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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的語氣并不帶質問，只是驚奇而已，他跟蘇澤在一起這麽久，從未聽蘇澤提到過他有淨水這種傳說中的聖水。

哪怕陳曦不認為自己還是曾經那個仙界的墨慕安，可擁有墨慕安記憶的他，對淨水這種東西也是十分向往的。

到底是繼承了墨慕安煉丹的特長，陳曦如今煉丹的成就可謂仙界前三。

淨水這種東西可是對煉丹極有好處的，只要在丹爐裏倒入一滴淨水，就可提升丹藥的品階。

對一個煉丹師來說，如何不垂涎？

只不過當年墨慕安飛升仙界時，已經是神界消失之後，而淨水早就随着神界一起消失，所以他只聽說過淨水的神奇妙用，卻從未有機會用來煉丹，一來是沒有物品，二來淨水是聖水，仙界雖然有遺留，但也沒有哪位仙人肯拿淨水給他煉丹。

蘇澤從哪裏弄來這種傳說中的東西？

蘇澤沖陳曦笑了笑，“這個過會兒再說，剛才的異象不小，已經有人往東宮來了。”

聞言，陳曦瞪了蘇澤一眼，“就會添亂。”

剛才那異象，他要如何解釋？

沒多久，東宮就來了一批一批的人，先是慶仁帝後是沈皇後，還有一批東宮的屬臣也不停的求見太子，除了慶仁帝和沈皇後，其餘人等均被拒絕。

能看出異象有問題的，除了陳曦二人，以及被陳曦傳授修仙之術的洛瑄等人，還有一個從仙界來的青炎。

青炎雖然是個草包，但畢竟來自仙界，眼界遠非那些無知凡人可比，他一眼就瞧出東宮金光的異樣。

凡人看那金光只會覺得刺眼，但身負仙力的青炎，卻能清楚的看見一個十分熟悉的人從東宮飛入那仙界接引之門。

——管厲！

青炎只覺得怒火燃燒整個胸腔，他沒想到管厲居然敢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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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他覺得恐懼的是，管厲居然能回到仙界，還是完完全全褪去了僞魔之身，恢複了仙身的回到了仙界。

這不可能！

能讓僞魔重新恢複仙身，除非有淨水，可淨水早在幾十億年前随着神界一起消失了，整個仙界還擁有淨水的，只有仙界三位仙帝才有，就連他那身為仙尊的哥哥都得不到一滴淨水，旁人又怎麽能得到？

要讓僞魔褪去僞魔之身，光這一點就需要耗費十滴淨水，還恢複仙身修為，這沒有一瓶淨水，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可就連仙界三位仙帝手中的淨水加起來都不到一瓶，這凡間又如何能有？

那麽……問題就出現在東宮住着的陳曦和蘇澤身上，他們身上有淨水！

青炎內心的恐懼都要将他整個吞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能有這麽多淨水的，怕是只有消失的神界中人了吧？

傳聞神是不死之身，仙界那些有仙位的仙人雖然也是不死的，但也只是仙位的緣故，就像他之前升為仙君，被他頂替掉的仙君就再也不能複生，而這些仙位都是被當年消失的神族神王親口冊封的，所以仙界仙位才如此吸引衆仙。

如果陳曦和蘇澤都是神族後裔，那麽在他們身上發生的一切不合理事件都變得合理了。

凡人逆天修仙，死了就是死了，轉世輪回也不再擁有前世的記憶，可蘇澤和陳曦陷入不具備這點，他們不但能恢複前世的記憶，實力還強悍的離譜。

青炎此刻是真的怕了，可他卻沒辦法脫離這具身體。

他當初入世的時候，為了能更多發揮自己的實力，将姚煥的靈魂吞噬融合，來消減天道對他的壓制，但此時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融合了凡人的靈魂固然能消減天道對他的壓制，可同樣也限制了他，他融合凡人的靈魂後，至少五年內不能脫離這個軀殼，否則，輕則重傷，重則魂飛魄散。

這個魂飛魄散可不比仙魔大戰被魔打的魂飛魄散，仙魔大戰發生的地點到底還屬于仙界境地，他魂飛魄散之後能被仙界特殊的能量磁場聚集四散的魂魄，可凡間就不同了，一旦入世的仙人在凡間魂飛魄散，那就可能再也回不到仙界，這就等于永久性死亡，哪怕他有仙位在身，也是回仙界無望。

可若不脫離這個身體，被陳曦他們逮到，這也是一死，橫豎都是死啊！

……

陳曦二人好不容易解決了慶仁帝和沈皇後的追問，把人送走之後，陳曦松了口氣。

蘇澤撇撇嘴，也就陳曦脾氣好，面對慶仁帝還這麽有耐心的解釋，換了他，若是說不通，直接打一頓扔出去，看他們還有沒有好奇心。

“人已經走了，你可以說淨水是怎麽來的了吧？”雖然心中有了些猜測，可陳曦還是有些不敢确定。

蘇澤笑了笑，道，“空間裏的。”

聞言，陳曦默了默，“我怎麽沒看見？”

“空間裏那一片的‘海水’其實就是淨海。”蘇澤嘆道。

陳曦想起空間裏那一片望不到頭的水，臉色精彩至極，“你說那是淨水？！”

“不錯，前不久拿到神魔錄之後，我每天都在翻閱，然後發現上面記載了淨水，各種特征都跟空間裏那片海一樣，所以實驗了一下，就得出了那是淨水的結論，本來我也是将信将疑，剛才管厲喝了下去之後，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确的，空間裏那片海确實是淨水。”蘇澤如是道。

蘇澤的話讓陳曦神色變換，“随着神界消失的淨水，在我們的空間裏？”

陳曦覺得不可思議。

見陳曦表情莫測，蘇澤道，“你也不必這麽糾結，雖然原本我就挺好奇這空間的來歷，但現在看來，果真是跟神界脫不開關系，這本神魔錄，空間裏的淨水之海，還有空間裏的藏書閣，那麽多的典籍，以及仙草園裏的草藥神植，其實你早就知道空間不一般，只是不願意深究罷了。”

“神界消失那麽久了，我不想去探查神界為什麽會消失，總感覺對我來說不是好事。”陳曦道。

蘇澤點點頭，“我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對了，是時候收拾青炎了，反正青炎沒辦法給青鴻聯系，幹脆現在收拾了他，免得他狗急跳牆，做出什麽事兒來給我們添亂，至于青鴻，只有我們回魔界的時候再在仙魔大戰收拾他們了。”

“對了，你剛才為什麽要招降管厲？那家夥人品可不值得信任。”陳曦蹙眉道。

蘇澤笑道，“這家夥确實不值得信任，所以我不是收下了他的靈魂本源嗎？他若是想死，那也沒什麽可惜的，頂多損失一枚棋子罷了，我可是……”說到這裏，頓了頓，蘇澤臉上帶着冷漠的笑，“想要讓那肮髒的仙界，永遠消失呢。”

陳曦：……

一言不合就發病了。

入夜，靖寧侯府世子的院子裏燈火通明，青炎頂着姚煥的殼子坐在廳堂裏發呆，他在等着那兩個人。

管厲都被陳曦二人送去了仙界，哪怕是為了他們在凡間的那些朋友，陳曦二人也不會放過他。

他不是沒想過去抓住陳曦那些朋友，威脅陳曦他們。

可是……他來了凡間有不短的時間了，他的這個舉動或許能威脅到陳曦，但卻一定威脅不到蘇澤，或許蘇澤還巴不得他把陳曦的朋友都給弄死。

那是個曾經成為魔界之主的魔中之魔啊，青炎被其殺過無數次，早就失去抵抗的心思了。

他覺得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招惹這兩個魔王了。

可是……真的有機會嗎？

陳曦和蘇澤來到這裏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眼睛發直的青炎坐在上首。

“你這是在等死？”陳曦玩味兒的道。

青炎回過神，看着陳曦在仙界都少有仙人比得上的容貌，心中嘆氣，這人真是走到哪兒都是風光霁月。

“你們來了。”青炎的語氣帶着些許解脫之意。

蘇澤挑眉，“看來你早就有死的覺悟了。”

“從管厲踏入仙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今天必死無疑。”青炎很平靜，他用了整個一個下午的時間來平息自己暴躁的情緒，所以此刻面對這兩個煞神，他一點都不心慌。

陳曦嘆道，“我還以為你會求饒的，你現在這麽平靜，還真讓我失望。”

這麽說着，陳曦眼前浮現仙魔大戰被青鴻一劍刺穿心髒的畫面，那痛苦的感覺，他仿佛身臨其境，切切實實的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他想殺青炎的心并不輸給蘇澤，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把主場交給了蘇澤。

蘇澤有法子讓青炎永不超生。

陳曦轉身走出去，仰頭望着星空，情緒略微有些不穩。

他覺得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遠了。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年了，最初他只當自己是第二次穿越，後來遭遇僞魔追殺蘇澤那一次之後，他又多了一份記憶，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現代的那個靈魂占據主要思想，可随着時間流逝，他跟那個墨慕安的記憶不斷融合，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忘不掉自己就是墨慕安了。

“啊——”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沉思，陳曦回過神，已經被出來的蘇澤牽着縱身飛離了靖寧侯府。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一身慘叫讓整個靖寧侯府都亂了起來。

“是時候治靖寧侯府的罪了吧？”陳曦心裏這麽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