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她濕了羅襪
馬車裏空間狹小, 又沒點燈,自是有些昏暗。
寒亭上來之後,眼前看不清東西, 謝稹也沒個動靜, 只好摸索着坐下。
車廂外王安一聲招呼,車夫便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馬車緩緩想皇宮方向駛去。
車廂裏, 寒亭沒準備之下, 馬車一動,她也跟着身形不穩,眼看着就要栽倒。
腰間被一只手掌攔住, 她順勢落入了帶着冷香的懷抱裏。
寒亭身形微僵,只覺得那人的呼吸均勻的在耳邊響着, 有些敏感的耳際已經被這溫熱的氣流撩的有些癢癢起來。
随即一個厚實的鬥篷落在了她的身上。
謝稹握了握她的手, 皺眉道:“怎麽這麽涼, 不是有人給你打了傘麽,怎還凍着了?”
寒亭沒說話,謝稹的手握住了她的, 這人說她手涼,可他自己的手也沒熱乎到哪去啊。
她心中再次升起一絲疑惑。
她曾經與謝稹關系很好,知道他自幼習武, 騎射之道并不疏于練習, 身子也一直都十分康健,怎麽現如今倒像是比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都要嬌弱些似的。
總是一副面色蒼白, 怏怏病态的模樣。
謝稹見她不答話,也沒繼續問,只是從車廂的抽屜裏翻出了個精致的鎏金暖手爐, 塞到了寒亭手上。
寒亭捧着熱乎 * 乎的手爐,響起大長公主今日說的那些話,忽然百感交集,有心想試探一二。
她纖細的手指握住那不大的手爐,曲指在上面凹凸漂亮的雲紋花樣上扣了扣,靜谧的車廂裏頓時傳出略有刺耳的聲音。
謝稹目光放在她不安分的手指上,剛剛見了沈星酌和她成雙成對站在那裏,宛若一對璧人,他心中的戾氣頓時上湧,那一瞬間真恨不得沈星酌這家夥就死在北疆戰場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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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會兒人已經在他懷裏,瞧着也不像是被沈星酌那家夥迷了神去,那股子徘徊在胸中的戾氣也就漸漸淡了下去。
謝稹緊了緊寬大的狐裘鬥篷,一只手去捉寒亭那調皮的食指。
“小孩子不成,還鬧上了?”
他低聲笑道,低沉清冷的嗓音有些暗啞。
寒亭掙了兩下被他握緊的手指,見掙不脫,索性取起小指,在男人的掌根處輕輕搔了搔。
這一下可謂是撩了火,謝稹只覺手掌傳來一絲癢意,接着那股癢順着手臂仿佛滲進了胸膛,仿佛一根羽毛在自己心頭搔來搔去。
謝稹只覺心火上湧,頓時便有些按捺不住。
眸色漸深的看向了懷中的人。
只見那人似乎毫無所覺,仿若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那作惡的小手指也受了回去。
外面的雪似乎停了,天色微微亮了,有月光順着馬車的窗縫灑了進來,照出眼前女子皎白的面龐,柔嫩的紅唇翹起,眼眸中又令人想要探究的笑意。
只見那人微微湊了上來,紅唇就在他耳邊,輕聲道:“殿下,妾沒鬧,妾腳有點涼。”
謝稹腦中“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沖垮了。
他喉頭動了動,聲音啞的厲害。
“腳怎麽了,給孤看看。”
說着他一只手順着那窈窕的曲線滑了下去,寒亭腿上被他碰過的地方有些癢癢,略微屈了屈腿,那穿着淺藕色繡鞋的纖足就落在謝稹的手心裏。
她的腳很小,淺藕色的繡鞋上繡着兩朵葉蓮,碧綠的蓮葉上開着招搖的嫩粉色荷花,只是那荷花眼色有些黯淡了。
謝稹微顫的手指撫了上去,指尖沁涼。
他啞着嗓子道:“原是繡鞋沁了雪,孤幫你脫下來便是。”
寒亭也沒反駁,那只秀氣的小腳就這樣乖順的躺在他的手心裏。
謝稹心跳如擂鼓,強自鎮定的一手攬住懷裏柔弱無骨的美人兒,另一手單手将那繡鞋脫了下來,扔在了一旁。
繡鞋除了,還有素白的羅襪,上面依舊是肉眼可見的一團洇濕的痕跡,謝稹的手卻是停在上面,半晌沒有動。
“殿下,怎麽了,妾的羅襪又濕又冷呢。”
寒亭卻是窩在他耳邊,膩聲道,那紅唇似有似無的在碰觸他的耳廓。
謝稹手捏在她的羅襪之上,将那濕冷的一塊兒捂在手心裏。
他緩了緩氣息,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始打量起寒亭來,若有所思的道:“你今日有些不對勁。”
手上微微使力,将那只纖足握在 * 掌心裏揉搓着,隔着薄薄的絲綢羅襪,那肌膚确實有些涼。
寒亭順勢将兩只手搭在了謝稹的頸上,又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
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輕聲問道:“殿下,妾是您的側妃,是您的女人,您不喜歡妾這樣嗎?”
說着那只被握在謝稹掌中的玉足還動了動,足尖輕點在謝稹的手臂上。
卻在下一刻被謝稹反手抓住,牢牢扣在掌心。
謝稹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人,眼波中透着一種熟悉的戲谑的光。
他神色有些僵硬的問:“大長公主和你說什麽了?”
此言一出,兩人之間那種微妙至極的張力悄然消失。
寒亭坐在他懷裏就笑出了聲來,笑聲越來越大,笑的謝稹臉色愈加難看。
馬車外,王安聽見側妃這歡快的笑聲,心想,側妃娘娘這般開心,估計殿下的心情應該也好了。
他心下一喜,想着自己今日終于不用再面對自家太子的冰塊臉了。
馬車裏,謝稹冷冷看着笑的開懷的寒亭,神色難看,可手上卻牢牢的将人抱住,生怕她笑的太過嚣張,不小心栽下去。
寒亭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伸出手指在謝稹的胸膛上點了點,神色輕松的問道:“殿下不妨猜猜,大長公主這般尊貴的身份,能和妾一個側妃說些什麽?”
謝稹又閉了嘴,卻是不想理她。
寒亭心中那個想法越發篤定了起來,她的手指順着謝稹的衣襟向上攀去,直到觸到男子溫熱的肌膚。
纖細的指尖在男子的頸項間滑動,嫩粉色的指甲在劃過男子喉結是略用了力。
謝稹這下再忍不住,避之不及的往後退了退。
“不論大長公主說了些什麽,側妃都當謹言慎行才是。”
寒亭卻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他故作冰冷的神情,突然道:“大長公主給我講了段往事,說的是皇家秘聞,一個皇子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謝稹登時變了臉色,眼神不再看向她,避了開去。
寒亭步步緊逼的道:“這般秘聞,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聽說過?”
謝稹似乎有些受不了她的逼問,雙手将她抱起,放到了一邊,冷聲斥道:“荒謬至極!”
寒亭神情疑惑的望着他,卻見那人耳根微紅。
她不解又将腦袋湊了過去,問道:“殿下當真不知嗎,殿下?”
謝稹臉色愈加不好看,狠狠道:“簡直一派胡言。”
寒亭見已撩撥的這人有些毛了,也見好就收。
她老老實實的坐回去,将自己的另一只濕了的繡鞋也脫了下來,扔到一邊,兩只腳縮起來,整個人窩進了謝稹厚實暖和的鬥篷裏。
“唉,殿下不知道便算了,妾身只是今日聽聞大長公主說的,今上和已逝的顧國公夫人榮寧公主只見的舊事,有些感觸,想和殿下探讨一二而已。”
她一臉無辜的看着謝稹,仿佛剛剛真的只是想和他說這個來着。
謝稹神色僵住,接着覺得自己面上有些發燙 * ,他連忙轉過頭去。
嘴上仍是厲聲斥道:“大長公主怎能和你說這些,妄議聖人可是大罪。”
寒亭瞧不見他神情,嘴角抿了抿憋不住的笑。
“哦,妾知道了,妾往後不說了就是。”
謝稹心頭火氣蹭蹭的冒,卻又有僥幸逃脫的劫後餘生感。
正當車廂內氣氛有些尴尬之時,馬車停了下來,王安尖細的聲音響起。
“殿下,到了。”
謝稹發誓,他這輩子第一次覺得王安這家夥的聲音也有這麽好聽的時候。
他也不去看寒亭,徑自下了馬車。
寒亭看着他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呆了呆,接着又有些好笑。
她似乎是有些清楚這家夥是怎麽回事了。
正當她伸出腳去夠自己的鞋子的時候,馬車簾子忽然又被掀開,謝稹目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面前。
他的目光落在她只着了羅襪的腳上,接着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一把将人帶到自己的懷裏。
寒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在謝稹的懷中。
謝稹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羅襪,不動聲色的将鬥篷拽了拽,擋住了那一雙秀足。
“鞋子也不好好穿着,嬌氣!”
寒亭窩在他懷裏,只聽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由又掩住嘴邊的笑。
謝稹餘光瞥見她神色,忍不住眼角抽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從這人從大長公主府出來之後,兩人之間的氣場就仿佛掉了個個兒,自己倒是顯得局促起來。
不及深思,王安已經小聲催促了。
“殿下,外面風大,側妃娘娘身子弱,當心着了涼。”
他這才回過神來,也不在多想,抱着人便往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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