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調戲

事情就發生在轉眼間,等兩人反應過來,已經被網兜在裏面吊在半空中了。

淩深半邊肩膀沒了感覺,只能一手抓着網兜,努力維持平衡。于狁跟他面對面處着,這時候也發現他的怪異之處,一邊調整姿态,一邊問道:“你肩膀怎麽了?”

淩深嘗試動了動右邊的肩膀,又動手捏了把,始終沒有感覺,只得搖搖頭:“不知道,好像被針紮了下。”

于狁擰了擰眉,下意識就道:“我看看……”說着,膝蓋頂着下面的網子就要湊過去。但網兜畢竟是軟的,又沒有任何着力點,他這一用力,整個網子都向中間聚攏了。淩深一只手正捏着肩膀,一時也沒有提防,整個人猛然向于狁靠了過去,“咚——”得一聲撞在他肩膀上。

腦門撞得有些疼了,淩深正要去摸腦袋,卻突然發覺有人扯着自己的衣領。他怔了下,就聽正上方那人說道:“別動。”意識到這人在幹什麽,他嘴角赫然扯出一抹笑來,嘴上卻欠抽似地說道:“我說你倒是輕點兒啊。”

于狁剛把這人的衣領扯開條縫,聽見這調笑一般的話,臉上“騰”地就熱了起來。好在他心理素質強悍,此時倒也淡定地繼續手上的動作,先是伸手扯松了他的腰帶,随後扒拉開他的衣領瞧他的肩膀。

全程,淩深都低笑着,濕熱的氣息随着那一下又一下的笑噴灑在他肩窩處,鬧得他心裏癢癢的。最後,還是當家的最先受不住這人的陰陽怪氣,用略帶涼意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擰了把,警告道:“不準笑。”

淩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情卻仍舊跟這天一樣——晴空萬裏,他微擡了眉眼,帶着點媚地低聲說道:“喂,你這又是占我便宜喽。”

這一瞬間,當家的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停了,原先扯着衣領的手也跟着收縮了下。随着他手指不自覺地拽緊了衣領,淩深只覺得本來沒感覺得右半邊肩膀像被針紮了下,突如其來的疼痛令他猛地倒抽了口氣。

“嘶——”其實不是很疼,就是太突然了點,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倒是于狁聽到這一聲抽氣,急忙松了手,帶着點緊張地去看他裸|露在外的肩膀,只見結實而又白皙的肩膀上有一條被劃拉出來的細痕,細痕中帶着點血絲,夾雜着透明液體緩緩往外滲着,而在這淺紅色的液體中,隐約能看到一抹銀光。

于狁這會兒才算瞧仔細了,在這傷口中埋着的是根銀針,且因為他方才用力了,反倒将這罪魁禍首往旁拉了點,致使這銀針徹底埋進了肉裏……

眼下是挑不出來了,他摸摸鼻子,将頭瞥向一邊什麽話都沒說。

淩深餘光中将他的行為看在眼裏,心下有些了然,定是這人覺得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虧心事才會如此。于是勾了嘴角,故意問道:“怎麽樣了?你看出什麽來了沒?”

于狁也是淡定,一邊給他拉好衣服,一邊說道:“沒有毒,回頭讓人挑出來就行了。”

“哦~”淩深意味深長地瞅着他,半響,等衣服終于恢複到了原先的樣子,他忽得說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對我負責麽?你扒了我的衣服,還看了我的身子……”

“…………”當家的一口血哽在喉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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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此時,底下突然響起悉悉索索腳踩枯葉的聲音,緊接着便傳來方才那少年的說話聲:“沒想到你們是這種關系,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淩深臉皮比較厚,側眸瞧了那少年一眼,特別鄙視:“怎麽,羨慕了?”

那少年不屑地笑了聲,全然沒了一開始的伏低做小:“你是不是忘了現在的處境,都成了階下囚了竟然還擺這麽副模樣給誰看呢?”

淩深不以為然,還想說什麽,于狁趁着他還沒開口,趕緊搶話道:“為什麽要抓我們?我想我們應該沒仇吧。”

那少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你們倒黴呗,況兩只肥羊上門待宰,哪有不綁的道理?我知道你們是城外李宅的人,想必用你們可以換到不菲的贖金。”

李宅是之前楊普他們“搶”來的宅子。

淩深挑挑眉,無視那得意洋洋的少年,湊到于狁耳邊低語:“這次押錯了,另外遇到同行感覺怎麽樣?。”

熱氣噴在耳垂上有些癢癢的,于狁微微偏過頭,瞪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竟然還拿他開刷。淩深又笑了下,繼續壓低了嗓音說道:“要刀子不,腿上有一把,自己拿。”

于狁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上。淩深看懂了他的眼神,很是坦然地朝他比了比自己幾乎沒有知覺的右肩,你好意思讓個受傷的人上……

大概就是這意思……

于狁暗嘆了聲,只得不動聲色地去摸他的大腿。

就在兩人眼神交流間,底下那少年也擰着眉,他搞不懂這兩人為何還如此淡定,深怕他們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來,猶豫了下,只好強作鎮定道:“還真是恩愛,要不要到時再把你們葬一塊,好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

于狁眼神閃了下,到底沒做聲,繼續摸索着某人的大腿。而被摸的人則笑了下,繼而沖那少年說道:“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少年撇撇嘴,看着擁在一塊的兩人眼裏滿是厭惡,正要說什麽,樹林子裏又傳來腳步聲,這次來人不止一個而是一幫。少年聽到腳步聲,面上頓時一喜,原本還有些心虛的,現下卻是底氣十足了。

淩深低垂的視線也注意到了少年的變化,他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一群十來個人舉着大刀沖了上來,看來是這少年的同夥。當下他皺了皺眉,又用完好的手肘撞了撞于狁:“動作快點。”卻不想這一撞,把這人的手撞到了自己大腿內側,淩深只覺得一只手結結實實地按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隔着層布料,他仍有種被壓到的地方遭到強|暴的錯覺,這令他猛地深吸了口氣,咬着牙說道:“回頭一定讓你負責。”

于狁也沒料到會按在這種地方,若再往上那麽一點……他略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但一想到這人方才咬牙說的話,猶豫了下,終歸自暴自棄地又在他大腿內側捏了把——既然都被他咬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坐實了名頭,也不算吃虧了去——等捏完了,這才慢慢往下移去。

終于摸到了淩深口中的刀子,其實是一把匕首,就綁在膝蓋上方一點的位置。于狁方才摸錯了條腿,所以摸了半會都沒摸到。他小心抽出匕首,又尋了個底下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割網子。

來此的人及少年都沒發現于狁的小動作,還以為這兩人感情真特麽好,都這種時候竟然還不忘秀恩愛。況,直視兩個大男人抱在一塊實在挑戰這群大老爺們的三觀,到了最後,竟然沒一個人關注兜在網裏的兩人。

又過了一會兒,為首的人跟那少年似乎商量完了,就聽他揮揮手,沖手下喊道:“把他們放下來,扛回去。”

那群手下得了命令,趕緊跑到樹下放網子。

感覺到身處的網兜往下墜了點,淩深收了神,沖于狁使了個眼色,是被他們扛回去呢?還是現在就動手逃離這裏呢?于狁沒有猶豫,果決地收起匕首塞進袖子。看他這動作,淩深就知道他的想法了,這是準備深入虎穴的意思嘛。

淩深這人向來膽子大,所以對于狁的決定根本沒有半點異議,最後兩人被帶去後山。沿途,淩深有發現于狁偷偷往地上撒類似粉末的東西,他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人實在太不夠意思了,也藏得太深了,留了這麽一手竟然沒跟他說。

大當家的心裏不大舒服,沉默地跟着這群人繼續走山路,不過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不遠處的山腳處赫然出現一處莊子。莊子裏頭此刻似乎極為熱鬧,他眼神不好,看不清楚下面的人究竟在幹什麽,只隐約覺得好似出事了。他扭頭去看那少年的表情,果不其然在他臉上看到了驚慌,他又偏頭去看于狁的神情,這位當家的此刻臉上也好不到哪裏去,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喜出望外。

“怎麽了?”趁着看守他們的人注意力全放在鬧騰的莊子裏,淩深悄悄湊到于狁身邊。

于狁則擡了眉梢看他,語帶深意地說道:“老天給我們送了份大禮。”

“哈?”淩深奇怪,更是眯起眼睛努力去看莊子裏的情形,隐約的似乎有兩群人在對打,其中一方體格尤其高大,陽光下他們的發色也和周圍的不同,似乎是淺金色的。

淩深覺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于狁這話的意思,只是沒等他想好接下來該幹嘛,站在他前頭的少年忽得怪叫一聲,回頭指着于狁和淩深吼道:“說,是不是你們把這群人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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