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度哦。”

“……我想去秦國。”

“為什麽想去?”

“不然能去哪?”

在趙國的酒館裏相遇,在魏國的府邸裏相知,在韓國的深林相護。可她不要命一樣保護的男人,是她一直在找的殺父仇人。

“來我身邊啊。”宇文毓理所應當的說,把那塊青色玉佩放到要離的枕邊,認真的說:“我身體不大好,也不知能活多久,若是我死了,無論有沒有孩子你都可以改嫁。沒孩子我身下的財産都給你當嫁妝,有孩子就讓你帶走一半,怎麽樣?”

考慮的倒是很周全,只是見面第三次就決定終生大事未免草率。要離從被子裏露出一個腦袋,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吐血,把腦子吐出來了。”

宇文毓有些惱羞:“我這麽聰明的人,腦子很大,智慧很多,吐一次怎麽吐得完?”

要離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

他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只要笑的出來那就好了。伸出手去,揉了揉要離的腦袋,輕聲細語的說:“人活着,開心重要。”

要離眨了眨眼睛,眼中有些茫然:“可是你也不是很開心。”

“是呀,所以我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他捂着嘴,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手帕沾染了一絲血絲,不動聲色的就收了起來。這已經是日常了。

要離看見了,人生可真苦。

038陪嫁秦國

那是一場浩大的嫁禮,曾聽人說過,貴族家的女兒嫁人之際皆是紅妝十裏,連綿不絕。

貴族家的女兒尚且如此,兩國相嫁自然是更加的不一般,光是陪嫁的人數就達到了三千人,其中不僅文人雅士,還有武功高強的守衛,以及那些在魏國深宮裏的宮,都踏上了陪嫁的路。

那無數的守衛形成長蛇陣的樣子,正中間就是保衛着的鳳鸾車,宮門口一直到未央殿鋪着長長的毛毯,就在等待公主殿下。

魏冉身穿紅色嫁衣鮮豔如此,只可惜坐在梳妝鏡前極為的漠然,好像今日即将出嫁的不是她一樣,三只金鳳各個方向口中含珠傲然挺立,寶石翡翠金玉點綴着,美輪美奂。可她頭戴的鳳冠也沒什麽感覺,如果有的話大概是沉重,所幸她也已經習慣了。

她緩緩的站起,一路走出,無人敢去直視。

蘭容若和要離分別跟在兩邊身後,同樣身着錦衣華服,每走一步都差到好處,步伐一致,看上去格外美觀。

公主會有兩位随嫁,這兩位并不會留在秦宮當中,而是會在三個月內返回,當然了也有個心照不宣的事實,那就是在秦國皇宮停留三個月以後,就代表成為媵妾。

宇文毓千叮咛萬囑咐,告訴要離,一定要跟着蘭容若一起回來,否則會造成很大的麻煩,要離默默的記在了心裏。

暫時性的離開也好,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再決定要不要殺掉莊子。

“過來。”

正走着,連城突然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因為還沒出皇宮,沒有什麽達官貴族在這,這樣的動作并沒有引起誰的不滿。

蘭容若是個不生事端的女人,魏冉就更是什麽事情都不管,此刻陷入在淡漠當中。

連城将要離拉到了轉角處,只見那裏有人在等着。連城囑咐了一句,快點說,便飛快的離開。

逍遙看着要離,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就只是一味的瞧着,良久輕聲說:“跟我回去吧,秦國民風彪悍,十分好戰,朝堂上混亂的程度只比魏國強,不比魏國弱,你去了我怕有什麽危險。”

“那不是剛剛好嗎?如果我死在了秦國,回不來了你也就安全了。我活着,你總是隐藏着一個危險。”要離下腭微擡,面上沒什麽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冷酷,此時此刻也做不出來多餘的情緒神色。

逍遙真是讨厭極了她用那種眼神望着自己,有幾分焦躁的上前一步,語氣加重:“要離,我只是想對你好,你別走。”

“你既然不準備告訴我你是莊子,那麽為什麽來招惹我?讓我如今兩難?”要離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眸質問:“和自己的殺父仇人生活了這麽久,還下不去手将你殺死,你認為我很好過嗎?”

逍遙如今真的是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他苦着臉,驟緊了眉頭:“我最初将你留在身邊,只是怕你孤身一人受到傷害,我想保護你。”

她站在那,整個人的神魂都有些無力:“這難道不是一種變相的折磨嗎?”

逍遙越發難受,幹脆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勃頸處,一字一句的說:“那你不如殺了我。”

現在快點這麽做,也省着接下來被時間淩遲,煎熬度過。

究竟怎麽樣才好,才能讓這奇怪的事情結束掉,才能恢複以往平靜的生活。

這攤被攪亂的渾水,是否還有機會像以往清澈透光?

即便是身着禮服,要離仍舊将刀藏于袖下,看着對方急促的樣子,索性将刀尖露了出來,照着對方的脖子就滑了下去。

逍遙下意識的躲了一步,這一刀便在空中嗖的一聲劃過,沒有傷到任何人。他很驚訝:“你身着喜服陪嫁,居然也帶着刀子?”

“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我為什麽就不能做一回君子?”要離臉上出現了一抹譏笑的表情,什麽都不想說,轉身就走。他都不能承擔自己離他的痛苦,憑什麽讓自己去承擔他是殺死自己父親兇手的痛苦?

她飛快的幾乎用跑的方式,回到紅毯上,回到魏冉的身後,額上出了汗珠,滿不在乎的就抹了下去。

從這個紅毯一路走到宮門,陪着長公主上了轎辇便可一路離開魏國,前往秦國,那裏再沒有人能左右自己的心聲,可以讓自己好好的冷靜下來。

長公主的儀态非常的優雅威嚴,緩緩的走着,待到宮門口,卻忽然聽到了腳步,回身問道:“你和逍遙鬧掰了?”

要離梗着脖子也不說話,自己的事情,別人還是別問了。

魏冉也沒在多問,因為已經抵達宮門口,無數的士兵守衛身着铠甲傲然而立,他們手中握着鋒利的兵刃,此刻為一個女子致敬。

那華麗的鳳銮馬車就停在宮門口,儀仗隊也都在那,禮王以及衆位大臣都在等着她的到來。

“長公主殿下——”這場浩大的出嫁中,無數的百姓都出來觀望,他們生在京都腳下,受到魏冉的恩惠不在少數,要将長公主殿下送走,紛紛熱淚盈眶,那架勢感人至深。

當然了,當禮王看見這樣的狀況以後,就不知道心裏面作何感想了,只怕心中也是複雜的很,一手将自己撫養長大的姐姐,又敬又畏,同時又很厭惡的姐姐,如今被自己嫁了出去,此生不會再見一面。

他身着玄色帝王衣袍,頭戴通天冕,緩緩的走了過來,伸出手道:“我扶着姐姐上馬車。”

這是姐弟二人在出了那件事情以後,兩個人之間第一次對話。

魏冉置之不理,徑直從禮王身邊走過,在要離的攙扶下,徑直上了馬車。

禮王站在原地,身子有些僵硬,難免有幾分下不來臺的感覺。

蘭容若嘆息一聲,掠過的時候輕聲道:“王上原諒她離開故土的憂郁之情吧。”

禮王“嗯”了一聲,沒再多說,站于衆朝臣之前,看着馬車,眼中是無比的複雜。

炮竹聲起,鼓樂聲起,護送的士兵邁起了步伐,馬車的車輪開始滾動,陪嫁侍女,文人,以及護送的士兵,層層向外擴散,整個魏國成都的街道都被占用。

在這離開的過程當中,百姓們不斷高呼着長公主,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響。

只要做過事情,就一定留有痕跡。

魏冉從始至終都沒掉過眼淚,無論是和自己弟弟再次相見,還是乘坐馬車離開,全都沒有,可是聽到這熱浪一般的高呼聲音卻是忽然眼睛酸澀,默默的掉起了眼淚。

蘭容若抽出一張絹布,遞了過去,柔聲細語的說:“這一片土地,每一寸都有你的痕跡。”

“我一直在想什麽才叫做活着,是呼吸着空氣,還是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想明白,不過知道什麽是死了,停止呼吸不是死,被人遺忘才是。被人記着,就是永遠的活着。”要離也從窗口往外眺望,看見那些個百姓依依不舍的樣子,感嘆道:“你可以永遠的活着。”

魏然仔細的品味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笑了笑:“這算是安慰人的方式嗎?”

“我沒安慰你,只是實話實說。”要離的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光彩,腿不自覺的伸展:“我也想被人永遠的記住。”

“你還真是坦率得一點都不招人喜歡。”魏冉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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