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跟我鬧成這樣?【一更】……
上午的事情還不算忙, 沈意微的化妝師姍姍來遲。
之後,楚梨和江茵也不需要給演員們化妝, 只是等着需要做特效傷口妝的時候有人來喊她們,又或者是化妝師人手不夠了讓楚梨和江茵往上頂。
所以上午還不算忙。
閑裏的時候,楚梨拿出手機看了看,微博熱搜的前十條已經變成了社會新聞。
但是往下滑,陸承澤“X騷擾”。
那條已經被降到第十幾的熱搜裏,紛紛揚揚十幾張圖片。
陸承澤跟在一個女生身後。
陸承澤躲在一個書架後面,跟那個女生很近。
陸承澤站在某個小區的某棟樓下。
陸承澤出現在那個女生的宿舍樓下。
還有下面的評論——
【我靠,以前以為陸承澤多溫柔度癡心,媽的竟然是個變-态。】
【卧槽, 這不就是跟蹤狂嗎?】
【那楚梨也太慘了吧?被這種人糾纏這麽久, 舔狗舔瘋了?】
奇怪, 那個女生的身影都被打了馬, 還被人認出。
楚梨看着屏幕上的新聞,還有清一色地對陸承澤的攻擊辱罵, 竟半天緩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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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微的微博也被艾特爆了。
但是她沒回應。
陸氏企業的微博也被艾特爆了。
也沒人回應。
大家在評論裏啧啧稱奇,惋惜, 憤慨, 辱罵。
楚梨有點不知所措。
以前新聞上爆料的都是陸氏企業如何如何, 這會爆料到了人身上。
又一條熱評被頂上來——
【真的,我和陸承澤以前是同學,他真的瘋了,每天跟蹤人家楚梨, 半夜還在人樓下站着……】
有嗎?
楚梨不記得。
楚梨只知道,那時自己的狀态差到極致,陸承澤總小心翼翼地, 怕她做什麽傻事。
哪兒有。
楚梨坐在化妝間裏,臉色有點差。
回想起那些年,雖然陸承澤沒幫她走出來,但他起碼他對她好,哪怕是沒動心沒喜歡,也不能這樣眼巴巴地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無辜的人被人拎到網上肆意辱罵。
楚梨給薄臣野打了電話。
薄臣野淡淡的,像是早有預料,又或者他今天本來心情就不佳。
“過來吧,我在公司。”
“好。”
周丞一上午都沒走,是薄臣野吩咐了,就怕楚梨突然早下班不好打車。
楚梨上了車,想問問周丞,但是又想到周丞一上午也沒去公司,估計也不知道什麽,她只能沉默下來。
地下車庫有一個單獨的電梯,直通頂樓。
楚梨上去,頂樓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走到熟悉的木門前,推開。
薄臣野坐在落地窗前,背對着她,隔着轉椅的椅背,露出的半截身影闊然,西褲筆直,淺色襯衫規整,他聽到聲音時只頓了頓,慢慢轉過來。
“怎麽?”
“陸承澤的那條新聞,是你讓發的嗎?”
她學不會怎麽說的委婉,又或者是自認在薄臣野的面前沒必要拐彎抹角。
“是。”
薄臣野答得幹脆,絲毫沒猶豫。
楚梨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
她想說點什麽。
可是薄臣野的一雙眼睛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她,漆黑,平靜,幽深的像無底洞。
楚梨想說點什麽,可是想法繞到了口邊,又怎麽都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撤了那個新聞吧,他沒做過那些。”
楚梨沉默了幾秒,薄臣野罕見的這樣沉默寡言,她猜不到原因。
薄臣野只坐在那那樣看着她,他眼皮微擡,目光平靜的,他唇角有些向上,這會看,卻有種冷笑的意味。
這麽多天的相處,楚梨知道他的占有欲和醋意。
尤其是對陸承澤,那會燒到頂峰。
可她也不想讓輿論白白毀了一個人。
哪怕兩清,也得毫無愧疚的兩清。
“我沒護着他,我只是覺得……”楚梨低下目光,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心情差,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惹火了他。
“說。”
“他不能被毀掉。”
他不能被毀掉。
幹幹淨淨、清清淡淡的幾個字,像一把錘子,狠狠地敲在薄臣野敏感的心上。
他站起來。
楚梨沒動,就站在他的桌前。
桌上放着許多文件,薄臣野都沒看過。
他朝她走來,步伐裏壓抑着極大的極深的氣場。
落地窗的某一扇開了個小縫,頂樓的風吹進來,攜卷着點潮濕的味道。
薄臣野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眼神壓迫的。
“他不能被毀掉?”
薄臣野反問了一句。
楚梨沒點頭,也沒敢搖頭,她看着他的臉,有一瞬的茫然。
“那我他媽當初活該被他毀了?”薄臣野冷諷一聲,楚梨想往後退一步,薄臣野卻擡手掐住了她的脖頸将她拉回來。
“你真以為陸承澤是什麽好人?”薄臣野盯着她的眼睛,語氣冷的要死,“他就是看起來那樣有教養,溫和,彬彬有禮?”
難道不是嗎?
陸承澤說話都不敢大聲。
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的。
薄臣野一雙極具壓迫性的目光盯着她,看她不說話,他心裏有了答案。
他又說,“陸承澤的事情你別插手,他活該。”
“你對他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的手依然環在她的脖頸上,楚梨想讓他松開,可他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都反常起來。
她松不開他的手,只能放棄。
“誤會?”薄臣野冷笑,“我跟他談不上誤會。”
“……”
“是仇。”
楚梨默了默。
薄臣野看她,楚梨可能過來得時候點急,長發紮起來,又跑的散了,幾縷碎發落在耳邊,風一吹,擦過她的脖頸,細細的,軟軟的。
薄臣野擡手,将那縷碎發掖到她的耳後。
那溫熱的觸感,從耳廓蔓延。
過了幾秒,薄臣野身上那股狠戾的勁散了些,他看着楚梨的臉,只用單手便擡起來。
“老老實實做好你的薄太太,不該管的事情別管。”
這句話說得平淡。
又像是一種警告。
又或者說……一句冷漠的提醒。
提醒她的身份,就只是個挂名的薄太太。
那天他說,不想隐婚了,楚梨以為是他要公開,心裏确實也暖了不少,這麽幾天過去無事發生,楚梨其實也沒太在意。
他有那個心就好了。
然而現在又突然說出這句話。
楚梨的眼圈有點發酸,薄臣野就站在她的面前,他身上那股雪松的味道被空氣裏的潮濕沖淡,像外面的天似的,清清冷冷,寡寡淡淡。
薄臣野沒說話。
“就是非要這樣,是嗎?”楚梨放輕了聲音問一句。
薄臣野自然是以為她說的陸承澤的事情,他應一聲,“是。”
楚梨別開眼,沒看他,“你放開我,我該回去上班了。”
“過來一趟,就因為陸承澤的事?”薄臣野反問她一句。
“是。”
又是這麽輕巧的一個字。
薄臣野今天本身就情緒不好,這會楚梨還這麽輕巧地為了一個陸承澤專程跑一趟。
問的事還都是那陸承澤。
多虛僞一個人?
他只後悔沒讓人把新聞寫的更精彩一點,然後往裏砸錢,讓陸承澤的熱搜出現在所有的新聞首頁上。
她憑什麽在乎陸承澤?
他被毀了的那些年,捅刀的那人,不是陸承澤?
“我走了。”
楚梨低着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又說一句。
胸口悶得厲害,眼眶也酸。
說到底——
竟然也就是個挂名的薄太太,不該管的事兒別管。
她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還真以為薄臣野會在某天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她不問,就等他說。
結果呢?
薄臣野不松手。
楚梨擡起手來去拿他的手,他還是扣着她,她用盡了力氣去掰。
“為個陸承澤,跟我鬧成這樣?”
薄臣野不鹹不淡地開口了,語調很平,但是卻像藏着巨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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