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二章

德六師兄一個手刀劈暈了禮三師兄,我看得目瞪口呆,驚訝道:“德六師兄,你怎麽把禮三師兄打暈了?”

德六理了理衣袖,漫不經心道:“禮三師兄太絮絮叨叨,大概會誤事,就讓他睡一會兒吧,小九你且和信五快快下山吧,師父那裏,自有我們。”我暗嘆道,就德六師兄你這身板這力道這一手刀下去,也不是只睡一會會兒的功夫了吧。

我萬分感激,和信五連夜下山。

我和信五幾乎快要找遍了全大瀛洲,依舊沒有風止的身影,這消失也消失的太徹底了,連南陽城傅家我們都去過,看門的小哥表示,他們撫遠将軍府也正在通緝他們家公子,料想撫遠将軍府這個大個府邸,也不像是在騙人,這麽說來的話,風止也沒有回傅家,那他究竟去了哪裏?

我壯着膽子跑到了胡楊山上找風止他師父藺止道長,藺止道長一派嚴肅,原本殿裏點的檀香是用來靜心的,我卻活生生被憋出一身冷汗來,跪倒在蒲團上,我整個人都快趴在地上了,如此虔誠,藺止道長也好歹告訴我風止在哪兒吧。

我感覺到背脊骨涼涼的,想必是藺止道長用他那淩厲的清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太爽快,腰彎的有些酸了。

藺止道長的聲音依舊的嚴肅:“小丫頭。”

我再一次無語凝噎,小丫頭這個稱呼也太……太……那個什麽了,恕我難以接受。

藺止道長同我說了些比師父他老人家平日裏說的還要空還要大的不找邊際的大道理,已經完全不是停留在道可道非常道的層面上了,而是說着什麽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我不明所以,只覺得這樣高深的話語一定不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參透的,方要告辭,便聽藺止道長聲音悠悠地飄在我身後:“緣這種東西,不可強求,有緣自會相見,何苦糾結于這一時。”

我覺得這句話說得沒道理,若是我同風止的緣分是在五十年之後,難道要我苦守着這一段從天而降莫名其妙的婚姻期期艾艾地過一輩子然後等他七十歲了再回來找我?要解決問題就要趁早,我一向不太喜歡拖沓,速戰速決就好,絮絮叨叨只會礙事,我走出門口前,對藺止道長道:“師叔,我容九是個直性子的人,藕斷絲連不是我的強項,我也做不到等這個字,他既然能走,我也能找,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就算換來的只是一紙休書,那也算是給我一個解脫,找一找就當游山玩水了。多謝師叔剛才的教誨,恕容九淺薄,沒有聽明白,就此告辭。”

我覺得我這番話說的很誠懇,也說的挺讓人想抽我巴掌,若是藺止道長脾氣差一點,說不定我就被他的佛塵直接拍出去也不一定。

我的确游山玩水地去找風止了。

這麽一找就是兩年。

兩年裏,合計我一共用契約術送走了十五個人,并非我不聽風止的勸解,只是他們來求我用契約術送他們去極樂的時候,求的那樣真誠且無助,這命運是該有多坎坷,才能讓他們就這樣失去了留在這塵世的欲望。且每送一個人上路,我便有種身體裏突然空了一塊的感覺,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總覺得哪裏有些不舒服,好比說一年前我曾一連送了一家三口去極樂,之後我便渾身發冷整整裹了三床被子睡了三日才養回一些精神,我私心猜測,或許是我一下子契約術用的太猛了,所以才會這樣,也許一個個來,就不會這樣。信五則是勸我要不還是回蓮花觀讓師父他老人家看看,被我抖着嗓子厲聲拒絕,要是我此刻回去,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下山了。

送完第十五個人上路,我覺得有些憔悴,垂頭喪氣地走到信五面前,信五抱劍疑惑的看着我:“小九,你怎麽了?怎麽這個神情。”

我有氣無力道:“我也不知道,就覺得沒什麽精神,且讓我回去歇歇。”

我這一睡,又是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我算是養回一些精神了,剛暈暈乎乎地起來倒了杯茶準備喝,信五破門而入,驚喜道:“小九,你曉得我剛剛打聽到什麽嗎?我打聽到風公子可能在西域。”

茶杯自我手中滑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碎成了幾片。

我顫抖着手抓上信五的肩膀,聲音也開始發抖:“信五師兄,你……你說什麽?找到他了麽?是不是找到他了?”

信五緩聲安慰我道:“我方才在集市裏買早飯,無意中聽幾個姑娘在讨論一個身穿白衣身上別一管長笛的公子,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風公子,你曉得這一帶的姑娘都好八卦,這麽個美男子逗留在這樣一個小鎮上,難免會遭人多問幾句,問着問着,便套出了他要去西域的事情。只是……”

我着急道:“只是什麽啊,你快說啊。”

信五頓了頓,眼神已經不似剛剛那麽炯炯,他嘆息道:“只是這消息,已經是……一年前的消息了,且不說那位白衣的男子會不會就是風公子,就算是,已經過去一年了,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西域。”

我倍感挫敗,終究是我來遲了。

我才被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被澆熄了。

我緊咬着下唇,暗暗下了決心:“信五師兄,我們去西域走一遭,若是在西域還是找不到他,我就跟你回蓮花山去。”

我一般不輕易許諾,一旦許了諾,勢必是要做到的。

于是信五決意陪我去西域走一遭。

瀛洲的邊城是如今我待着的平城,平城出去是一片沙漠,過了沙漠就是西域的王城,由于西域王比較懶惰,便就叫王城,以彰顯他西域王的王者雄風,只是這個雄風有點歪,吹是能吹出來,彰顯不出王者,就是只能吹起一陣沙塵暴。

我想起一件事,便問信五:“說來,我們是大瀛洲的中原人,能随随便便就進西域?”

信五攤手道:“我倒沒聽說什麽大瀛的中原人不能随随便便進西域的道理,西域如今是我們大瀛洲的藩國,每年都要來朝貢虔誠的不得了,皇帝陛下特許西域和大瀛通商,不過得上報官府,好吧,這些也不重要,反正總之,只要我們面善,他們總不會攔我們。”

我點了點頭,暗嘆了聲皇帝陛下英明。

聽打聽前路的信五說,西域現在治安不算很穩定,物價也有點高,尤其是住宿費,西域地方不大,所以寸土如金,我盤算了一□上的盤纏,其實我身上本沒什麽錢,後來不過是某家大戶人家的夫人用了百金買了我一次契約術,那時候我和信五身上實在沒什麽錢了,就厚着臉皮收下了,到現在都沒用掉多少,打算日後還是要還給那家人家的。

我揣着那幾張銀票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用,信五鼓勵我道:“沒事的小九,這也是你勞動得來的錢財,如果你實在不想用,大不了我們搭個臺子,我耍耍劍買個藝也能聊以賺錢。”

這是我勞動得來的錢的确沒錯,可是我從來沒打算過用契約術來賺錢,從前我擺過攤算過命,可是那樣騙人賺的錢,就和現在別人用靈魂換來的錢又不一樣了。

我咬了咬牙,大不了就遭個報應,用就用吧。

我早說過我容九自下山以後,就一直在過為五鬥米折腰的日子,這句話果然是一點錯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我和信五結清住宿費,精神抖擻風塵仆仆地出了平城,往西域的方向去了。

這一路并不順利,我一邊艱難地用手擋着眼前迷死人的風沙,一邊一手摟着十狼,一邊用另一只手抱着信五的手臂艱難道:“這西域王的雄風怎麽這麽妖孽啊!”說完這句話,我嘴巴裏早就被沙子填了三分之一,我痛苦地一邊吐口水清沙子一邊後悔剛剛開口了。信五一手将我攏在懷裏,防止我被刮走,口齒模糊道:“小九,抓穩當了。”

這陣妖風吹的實在要命,要命到直接把我和信五吹散了,且吹暈了……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容九命不該絕,當我整個人虛脫地橫躺在沙漠中,确切的說,是幾乎半個身子埋在沙子裏的時候,我還有些意識,能感覺到有人到了我身邊,說了些什麽,我聽不清,之後我便被刨了出來,一雙溫柔的手撫了撫我臉上的沙子,還喂了我一些水,由于嘴裏都是沙子,水一進來,我就開始猛烈的咳起來,将嘴巴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我記得自己喃喃地叫過一聲十狼,一聲信五,然後自己好像就被放到了馬背上,颠颠地就走了,其實,我私心以為我是被颠暈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