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臨別舞會

那一天回去後，不想讓女友失望的何閩旭很自然的提到謝洛的提議。但是靜海微笑，還沒來的及開口，旁邊一直粘着靜海不放的自稱小念的家夥搶先開口了：“靜海表哥那個晚上的服裝早就由我家……服裝師包了，自然無須擔心這些問題。謝謝你家小女朋友的熱心了。”

何閩旭看着微笑的靜海，張了張嘴巴，随即什麽都沒說，打從心底的感覺到一陣失落：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他和小洛的感情正式确定以後，他和海子這個好朋友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好像有兩雙無形的手分別在兩邊往相反方向扯離一樣。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和海子的距離越拉越遠。

但是，很顯然，他并不樂見這個結果。

何閩旭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道：“海子，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談談。”

靜海怔了怔，随即點頭，旁邊的小念剛想開口，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小念，我和小旭子去走廊那邊談談，你就站在這裏好了。沒事的。”

小念哀怨的瞅着兩人并肩走去的背影，在心底暗忖着：這樣應該不算是犯規吧……但願萬能的少主能看在他這些天來這麽盡職盡責的份上，忽略這一個小小的瑕疵。

靜海和何閩旭兩人站在兩人初次來到游輪那天的同一個位置上，感覺兩人的心态相對于一開始來說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靜海感嘆自己從一開始的近鄉情怯，和何閩旭之間親密無間，到現在因為謝洛的存在，他和最好的朋友間始終被劃下了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痕。他能理解小旭子被夾在中間當夾心餅幹的難堪，但是他不想他一直都被蒙在鼓裏，然後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受到最深刻的傷害。

何閩旭則在感嘆自己和海子到來這裏的興奮和期待，如今在兼職即将結束的時候，他得到了小洛的愛情，但是卻總覺得失去了海子當初全身心的信任。有人說愛情會把戀愛中的男女從四周的親友群中圈劃出來，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卻把自己和親友們扯遠了。難道這真的是不可避免的趨勢？

還有，他又該如何協調小洛和海子之間的矛盾呢？

為了這個問題，何閩旭幾乎沒抓破腦袋了。

這時候，何閩旭感覺到自己抓後腦勺的手被抓住了，擡眼，看見靜海既往如昔的清亮眼神，他低喃：“海子？”

“小旭子笨蛋，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別費勁去想了，這不符合你大咧咧的性格。”靜海取消道。

何閩旭怔了怔，随即低笑了起來，笑裏有着太多的無奈：“一個是我喜歡的女人，一個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叫我如何不去執着呢？”

靜海嘴角的笑意收斂了下來，他輕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小旭子，我讓你為難了。”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一開始就當壞人，把小旭子對那女人的好感掐斷在萌芽狀态中，就不會出現他現在這麽苦惱的狀況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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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何閩旭突然雙手婉成圓筒狀，深呼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對着茫茫大海驟然大喊：“啊……”

響亮的一聲，在寂靜的海面徘徊，喊得暢快淋漓，喊着直到肺部腹部最後一絲空氣都被擠出，直到最近充斥在心腹中郁悶煩惱都随喊聲發洩出來。

靜海沒有作聲，只是留給何閩旭發洩的空間，即使他這麽一喊惹來了很多人異樣的目光，驚散了無數海風中飛翔的海鷗，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放縱的發洩着自己的情緒。

“無論如何，”聲嘶力竭的何閩旭趴在欄杆上側首往向自己，大手拍上他的肩膀，嘴角泛笑，那模樣一如既往的爽朗，“海子，我不後悔喜歡上小洛，就算後來我會受到傷害。但是，你也要記住，你永遠是我最重視的朋友，這一點永遠不變。”

那一刻，靜海知道，何閩旭會一輩子成為他的好朋友，永遠不變……

而站在不遠處的小念則皺着苦瓜臉，手指數了數，在心底哀嚎着：剛才靜海少爺主動握的手，還有這一次的勾肩搭背……慘了慘了，他會被少主丢進黒狹裏喂大章魚的……

*****

無論衆人抱着怎樣的心态，時間還是悄悄流逝，臨別的化妝舞會終于拉開了序幕。

在在舞會前兩天，小念就送來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裏面赫然是一套精美的王子服裝，然後靜海嘴角抽搐，衡量思考半晌，冷靜開口：“小念，把這盒子退還給你家主人。”

小念立刻兩眼淚汪汪地瞅着他：“靜海少爺不喜歡這衣服嗎？小念覺得很适合你呀～還有，我家主人說貨已既出，概不退貨。”

靜海黑線：“我又不是他顧客！”

小念搖頭似撥浪鼓：“但是主人說如果你不收下就要懲罰小念耶！”看見靜海眉頭皺了起來，他連忙補救道，“主人說如果你不接受的話，他就把我調離你這裏，派別的人過來保護你。小念舍不得離開靜海少爺你，所以你就收下吧……好不好？”

盈盈的大眼眸光流轉，粉嫩的臉上明顯寫着“答應我吧答應我吧”的強烈哀求神色，看得靜海心下一軟，一時不察覺下點了頭。

小念立刻化悲為喜，把禮盒往靜海手裏一塞，咋蹦咋跳的跑遠了，遠遠的扔下一句：“小念立刻去告訴主人你收下這禮物了！”

那讓靜海望塵莫及的速度讓他好是靜默了一陣，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中了某人的懷柔政策了？

心底狠狠地唾棄了洛海一翻，他只能無奈的在舞會來臨的這天穿上這身看上去很別扭的衣服。

其實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洛海為他挑的這身衣服以素白為底，淡藍的深藍為線勾勒出高貴的紋路骨線，十分适合靜海文雅的氣質，穿上這身衣服的靜海顯得更加修長靜谧，宛如獨自綻放的劍蘭，淡雅中透着不用忽視的英凜。

所以，當靜海穿着這身服裝一臉別扭的出現在何閩旭眼前的時候，何閩旭下巴掉了。

“小旭子，很奇怪嗎？”靜海扯了扯衣袖，總覺得穿上這身衣服以後全身都不太對勁，再加上衣服本身的修身設計，更讓他覺得像被禁锢了一樣。

被靜海的提問驚醒的何閩旭摸了摸張弛過度的下巴，一臉贊同：“雖然說你沒讓小洛給你準備服裝很可惜，但是我不得不說，這身衣服簡直是為了你為量身定做的。”衣服這麽一穿，就把靜海平常內斂的某種特質給外放了出來，讓人忍不住移不開視線。

瞪了一眼滿臉誇張感嘆的何閩旭，靜海穿着衣服在房間裏別扭的走了幾圈後，在稍微适應了以後才跟在何閩旭身後一同走了出去。今天晚上何閩旭穿了一身顯眼的古代大俠服裝，高大壯碩的身軀穿起這套長袖挽襟的大俠裝還真有那麽幾分光明磊落、行俠仗義的味道。

再加上他托在肩膀上那套着劍套的長劍，唬弄人足夠了，所以回頭率百分之八十。在這裏，靜海也不得不佩服謝洛能在船上有限的資源裏找出這麽一套這麽适合何閩旭氣質的衣服來，也幸好有何閩旭高大的身影替他擋住了不少迎面而來的視線。

“海子，大家都在看你耶～”粗線條的何閩旭放慢了腳步，與靜海并肩而行，沒扛劍的手打趣的捅捅他的肩膀。

少了他高大身軀的遮擋，落在靜海身上的視線一下子密集了起來，有驚豔的、有欣賞的，也有不屑的……面對各式各樣的目光，靜海泰然自若，只是瞪了那打破自己算盤的家夥，怎知道何閩旭嘿嘿笑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難得一次化妝舞會，大家放開一點玩得開心點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