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喜歡玩這個?
楚梨頓時呆住,掙紮了幾下,手铐結結實實,紋絲不動,撞在金屬床柱上,發出了些許清脆的聲音。
她立即用另一只未被束縛的手掀開了被子,身上的衣衫完整,她松了口氣。
只在心裏揣測着,這是誰?
楚梨在心裏想了一圈,自己只是個小小的特效化妝師而已,即便是過往合作過幾個脾氣不好的藝人,也不至于發展成現在這樣?
她爸爸現在失勢,旁人躲都來不及。
楚梨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多時,樓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楚梨趕快躺下,假裝自己還沒睡醒。
“咔噠——”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清脆。
腳步聲由遠及近,楚梨擱在被子裏的那只手手心微潮。
她閉着眼睛,周圍卻安靜至極,甚至可以聽得到外面樹葉嘩啦啦的聲音。
楚梨多少沉不住氣了,只将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結果,卻對上了一雙危險、深沉的視線。
年輕的男人只穿着一件深藍色的睡袍,腰間的帶子松垮地系着,他的手裏拿着一只紅酒杯,星點的液體在杯中泛着潋滟的光。
房間裏只開着一盞小小的壁燈,他的半張臉隐藏在黑暗裏,臉部的線條淩厲分明。
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侵略性。
楚梨莫名感到不安,裝睡被識破,她索性坐起來,右手的手铐發出了“嘩啦”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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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我是誰?”
男人開了口,嗓音性感好聽,卻沁着一股威懾的冷意。
他站了起來,朝着楚梨走來。
好似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狼。
楚梨看清他的臉,整個人都呆滞住了。
薄臣野站在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用紅酒杯的杯壁挑起了楚梨尖俏的下巴,看向她的目光漾着一股玩味,“是真忘了我,還是欲擒故縱?”
楚梨的唇微抖,盯着他的臉愣滞了好一會。
昔日少年褪去了青澀,五官變得愈發硬朗分明,眼底透着令人恐懼的冰冷。
他微勾着唇角,若有似無的嘲諷。
“陳嘉硯……”她的臉因為恐懼而微微泛白。
“薄臣野。”他薄唇輕啓,一字一字的說出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你……怎麽回來了?”楚梨的大腦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吓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記錯了我的名字,該怎麽懲罰你?”
他沒答,挑着她下巴的冰冷的紅酒杯壁向上,抵在了她的唇邊,楚梨淺色的唇微張,薄臣野冷冽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然後惡意地将杯中的紅酒灌入了她的口中!
“咳咳——”
冰冷的液體灌得猝不及防,入口微甜,很快變成了苦澀,她嗆咳起來,薄臣野卻将紅酒杯擱在了窗邊的茶幾上,随手抽了張紙巾擦拭着指尖。
像嫌髒似的。
楚梨坐在床上有些狼狽,唇角的紅酒蜿蜒着流下來,胸前淺色的裙子很快被打濕了一小塊,
剛才的紅酒讓楚梨清醒了許多,她扯動手铐,強行鎮靜自己的情緒,“你放開我!你這是非法……”
楚梨話音才落,下巴被冰冷的長指捏起。
視線逼迫的與他對視。
男人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尾上翹,開扇的雙眼皮與濃密的睫毛很顯深邃,他邪氣一笑,伸出手摩挲過楚梨仍沾着紅酒的唇。
飽滿、水潤。
這雙盈水的杏目明明盛着恐懼,卻強撐着一抹倔強。
薄臣野不語,微微粗粝的指腹卻只在摩挲着她的唇,目光逐漸變深。
楚梨察覺危險,故意張嘴咬住了他的拇指。
薄臣野卻并不吃痛,反而揚起了一抹更痞的笑,“喜歡玩這個?”
楚梨立即松開了嘴,只是臉頰卻迅速地染上了緋紅。
“怎麽不繼續了?”薄臣野的拇指依舊抵在她的唇邊,他玩味的目光欣賞着她此刻的倔強,他的長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那一枚牙印突兀顯眼。
楚梨難堪地別過臉去。
薄臣野松開了手,懶懶地坐進了床邊的貴妃榻中,雙腿優雅地交疊。
“聽說楚小姐明天訂婚,我有一份大禮相送。”
薄臣野捏着她的下巴,語氣沉緩,聽不出喜怒,眼底卻映着微嘲。
楚梨不明,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他,“你什麽意思?”
“當然是送你訂婚賀禮。”
薄臣野擡起手,從桌上拿起了一面鏡子遞給她。
楚梨不接。
薄臣野卻好脾氣地拿着鏡子走了過來。
她坐在床上,一只手被手铐禁锢着。
他站在床前,兩只手拿着一面鏡子。
楚梨擡眼,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變冷——
“你……陳嘉硯!”
楚梨有些失控,聲音都變了調。
“還喜歡嗎?”薄臣野冷笑,眼底卻一片森冷。
楚梨不敢置信,整個人仿佛被一棍子打傻。
薄臣野伸出手拍了拍她柔軟卻冰涼的小臉,意猶未盡地問,“明天還訂婚嗎?”
“陳嘉硯……”楚梨另一只手擱在腿上,緊緊地攥住,指甲刺進掌心!
“楚小姐,我叫薄臣野。薄,菲薄的薄,臣服的臣,野心的野。”
薄臣野眼底挑笑,難得好脾氣的逐字解釋。
“你……你非法囚//禁,我要告你……”
楚梨的整張臉都白了下來,唇哆哆嗦嗦。
“楚小姐,我們還沒發生什麽呢!你要告,不如我給你留下點實質性的證據?”
薄臣野好似寵溺,擡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楚梨天生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但臉頰兩側卻偏偏有點小小的嬰兒肥,手感不錯。
薄臣野更滿意地彎唇笑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來,薄臣野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
他舔了舔唇角,一股淡淡的腥甜。
楚梨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他。
這眼神是不可思議,厭惡,恐慌……
薄臣野唇邊那點笑漸漸地消失。
他伸出手,只單手掐住了楚梨纖細的脖頸,姿态如親密的戀人,暧昧不已。
他的手很大,又或者是楚梨纖瘦,脖頸被他單掌控住,逼迫式的拉近。
男人清冽的氣息貫入呼吸,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
“想咬我?還是想打我?楚梨,別這麽看我,很危險。”
他菲薄的唇蹭過她的唇角,沿着厮摩着向下,他好似是故意的,重重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處。
而後,唇擦着她的頸線向上,惡劣地在她圓潤的耳廓邊呼吸,“楚梨,我們認識幾年了?五年?八年?你馬上訂婚了,我當然要送你這份大禮。你說,陸承澤知道嗎?知道你喜歡我八年了嗎?”
“陳嘉硯,你混蛋——”
楚梨掙紮起來,但另一只手被束縛着,她想單手推開他,薄臣野卻早有預料,輕而易舉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要告我?沒有證據,你怎麽告我?”
……
楚梨坐在浴缸中,一遍遍的沖洗着。
陳嘉硯回來了。
她不知道這些年裏發生了什麽,陳嘉硯會改名換姓。
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明天是她跟陸承澤的訂婚宴,此刻,她全身遍布痕跡。
薄臣野并沒有跟她發生什麽,可留的這些痕跡,卻跟發生了什麽別無二致。
浴缸中的水已經變涼,楚梨随手扯了一塊浴巾裹在身上,她站在洗手臺前,幾乎沒了擡頭看自己的勇氣。
他身上那冷冽強勢的氣息,那冰涼有力的唇,還有眼底充滿侵略的光……
他問她,還訂婚嗎?
她站在鏡子前,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怎麽擦都擦不幹淨的斑駁……
楚梨的臉色蒼白,憤怒都變成了無盡的悲涼。
她曾經被一個夢魇拉扯了近三年,她無數次的夢見陳嘉硯回來了,昔日的少年站在黑暗中,眼眸直直地看着她,他站在黑暗裏,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浸染,他一字字問她,“楚梨,是你做的嗎?”
大家都告訴她陳嘉硯已經消失了。
她覺得沒有。
而現在,他真真切切地回來了,楚梨恍如又一次陷入了噩夢裏,久久緩不過來。
楚梨想失聲痛哭,可眼淚怎麽都流不出來。
這算是當年她虧欠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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