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秦笙的公司是證券公司,除了本地的總公司,在其他幾個一線城市也都有營業部,總公司幾百號人,規模不小,在本市基本上說出去大家都是知道的。

幾百號人不可能都來,不過是哪個部門幾十人組織旅游而已,柯洛原本琢磨着以秦笙的身份基本是不可能出現的,雖然想開了嘴上說無所謂,但說實在的能不見就不見吧,最好他別來了。

不過事與願違,柯洛還是見着了秦笙。

這些人的行程是上午來農場摘草莓聖女果什麽的,自己采摘的水果都可以免費帶一部分回去,中午在這裏吃了飯,下午再去牧場騎騎馬買點新鮮的蛋奶,還可以買頭羊在草地上辦燒烤party。

大boss難得跟下屬出來旅游,張經理來邀請他的時候他本來也沒多少興趣,但每回各部門組織聚會什麽的他總不出席顯得他不夠親民,這年頭做老板的也得學着籠絡人心,好在地方不遠,他也就同意了。

他當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柯洛,不然即使沒人邀請他他也早來了。

柯洛比以前黑了不少,露在t恤袖口外的大半截胳膊雖依舊細瘦卻繃起了漂亮的肌肉線條,氣色比起以前好太多了。

六七年前的他還很稚嫩青澀,那時候他不過是把他當寵物一樣養着,除了會跟他上床,其他時候就跟養了只小貓崽兒似的。柯洛不過是個半大孩子,是他一手把他□大的,那種養成的感覺還不錯。其實把柯洛撿回家的時候他并沒有那麽喜歡這孩子,不過是找個乖巧聽話能暖床的伴兒而已,年紀小有年紀小的好處,聽話,幹幹淨淨的像個白紙,你給他添加點什麽東西他都能吸收,在他眼裏你什麽都知道都懂,總得仰望着你。那時候他對柯洛并沒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兩年多前他才會沒有任何愧疚感地把他推向了地獄。

然而這兩年他發現了太多以前沒發現的事,或許只有失去的才會覺得那是最美好的東西,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上了這孩子。

他并不喜歡女人,雖然努力的話生理上還是可以的,但心理上卻愈發地厭惡那個女人的驕縱。他開始不斷地回憶起以前的事,回憶起那個總是乖乖地不吵不鬧什麽都聽從他的孩子。那些年裏柯洛唯一一次反抗他就是不想跟他分手,而他卻把那當做笑話。

他相信柯洛非常愛他,兩年後他終于受不了婚姻生活離了婚,回頭來找他,這孩子卻已經不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秦笙這樣的男人,不喜歡這種被無視的感覺,他永遠都不會相信一個曾經沒自己不行的人現在會對他不屑一顧,即使對方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他的自尊心卻不容許他相信這個事實。

所以他一直認為柯洛是在故作姿态,他也一直相信柯洛還是愛着他的,現在不過是欲拒還迎而已,等到合适的機會,他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因而即使柯洛的身邊出現了安晨這麽號人,秦笙依舊不想放手。那人算個什麽,沒錢沒勢,是個正常人都會選他。

他也并非非柯洛不可,然而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手的越是喜歡得緊。你不是跟我故作姿态嗎?那我就還非得把你弄到手不可了。

陳家主人在跟張經理說着什麽,秦笙沒聽進去,他的視線毫不掩飾地直視着柯洛,用眼神告訴他你是跑不掉了。而柯洛卻沒看他,跟旁邊一個頂漂亮的孩子小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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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小洛,來,你倆帶秦總和張經理他們去草莓田吧。”

三叔招呼了一聲,兩個孩子扭頭看了過來,柯洛的視線在秦笙臉上一掠而過,原本跟安小旭說話時嘴角還勾着一絲笑容,現在卻冷的半點溫度都看不見。

笑容這東西,不是可以随便施舍給秦笙這種人的。

安小旭說:“三叔,今我在這幫你們算賬,讓我哥去吧。”

三叔點頭:“也行。”

安小旭跟柯洛交換了個眼神,進了屋裏。

沒多久安晨就出來了,棒球帽白t五分褲和運動鞋,簡簡單單的家居打扮,卻能穿出一身名牌的效果,看在秦笙眼裏太不順眼了。

以前這男人胡子拉碴的模樣,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必要把他當對手,剛才他出來的時候秦笙竟然沒認出來,但他忘不了安晨的眼神。沒想到他竟然長這個樣子,秦笙的臉色愈發的不好了。

安晨走過來跟張經理打了聲招呼,又看了一眼秦笙,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沒說話,轉身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戴到柯洛頭上:“讓你出來就戴着帽子你別老不聽話。”

柯洛說:“我都曬習慣了,你戴着吧。”

他伸手想摘下來還給他,安晨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了捏他半邊臉,搖了搖頭。柯洛皺了皺鼻子,乖乖把帽子又戴上了。

秦笙看到他倆親密的動作,皺眉移開了視線。

有的女職員還穿着高跟鞋,安晨幫忙找了平底鞋給她們換上,看她們都弄好了道:“跟我來吧。”

說完他拉住了柯洛的手,兩人不懼衆人探究的視線走在前面,交疊在一起的手不時晃兩下,明目張膽。

秦笙給張經理使了個眼色,張經理什麽人,跟着秦家人幹了幾十年了,秦笙一個眼神他就知道這位少爺在想什麽,更不用說從剛才就在注意這幾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了。于是便咳嗽了一聲,問:“兩位不像是久住這裏的人啊。”

安晨點頭,也沒必要解釋他和這家人之間的交情,就說是親戚家,來玩的。

“安先生也在市裏工作吧?不知道是在哪家公司?”

“開了幾間餐廳。”

“是嗎,不知道在哪裏開的?以後我們聚會什麽的常去坐坐,也給你增加點營業額嘛。”

安晨說了幾個名字,張經理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剛才輕佻的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而秦笙臉上的表情更不好看。

他以前只當這男人是個沒本事的窩囊廢,但那幾家餐廳在市裏可是鼎鼎有名的,其中幾間是在平民百姓間有口皆碑的菜色好服務周到,最出名的是其中某餐廳有很多政府官員商界名人常在那裏用餐,這就不是你賺多賺少的價值了,那人脈網就夠讓人震驚了。再說,那店誰不知道以前在安氏名下的,後來女主人死了之後就給兒子繼承了。

秦笙想到這裏臉色愈發的不好了。

這男人難道是安氏的長子?!

雖然安家的醜聞已經鬧的人盡皆知誰都知道老子跟兒子翻臉了,但這并不會影響兒子們将來的繼承權。他們家現在就只剩了個女兒了,除非現任女主人能再生個兒子,不然她們娘倆能有什麽作為,将來安氏還不是得落到離家出走的兒子們的手裏?

原以為自己的身家背景高高在上能把這男人甩出十萬八千裏,沒想到卻是自己被甩出了十萬八千裏,秦笙心裏能舒坦了?

安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雖然他對他那個禽獸老爸最看重的公司沒半點興趣,但拿出來利用一下壓一壓秦笙又何樂而不為呢。

兩個男人的視線相撞,沉默中早已火花四濺,安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睛裏盡是嘲諷和不屑。

他的嘲諷與不屑并非是源自于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而是對這種會因為身份的差距而受挫的男人的可笑,這樣的人除了自己的錢,還有什麽能拿出去炫耀的呢?遇到比自己優越的人,就會潰不成軍。

柯洛扯了扯他的胳膊,安晨把視線從那男人的臉上移開,側過頭去看柯洛。

柯洛往旁邊靠了靠,跟那些人走遠了點,一只手搭在嘴邊,小聲說:“他們怎麽那麽個表情,你那幾間餐廳很厲害?”

安晨從沒跟他具體說過家裏那些事,柯洛這個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對時政經濟什麽的也沒興趣,安晨那時候給他說自家公司的時候柯洛也沒想那麽多,不就是個公司呗,一棟商務樓裏能開十幾幾十家公司,賣煎餅的都能開連鎖店了。更不用說安晨他老媽留給他的餐廳,柯洛從來沒去過,也以為不就是個飯館兒嘛。

安晨笑着把手搭在他頭頂的帽子上,說:“就是個飯館,能有什麽厲害的啊。”

柯洛雖然覺得那些人的表情似乎沒這麽簡單,但安晨說的跟他想的一樣,他也就沒再問。

到了草莓田,每個人拎着一個塑料桶就去摘草莓了,這裏的草莓出奇的大,看起來就很好吃。早晨剛澆過水,草莓被清洗的很幹淨,有人已經等不及摘了就往嘴裏送,跟柯洛剛來的時候一樣,從來沒見過這麽大這麽甜的草莓。

大家慢慢都走遠了,地頭就只剩了柯洛、安晨和秦笙三個人。

秦笙原本還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這人就是這麽愛面子,這一點有時候是好事,但很多時候卻讓人恨得慌。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了秦笙這才主動跟柯洛搭話:“怎麽都不看我呢,就這麽不情願?”

柯洛沒說話,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的無辜模樣。

秦笙的臉刷的就沉了下來:“柯洛,我在跟你說話!”

柯洛蹲在地邊往嘴裏塞草莓,聞言擡起頭來,臉上沒什麽表情,說:“哦,跟我說呢?說啥?我不看你?但是我看你幹嘛?”

“……那你好歹也跟我說句話。”

“我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柯洛低下頭去繼續吃他的,停了幾秒突然想起來件事,又擡頭看他,“對了,你進醫院那次,醫藥費加上酒吧賠償,你欠我……”

柯洛想了想,沒想起來,幸好今天帶了手機出來,連忙打開他記東西的記事本,看了看,又繼續說:“一共是三千四百二十九塊五毛錢,你找個時間把錢打給我吧。安晨,把你卡號給他。”

安晨說:“行,秦先生,等下回去我把卡號寫給你。”

柯洛接着說:“還有,以後有點什麽事就別來找我了,什麽喝醉了、打架了、被拘留了、進醫院了之類的,你要找也找個熟人吧,咱倆的交情還不至于到這份上,你再找我,我家安晨會吃醋的,這樣不太合适吧,你說呢,秦先生?”

秦笙被他們幾句話噎得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這算什麽,算什麽?!他原本強裝出來的淡定從容很快就被陰沉的臉色和陰郁的眼神取代了。

“柯洛,你非得這樣嗎?!”

柯洛沒看他,聳聳肩:“不然還能哪樣?”

“我都低聲下氣地求過你了,我說過我喜歡你忘不了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柯洛嘆了口氣,臉上帶着點嘲笑:“可是我不喜歡你,特別不喜歡你,不但不喜歡,而且很讨厭你,我沒恨你就不錯了,你就非得強人所難抓住我不放了是怎麽的?”

秦笙的胸口很明顯地上下起伏着。

這不是他認識的柯洛,柯洛不會這樣跟他說話!

他往前跨了一步,柯洛猛地擡起頭來下意識地想往後躲,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安晨,便放下心來,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有什麽好怕的,低下頭又摘了顆草莓放進嘴裏。

真甜!

安晨也走出來一步,恰好擋在了秦笙和柯洛之間。

他雙手插在兜裏,沒看秦笙,反而低着頭看着柯洛的發頂,對秦笙不屑一顧的樣子讓那男人一口氣血湧了上來,竟不知何處發洩。

理智告訴他這男人是不能動的!但感情上他自己卻過不去這個坎兒,所以就算安晨什麽都沒做,他也有一種被人當着幾百幾千人的面甩了一巴掌的感覺,更何況是在他現在想要得到的柯洛面前!

沒有什麽這種情況更尴尬了,被沖擊的是男人的自尊,即使他是個渣,但他的自尊心比什麽都重要,所以他氣得快崩潰了!

柯洛跟安晨根本不在乎他炸毛不炸毛崩潰不崩潰。

安晨蹲到柯洛旁邊,柯洛就給他遞了個草莓嘴裏,兩人眼裏壓根就沒有秦笙。秦笙氣得握成拳的手都在抖動着,眼中是壓抑着瘋狂過後帶着恨意的平靜,那之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交談。

到了中午秦笙那幫人去吃午飯了,柯洛和安晨幫忙把摘下來的水果裝車,然後就跟着車回去了。

兩人坐在三輪車後面,靠的很近,司機背對着他們看不到後面,終于沒了別人,他倆根本就不需要言語,很默契地交換了一個吻。

有時候愛情就跟游戲一樣,等級是會在不斷地打敗出來搗亂的炮灰中升級的。

吃完午飯那些人就走了,柯洛跟安小旭又和往常一樣幫了一下午的忙,晚上吃完飯上游戲。

昨天的八卦事件又升級了,關于情意大荒分家後原勢力的歸屬問題又有了争議,兩邊人當然不可能就這麽把一手帶大的勢力讓給對方,于是又是野外群毆又天下互噴,這個大荒永遠都不缺乏八卦和狗血,天下頻道和流光城裏依舊熱鬧。

柯洛一點都不關心這個,因為他一打開好友面板就發現淺淺夏晨竟然在線。

這幾天淺淺夏晨一直不在,柯洛還以為他棄號不玩了,唏噓了好久,畢竟出了游戲,誰也不認識誰,以後想聯系都聯系不上。

他看了下淺淺夏晨的位置,在江南,又看流景,也是在江南。

他頓時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是不是産生了轉機?

安晨在樓下,柯洛就把他組進隊裏,跟他說了這事。

【隊伍】隊伍領袖【你若安好】你說他倆會不會和好?

【隊伍】【洛洛紅瑾】希望如此,你可以問問流景。

【隊伍】隊伍領袖【你若安好】(心虛)我不敢問,你幫我問。

【隊伍】【洛洛紅瑾】你想那麽多做什麽,都這麽多天了,他不至于因為你問他一句有情緒。

【隊伍】隊伍領袖【你若安好】(心虛)我不是怕他有情緒,我是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小心肝兒會受不了。

【隊伍】【洛洛紅瑾】……

【隊伍】【洛洛紅瑾】你小心肝兒玻璃做的嗎?

【隊伍】隊伍領袖【你若安好】(對手指)

【隊伍】【洛洛紅瑾】我喊他們下副本看看。

柯洛把隊長給了安晨,沒多久那兩個人就進了隊裏。柯洛沒敢說話,怕驚動了那倆人,當然這不過是他想多了而已,倆大男人至于因為他一句話就給驚動了嗎,他以為他是誰啊。=。=

【隊伍】【淺淺流景】把聆聽團上,他現在沒事。

【隊伍】隊伍領袖【洛洛紅瑾】嗯。

【隊伍】隊伍領袖【洛洛紅瑾】夏晨什麽時候上線的?

【隊伍】【淺淺夏晨】中午就上來了。

【隊伍】隊伍領袖【洛洛紅瑾】以後還玩?

【隊伍】【淺淺夏晨】嗯,這幾天有點事,解決了。

柯洛看這氣氛有點微妙,恨不得直接問出來,但連個表情符號都不敢發,倒是淺淺夏晨覺得他不對勁了。

【隊伍】【淺淺夏晨】話痨今天怎麽了?手抽筋了不能打字?

=。=你能盼我點好的不?!

【隊伍】【你若安好】你才手抽筋,你手腳都抽筋!

【隊伍】【淺淺夏晨】真幼稚。

【隊伍】【你若安好】日!

【隊伍】隊伍領袖【洛洛紅瑾】他想問你和流景的事,不敢問。

【隊伍】【你若安好】……

【隊伍】【你若安好】卧槽!老子是讓你說出來的嗎?!這跟我自己問有啥區別,你說!

【隊伍】【淺淺流景】白癡。

【隊伍】【聆聽那歌聲】同問,你倆和好了?

【隊伍】【淺淺流景】和好個屁!

【隊伍】【淺淺夏晨】=。=

【隊伍】【你若安好】這氣氛不對啊,求深8!流景你還是幹脆自爆吧。

【隊伍】【淺淺流景】懶得說他,個熊玩意兒。

【隊伍】【淺淺夏晨】你一邊罵我熊玩意兒一邊臉上都笑開花兒了你有意思嗎?

【隊伍】【淺淺流景】擦,滾!

【隊伍】【聆聽那歌聲】(瞪眼)你倆現在在一起呢吧?

【隊伍】【淺淺夏晨】嗯。

【隊伍】【淺淺夏晨】我離家出走了。

【隊伍】【你若安好】(口水)這麽說?!masaka?!

【隊伍】【聆聽那歌聲】你倆現在同居了?!

【隊伍】【淺淺夏晨】激動什麽呀。

【隊伍】【聆聽那歌聲】卧槽,真的同居了!你倆悶不吭聲啥都不說勢力裏那群貨都快吓死了!不行,我得趕緊把這一好消息告訴他們去!咱們親愛的景哥都快生娃兒了竟然還沒人知道!這怎麽得了啊!

【隊伍】【淺淺流景】日!生你妹夫!你被洛小受傳染的都2成這樣了?

【隊伍】【你若安好】=。=你妹!特麽的為啥什麽負面詞彙都要往老子身上扯!他又不是我生的,本來就2,跟我有屁關系!

【隊伍】【聆聽那歌聲】看你那小樣兒,心眼兒跟針鼻兒似的,我都還沒說話呢你激動個鳥?

【隊伍】【你若安好】滾!老子不跟你說這個了!流景,說說呗,到底怎麽回事啊?(口水)你們都不知道我為你們難受了多久!(大哭)像我這麽講義氣的人,你們也遇不到幾個了,你倆要懂得感恩圖報,以後要對我好點!(捶桌子)

【隊伍】【淺淺流景】有啥好說的啊。特麽的你說老子都準備去找下家兒了,又跑來給老子添什麽亂啊?!打亂了老子的正常生活節奏。

【隊伍】【你若安好】傲嬌了?

【隊伍】【淺淺流景】滾!=。=

【隊伍】【淺淺夏晨】就你還找下家?還正常生活節奏呢你!把自個兒悶在家裏這才三天就跟死了一遍似的,不吃飯還熬夜打游戲狂抽煙,都熬成什麽樣兒了。

【隊伍】【淺淺夏晨】早晨我開門一進來,沒吓死我,屋子亂的跟進了劫匪似的,你丫倒好,直接給我睡在門口地板上!我還當你暈過去了呢!

【隊伍】【淺淺夏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麽?在門口守着我等我回來呢吧?守了幾天了?肯定整整三天晚上都在那兒睡的吧?

【隊伍】【淺淺流景】等你妹,老子在等我下家兒呢!

【隊伍】【淺淺夏晨】那我一開門你睜開眼看見我就往我身上蹦挂在我身上扯都扯不下來那是怎麽回事啊?

淺淺夏晨各種添油加醋地把某人還沒睡醒呢就撲在他身上把人死抱着不撒手又是哭又是打又是罵的情景描繪了一遍,柯洛還真沒想到他們打電話的時候還算鎮定,後來再提的時候似乎已經放下了的某小受竟然會又哭又打又罵的,估計就是因為太不清醒了,所以當時的表現才是最真實的他,而不是強壯冷靜的時候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某人那時候肯定特別招人,柯洛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忽然覺得流景萌的不行,早這樣不就早解決了麽!喜歡就說喜歡呗,他要相親就鬧呗!這麽做不好看又怎麽了,反正夏晨是真喜歡他,就不會覺得他鬧起來難看,甚至沒準還會偷着樂呢。

【隊伍】【淺淺夏晨】不用跟我吼,吼我也在這兒說,讓他們都看看你以前裝無所謂裝得跟真的似的,還不是喜歡我喜歡的做着夢呢看見我都往我身上撲。以後你也別裝了就,喜歡就是喜歡,該說出來就得說出來,不然什麽都不說,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看吧,柯洛就知道。

【隊伍】【淺淺流景】艹,你就得瑟吧!逼急了我就把你踹出去,反正你也跟你爸媽鬧翻了家是回不去了,特麽的就露宿街頭吧!看看我在不在乎你!

【隊伍】【淺淺夏晨】我要真走了,你還不得天天睡門口啊?這可不行,我心疼你,死也不會走的。

【隊伍】【淺淺流景】……

【隊伍】【淺淺流景】你就賤吧!副本不下了,我走了!

隊裏的頭像少了一個,果然淺淺流景不見了,淺淺夏晨倒是沒走,大家都表現得很鎮定。

安晨淡定地開了副本,沒多久淺淺流景又進來了。

【隊伍】【淺淺流景】日!憑什麽我走!你用我電腦用我寬帶還想霸占我哥們怎麽的,要走你走!

【隊伍】【淺淺夏晨】我不走。我沒說要走啊。

【隊伍】【淺淺流景】……你走!

【隊伍】【淺淺夏晨】(摸頭)乖,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不鬧你了,不生氣了哈。

【隊伍】【淺淺流景】2b

【隊伍】【淺淺夏晨】嗯我是。

【隊伍】【淺淺流景】缺心眼兒!

【隊伍】【淺淺夏晨】嗯,你說的對。

【隊伍】【淺淺流景】白癡二百五混蛋十三點傻缺沒腦子的大傻帽熊玩意兒!

【隊伍】【淺淺夏晨】罵的對。

【隊伍】【淺淺流景】日!

【隊伍】【淺淺夏晨】不,這個不行,上下咱們早說好了的。

【隊伍】【淺淺流景】……

【隊伍】【你若安好】(口水)

【隊伍】【淺淺流景】口水你妹!

【隊伍】【你若安好】傲嬌炸毛受(口水)多年前我對你的總結真的是一語中的啊。

【隊伍】【淺淺流景】比你這身嬌體柔易推倒的弱受強!

【隊伍】【你若安好】><紅瑾,他罵我!

【隊伍】隊伍領袖【洛洛紅瑾】(摸頭)大度點,別跟他一般見識。

【隊伍】【你若安好】好,我争取做個大度的男人。

【隊伍】隊伍領袖【洛洛紅瑾】而且他也不算是罵你,不過是總結了一下你的屬性而已。

【隊伍】【你若安好】……我去年買了個表!

大度你妹啊混蛋!你就跟着外人欺負我吧!摔!一天到晚地犯病!大爺的!

鬧完了柯洛還是很高興的,沒什麽比身邊的人都幸福了更讓人開心的事了。

當初說的那麽死,這不是還是有轉圜的餘地嗎?其實不管是什麽事都是這樣,只要你下定決心去做了,一定會有所改變的。還好即使流景沒能鼓起勇氣,夏晨還是有擔當地回來找他了,他相信即使夏晨的家裏人現在不能理解,以後還是能理解的,沒有爸媽不疼兒子,愛之深責之切,知道他們是來真的不是玩玩,也就會慢慢接受了。

即使吵吵鬧鬧的,副本怪也抵抗不了這群人的犀利,一個半小時就把能刷的本都刷完了。他可愛死了這些強力dps,要沒有他們他的賺錢路得多艱難啊。

刷完玉大家就散了,柯洛想起來小徒弟的事,翻開好友欄看小徒弟的名字亮着呢,就給夏晨發了密語。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你上來之後跟小羽打招呼了麽?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說過了,你操心什麽,我們沒事。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小羽是個好孩子,我怕你欺負她。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我像那種人嗎?!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不像。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那不就得了。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你不像那種人,但你就是那種人。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錘地笑)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跟她說清楚了就行,小羽才13,幸好心理素質不錯,不然這階段孩子太敏感,出點什麽事兒人家家長得告你誘拐少年兒童。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去你的。我跟小景說過這事兒了,他說小羽是好孩子,不能把人這麽晾着就完了,要認她做個幹妹妹,畢竟要是換我認她做妹妹不太合适。我們都是一個市的,過幾天準備見個面。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別說,流景雖然平時那樣,到了這種該嚴肅的事兒上還真不含糊。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那是,我老婆,能差了嗎?再說了,他平時哪樣兒了?(斜眼)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喲喲喲,把你給美的。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行了行了,你也不差。小景跟我說了你這幾天為我們操了不少心,我都記着呢,以後要是有機會見面我請你吃飯。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就吃個飯?你當老子的友情就這麽廉價就值一頓飯錢?你要是請我吃煎餅果子雞蛋灌餅特麽的我不就吃大了虧了!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特麽的你聽說過誰請人吃飯吃雞蛋灌餅的嗎?!那你想要什麽你說呗,哥什麽沒有啊,你要天上的星星哥也給你摘下來。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要星星幹嘛啊,不能吃不能用的,屁用沒有。你也別說別的,還是毛爺爺來的實在點,給個十萬八萬的也就差不多。

【密語】好友【淺淺夏晨】滾!我要真給你,到時候你特麽的就慫了!

【密語】你對淺淺夏晨說:(抽打)

跟淺淺夏晨說完話,柯洛就按部就班地做日常去了。過了一會兒安晨說了聲有點事就退了隊,隊裏就倆人,直接解散了。

柯洛做完師門又去南海漁村做詩與酒,系統出來一行紅色的提示,星墜大地天降天珠,柯洛連忙上馬,蹲在南海漁村神石旁邊最近的天珠掉落地點,眼前一條白光一閃,掉了顆七眼,柯洛連忙撿了,上馬順着路往聽風林方向跑。

一路上撿了好幾個五六七眼,不過爆擺什麽的幾率還是很小的,這麽久了他也就只撿過一個正陽擺而已。漸漸的人多了起來,地上的就都只剩了殼子了,柯洛不再逛地圖,點了安晨密語。

【密語】你對洛洛紅瑾說:[七眼天珠]2個[六眼天珠]5個[五眼天珠]3個(跳舞)

【密語】你對洛洛紅瑾說:你撿了幾個?

【密語】好友【洛洛紅瑾】在給人殺怪沒能去。

【密語】你對洛洛紅瑾說:哦。

柯洛的得瑟勁兒馬上跑的沒影,把包裹關了,盯着游戲界面看了會兒,忍不住又點開密語頻道。

【密語】你對洛洛紅瑾說:你給誰殺怪呢?

【密語】好友【洛洛紅瑾】灼灼其華。

柯洛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上馬回了南海漁村,繼續做詩與酒任務。

他倒不是在乎那幾個天珠,但心裏就是不太舒服。這種明知道很矯情不應該卻還是忍不住郁悶的感覺很糟糕,心情越糟糕就越容易矯情,如此惡性循環下去,柯洛心情愈發的不好了。

他把酒與詩做完了,接了寶鑒交完回靈又做了幾個50首飾挂上寄售,安晨還沒邀請他組隊,柯洛心裏有根刺,就玩不下去了,直接下線了。

時間還早得很,才九點多,他卻爬上了床,關了燈用被子遮住頭悶在被窩裏。

不過就是給別人過個任務沒給你撿天珠而已,你特麽的一大老爺們為這郁悶也太丢臉了吧!

強迫自己別東想西想的,趕緊睡覺,沒多久倒也朦朦胧胧地似乎是睡着了,只是安晨進來的時候他還是有感覺的,就是那種半睡不睡的狀态,安晨在旁邊低聲喊他他聽得見,但是卻不想說話,就算想說他現在這情況也說不出話來。

安晨叫了他幾聲看他沒反應也就洗了個澡躺下睡了,倒是柯洛慢慢醒了。

他背對着安晨,想翻個身轉回去看看他,安晨的手卻繞過他的腰側摟着他肚子,緊貼在他後背上,沒有任何空間讓他轉身,他一動肯定會吵醒安晨。

看不到人,柯洛覺得有點壓抑,也不管會不會吵醒安晨,硬是轉過身去,也伸出一只胳膊去摟住了安晨,頭蹭過去跟他額頭捧着額頭,這才覺得好受了點。

安晨果然醒了,有點迷糊地眯着眼看他:“怎麽醒了?睡不着了?”

柯洛搖搖頭:“沒事,睡吧。”

安晨打了個哈欠,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不太清醒,說話就有點不清楚:“太累明天就別去幹活了,多睡會兒補補覺。”

安晨大概以為他這麽早下線是因為困了吧。柯洛就覺得自己在這鬧別扭真可笑,這人明明那麽在乎他,他到底生的哪門子的氣呢!

柯洛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安晨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把人摟在懷裏,胳膊墊在他脖子和枕頭間的空隙處,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着柯洛的後背,跟哄孩子似的,沒多久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他自己先睡着了。

黑暗裏柯洛低聲笑了一聲,明亮的月色即使透過窗簾也照亮了室內,他的手指淩空描畫着安晨的眉眼鼻唇,一遍又一遍。雖然每天都在照鏡子,但他卻沒辦法在大腦裏清晰地描繪出自己的樣貌,即使是別人的臉也是如此,總是模糊不清的。但對于安晨,他即使閉上眼,眼前的黑暗中似乎也能看到那張臉,任何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此深愛着一個人。

他真想告訴天下間所有的人,這男人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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