事,我仍有種極度不真實之感。十裏桃花林,漫天火紅花雨,絢爛奪目的彩虹橋,想我腦洞如此之大,也僅僅憧憬一下十裏桃花林,至于其餘兩個想都沒想過。

蘇沐正在收拾東西,說今日中午陣法啓動,我們需抓住機會進入未東,投奔大師兄。

我在一旁幫忙,瞅了他好幾眼後,終于按捺不住道出心中疑問:“蘇沐,昨日那,呃,場景,你是怎麽辦到的?”

蘇沐轉眼看我,沖我彎眉一笑,不急不緩道:“宮盟主将林玉腰牌交予我時,曾提及林玉所居之處有十裏桃花林。”頓了頓,他又道,“宮盟主說莳蘿從小有個願望,就是希望她的夫君能在十裏桃花林中向她求婚。宮盟主還說,雖然這想法有點不靠譜,但蘇沐你自己看着辦,可以的話盡量滿足她吧。”

我當場囧住,什麽叫這想法不靠譜,六師兄你莫要背後黑我。我說蘇沐怎麽曉得我心中所想,原來是六師兄透露的內情。

蘇沐湊過來親我一下,繼續道:“所以到達此地後,我便着手尋找。不過想着若只是于桃花林求婚,誰都能做到,不能完全表達我對你的情意嘛。于是利用未東設于此處的陣法,将桃花花瓣事先鋪在山谷上空。到時只需大聲吶喊,以聲音扭轉陣法薄弱處,讓陣法出現短暫空白,這時花瓣即可從天空之上飄落。至于彩虹就更好解釋了,将溪水擊入空中,用劍将其打散,只要位置得當,就能達到那種效果。”

實在不知該以何種表情來闡釋此刻複雜的內心,蘇少主,你他喵的腦洞還能再大點嗎?

蘇沐對我此刻的呆滞很滿意,眼底笑意更濃:“本來我還擔心昨日天氣狀況,萬一沒有陽光我這招豈不是無用武之地。”将最後一件東西打包好,他側身擁住我,柔聲道,“阿蘿你看,沒有比昨日陽光更燦爛的了,可見上天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正欲推開他這張厚臉皮,轉念一想,又疑道:“那麽多花瓣你從哪兒弄來的?我好像沒看出桃花林中哪棵桃樹光禿禿了。另外,我當然知道用劍于空中打散溪水可制造彩虹,只是那個位置真的好控制嗎?”還要讓它橫跨山谷兩側,一看即知是高難度動作。

蘇沐沿着我的側臉碎碎地吻幾下,低笑道:“花瓣自是從桃樹上摘下來的,只是我每棵樹均衡取用一點,所以才看不出來。位置雖然不好控制,但多練習幾次即可。”

憶起他前天很晚才回來,眉眼之間難掩倦意,我喉嚨有點發堵,伸出雙臂勾上他的脖頸,與他對視:“那你摘了多久,練了幾次,有沒有很辛苦?”

蘇沐與我額頭相抵,柔柔一笑:“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心甘情願,一點都不辛苦。”

我嘟起嘴道:“可是,我會心疼呀。”

蘇沐捏捏我的臉蛋,笑道:“那叫一聲‘相公’算作犒賞,這樣好不好,娘子?”

當即紅了臉,我啐道:“又來占我便宜,才不要。”

睫毛撲閃,蘇沐扁嘴委屈道:“昨天你明明都答應嫁給我了,叫聲‘相公’不是應該的嗎?”

才不會為你純潔無辜的眼神迷惑,我偏開視線不看他,用下巴對着他道:“只是答應了你的求婚而已,又沒有成親,不要叫。”

蘇沐笑出聲來:“阿蘿,你這是催我快點成親嗎?你放心,等此事一了,我就帶上全部家當去上陽谷提親,若師父師娘同意,咱們當天就把親事辦了。這樣安排,娘子看着可還滿意?”

我亦禁不住笑出來:“油嘴滑舌,不正經。”

蘇沐湊得更近,眨眨眼睛:“小娘子,快叫聲‘相公’來聽聽。”

我格格笑着拒絕:“不叫,就不叫。”

蘇沐一把打橫抱起我,佯作往外走,笑道:“你再不叫,我可把你丢到外面不管了。”

我不為所動,笑道:“你丢呀,還怕你不丢呢。”

停住腳步,蘇沐眨眼笑得無賴:“這麽嬌俏的小娘子怎麽舍得丢在外面,少說也得先丢在床上欺負幾次。”

我豎眉對他,嗔道:“你敢?”

笑意盈目,蘇沐道:“我有什麽不敢的。”說着轉身大踏步行去,将我放在床上,俯身壓下來。

我心神一滞:“你要幹什麽?”

蘇沐将我禁锢于身下,爾後……呵了呵兩手,直接向我膈肢窩內兩肋下撓去。

禁癢不住,又掙紮不開,我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不得不告饒。

蘇沐手中動作稍停,戲谑道:“小娘子,快叫聲‘相公’聽聽。”

我正欲偏開頭不理會,不料這時他再次向兩肋下撓來,實在隐忍不得,我喘着氣道:“相、相公。”

蘇沐非常滿意,笑道:“娘子叫得真好聽。再叫一聲。”

我咬唇不理他。

蘇沐挑眉道:“真的不叫了?”

我板起臉:“不叫了。”

時間停頓一秒。

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不得不屈服道:“相公。”

“娘子,再叫一次。”

“相公。”

“再叫一次。”

“相公。”

“娘子真乖,再叫一次。”

“你還有完沒……格格格,停手,快停手。相公。”

“相公。”

“相公。”

……

二、

将近中午時分,我和蘇沐準備妥當,在未東陣法入口處靜靜等待。

又是明媚春光,天空晴朗無雲,陽光燦爛而美好。回望一眼四周,鳥語花香,綠意盎然,還有那雖然簡單卻充滿回憶的居所,讓人不覺心生留戀。

蘇沐一手擁了我,輕聲笑道:“阿蘿別看了。等回來時,我就向林玉買下這處院落,我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面上微熱,遲疑道:“這樣不太好吧,林城主以後再來未東住哪兒呢?”

蘇沐笑道:“沒關系,反正林玉來不上幾次,他找處地方湊合一下即可。”

我點點頭,靠在他胸膛前,心中滿滿都是幸福之意。

微風拂面,我們很有默契地同時保持沉默,安靜地傾聽着彼此的心跳聲呼吸聲,感受着陽光灑落肩頭的溫暖,體會着這靜谧的美好,此時無聲勝有聲。

“嗡嗡嗡”一只黃褐色的小蜜蜂展翅飛來,繞在我們周圍轉了一圈,我懷着好玩的心思細細打量它,在對上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時,我只覺身體驟然一冷,像是被很危險的東西盯上。

蘇沐似乎正在出神,這時察覺到我的異常,才有了動作,俯身輕聲道:“阿蘿,怎麽了?”

握了握他的手,我望向他,搖搖頭笑道:“沒……”剩餘的話語卡在喉中,再吐不出。

因為蘇沐瞧見了那正漸漸飛離的蜜蜂,他直勾勾地盯着它,臉色瞬間煞白,瞳孔顫抖得厲害,一種從未見過的極度驚恐漫上他的面容。

寒光一閃,那蜜蜂被擊為兩半,墜落于地,再不動彈。蘇沐卻沒有收劍回鞘,而是向前一步将我掩在身後,同時往我手中塞入一物,快速低聲道:“阿蘿,若有情況,你持這勾玉先行入陣,一直向西去尋秦晏。”

心知怕是有變,不然蘇沐不會這般情狀,按照以往我只需點頭應允即可,因為我相信他為我做的決定絕對是最佳的,就像以前無條件相信六師兄一樣。然而這次我亦牽挂于他,于是問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蘇沐神色戒備地打量四周,爾後側身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聲道:“你先走,我随後到。”

一道低緩聲色自林間傳出,帶着上揚的尾音:“哦,少主這次不走了嗎?”

話音未落,只見兩隊陣容齊整表情肅然的黑衣騎衛隊自林間轉來,馬蹄裹布,口中銜枚,竟是無絲毫聲響發出。居于中間那人是一位非常普通的中年大叔,定眼看去,正是劍冢的顧青顧先生。

蘇沐額頭滲出冷汗,身形微顫,他抱拳躬身道:“弟子蘇沐懇請先生成全。先生恩德,弟子此生不敢稍有所忘。”

顧青打量我和蘇沐片晌,笑道:“少主,你也曉得,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還請少主回頭是岸,好好配合,和莳蘿姑娘一起回劍冢才是。”

蘇沐驀地直起身子,長劍挽出劍花,将我護在身後,冷聲道:“誰若敢動阿蘿,今日別怪我不念往時情誼。”

“逆子!”一陣雷霆般的怒喝聲平地炸起,驚得鳥雀撲棱棱一陣騰飛遠遁。

黑衣騎衛隊齊齊閃向兩側,緊接着同時下馬,單膝跪地,朗聲道:“恭迎劍聖大人。”

有人自林間深處行來,還未看清形貌,但那種淩厲的逼人氣勢已撲面而來,壓迫得人呼吸困難。

蘇沐臉色白得吓人,額際冷汗涔涔而下,握劍的手顫抖得厲害。

待那人行近,我才看清來者是一位黑衣中年男人,兩頰微須,身形瘦削,但行走處卻有種令人不敢違逆的氣勢,目光冷骘犀利,似乎稍與其對視即可看進人心底。

從衆人的表現知,他便是劍冢主人蘇聖,蘇沐的父親。

他于黑衣衛中間站定,看向蘇沐,厲聲道:“你決意與劍冢為敵?”

如那黑衣衛般,蘇沐單膝跪地,哀聲道:“孩兒絕無此意。孩兒從來沒求過父親任何事,這次孩兒求父親大人成全。”他頓了頓,艱難吐出字眼,“求父親放過阿蘿。”

蘇聖唇畔扯出一抹冷森笑意:“如果我說不呢?”

蘇沐頓首于地,铿然作響,泣道:“求父親大人成全。”

陽光燦爛依舊,卻讓人再感受不到絲毫暖意。微風拂面,只覺如冷刀劃過,整個人都冷得厲害,疼得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少主挽尊篇結束,下面是劍冢篇。本文全部脈絡大致清晰了,劇情黨的妹紙們猜得出吧。不過猜不出也木有關系,明天加更附贈的全文解密篇。非劇情黨的妹紙請随意閱讀,不看也不影響滴,劇情黨的妹紙請随意考據。

解密此文背後你可能不知道的故事,為妹紙們答疑解惑,比如

1.作為男主,蘇沐前期為何一直跪,跪得尊嚴全無,哭得滿臉是血?

2.本文差點成為男主的人,不是宮千行,其實是楚江楚教主。

3.為何有紫蘇出現的地方一般都會有道長,紫蘇和道長真的很配嗎?

4.宮盟主在少主挖牆腳時,究竟在做什麽,真的是毫無作為嗎?

5.少主前後期形象為何相差如此之大,少主究竟是臉厚心黑,還是溫柔浪漫純情?

6.少主究竟蛇精病到何處?

等其他問題。

☆、附贈:前文解密篇(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解密的是沒有直接點明但保證有處處線索的劇情。南傾為何要這樣安排本文呢,因為南傾看文時他喵的就是妥妥的劇情黨,有意無意地喜歡考據人家的劇情,當然也就要經得住別人的考據不是,嘤嘤嘤,說起來都是淚啊。

本章內容提要:

1.作為男主,蘇沐前期為何一直跪,跪得尊嚴全無,哭得滿臉是血?

2.本文差點成為男主的人,不是宮千行,其實是楚江楚教主。

3.某字章真的是男主缺失全程隐身章節嗎?

4.楚江真的是精分嗎?

5.少主為何喜歡女主?

6.坑爹三人組中,教主為何沒有和少主、紫蘇一起趕去武林盟?這是偶然嗎?

7.盟主在與少主的對決中,真的是毫無作為嗎?

蘇沐前期一直跪,是因為他不得不跪,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作為一個反派小boss,蘇沐不跪對得起一衆掙紮的正派人士麽?曾有讀者評論說,男主太能裝,不喜。Bingo,這種感覺非常正确,男主前期一直在僞裝,千方百計掩蓋其真實目的。

蘇沐一開始接近女主就有目的,即欲從女主身上取得鑄劍機緣。為達到這個目的,劍冢出動各路人馬,陰謀陽謀齊上陣。

首先,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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