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婚期

這天是周日，楊靖安忙了幾天終于可以喘口氣。

程西回去好幾天，除了那天給她打的電話，她一直都沒有聯系過自己。看着手機裏沒有動靜的微信，楊靖安心裏煩悶，便約了謝辰陽，随青晚上出來聚聚。

雖說謝辰陽和楊靖安都在市公安局，可是科室不一樣，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很少。而随青則是三人之中最輕松的了。市一中的體育老師，有時候體育課還會被其他老師占用，因此這個班上的很舒服。

三人約在了市區一籃球館內，比起喝酒，打球更能讓這些二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放松。籃球館內兩個隊伍正打得激烈，三個人駐足觀看了一會。

中場休息時其中一支隊伍邀請楊靖安幾人加入，三人便加入到隊伍裏。

楊靖安脫下外套，只剩下運動服，短發已經稍微長了出來，影響視線便用發帶綁着。臉龐白淨，笑容明朗，更添幾分少年氣息。為原來隊伍加油助威的幾個女生此時也不自覺看過來，甚至有的還拿起手機拍照。

随青注意到，對楊靖安說：“你小子，這麽多年過去，還是這麽吸引女孩子。”

楊靖安便往觀衆席看過去，推了随青一把，笑笑：“想什麽呢，快開始了。”

在三人的加入下，球賽越發精彩。随青連連得分，楊靖安和謝辰陽的配合天衣無縫，很快楊靖安所在的隊伍就扭轉敗勢，贏得了勝利。比賽結束後，楊靖安幾人婉拒了對方的夜宵邀請，打算休息會幾人再打一場。

這時楊靖安放在場邊的電話響了，正在喝水的謝辰陽看着來電顯示上的程西兩字，腦子裏緩緩打出幾個問號。

？？？

楊靖安聽到聲音便把球甩給随青，過來接電話。而後謝辰陽就玄幻的看着楊靖安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後，嘴角露出了他從沒見過的笑容。

楊靖安也常笑，可是怎麽感覺這個笑就不一樣呢？

電話接通後，謝辰陽聽着從楊靖安嘴裏蹦出來的詞：

“嗯，你說。”

“媽沒和我說過。”

“就讓他們弄吧。”

“你什麽時候回來？”

“行，到時候我去接你。”

謝辰陽趕緊招呼還在場上的随青過來，低聲對他說：“完了，我覺得老楊最近有情況。”

一臉懵逼的随青：“什麽情況？”

“程西，你記得吧，上次同學聚會見過，現在跟老楊打電話呢。”

這邊楊靖安已經挂斷了電話，轉身看着竊竊私語的兩個兄弟。他本來也沒打算瞞着他們，便說：“別亂猜了，我結婚了。”

謝辰陽，随青倆人原地石化。

楊靖安拿起一瓶水，擰開蓋子喝了幾口，繼續說：“是程西，過年聚會時發生了點意外，前不久就領了證。”

謝辰陽消化了一下楊靖安說的話，佯裝生氣：“好啊，結婚這麽大事，現在才和我們說。”

“現在說也不遲，來，繼續打球。”楊靖安已經手上運球進入場中。

晚上睡覺前，随青照例和小女朋友通電話：“明明，你好姐妹結婚了？”

“是啊，和楊靖安，你不知道嗎？”

這，我該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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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

現在已經4月底了，氣溫逐漸升高。

程西最近的生活幾乎都是學校，小公寓之間兩點一線往返。學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幾個小的研究也都結束，剩下就是把文章寫好。其他的雜事也都一一做了安排。學校的其他老師知道程西要回雅市都有些不舍。程西從本科開始就進入了A大，大家相處了好幾年，程西性子又好，長相乖巧，不管是德高望重的教授還是新入職的年輕教師都很喜歡程西。

程西有一項實驗季年幫了忙，結束時需要移交數據。

實驗室裏就程西和季年兩個人，程西心裏感激讀博以來季年對自己的幫忙和照顧，也非常抱歉不能回應師兄的感情。程西想想，便對正在電腦前處理數據的季年說：“師兄，這裏弄完，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晚上還有事情，就不一起了。”

“噢。”

“你什麽時候走？”

“過幾天吧。”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後面研究上遇到不懂的可以來問我。”季年神情真摯。

“好，謝謝師兄。”

後來季年把數據處理好就離開了。程西想，就這樣吧，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

最近程西已經會做一些簡單的菜式，每天也都是自己給自己做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該放多少水、先後順序什麽的，都會打電話問陳明明。為此，陳明明洋洋得意。一次視頻時，陳明明看着程西的小腹說：“寶寶，你媽媽做的飯沒有幹媽做的好吃，以後不吃你媽媽做的，只吃幹媽做的！”

程西笑，“他還這麽小，你就跟這挑撥離間了？”

“我這哪裏是挑撥離間，我巴不得每天給我兒子做飯吃。”陳明明反駁。

吃完飯後，程媽媽打了電話過來。

“媽，怎麽了？”

“靖安他爸媽今天來了家裏一趟，和我們商量婚禮的事情，媽想問問你，你有什麽意見沒有？”

之前楊媽媽聯系過程西，也問她婚禮的意見，程西沒有什麽想法。原來打算這一樁協議婚姻能低調就低調點，畢竟未來會如何發展誰也不清楚。

但是楊靖安父母太熱情了，已經自顧自的忙活起來。程西想着楊靖安父母就他那麽一個兒子，自己爸媽也很期待女兒的出嫁，婚禮的事情就全權讓兩家父母去操辦了。楊靖安對此也沒有什麽意見。因此程西這一個月來能做的就是提供自己的資料和尺寸。

“媽，我都可以，你們按照你們喜歡的來就行。”

“你這孩子，怎麽能按照我們喜歡的來，婚紗總得你自己挑吧？對了，婚禮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5月27日。”

“嗯，我知道了，我這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很快回去。”程西說。

電話挂斷，程西又想到楊靖安，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好像每天都很忙。

片刻後，程西發了個微信過去：“在忙嗎？”

那邊很快回複：“沒有，剛洗好澡。”

“今天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說了婚禮的事情，5月27日。”

“嗯，我知道，你生日。”

程西看到這條回複，一下子覺得很溫暖。

“我過兩天回去了，你來接我嗎？”

“嗯，你到時候把時間發給我。”

“好。”

過了很久，楊靖安那邊都沒有再回複，臨睡前又收到他的消息：“寶寶有欺負你嗎？”

程西失笑，這個人的關心總是得拐個彎。

“沒有，我很好。”程西回複。

“嗯，那早點休息。”

程西突然間好想聽聽他的聲音，但到底忍住了。

自從結婚以來，楊靖安一直很溫柔，沒有表示過對這樁婚姻的不滿，在外人面前也極力維護她，讓程西有一種自己是被愛着走入婚姻殿堂的錯覺。

程西又想着，高中的時候楊靖安沒有和哪個女生走的很近，天天都是幾個大男孩一起玩，應該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可是高中以後呢，上了大學，出來工作，他有沒有喜歡的女生？他對別人也是這麽溫柔嗎？

他曾經愛過誰嗎？

這下程西更加睡不着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于是打了個電話給陳明明，這個社交小公主。

“喂，西西，這麽晚怎麽了？”陳明明是睡到一半被電話叫醒的，聲音還帶着睡意。

“明明，你和随青現在怎麽樣了？”程西問。

“啊？我們挺好的啊。”

程西：我應該怎麽迂回婉轉的問出來？

“我晚上睡不着，你陪我聊會天？”

陳明明這會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便說：“好啊。”

“我們的婚期定下來了，可是，我發現，我不了解他。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确的。随青……有沒有和你說過他以前的事？”

“這個啊，随青倒是沒有和說很多，但是C大很多我們同學，所以我還是聽了很多八卦的。據我了解，楊靖安這個人大學裏就是萬人迷，聽說追他的女孩很多，前赴後繼的。後來當完兵回來更有魅力了，就是一塊香饽饽，反正那些同學說得天花亂墜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陳明明聽見那邊沒有聲音，開口問：“西西？睡着了？”

程西立馬回應，“沒有沒有，你繼續說。”

“聽說是有過一段戀情，那個女的叫什麽我就不記得了，不過好像長的挺好看。怎麽分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後來畢業出來就沒聽說有什麽了，好像一直單着吧。西西你別多想啊，楊靖安這人我覺得不錯，有責任，有擔當，我喜歡！”

程西聽了自己想聽的，為了掩蓋目的，又問：“那怎麽楊靖安和謝辰陽去當兵了，随青沒去？”

說到這個陳明明就氣憤了，對啊！為什麽随青沒有去！要不然今天哪裏還是一個體育老師！

“随青說他們當時是約好了一起去的，還說什麽兄弟一起報效祖國。可是他爸媽堅持不讓他去，說當兵雖然只有兩年，但還是太苦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如果他當時也去了，也許今天就不是市一中的體育老師，你也就不能遇見他了，對不對？”程西安慰。

“這倒是。”

又聊了幾句，兩人便挂了電話。

後來不知道幾點，反正程西是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