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帶你私奔【二更合一】……

楚梨推開了薄臣野, 林景澄和江茵似乎故意的,給楚梨發了條信息說她們要倒時差先睡了。

楚梨又一次回了一個:呵呵。

楚梨拿上手機下樓準備吃飯, 折騰了這大半天,現在都下午四點多了,酒店一樓不只是接待大廳,另一邊還是個小型餐吧。

英國人到哪兒都少不了喝酒和看球賽。

這會,餐吧裏正播着一場球賽,聲音開的也不大,楚梨對這個也不感興趣,她随便點了一份牛排和薯條,然後就在座位上玩起了手機。

餐吧中間有個四方形的吧臺, 裏面的牆壁上擺了一整面牆的烈酒, 或許到了晚上, 這個地方又會變身成一個小酒吧。

她靠坐在一個角落, 坐在高腳凳上看手機。

這個時候,一個黑人男歌手背着吉他坐上餐廳最前方的高腳凳, 似乎是晚餐時的駐唱歌手。

他一件淺藍色的格子襯衫,卡其色的背帶褲, 還系了一個紅色的溫莎結, 看起來十分優雅。

他坐在椅子上, 試了會音。

楚梨等待自己的餐食,一會侍應生走過來說廚房只有兩個廚師有點忙不過來,先給楚梨端來了檸檬水和一些餅幹零食。

楚梨道謝,也無聊地看着那男人調試吉他。

她等了有半個多小時, 已經五點了,這時天終于有一點點發暗,但遠處的天空仍然一片晴朗, 只在遠處有些被染成淺金色的雲朵。

她坐在窗邊,閑散地喝着檸檬水,她想再晚一點更好,就不用回去面對薄臣野了。

侍應生終于姍姍來遲,那是個穿着白裙子的中年女人,腰間圍着紅圍裙,胸前的口袋上別着本子和一支圓珠筆。

她過來時像一只蝴蝶,将餐盤放在楚梨的面前,還用一口英倫腔叫她sweetie。

楚梨笑笑。

她慢悠悠吃着盤中的牛排,這會餐廳逐漸開始上人。

那坐在高腳凳上的男人緩緩啓口開始唱。

那是一首John Legend的One woman man。

薄臣野會記住這副畫面。

楚梨穿了一條香奈兒的吊帶長裙,深藍色的,更顯肌膚嫩白,後腰有個镂空,露出的一小截腰肢,正好可以看到她微微突兀的骨節。

她的長發披肩,一邊掖在耳後,露出小巧好看的側臉。

臺上的黑人男歌手聲線醇厚優雅,唱出的歌句深沉,飽含深情。

“從我初次見你的那刻起

我就知道我不會讓你悄悄離去

只有你能讓我為你專一

只有你能讓我為你堅定。”

那一句One woman man被唱的極盡深情纏綿。

楚梨也沉浸在這歌曲中。

身旁冷不丁傳來一陣熟悉的味道,她一轉頭,就看到了薄臣野坐在了她的身旁,他身上那件灰咖色的外套,很有質感。

他察覺她的視線,他轉頭看她,視線深深。

楚梨佯裝無事,低頭去吃自己盤中的牛排。

臺上的歌手依然在深情地唱,這一首歌已經快要到高-潮處,周圍的人們有在聊天的,也有在專心聽歌的。

楚梨動作慢吞吞地,她擡眸看臺上的歌手。

他抱着吉他,閉着眼睛,歌聲極具情緒。

“我可能沒有說過我愛你

我總惜字如金

但你卻能直抵我心房

你偷走我的心

我也情願将它交給你

全部的我,

因為我會永遠為你專一。”

楚梨低頭叉薯條,但不用看,也能察覺到薄臣野落在她臉上的視線。

她佯裝無意去看旁邊,結果前方的一桌,是一對英國的情侶,他們隔着桌子旁若無人的親吻。

“你別看我了。”

楚梨有些受不了薄臣野總這樣盯着她看。

她轉頭去看薄臣野,薄臣野卻抽了張紙巾,将她唇邊那點痕跡擦掉。

“……”

他的手指隔着紙巾,停留在她的唇角,楚梨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目光變深,暗藏着一股欲。

窗外的天空被染成金藍色,有幾對情侶在窗外擁抱。

黃昏時的杜倫是浪漫的。

窗內的駐唱歌手在深情的唱。

薄臣野的手指隔着紙巾觸碰她的唇角。

之前楚梨說過什麽?相愛的人對視六秒鐘就會想親吻?

薄臣野不知道自己看了她多久,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楚梨的一只手還捧着杯子,這時歌手的聲音更用力,高-潮又一次被推上去。

薄臣野幹脆吻下去。

楚梨沒料到他會突然在這親下來,她竟一時忘記怎麽反應,薄臣野的大掌順勢撫上她的脖頸,掌控着她的一舉一動。

臺上有一瞬間的靜谧,她清晰地聽到了他吻她的細微聲音。

她臉頰漲紅,但慶幸的是周圍沒人注意到。

臺上的音樂又一次響起,換了另一道輕快的男音。

“你永遠都別想逃離我,你逃不掉了——”

歌詞可真應景。

楚梨有點想罵人,從與他重逢後,沒有一件事是順遂的。

而彼時,餐吧門口,林景澄一把拉住了江茵,“等會。”

“啊?”江茵不明所以。

林景澄努努嘴,江茵順着看過去,便看到了在餐吧的某處靠窗的角落裏,那正在接吻的二人。

“啧。”江茵咂咂嘴。

“我一點都舍不得看小梨難受,我覺得薄臣野走了挺混蛋的,”林景澄拽着江茵在餐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真的混蛋,三年屁都不放一個就跑了。”

“我也想勸分,”江茵嘆口氣,“但是說不出口。”

“但是薄臣野對她是真心的,”林景澄說,“不然昨天也不至于來跟我們那麽說。”

江茵也沉默了會,“是。”

昨天薄臣野出現在酒店,是出乎林景澄和江茵意料的。

林景澄看到薄臣野來,意外也不意外。

林景澄到底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門鈴響起時,李曜去開門,見到走進來的男人,她一點都沒驚奇。

剛才看楚梨那态度,她也能猜到二人是見過了——但不怎麽愉快就是了。

薄臣野來的時候,江茵和林景澄還窩在沙發上看劇。

江茵按了暫停。

林景澄擡頭看了他一眼,“你讓她等了三年。”

薄臣野在沙發上坐下。

林景澄看向他。

她已經想不起來上次見他是什麽時候?應當是上學時,那會也都是十幾歲的年紀,她就在他的身上看出一種不符合那個年紀的清冷。

林景澄聽說過他的出身,然而他卻有一種異常堅韌的孤傲。

他的眼神永遠泛着冷,像一把埋在雪地的刀子,鋒芒也是藏進冰冷的雪中。雪融化了,能窺見的也只有冰冷的尖銳的一角。

那時她還同楚梨說,這樣的人欣賞欣賞就好了,你拿不定的。

後來,林景澄沒再見過他,但是頻繁地從財經雜志或者新聞上再看到這張臉。

年少時的冷意更甚,他目光看向鏡頭時似乎有森森寒意,他很少笑,哪怕是唇角彎起,眼角那一絲淺笑,也讓人覺得有股陰冷的不寒而栗。

林景澄向來覺得,這樣的人能有幾分感情是真?

但楚梨喜歡他。

薄臣野消失的這三年,林景澄和江茵身為楚梨的好友,心中的氣憤一點不少,甚至她們都以為是薄臣野跟那些玩弄感情的渣男沒有區別,在女人淪陷時,他及時抽-身而出。

“你要想讓我們幫你,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林景澄忍不住,“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

“……”

“這叫——”林景澄有些咬牙切齒,“你就是一個私自的混蛋。”

“我愛了她十一年,一點不比她少,”薄臣野由着她罵,他說,“我是個自私的混蛋,林景澄,我不是來求你們幫我。”

“那你是來做什麽?”不愧是他,有求于人時仍高高在上,令人厭惡,又讓人有種微妙地感覺——

在楚梨最困難的那段時間,楚梨沒想過放棄,她說薄臣野不會變,她只等他把一切解釋清楚。

他确實沒怎麽變。

依然是一身天生的傲骨,好像那樣冷的外殼下,靈魂也是堅硬的,林景澄常不能理解薄臣野能給予楚梨怎樣的愛?

“給我七天。”

薄臣野只說了這麽一句。

七天?

“原不原諒你是楚梨的決定,你憑什麽覺得七天就夠了?”

“因為她知道我愛她,”薄臣野起身,“我也知道她多愛我。”

惡俗的一句話,他說出來卻像一句平靜的陳述。

薄臣野走後,林景澄問起李曜,“這是愛嗎?一聲不吭消失那麽遠,這算哪門子愛?”

李曜卻只是擁着她,說薄臣野這些年在薄家不容易。

“他能有什麽不容易?”林景澄才不理解。

“薄家的情況很複雜,到時候讓他跟楚梨解釋好了,”李曜笑道,“少操別人的心。”

而彼時,林景澄和江茵站在餐吧門口。

她們一直以為薄臣野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片刻,而彼時,在一片吵鬧的環境中,他目光中是一片深沉的溫柔。

他只有對楚梨才這樣。

“媽的,跟我們說話的時候就像我們欠他一樣,”林景澄罵了句髒話,“不行,七天夠個屁,讓楚梨好好給他上一課。”

江茵哼笑出聲。

楚梨墨跡了好一會才回房間,她一言不發,趁着薄臣野還沒回來時去洗澡,然後迅速地換了睡裙,她出來準備吹頭發,隐約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于是直接将毛巾一扔,人鑽進了被子中。

薄臣野沒什麽胃口,眼看着楚梨也剩了不少,那一吻好像無事發生,楚梨提前結賬上樓,林景澄和江茵估計是倒時差了,給她發了個晚安就沒再回消息。

楚梨躲進被子,大床很大很柔軟,她幾乎是躲在最床腳的位置,薄臣野開門進來也沒說什麽,但楚梨隐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床是在房間的中央,楚梨将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卻正好看到薄臣野在換衣服。

房間的燈光很朦胧,整體的色調又是暗紅色,他脫下襯衫,裸露的身體線條平整而分明,楚梨迅速閉上眼,隐約聽到他走去浴室,似乎拿了什麽出來。

“頭發吹幹再睡。”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梨沒動,繼續用被子蒙着自己。

薄臣野見她鐵了心不起,索性将電吹風插到了床頭邊。

他擡手将被子掀開一角,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楚梨終于睜開眼,便看到了薄臣野半蹲在窗前,他已經換了一身睡袍,就這樣為她吹頭發。

“舍得睜眼了?”

“你吵到我了,”楚梨有點不悅,“你管我做什麽?我就喜歡這樣睡。”

“感冒了怎麽辦?”薄臣野笑笑,他就自愛她面前,俊顏就在她的眼前放大。

她這樣近距離地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的,看她時很幹淨,只是在溫柔地注視她,她亦可以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楚梨被他這樣看,有那麽一剎那以為是自己在無理取鬧,她一臉不高興地坐起來,枕頭上已經有一小片水漬。

“什麽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她想去拿吹風機自己吹,但薄臣野沒給她,她裹着被子坐在床邊,薄臣野站在旁邊。

他的長指穿過她的頭發。

熱風拂過她的臉頰,她頭發上的潮濕味道跟他指間的一絲煙草氣息交融。

她坐在那,他就站在她的身前,楚梨的視線不知道往哪裏放,無意間,目光掠過他的睡袍。

藏藍色的睡袍系的松垮,她不是故意去看,卻仍舊看到了他左胸前的那行小小的英文字。

正在他的左胸口。

他擡起手,動作似乎大了點,睡袍的領口微敞。

他左胸下方,似乎多了一個疤痕。

她回憶起以往的記憶,确信那時是沒有的。

“怎麽弄的?”

吹風機的聲音中,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啓口問了一句。

薄臣野沒答,只專心為她吹頭發。

他不答,她也不再繼續問。

只是這樣的沉默,讓楚梨覺得有些譏諷。

他才給她吹完頭發,楚梨便直接将枕頭翻轉過來躺下。

動作很大,大床都動蕩了幾下。

薄臣野沉默看她,低聲說,“給我幾天時間。”

“随便。”

“等林景澄婚禮後。”

“那你覺得,”楚梨背對着他,“你憑什麽覺得,那個時候我還想知道呢?”

“……”

楚梨翻身睡覺了。

薄臣野摁了內線,有專人來收了他們換洗的衣物送去幹洗。

楚梨其實沒有什麽睡意,她只背對着薄臣野閉着眼睛,而空氣中有一陣詭異的安靜,好一會,安靜結束,他推開了陽臺上的門。

楚梨終于假借翻身去看。

落地窗被淺香槟色的窗簾掩着,她下午沒細看,沒看到外面一個露天的陽臺。

而彼時,薄臣野坐在那雙腿随意搭着,黑夜中竄起一點火光,他從煙盒裏磕出一支煙點上。

楚梨想到他胸前的那道疤痕,應當是這三年裏新添的。

她對薄家的事情也一無所知,薄臣野也不願讓她知道,他們陷入某種僵持。

楚梨嘆了口氣,翻來覆去睡不着,他現在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她也無處可問。

楚梨翻身看向露臺,他的側顏沒在黑夜中,她辨不出他臉上那種平淡的神色是什麽,他好像在思考,又或者在回憶。

這一刻,楚梨真想掀開被子下床去問他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坦誠的,但她手攥着被子,還是忍住了。

他剛才說什麽來着?

等林景澄的婚禮後?

第二天楚梨起來的時候,林景澄給她發了一串英文的地址,後面帶着六位數字英文的郵政編碼,楚梨用谷歌地圖搜了下,是個室外滑雪場,位于一處雪山上,林景澄說在這裏包了幾個度假小屋,住一天再回來。

楚梨回完消息才發現身旁早已沒了人,她去浴室洗漱出來,房門正好被人打開。

薄臣野推門走進來,身後穿着制服的侍應生推着餐車進來。

“用餐愉快。”

侍應生将餐車推到靠窗的桌椅旁,然後将餐盤逐一擺放在桌上才離開。

早餐是純英式早餐,培根,吐司,茄汁豆子,烤腸與一杯英式紅茶。

“保暖的衣服帶了嗎?”薄臣野在她對面坐下,口氣平常的像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不愉快。

“帶了。”

“滑雪場那邊晚上很冷,外套有麽。”

“沒。”

現在是英國的四月底,天氣正舒爽。

但英國的北方天氣更冷一些,她也沒想到到杜倫,楚梨只帶了一些薄外套。

“先吃飯吧,”薄臣野給她調好一杯英式紅茶推到她面前,恣意往椅子上一靠,“等會帶你去買。”

要是以往,薄臣野可能會給周丞打電話讓人來送,而現在……

楚梨咬了一口吐司看他一眼,他好像變了許多,不似以往那樣,但他身上那股氣質一點沒弱。

“你破産了?”

終于,她有點繃不住這樣的沉默,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

“……”這種問題怎麽會不知道?

“破産了,但沒完全破産,養你還是夠的。”

薄臣野閑散地拿了黃油刀,将小碟中的黃油抹到吐司上,他的襯衫袖口規整,露出來一截手腕,骨骼的線條流暢好看,但那兒仍然帶着一支腕表。

這只腕表,一直沒見他摘過。

手表的款式有些舊了,三年前就見他帶着這只表。

楚梨收回目光默默解決好早餐,她随手裝了些換洗的衣物放進随身的包裏,薄臣野依靠在門口看她,她似乎刻意地遮擋,但一點縫隙中,薄臣野還是窺見了一點珍珠白色的蕾絲邊。

他無聲輕笑。

滑雪場離他們住的酒店有些遠,只是隸屬于杜倫,這裏很靠北,在英格蘭北部,天氣寒冷,所以雪場的雪也是真雪。

這個小度假村周圍也沒什麽大型的購物商場,只能在一家野營用品店買了兩件沖鋒衣以備晚上穿。

度假村裏來的都是度假的人們,楚梨在車裏等薄臣野,她看着在商店裏刷卡的男人,突然想起——

他們結婚也就是領了個證而已,還真是三無。

無求婚,無婚禮,無蜜月。

裸婚也不過如此。

到滑雪場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薄臣野去找了停車場,然後有人專門開了車接他們去今晚住的地方先放下東西。

那是一排小木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顯得別有一番滄桑的味道。

北部的天氣不似倫敦那般晴好溫暖,這裏就算有太陽,也仍然是冷的,楚梨穿了外套也不怎麽頂用,這裏的冷也不是單純的冷,是刮着大風的冷冽,她只能套上了那件薄臣野新買來的沖鋒衣,總算驅散一些冷意。

薄臣野好似早有準備,他身上一件中長款的風衣,裏面也一件黑色的薄羊絨衫。

三棟小木屋挨着,楚梨一走近,就聽到了林景澄的笑聲,一陣燒烤香味傳來,木屋後面有一片極大的空地,那裏架了個烤爐,上面有不少燒烤食材。

“梨梨來了!”

江茵也穿了件男士外套,一看就是謝俊瑜的,謝俊瑜做事熨帖,來之前多方面地考察過了英國的天氣。

“我早說英國的天冷,讓你多帶些衣服你不聽。”

謝俊瑜無奈地看着縮在一角的江茵,将手裏一杯熱水遞過去。

林景澄看到楚梨就跑過來拉住她,扔給楚梨一瓶冰啤酒,楚梨已經冷的手都縮進袖子了,死活不肯接她手裏的啤酒。

林景澄冷的小臉發紅,“來嘛,喝點酒暖暖身子。”

楚梨壞心起,拎着冰鎮啤酒走到烤架旁。

舒陽秋揚起一張無辜的臉,“梨姐來了啊,我一會把這串我親自烤的雞翅給你吃。”

“謝謝你了啊。”楚梨笑眯眯,将那瓶冰鎮啤酒塞進了舒陽秋衛衣帽子裏。

他反手一摸,冰啤酒還冒着冷氣兒,他“卧槽”了一聲,就要過來追楚梨,冷不丁看到了剛走來的男人,嘴又張老大——

“保時捷!”

“什麽保時捷?”林景澄睨了一眼,故意說,“那是你楚梨姐姐未來的前夫。”

“……?我操?前夫還能是未來的?”

舒陽秋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江茵意味深長拍拍他肩膀。

薄臣野對這些不答也不惱,林景澄差人買來一堆食材,謝俊瑜和李曜在弄食材,大小姐還闊綽地從當地一家烤肉店訂了餐。

英國的天氣着實詭異,上午十一點,先是吹了一陣大風,後面竟然飄了些雪花。

臨江市是個中部臨海城市,但幾年也不見一場雪,林景澄興奮得不行,拿了手機拍照。

李曜笑着敲她一下,找了工作人員幫忙将烤架搬到室內。

他們幾人在忙,薄臣野也沒閑着,李曜沒把他當外人,四個男人忙着弄燒烤食材,林景澄拉着她們仨在木屋外面自拍。

“難得啊,英國四月還下雪。”

林景澄感慨一句。

“是啊。”楚梨同她們兩個坐在木屋的一張躺椅上。

她們三個靠在一起,洋洋灑灑的雪花落下來,後院還挺大,草地冒出了綠芽,但或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地上也像蒙着一層霜。

“你們怎麽說?”林景澄碰了碰楚梨的胳膊。

“他說等你婚禮後跟我說清楚。”

“我婚禮後?”林景澄沉吟幾秒。

“那你怎麽想?”江茵問她。

“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

“那這樣,”林景澄思考了三秒結束,“那我後天結婚吧,他說就說,不說我帶你走。”

“……你瘋了?結婚日子也能亂改?”楚梨驚呆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裏面的人完全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麽。

“本來就是個親朋好友的婚禮啊,又沒什麽,”林景澄聳聳肩,“李曜那邊沒什麽人,我的婚禮我自己辦,回國之後我爸媽再請回門宴就好了。”

“你确定你要改?”

“這不是好不容易英國四月下雪,白頭偕老,你怎麽這麽沒情商,”林景澄翻了個白眼,然後拉過楚梨低聲說,“那咱們先說好,你有點出息,我後天辦婚禮,他要是不對你坦白清楚,你跟我走。”

“好。”楚梨有幾分哭笑不得。

林景澄像個俠女。

林景澄鄭重地拉住楚梨的手,“你永遠都有我和小茵。”

“好。”楚梨眼眶酸酸,林景澄的手指冰涼,楚梨也攥住她的手。

“小樣,你手還挺熱,給我暖一下。”

林景澄把手往楚梨口袋裏塞。

江茵拉住楚梨的手,“我給你暖下手。”

楚梨眼淚差點落下,她被江茵和林景澄擁在中間,木屋內食物的袅袅香氣飄出來,天空霧蒙蒙一片,不見天日,但有雪花紛紛揚揚。

一片雪花緩緩落下來,楚梨眼睛看着那雪花墜落在一枝嫩芽上。

江茵吸吸鼻子說,“小梨,再過一個月你就要二十七歲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可以在這一年順遂幸福。”

二十七歲了。

楚梨想了想,“我們認識都要十年多了。”

“是呀,十年多了。”

時間好快,楚梨記得那時林景澄也才十七八歲,追李曜的時候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這時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響,李曜端了一盤烤肉遞來給林景澄,林景澄白他一眼,“筷子呢?”

“馬上。”李曜縱容寵溺。

楚梨輕笑一聲。

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它可以将一切颠倒,讓兩條平行線開始交叉。

不一會,一杯熱飲遞到了楚梨的面前,透明的玻璃杯,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漂亮。

楚梨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沒想到是椰奶與芒果的味道。

一杯“三無版”楊枝甘露?

沒有西柚,沒有西米,沒有冰。

薄臣野對她伸出一只手,楚梨不想接,但後知後覺自己在這坐了太久,腿腳發麻,她不得不握住了薄臣野的手。

他的掌心幹燥,堅實寬厚。

他只一使力,便将她拉起來,楚梨的腿腳發麻,一下被他拉入懷中。

她手裏還拎着一杯熱飲,薄臣野擁着她,卻久久沒放手。

外面好冷,他呼吸的氣息拂過鼻尖,熱熱癢癢。

“冷不冷?”

他低聲問她。

“還好。”

“別逞強。”

“有點冷。”

“會滑雪麽?”

“不會。”

“想不想去?”

“還好……”楚梨是一點都不會,估計非要去也少不了跌跤。

“那不去了,”薄臣野擁着她的腰,“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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