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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雪也不是拿喬的人,既然太子送來了這麽好的布料,她如果不在鐘芝蘭面前顯擺一下,那怎麽對得起她這麽張揚的性子。

轉身就做了一身杏子紅刻絲繡蝴蝶花褙子上身,下配黛藍色嵌寶珠月華裙,顏色豔而不妖,很襯膚色,花樣稠密華麗,用的是輕柔的軟煙羅緞料,蓮步輕移時,輕盈靈動,姝美異常。

知雪換了一身新衣服前去請安。

雖然坐在角落仍然光芒萬丈。

鐘芝蘭也不免多看了幾眼,一想到母親說這是太子送去的衣料,恨的她手裏掐着絲帕都變了形。

請安之後,鐘芝蘭剛将知雪攔到小門處,還沒等她口中的惡言說出來,小勇子便快步走到了知雪身邊,“段姑娘,太子有請。”

知雪略略歉意的向鐘芝蘭告罪,只是轉身的時候那一眼揶揄十分明顯,十足的炫耀。

她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知雪随着小勇子來到了前宅,這也是知雪第一次來到前宅,與後宅的景象不同,暗處的奴仆眼光微微瞟過,知雪心下了解,這一定不是普通的奴仆,只怕是暗衛。

一個小小的太守之府居然還有暗衛守護,這是保護太子,還是監視呢?

小勇子幫知雪打開房門,自己躬身在外面守着。

等知雪進去之後,小勇子将阿喜攔在了外面。

“阿喜姑娘,主子們說事,咱們就在外面候着吧。“

阿喜慌忙看了眼門裏,見知雪點了點頭,自己則站在小勇子的對面,守在門口。

知雪進門之後,房門關閉,廂房內檀香寥寥,是太子身上常有的味道。

知雪走進香爐,用手扇了扇香氣。

忽然從背後傳來了一句:“喜歡着檀香香氣?”

知雪吓了一跳險些沒有站住。

回頭一看,“太子殿下...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知雪跪在太子的面前,席墨川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人。

“這身衣服不錯。“

知雪沒有起身,低着頭又說道:”是太子的眼光好,還沒謝過太子。“

席墨川好像很受用她這般溫順的樣子,翹了翹嘴角,回身坐下,“起來吧。”

知雪緩緩起身,這身衣服完整的在席墨川眼前展開。

知雪正在旖年玉貌的年紀,精心的打扮顯得格外美顏不可方物。

知雪也打眼看着席墨川,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刻絲暗紋錦袍,雙肩繡着雲紋,發束紫金冠,面容俊美絕倫,身子俊挺,貴氣天成。

席墨川雖端着茶碗,在不經意間看見她正在盯着自己。

“看孤做甚?“

知雪剛忙低頭,“太子龍章姿态,之意一時看住了,太子恕罪。”

席墨川面色不改,暗暗說道:“過來。”

知雪緩緩走到跟前,單膝跪地,不敢高于太子。

席墨川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知雪的下巴上,緩緩擡起她的臉,知雪想要躲開卻似不成。

席墨川盯了片刻,緩緩開口,“這麽美豔,難怪鐘家選了你伺候孤。“

手指離開,知雪快速低頭,生怕席墨川看到她眼裏的不滿。

趕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之後,知雪開口說道,“太子叫民女來,難道只是為了看民女這張臉嗎?”

席墨川一手玩弄着玉佩,一手抵在桌子上撐着頭,好似有些疲憊,整個人放松了些,雙眼迷離地問:“鐘家□□你來,可會彈曲兒?”

知雪點了點頭,“略知一二。”

席墨川手指敲了敲桌面,将小勇子喚了進來。

“要什麽和他說。"

知雪回身對小勇子說道,"還望公公取一把琵琶來。"

小勇子腳步快,沒一盞茶的時間就送來了一把鳳頸琵琶。

知雪從小勇子手裏接過琵琶,調試了一下音色,玉指輕撥銀弦,緩撚琴絲,彈奏了一曲《塞上曲》。

一曲終了,知雪抱着琵琶福身道"民女不才,獻醜了。"

席墨川剛才一直閉着眼,聽着餘音袅袅,琴畢,仍然品味着悠遠餘音。

等知雪起身,緩緩睜眼,"琵琶铮铮,确實不錯,聽的孤都入迷了。"

知雪放下琵琶,走到席墨川的身側,将他的茶杯添滿,只是茶壺還沒放下,席墨川一個用力就将人拉入自己懷裏,"能歌善舞,鐘家真的是下本了。"

知雪沒有辯駁,笑意十分勉強。

"身不由己罷了,民女到希望像太子一般,武力高強,不在為人魚肉。"

席墨川聽說了點勉強的味道,開着玩笑說,"怎麽來伺候孤,不開心?不是自願的。"

知雪仍然淺笑未答,只是席墨川原本老實的手居然緩緩在她身上流動,甚至另一只手已經流連到大腿某處。

像足了青樓裏的纨绔嫖-客一般。

知雪沒有躲開,只是臉頰微紅,低着頭不敢直視。

兩個人情意纏綿之時,小勇子忽然在外面禀報"太子殿下,鐘太守來了。"

知雪其實剛才就聽到了逼近的腳步聲,之所以沒有躲開太子不安分的手,也想看看到底是誰要來,讓太子忽然就變成了一個浪蕩的樣子。

眼下一看,知雪便明白了。

只怕太子也從遠處聽見了逼近的腳步聲,才做出一副這個樣子。

"讓他進來。"

知雪想要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故意為之,忽然扯開了知雪的衣領。

鐘太守帶着鐘君川進來時,正好看到捂在領口的知雪。

臉上淺淺淚痕和紅暈,鐘家二人一下就看出來兩個人剛才做了什麽暧昧之事。

鐘君川私下的手緊緊握拳。

鐘太守回頭給了兒子一個眼神。

鐘君川才恢複臉色,和鐘太守一起像太子行禮。

知雪護着領口,不好福身,只好微微點頭,"義父、表哥。"

太子看着三個人表情不虞,故意冷了一時,在開口說道:"你先去屏風後換一身衣服。"

知雪躬身行禮道"是。"

小勇子趕忙讓阿喜跑回內宅拿了一套新衣服過來。

回了屏風後的阿喜放松了下來,領口雖然撕開,但是并沒有什麽白嫩之處走光,可見太子還是有分寸的。

知雪脫下外褙,等着新衣送到。

等到屏風內聲音減低,鐘太守叫回了目光飄遠的兒子,轉身對着太子說:太子殿下,不知道您是否聽聞賀書揚一案。"

沉默了半響。

"不知,此人犯了何事?"

席墨川知曉他想問何事,賀書揚此人雖然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可是在明面上,兩人從未相交。

在兖州多日,太子最終的想法自然還是救下賀書揚,既然鐘太守主動提下來,他便想好好試探試探他們的态度。

鐘太守啞然,随即幹笑一聲,"也沒什麽,只是賀書揚是林将軍的女婿,這件事似乎有些難辦。"

太子若有所思地颔首,"哦,怎麽賀書揚也摻合到林将軍謀逆了?"

知雪在屏風後聽到太子和鐘太守提到了林将軍,趕忙挪了挪姿勢,逐漸靠近中庭,聽着幾個人的談論。

席墨川沒有擡眼,放佛絲毫不在意般晃着瓷杯中的茶水。

鐘太守也啞然一瞬,見着太子好似真的不在意一般,不由得想到大皇子的消息是否準确,不是說賀書揚是太子的人嗎?

"不過是下官随口一提,林将軍此事連坐,但是賀書揚不過是女婿唯有波及,他也沒有為林将軍多言,只是...."

"既然他未參與謀逆之事,為何被囚禁?"

"不過是那賀書揚不知是不是被林将軍的事情刺激了,整個人癫狂一般殺了孫家一家五口,鄰居報案之後,臣下屬兖州知州立即沖去拿人,只見賀書揚全身浴血,手中還有武器,便立即拿下。"

"哦?賀書揚不過是文官,居然能手刃一家五口?"

鐘太守也在試探太子的意思,"太子不知,這賀書揚有些功力,而且孫家一家五口均有用過迷香的痕跡,想必是賀書揚趁孫家迷晃之際,進門暗害。"

一壺茶過半,太子現下想來,鐘太守所言與情報無二,只是他也不解,這孫家的确與賀書揚沒有半毛錢關系,難道賀書揚向他隐瞞了什麽?

"此事既然已經事無巨細,太守何必來問孤?"

鐘太守趕忙起身行禮,一板一眼答道:"此事在兖州城算得上是驚天大案,既然儲君在此,臣自當禀報一二,以免...."

太子依然幽幽地飲着茶,面無表情。

鐘君川福身回答:"回禀太子,父親一直聽聞太子權略善戰,事必躬親,賀書揚不管怎麽說也為朝廷命觀,與父親共同效忠陛下,多有難擇,由太子審判,自然更為恰當。"

音落,一切靜止。

知雪如夢方醒,這個賀書揚是太子的人,如果太子為救,則會讓那些暗地裏效忠太子心寒,覺得太子見死不救。

只是人證物證俱全的案子,太子如果救下賀書揚,只怕禦史定不會放過太子一行人。

在畫本裏,太子被刺殺,賀書揚自然無人可救,太子的人也成滿盤泥沙,随風而散,各自投奔,眼下,太子平安來到了兖州城,這便是等着連環套給他呢。

死不成,也讓他聲名狼藉。

知雪被"噔"的一聲喚醒,外面瓷杯碰響桌面。

随後,語重心長的聲音響起:"倘若人證物證俱在,自然依法辦事,只是鐘太守所言,似乎心中也有疑惑,這事孤會讓我的人在細細查看。"

顯然,鐘太守只是想要太子的一個态度,并非真想讓他去重查此事。

鐘太守思索片刻之後,躬身問道:"太子能嚴查此事自然是好,只是這個案子已經拖了一段時日,如果太拖下去,只怕百姓不滿。"

太子暗暗揚起嘴角,一切放佛了然于胸一般。

"自然,太守打算幾日閉案?"

鐘太守輕聲出聲:"一月為期,太子覺得呢?"

席墨川平息片刻,威嚴應下,"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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