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檀香盒中情意濃
“小姐,小心!”
雲小擔憂的喊出聲,但由于她離婉童的位置沒有那麽近,即使速度再快地跑過去也是接不住婉童的。
這個時候,離婉童最近的便是那好像從來不笑的慕容千羽。
在婉童要摔下去得一霎那,慕容千羽敏捷的反應能力使他一個快步上前,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婉童。
“小……小姐……”雲小的弱弱的聲音,呆住在那裏。
深邃的眼眸正對着那清澈中帶着一絲無措的眼神,慕容千羽身上淡淡的龍延香氣彌漫,婉童那一刻才反應過來,接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所讨厭的慕容千羽啊!
而此刻慕容千羽正一手攬着她的細腰,另一手抓着她的手腕,雖然他成功地接住了她,但是……
“放開我!”婉童用了很大的力量推開了他,盡管他也是一愣。
而當慕容千羽看到婉童推開他時眼中的那一絲厭煩,立刻把他拉回了現實。
婉童此刻有些微紅的臉頰使她轉過身去,重複着心中的小糾結。
剛才怎麽那麽丢人啊!
眼看慕容千羽又要說什麽不中聽的話,趙焱突然站起,對着婉童說:“徒兒啊,可要小心點,不是每一次千羽都會在你身後的。”
婉童無奈的轉過身,用手指向上撐着嘴角,對着慕容千羽和趙焱做出一個極度不自然的微笑:“呵呵,謝師傅提醒。”
慕容千羽則一撇眼看向了別處,看見了慕楓好似憋笑般不自然的表情。上去拍了一下他,而慕楓看見了慕容千羽的面部表情之後,好像變本加厲,更加忍俊不禁。
微風吹拂着草葉與花朵,為整個庭院帶來了迷人的香氣,池中的荷花嬌嫩的粉瓣安靜的享受着這春天的氣息。可是偏偏有人要打破這安靜。
這個府邸,是安然郡主府,從庭院中走進,由門入內都是極好的工藝将這座府邸雕琢,房中的陳設的質感與外表都不輸皇宮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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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現自己自認為“很高貴”的身份,各種鎏金盞,玉雕瓶,花紋杯等,擺在屋子裏醒目的很。
而此刻,安然大發雷霆,不僅将桌上的玉石酒杯摔碎在地上,那些陳設的金銀瓶罐兒也未能幸免。
“這一群廢物!連個小賤人都搞不定!”安然依舊為她失敗的計劃而耿耿于懷。原本的計劃是讓黑衣人将婉童推下湖,忘憂湖深不可測,婉童掉下去就算不死也活不久;若是不能成功将她退下,便拿匕首殺了她,非死即傷。可到最後,所有派去的黑衣人無一幸免,更可氣的是,魏婉童身邊跟着的那個男子!
魏婉婷,我安然郡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來人!”安然怒吼,郡主的姿态蕩然無存,活生生一個潑婦。
聞聲趕來的小婢女慌慌張張的,一看見滿屋淩亂的碎片,便突然跪倒在地上:“郡主……”
安然如此霸道,對婢女自是好不到哪去。主子生氣,下人自然就倒黴。
“咔!”一聲清脆的響聲。
随着鎏金杯盞的碎片胡亂地彈到周圍,清脆的響聲也震的那小婢女身上微微一顫。
而這個時候,安然竟然将腳下的一塊碎片向婢女踢去,鋒利的邊沿瞬間就将跪在地上的婢女衣裙劃破。
“都收拾好了!”之後,不顧那婢女微紅的眼眶,安然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門。
不分青紅皂白被主子這樣對待了的小婢女,安然才走,便委屈地抽泣起來。然後将地上比較大的碎片一點點拾起,豆大的淚珠滴在碎了卻還依舊明亮的杯盞邊沿上,好不可憐。
當安然走入庭院,好生的花兒被她殘忍折斷,扔進了水池。随後,叫來了一名男子。
“去查昨日魏婉童身邊那個男子。”安然的眼中出現一抹算計,腦海中浮現宮寒辰的模樣。
“是。”男子狹長的眼睛看着安然,果真是和安然同流合污的人。
“跟着他,查出他的底細!”安然憤憤地說着,手中的拳頭已慢慢攥緊。
突然想到魏婉童身旁的那個男子,長相似乎與當地的人有什麽不同。難道是外來的?不對……他的長相……安然不假思索着,握緊的手中,指甲眼看要嵌進肉裏。
“像是南國人!”安然想到此刻,不自覺的便說了出來。
當臉上的憤恨慢慢平息,安然的嘴角有勾起一絲弧度。回到屋中,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這天生高貴的漂亮的臉,與三王爺慕容千羽豈不是郎才女貌?魏婉童,她又算什麽東西!
“來人,備轎!”安然摸了摸頭上銀閃閃的簪子,似乎心中有些得意。
“是。”
翹起的蘭花指故作姿态,安然掀起轎簾:“走,去三王爺那兒。”
“公子。”宮寒辰的住處,奉命去調查跟蹤者的一度回到了煙雨閣。
宮寒辰随之放下手中的竹簡:“如何?”
“查清楚了,跟蹤公子的人有兩波。一波是安然郡主的人,一波是天宇國三皇子的人。”一度盡職盡責,将跟蹤宮寒辰的人查的清清楚楚。
“哦?有意思。”宮寒辰笑了笑,想不到這天宇國的皇子和郡主,還蠻“關心”自己的身份。
一度離開了之後,宮寒辰的屋外已是一片喧嘩。似乎每每到了這個時間,煙雨閣的酒客都會多起來。
這繁華的京都,也不比南國的缭繞,也罷,該回去了。
宮寒辰依舊笑着,眼裏除了對南鐵蒙國的淡淡思念,更多的是那個名喚婉童的姑娘。自己在天宇國已數日,如今被人跟蹤甚久,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好婉童。
可能是擔心婉童因為自己受到牽連,也可能是覺得與那姑娘來日方長,宮寒辰拿起了桌上備好的清茶,眼神中出現一抹神秘。
明日,終于是要走了。
似是不再一搖一晃,安然的轎子終于停下了。
慕容千羽府邸的門口,侍衛把守。
小婢女撫着安然的手腕,那派頭大極了。
只見安然小心翼翼地下了轎,高傲地擡着頭走了過去,什麽都不說就要硬闖。
“站住。”門口的侍衛将安然攔住,并且個個都是冷言冷語,外加冷臉的異口同聲。
妝畫的精致,只是稍微濃豔了一些,安然豔紅的嘴角上表現出了一抹對侍衛的不屑:“讓開!本郡主要見你們王爺!”
但并無人讓開,其中一名侍衛說道:“王爺吩咐過,他不見任何人。”
侍衛們都心知肚明,這安然郡主從來都是給王爺添亂。
“你!”安然氣結,無奈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好!你等着!”
之後便後退了兩步,開始大喊:“王爺,然然來看你了。”
安然重複了很多遍,也不在乎來來往往的行人怎麽看。
場面自是尴尬不已。
而這個時候,王府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安然眼睛一亮,提着裙子剛要上前走去:“王爺,我就知……”
還未說完,安然的臉便又開始變得陰沉。
開門的人,怎麽會是安然想見的人呢?憑她在府門前大吼大叫,就能将他叫出來?那他還叫慕容千羽麽!
“安然郡主,我家王爺說了,今日不見外人。”出來的正是慕楓,似乎和慕容千羽呆久了,整個人也變得冷峻,甚至有些“呆”。
此時他伸手對着門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郡主請回吧。”
沒辦法,慕容千羽都下話了,安然只得悶悶不樂的又坐回了轎子上。雖然吃了一個閉門羹,但是其實她早就該有自知之明的。
夜晚,月光伴着微微的蟋蟀聲音。
慕容千羽如往常一樣手拿竹簡,劍眉微凝,看着這些文字,似乎沒什麽異樣。
過了一會兒,當慕楓前來為他關門的時候,手還沒有握穩門邊,只聽慕容千羽突然對他說:“下次去雪山門的時候,告訴魏婉童讓她以後少出去。”
慕楓愣了愣,好像有些不明白,王爺剛才……說什麽?當他擡起頭,目光正好與慕容千羽的冰眸子對上的時候,只得說一句:“是。”
而煙雨閣中,什麽都已準備妥當了的宮寒辰關上了房門,端坐在桌旁拿起了筆。輕輕的沾着硯臺上的墨汁,然後再一字一字寫到紙上去,筆握的很穩,一筆一劃寫的也很認真,嘴角帶笑,眉宇間盡數柔情。
許久之後,宮寒辰叫來了一度,拿出了那個檀香盒子,交待着一度:“将這個東西送到婉童手中。”
是夜,天宇國中似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當皎白的月光照在他有棱有角的臉上時,宮寒辰輕柔的目光看着那件搭在床邊被他換下來的衣服,上面似乎還有着昨日婉童發間的香氣,甚至還有那蓮花的幽香。
微風拂面,今日魏婉童起床的時間似乎比平時晚了一刻。
梳妝,喝茶,吃飯……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魏婉童便準備出門。
“小姐,小姐!”雲小急忙地從門口跑過來。
“雲小?你幹嘛去了,正要找你呢!”魏婉童還溫柔地為雲小将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雲小平息了呼吸,手中拿出一個檀香盒子:“這是那位公子要我交給小姐的。”
魏婉童結果雲小手裏的檀香盒子,精致小巧的雕花樣式,別有心意。慢慢的打開來,只見一塊晶瑩淡白色半月玉佩靜靜的躺在裏面,還有一些幹碎的粉色花瓣,清香淡雅的鋪在一張疊着的信紙上。
童童:昨日一別,是夜吟思;相遇已久,同游甚歡。今日此去,天宇而過,不知何日相見,而留此半月玉佩,勿忘想念。他日,待我再走京都,與你賞遍天下美景。此生,寒辰心中唯有婉童,有朝一日,定鋪十裏紅妝,許此生,共白頭。
信上的內容魏婉童看罷,淡然的一笑。今逢亂世,又怎麽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說呢。再而,南公子,只是朋友罷了。
“罷了,今日就不去雪山門了。”婉童将信安放在檀香盒子中,她想,還是去送送宮寒辰吧。
馬蹄聲慢,走于集市。眼看就要出城,宮寒辰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其實,他還是希望的,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漸漸的,陽光灑落的越來越溫暖,此時的宮寒辰已經到了京都的城門口。
當他正準備鞭馬而去之時,突然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南公子!”婉童快步走上前來,對他笑着。還好沒有太晚,不然你就走了。
“童童。”宮寒辰下了馬,眼中的的神情似是迷惑衆生:“怎麽,童童舍不得我?”
“舍不得?那倒談不上,就是送送南公子。”魏婉童風輕雲淡,自是當他開玩笑。若是她當真了,那才奇怪。
“哈哈……”宮寒辰走在婉童的身邊,爽朗的笑着。對這個心思明朗的姑娘他沒有一絲遺憾,陪她游玩,與她同樂,贈她玉佩,留她書信,待他娶她,句句為信,字字為盟。
出了城,高高的城牆好似遮擋了明媚的太陽,之有着那從不吝啬的光芒,照在宮寒辰純白色的駿馬背上,明亮亮的反光。
微風吹拂着道路兩旁的垂柳,也吹拂着婉童額前如絲縧的垂發,好不動人。
“童童,說真的,你會想我嗎?”明明是宮寒辰從心裏就想問的話,卻被他說的仿佛如開玩笑一般。因為他不想傷害他那顆清澈如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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