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臨別舞會2

清脆的碰杯聲，晶瑩晃蕩的酒液，還有穿着各色風格衣服的人們。有威風凜凜的武士形象、有搞怪逗趣的小醜形象、也有千嬌百媚的旗袍姑娘，純真可愛的蓬蓬公主，穿梭在露天酒吧的寬敞場地上，有別于以往船上舉辦宴會的寧逸高雅，喧鬧中帶着年輕人獨有的朝氣活力，讓參與的人有種從心境上變年輕的感覺。

靜海不得不承認，作為這個宴會的舉辦人，謝洛的這場化妝舞會辦的很不錯。因為今晚來參加晚會不止有他們這些兼職大學生，還有不少船上熱愛湊熱鬧的客人也紛紛穿上各式有趣服裝前來參加，穿着截然不同的服裝，大家第一次毫無芥蒂的交談歡笑，其熱鬧程度不亞于船上以往舉辦的宴會。

靜海一身恬靜高貴的王子裝出現，把大部分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再加上站在他身旁大俠裝扮的何閩旭，兩人一出現就把全部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其中不乏不少女生含羞帶怯的秋波。

“阿旭，你們總算來了。”身穿華麗紫紅旗袍的謝洛婀娜多姿地走了過來，看到英俊威武的何閩旭眼神更是柔情似水，伸出雙手挽住他的右臂，小鳥伊人的偎進他的懷裏，仿佛在宣告所有權似的，“怎麽這麽晚？我在這裏盼呀盼都盼不到你們到來。”

何閩旭嘿嘿笑了笑，沒有回答她嗔怒的抱怨，只是真誠道：“小洛穿起旗袍真是漂亮，看來我的眼光十分準确。還有，四周這麽多人都在看着小洛吞口水，害得我都想把你帶回家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了。”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別人誇贊漂亮的，謝洛被何閩旭逗趣的話語逗得咯咯直笑，不依的捶了他一記，橫了他一眼：“你說的，那今天晚上你要完全聽我的話，不能跟別人跳舞，就算是男的也不行！”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靜海。

靜海被看得心下一肅，謝洛若有所指的話語讓他暗自警惕起來：“小旭子，我去那邊吃點東西，你們慢慢聊吧。”

何閩旭知道謝洛和靜海之間的矛盾，知道他們不願意相處太久，只是爽快點頭：“去吧，待會兒我再去找你喝兩杯。”

謝洛眼光劉流轉，溫柔笑道：“不好意思，那我和阿旭先失陪了。”

靜海點頭，徑直走到食物區端了點食物，待在某個落地窗前一個人靜靜吃着，一邊想着待會兒要不要幹脆找個機會和謝洛她開誠公布的談一談，看到好友夾在自己和她之間為難的模樣，他不忍心。

出口處傳來一陣哄動和議論：“不會吧？真的是他？”

“你眼花了吧，他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靜海循着衆人視線的方向望去，不期然撞入一雙熟悉的深藍眼眸中，他怔了怔，随即失笑。這家夥，以為戴了半個羽毛面具，披了件黑色披風把自己全藏起來，大家就認不出來了嗎？

虧他身份顯赫，還這麽光明正大的跑來這種宴會，一副大家都不認識我的模樣。

就在靜海低笑之際，洛海在衆人的矚目中目光堅定的直直來到他跟前，彎腰半鞠了一躬：“親愛的王子殿下，本人能否有幸邀請你共舞一曲？”

靜海好不容易收效的笑意再度噴出，既然他要玩，他就奉陪到底，他邊笑邊問道：“在邀請別人跳舞前，你總要告訴本王子你的姓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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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藍眸朝他擠了擠眼，一臉正經道：“咳咳，在午夜十二點前，請稱呼我為小灰。還有，過了十二點，我就得回家繼續掃地，所以請王子殿下動作快點。”

噗嗤……小灰……這家夥今天心情很好？這麽有興致扮演男版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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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海苦笑不得的把手遞給了那看上去很趕時間的男版灰姑娘，灼熱的大手迅速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他一個趄趔順勢撞入他的懷裏，寬大的黑色披風一下子把兩人的身影籠罩在其中，阻隔了四周各種各樣的視線。

撞入對方壯實的胸膛上，靜海覺得自己的鼻子一下子被撞扁了，痛的淚水都溢出來了，他擡眼瞪了一下罪魁禍首，卻發現對方正無比嚴肅的摟着自己往落地窗旁的窗簾後躲去。

“你……”靜海正要開口，卻被緊摟自己的手臂勒了勒。

“噓……”灼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龐，深沉得幾近墨藍色的眸子讓靜海不自覺的呼吸一窒。

這時候，窗簾外頭傳來一個輕巧的腳步聲，那幾近貓步似的輕巧腳步若不是他的聽覺改進過後根本察覺不出來。

那腳步在落地窗附近來回徘徊了好幾趟，仿佛在尋找着什麽似的。有好次直直經過他們藏身的窗簾前，卻依舊毫無所覺地直直忽略了過去。

靜海納悶，說起來他們兩人加起來的身影就算藏在寬大的窗簾後，從外面看也應該能夠察覺出來那大概的輪廓。難道是眼前這人魚的傑作？靜海懷疑。

外頭徘徊尋找的人悉率地從衣袋中掏出某東西，然後依舊是輕巧的按鍵聲音，看來在打電話給某人。

“是我。提供信息錯誤，目标不在區域內。”

一陣低啞似曾相識的女嗓冷淡響起，靜海渾身一震，這個聲音他十分熟悉。聽上去和謝洛的聲音有九成相像，那天晚上佯裝要被人侵犯的女人應該就是外頭這個女的。

那時候光線昏暗，情況又緊急，他情急之下并沒有仔細去分辨她聲音的異樣，現在這一聽之下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來。這女人的聲音比謝洛的柔婉要多了幾分狠厲利落，一聽就像那種歷經磨練的狠絕角色。

靜海一聽之下，正要掙脫開洛海的手臂，撩開窗簾去看看那女人的模樣，還有質問她來此的目的。但是□的手臂卻如鐵牢似的，緊緊把他困在那裏動彈不得。

擡頭瞪了洛海一眼，示意他放手。

洛海無辜聳肩，用口型說了一句“等等”，然後騰出一只手摸索出一支錄音筆來，朝他擠擠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

沒想到洛海真的猜中了，那女人接下來的話更加勁爆。

一陣靜默後，對方停頓了良久再度開口：“請冷靜，謝洛。經搜尋，目标的确不在你提供的區域內。主人只吩咐我盡力配合你的行動指揮，不代表我會聽從你的無理要求。”

電話那頭似乎叽裏呱啦的說着什麽，但是那女人果斷的挂掉電話，正打算離開。

這時候，首次有人證實當晚的事的确是謝洛指使的，這個現實讓靜海有點呆滞。然而洛海卻沒有留給他發呆的時間，一個旋轉間，他已經被洛海摟出了窗簾的範圍，并且朝那準備離去的身影低聲道：“請稍等。”

那瘦削的聲音僵了僵，動作迅速的裝過身并一手伸進手提包裏，略施粉妝的臉龐帶着冷淡的笑意望了過來。當她的視線接觸到他懷裏那顆黑色的腦袋後，出現短暫的錯愕，瞬間轉換到最高警惕狀态，伸進手提包裏的手正要拿出某物。

然而，洛海可沒給她反抗的機會。

他深藍色的眼眸緊緊鎖着對方平淡無奇的黑眸，語氣輕柔道：“抱歉，我沒時間和你廢話。能告訴我們，你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洛海此刻的語氣十分奇特，那低柔的語氣仿佛是情人耳邊的呢喃，也像是母親最寬柔的慰問似的，讓聽的人忍不住下意識的放松神經，意識模糊起來。

那女人的雙眼漸漸失去焦距，伸進手提包裏的手動了動，随即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找到姓名為江靜海的目标，解決掉他。”那女人一臉茫然的開口。

“哦？在人這麽多的地方？”洛海挑眉，當然的，錄音筆還是運行着。

“殺死一個人不一定要用槍，我的初始目标是投毒。”女人機械冰冷的回答讓靜海忍不住顫了顫，再一次暗自思忖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謝洛，讓她恨自己到必須殺自己的地步。

“你的同夥是謝洛？”

“是。”

“你背後的主人是誰？”謝洛沒那麽大的能耐來差使這個專業的暗殺人員。

“……”女人的神色開始出現扭曲，仿佛這個問題觸及了她的某條底線。眼珠開始左右轉動，仿佛在竭力掙脫意識迷蒙的狀态。

洛海大感有趣，再度誘惑地開口，只是這一次的聲音似乎比剛才更有引誘力：“你背後的主人是誰？為什麽要配合謝洛的行動？”

那女人的掙紮的神色再度消失，神情一片詭異的空白：“是龐……噗……”一陣黑色的鮮血從那女人的口中噴出，瘦削的身體很快的軟倒，砰的一聲倒在地板上引起四周不少人的注意力。

“直接對他們潛意識下達的禁制命令嗎？一旦他們有洩露秘密的傾向，就會立刻被禁制反噬。”洛海摸摸下巴，興味道，“真有趣，下次我試試直接提取他們腦海的記憶，而不是直接觸及他們意識裏的禁制命令。”

靜海顫了顫，知道這是他們人魚族特有的魅惑和其他技能，但是這些技能卻讓他有點不安，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被別人看透心思和偷看記憶。

仿佛察覺到靜海的顫抖，洛海的輕笑聲響起：“冷了？放心，我的這些技能根本不能用在你身上，況且，我還不至于淪落到需要靠這些小玩意來與你交流的地步。”

靜海心下一松，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他的技能會對自己無效，但是總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