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皇後七十五課!!

容卿長這麽大見着的人多了, 還真沒見過行事如此大膽不計後果的人, 她性情審慎為先,常常三思而後行,最擅長地便是遮掩。

倘若……倘若真要勾引人,也不該是她這般樣子, 對眼前人都不作了解呢, 端着茶湊近來, 算是初生牛犢不畏虎?

容卿事不關己地看着,想看看這人手裏還有什麽伎倆, 就見王子燕低眉垂首,嬌羞地遮住半面,白花花的胸脯有意無意地向前擠。

她知道榮華富貴擺在眼前,人總是要做個取舍的,懸崖邊看見一錠金子, 再難再險,耀耀金光也能遮掩住腳下萬丈深淵,王子燕就像見到了那錠金子的人, 不顧後果地施施然湊上前去。

姑母說, 富貴險中求, 她沒見着時是害怕, 見着了, 就覺得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王氏禁不住揚起嘴角,卻沒等她笑完,那冒着熱氣的茶水就一股腦都飛到她臉上了!

“啪——”

“滾!”

先是被子落地的聲音, 再是李績怒極的呵斥,王氏僵在一處,愣了一愣,才将碰不碰的捂着臉大叫起來。

王子燕也摔到在地,她有些莫名的擡起頭,詫異地看着上面的人。

變故發生得太快,誰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連床上躺着的容卿都微微愣怔,錯愕地看了看他。

李績進來時興致正好,還有空來逗趣她,她族親帶了親侄女過來意欲何為,不用明說大家也猜得清楚,容卿也不知他要怎麽應付這兩人,便多了幾分看熱鬧的心,實則也是想試探試探。

誰知剛剛只是剎那間,他忽然就變了臉,将那弱不禁風的嬌軀毫不留情地推開,倒是一點都沒憐香惜玉,像受了極大的侮辱一樣。現在正閉着眼理順呼吸,額頭上青筋爆出,臉上也滿是嫌惡,膝頭上的拳頭緊緊攥着,那模樣,仿佛在極力壓制腹中翻騰的惡心。

老實說,李績平時笑裏藏刀時候更多,任何時候都能保持鎮定,不該這麽大反應才是。

“四哥?”容卿喚了他一聲,并非是因有外人在這而刻意做戲,李績眼下的舉動太過反常,她是真的有些好奇。

誰知床邊的人聽到她的聲音都恍若從夢中驚醒一般,背影僵了僵,竟又轉過去許多,故意躲着她,不讓她看他的臉。

那王氏疼得哀嚎着,如殺豬般哭天搶地,臉上被燙得通紅,好在那茶水也不是用滾燙開水剛調出來的,褪一層皮是不會,就是會疼痛難忍,王子燕趴伏在一邊,哪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只看獻茶失敗,陛下那麽厭惡她,都沒給她機會再做小動作,也委屈地哭出聲來。

李績似是恢複了正常,卻完全沉下臉去,之前好言好語不過是給儋州卓氏留有幾分薄面,但看王氏的模樣,也不像把他的卿兒放在眼裏,他就更沒必要再假仁假義了。

再放縱下去,豈不是要騎到容卿頭上去?

“朕念你們是皇後遠親,凡事才網開一面,”李績聲音沉似鐵,稱得人心涼涼,王氏兩人生生止住了哭聲,抽噎地吸了口涼氣。

李績雙唇輕阖,齒間冒着森森殺意:“不要得寸進尺。”

那聲音像從水中拎起一柄寒芒攝人的刀,架在脖頸上,瞬間讓王氏二人大氣都不敢出了,李績的模樣跟之前全然不同,目中如視蝼蟻,當真要在這裏殺了她們二人,怕是一點也不會含糊。

“妾身……民婦知錯!民婦知錯!”王氏吓得手足無措,拉扯着王子燕俯下身去求饒,什麽都不再肖想了,是她不知天高地厚,單憑見過陛下兩面就覺得他宅心仁厚,相公曾說過,伴君如伴虎,高位者最是喜怒無常,她今日才切身感受到。

眼下之景,若她再不服軟,恐怕馬上就會被拉出去砍了!

她有什麽身份地位?她充其量就是一個山野村婦而已,背後無任何倚仗,夫君身上連正經官名都沒有!王氏萬分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在沒摸清李績脾性時就來打他的主意。

侄女眼兒媚媚,跟皇後比起來卻是雲泥之別,她怎麽就那麽篤定皇上會看上他侄女呢?

“儋州卓氏在京中人微言輕,你應該多把心思放在族中才是,燕兒這等如花似玉的姑娘,将來父兄顯赫起來,未必尋不到一個好姻緣,你何必将她送到宮裏受苦呢?”

容卿忽然開口,聲音淡淡,聽不出是諷刺還是真心實意的規勸。

王氏縱然心裏諸多不服,這時也不敢再橫生枝節,較忙磕頭應是。在她眼裏,能攀得高枝便是好姻緣,宮裏生活苦,那都是貴人們蒙騙她們的說辭,再苦,難道還能苦過儋州清貧困頓的日子?卓容卿穩坐後位,她當然可以這麽說,誰聽了信了,那才是真傻!

李績瞥了王氏一眼,視線相撞時,王氏猶如被看透了一般陡然閃開,低着頭,連腹诽都不敢腹诽了。

李績皺了皺眉:“朕可以從窮鄉僻壤裏把你們調回京來,也可以把你們再貶回去。”

王氏立刻跪直了身子。

“皇後娘家無人,朕大費周章地把你們從儋州召回來,是為了讓你們興門望族,做她今後的倚靠,而非貪得無厭地沾着她的光,想着如何鸠占鵲巢。”

将她的心事洞悉得一絲不差!王氏背後生了冷汗,衣服都貼在身上,十分難受,王子燕還低低啜泣着,被王氏一個眼刀吓止。

“娘娘,該喝藥了。”煙洛旁若無人地走上前來,手上端了個托盤,蓮花玉碗裏盛着紅棕色湯水,容卿擡眼看了看,有些茫然。

李績卻面不改色地接過來:“給朕吧。”

然後用湯匙盛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再小心翼翼地遞到容卿嘴邊,溫聲哄她:“不燙了,喝吧。”

她沒病,自然是不用喝藥的,但是煙洛端上來的東西,總不會害她,容卿遲疑地張開小口,“湯藥”入口,竟是甜的。

李績看她咽下去,繼續吹走熱氣,喂了她一勺又一勺,殿中只剩啜湯的聲音,莫名和諧又安靜,容卿喝到一般便懂了,這是李績在陪着她做戲,可看他眸中滟滟溫情,又不像在作假,更像在借着這偶然一刻才有的靠近在彌補什麽,或是貪戀什麽。

王氏有些不敢相信,她才見識過了陛下的無情,轉眼他就待皇後那麽溫柔。

王子燕也有些不甘,将她無情推開的人,此時這般低微地哄着別人喝藥。

但無論那邊景色如何,她們進不去,在這裏呆了不足一刻鐘,竟然自心底裏覺得此刻她們非常多餘。

“朕今日說的話,你不妨都說給卓東升聽。”玉碗見底,李績放回去,從托盤裏拿過手帕,蹭了蹭容卿嘴角。

王氏意識到這是在跟自己說話,急忙回答:“民婦遵旨!”她像奉了旨意似的,謹慎到有些誇張。

李績不想再看到她們:“以後不得召見,就別入宮了。”

“是!”

李績擺擺手,王氏便拉着王子燕慌慌張張地退了下去,直到人走了,煙洛才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想起陛下還在,急忙裝作不知地清了清嗓子。

容卿終于不必病怏怏地躺着了,夏日裏蓋着被子着實難耐,身上起了一層汗,方才又喝了滿滿一碗熱湯,如今跟在火爐裏烤似的。

她坐正身子,把被子往旁邊一扔,看向煙洛:“剛你端上來的是什麽?”

煙洛卻是偷偷瞄了一眼李績:“是補藥,補身子的,娘娘最近不注意,貪涼,過兩日該不好受了。”

她雖然說得隐晦,可明白人都能聽懂,容卿面上發熱,多吃貪涼确實不該,加上她月事來時經常小腹脹痛,應該長記性才是,這般讓四哥聽去了,恐怕會怪她小孩脾氣,以往的淡漠沉穩又會大打折扣。

容卿這邊默默搖着頭,沖煙洛使了使眼色,命人退下去,不若一會再口無遮攔地在四哥面前揭她老底,她顏面該一分不剩。

李績看她臉上有羞赧之色,心中無聲笑笑,手剛伸出去,快要碰到容卿的手背時,他下意識又往回縮了縮。

容卿注意到他的異樣:“怎麽了?”

李績頓了頓,輕輕覆上她手背,這次未再閃躲,只是溫和地笑了笑,卻說起旁的事:“身子還舒服嗎?”

他掌心寬厚,不似她一樣,指尖總是冰冷的。

他握着她的手時,連力度都分外克制,更從前那般霸道占有一點也不一樣,就像旁若無人時,他問出這句話也謹慎又小心似的,仿佛怕她生氣,也怕她躲開。

容卿試着往回收手,李績果然如驚弓之鳥一般恍惚間松開了她。

兩人目光對上。

“你既然這麽害怕,做事前怎麽不顧及後果?”容卿好笑地看着他,李績那一瞬間也知道了自己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怕是心裏早就被她窺探了,他忽然放松許多,伸手将她撈過來,整個人抱在自己腿上,蹙眉回想起來,輕道:“我若是那時還存有理智,就不是個男人了。”

容卿許是太輕了,竟被他輕而易舉抱在懷裏,容卿顧不得暧昧的姿勢,神色驟然一變。

誠然她昨夜也沒把持住,但這并不是她樂意聽到的答案,因此眉目頓時清冷下來,聲音也寒涼無溫:“這麽說,四哥遇上個人,就都會如昨夜那樣?”

她的掌心貼着他心口,指甲上到丹蔻紅豔灼目,危險又迷人。

李績悶哼一聲,附耳輕言:“只有你……”

他應是察覺到疼了,低沉嗓音撩人,也沒有責怪她壓他傷口時的狠心,容卿放下手,眼裏一片清明:“你怎麽就這麽篤定不會?我可不相信。”

李績将頭埋進她頸窩裏,張嘴輕輕咬了一口。

“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我時時記得,未敢忘記。”

耳後濕濕熱熱的,她怕癢,下意識閃躲,那句話到底是什麽,她沒功夫問出口,便被細細密密的吻點燃了欲/火,沉淪在燙人的體溫裏。

只是這次,二人都未曾得逞。

四四叼着李績的龍袍不停撕扯,誓要以弱小之軀護得主人周全,床上那事向來不容打攪,旖旎的氛圍馬上被打破了,李績從床上做起來,先是重重出了一口氣,再看地上的狗子時,越發不順眼。

容卿從意亂情迷中走出來倒是快,盡管還水眸氤氲,眨眼間她已經下地抱着四四玩去了。

李績萬般無奈。

透明人似的李績在玉照宮待了一個時辰,四四着實比他要受寵得多,李績在容卿跟前沒一點說話的機會。

“卿兒,我先回紫宸殿批閱奏章去了……”

“卿兒,我……”

“唉,算了。”

李績得不到回應,像失落的老父親一般拖着沉重的身軀離開了。

等人走了,容卿才回身望了望,看到李績的身影消失在宮門處,低笑着親了親四四的額頭:“今日多虧了你!”

沈采萱一進來,就看到她的卿姐姐正開開心心逗狗,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她摘下面具,走過去蹲到一旁。

“什麽事呀這麽開心?”

她一出聲,把容卿吓一大跳,險些坐到地上,幸好被沈采萱眼疾手快地給拉住了。

“你怎的進來也不出聲?”

“沒想到卿姐姐跟小狗說話也這麽認真……”沈采萱若有所思地看着四四,伸手點了點它腦門,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剛剛陛下過來着?”

兩人前後腳,應當是打過照面了,沈采萱這麽問,怕是故意挖苦她,容卿抱着四四,轉身往內殿又:“恩,來了,又走了。”

沈采萱追上去,想要看看她神色如何,目光卻觸及到她衣領旁的紫紅色印記上,登時變了臉,高高揚起手指:“卿姐姐,你這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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