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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開始是順V章節……說來這是第二個故事咯……會更好看的哦…… 回顧兩年前的那一日清晨,我暈頭轉向地起床,暈頭轉向地梳洗完,暈頭轉向地準備開門下樓吃早飯。

就在這樣的暈頭轉向中,我卻再也找不到風止了。

我曾報着很大的希望,或許他只是出去辦了些什麽事,他很快就會回來,我便耐着性子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的在客棧等了他五天,他依舊沒有回來,再問掌櫃的才知道,風止早就付清了日後不知道能住多久的住宿費,和六義走了。

掌櫃的說,姑娘啊,你說的那位白衣公子,他留下了好多銀子,說這些銀子都是姑娘你的住宿費,我算了算,都夠你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了,他還說要我們好吃好喝地待你,這位公子這樣慷慨,我們自然是要好好待你,姑娘今日想吃什麽菜?

我完全沒心思去聽掌櫃的興高采烈地在那裏獨自報菜名,我只想快些找到風止。

在虎安城兜兜轉轉三天,沒有找到風止,我也沒有那個臉面再去安府找安皓淵求助,生怕他一刀子捅死我,且信五也表示,不敢再見安淺姑娘,生怕再出事端來。我頓時一顆心木得變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當我要死要活地準備出虎安城找人的時候,信五一個手刀,劈暈了我扛回了蓮花山上的蓮花觀。

猶記得那一日,半仙師父将我叫到東王公像前小坐。

師父他老人家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我抱腿屈膝坐在他面前的蒲團上,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麽逃出蓮花山找風止,就算他真的不想要我了,那我也要找到他要封休書,這個樣子杠着,我也不好改嫁是不是。

因着門是關着的,大屋能顯得有些黑黢黢,師父他老人家點了許多蠟燭,在這大夏天的未免有些熱,我從小不太出汗,此時卻在額心冒出許多汗來,興許是虛汗吧。

我恹恹地耷拉着腦袋,師父他老人家卻突然道:“九兒啊,精神一點好不好,這不像你啊。”

我無語凝噎地擡起頭,朝着師父嘿然的笑了三聲,全然是皮笑肉不笑。

師父額頭上的青筋暴跳了幾下,忍着怒氣道:“為師說的是讓你精神一點,不是神經一點!”

師父他老人家說的有理,我這麽個樣子實在不太像樣了些。我記得風止對我說過讓我覺得最感動的一句話是什麽來着,哦對了,是我問他永遠是多遠的時候,他說什麽來着,他說我是我對你堅持的丈量,如今看來,這個永遠也不過堪堪如此。

默默了半晌,我心裏一陣的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記得這一日,是我這輩子哭的最傷心的一日。

待我抽抽噎噎地哭完,師父他老人家藹聲道:“九兒啊,有些事情不能強求的,你何苦如此執着呢?你倒不如多用用契約術救濟救濟人,哦對,說到這個契約術,你用的還算順手吧,沒出什麽岔子?聽信五說,前些日子你剛送走一個姑娘是吧。”

咦?師父他老人家不是……我紅腫着眼睛看着半仙師父,疑惑道:“師父,你不是一向不讓我用契約術的麽?怎麽如今卻……”

師父從善如流道:“為師本就說過,契約術能化惡為善,化悲為喜,既然這麽多人生活在苦難裏,你去幫一幫他們脫離苦難,也是一件善事。”

師父這句話縱然是沒有錯,誰人不想過的開心些,但是這個開心卻是要用自己的靈魂來當抵押,徒留一具沒有用的軀體在世上,還有什麽意義,活着的人看着這具軀體亦是有不能接受的,然後便也悲傷了,便也想解脫,如此循環下去,豈不是全大瀛的人都要去極樂了?

況且,風止那樣認真地神情同我說,往後不要在用契約術,那我到底該聽誰的?

我又該不該告訴師父風止不讓我用契約術呢?

我私心以為,還是不要告訴師父了吧。

我卻有些扭捏道:“師父,老是用契約術總是不太好,要不我們換個什麽別的什麽溫和一點的辦法助人為樂吧。”

師父卻道:“難道九兒你覺得還有什麽比契約術更為溫和的法子麽?比去極樂還要快樂的法子麽?”

我語塞。

或許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別人到底極不極樂,跟我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師父當初命我下山去悟的什麽大道,我如今卻越悟越亂,又隐隐開始覺得哪裏還是不對起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我是該聽師父的去用契約術救濟別人,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去找風止?

我開門走了出去,看到八旺和十狼這對狐朋狗友在打鬧,十狼一個機靈往我肩頭上竄去,八旺就只能巴巴地看着十狼在我肩頭上對它呲牙咧嘴,它卻沒有任何辦法。

我馱着十狼在蓮花山山頭的小土坡上面曲腿躺在地上看落日,恰似一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凄涼之感。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

他說的喜歡我,究竟喜歡到哪裏去了?

慧極必傷,我不慧都能傷成這樣,那要是我慧了,是不是也該求一求師父讓我去極樂?

十狼往我身上蹭了蹭,我偏過頭去看着它,十狼便嗚嗚了兩聲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我明知故問道:“十狼,你想說什麽?”我知道十狼不會說話,它這麽嗚嗚的我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十狼在原地轉了兩圈,啪吱倒在地上,直挺挺地不動,我吓了一跳,趕緊起身,我以為它生了什麽病,剛推了推它,它卻又一個翻身坐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我面前,我似乎明白了十狼的意思,我試探着問它:“你剛剛表演的是被催眠?”十狼蹭了蹭我的手,十狼這個樣子,應該是告訴我我說對了,我又問它:“你表演被催眠幹什麽?”十狼咬過我的袖子扯了扯,這一次,我似乎是真的明白了十狼的意思了。

我盤腿面對着十狼坐着,說道:“你是想讓我去找風止?”

十狼歡快地搖了搖尾巴,十狼的白色毛團尾巴搖起來十分的好看,它搖地如此歡快,顯然是我又說對了。

當夜,我偷偷往七位師兄香爐裏加了點幻迷香,然後收拾包袱,趁夜潛逃,結果在後門被信五一把劍攔下。

信五聲音聽不出波瀾:“小九,你要去哪?”

咦?難道信五不是應該被我放倒了麽?怎麽會好好地站在這裏。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半夜睡不着……出來散個步……”

信五回道:“你怎麽不說你是夢游出來的?”然後冷不防扯下我的小包袱,十狼吓得躲在我腳後,信五續道:“喲,出去散步還帶這麽大個包,裏面是什麽,是出去散步吃的零嘴?”

我心想不好,我這點小心思必是瞞不過信五了,趁他拿着我的包袱等着我回答的時候,我一不做二不休,包袱也不要了,轉身就要跑,結果一步都沒跑出去,就硬生生給被逼停住了腳步。

媽呀,剩下六位師兄齊齊地站在我面前,似一堵高牆一般。

孝二師兄率先開口感慨:“小九啊,這情這個字啊……啧啧,一旦沾染上了……想丢都丢不掉喲……”

忠一師兄作為蓮花觀的老大,便是可以做一些主的,只見他拍了拍孝二的肩膀,示意他退下,自己則是走上前對我說道:“小九,如今你也長大了,雖說嫁了人卻和沒嫁人沒什麽區別,不過,你要做什麽決定,師兄們都會支持你的,你若是想要下山去找你夫君,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不用給我們點幻迷香。”

我鼻頭一酸,從小到大,都是七位師兄照顧我,什麽都讓着我,我這一輩子沒受過什麽大挫折,有錯都是七位師兄随便出來一個替我擔着,要被師父罰跪,也是我們八個一起,他們對我的恩情,是我這輩子都會記在心上的。

我哽咽了兩下,道:“用幻迷香的事情,是小九不該,我只是怕……怕你們會攔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合該我自己去解決好,等解決好,我便回來。”

義四師兄拍了拍胸膛,義正言辭道:“怕什麽,小九,有我們給你撐腰,諒他那個叫什麽瘋子的負心漢也不敢欺負你,你盡管去找,要是打不過他,還有我們。”

我心道,我确實打不過他,你們七個加在一起,也未必打得過他,于是我讪讪道:“瘋子是沒錯,負心漢還是緩緩吧,事情還沒弄清楚,也不能給他亂套帽子。”

信五站在我身後拍拍我的肩膀:“小九,我們不是不讓你下山去找人,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實在危險。”

我也知道危險啊,可是再危險也要去啊。

我轉身茫然地看着信五,只聽他說:“不管怎麽說,信五師兄我也是和你夫君打過交道的,也算對他有些熟悉,此番依舊還是讓我陪你下山尋他,不管要花多少時日,師兄一定陪你找到他,好好的問問他,做什麽不要我們這樣好的小九,一定要離開。”

我正含着淚要應下,只聽禮三師兄嚎了一句:“信五師弟,你又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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