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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媜踩着高跟鞋,精神抖擻的趕着一大早擠上捷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到達自己要下的站,才剛刷完悠游卡,快步往公司前進,就聽見包包裏的手機發出鈴響,并輕微震動。

她拿出手機。“喂?”

“如媜,你阿母跟我說你要回鄉下了,真的嗎?”孫芸佩在電話線的那頭激情的吼着。

“你是剛起床,還是剛從夜店回來?”溫如媜講手機的時候,腳步完全不受影響,快速往公司前進。

“喔……剛回來。”孫芸佩誠實以告。

想起剛剛接到電話時的震驚,她都還心有餘悸。

她才剛到家,管家連一杯熱茶都還來不及遞上來,就接到溫如媜阿母打來的電話,問她可不可以去調來一輛大卡車,幫溫如媜載行李下臺南。

“你還在為那個Money尋死覓活的?那種差勁的男人,不值得你這麽執着。”因為好友的傻,溫如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是去積極認識新男人,不是把自己灌醉。”藏不住話的孫芸佩話鋒一轉,立刻導入正題,“你阿母剛才跟我說你找不到工作,所以答應她要回鄉下相親結婚,這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但也是假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濃縮在這兩天發生,密集程度真會要人命。

“啥?”孫芸佩大剌剌的反問。怎麽會有東西是真的,但也是假的?

“我阿母昨天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的确認為自己這次面試大概又要石沉大海,所以就答應要回鄉下,結果……”誰知道那個被她甩過巴掌的總監大人居然願意雇用她?結果事情馬上峰回路轉,她都還來不及跟阿母說一聲,沒想到阿母的手腳這麽快,連載行李的事情都急着幫她搞定。

“你找到工作了?”孫芸佩的聲音充滿驚喜。

“嗯,我現在就站在公司的大門口。”

“噢!太好了,我超擔心你就這樣回鄉下,然後慢慢的變成村姑。”面對好友,她就會變得口無遮攔。

“村姑也不錯呀!”溫如媜真心這麽認為。“不說了,我要進公司,認真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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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等在她面前的到底是福還是禍?

如果那個叫做饒烨安的頂頭上司企圖吃她豆腐,還是藉機報之前的老鼠冤仇的話,她一定馬上轉身就走。

之所以答應今天來上班,實在是因為她想好好抓住這個難得的工作機會。

“好,好,我挂電話,你要認真工作呀!”才說要挂電話,孫芸佩馬上又補充一句,“晚上要不要聚一下?”

“先不要,等我工作穩定後再說。”她現在希望“意外”越少越好。

溫如媜挂斷電話,瞄了眼電梯,發現電梯門快要關上,深吸一口氣,以跑百米的速度沖上前。

“請等一下。”她輕喊一聲,然後閃身進去。“謝謝。”

“早。”好聽到會讓女人想誘他開口多說兩句話的男性低沉嗓音響起。

沒想到會聽到這熟悉到爆的響應,她立刻擡起頭。

果不其然,她見到了那張英俊又邪惡的臉龐。

“總監,早。”她笑得軟綿綿。

這到底是什麽孽緣?之前碰到他也就算了,為什麽上班第一天,第一位見到的人還是他?

這絕對是兇兆,絕對是!

雖然聽不見她心中的哀號,但從她頹喪的表情,饒烨安也瞧出七、八分端倪,扯動嘴角一笑,又是一副興味正濃的使壞模樣。

“第一天上班?”他先挑容易的問題下手。

“是呀!”溫如媜連忙露出笑容,心中一片啼噓。

“知道來公司做什麽職務嗎?”他感覺喉嚨底處開始冒出發癢的笑意。

這女人真是他調劑生活的靈丹妙藥,每次看見她,他就想逗一逗,笑一笑,感覺像是國小時候養的那只貓咪,每天上學前、放學後,不跟它玩耍一會兒,他的心裏就會空蕩蕩的。

後來它死掉以後,他整整一年看到貓咪就會感到憂郁,之後再也不想養任何寵物。

“昨天電話裏只說是助理……”她一介小小助理,應該不會需要太常跟總監大人碰頭吧?

“總監助理。”他說話的嗓音平靜到詭異。

“喝?”蝦米?總監助理?那不就代表……

溫如媜失去生機的眼神飄向他,他随意輕點一下頭的動作,仿佛瞬間斬斷她希望的斬立決。

誰來救救她?告訴她這一切攏不系金耶……

看着她不斷搖晃腦袋瓜子,饒烨安輕咳兩聲,才有辦法克制住體內翻湧而起的笑意。

“溫助理,你好像很驚訝?”他故作一臉正經的詢問,事實上,正十分得意的欣賞她呆掉的可愛表情。

這女人很好懂嘛!

“沒有。”她連忙否認,一顆頭搖得像波浪鼓。

“那你驚訝的反應該怎麽解釋?”他雞蛋裏挑骨頭。

雖然之前她對他有些無禮的反應跟動作,他算是咎由自取,但說穿了,其實他也算是半個受害者。

為了往後工作上的合作無間,她應該不介意稍微分擔一下他這兩天一直被人誤會的壓力。

畢竟所謂的工作夥伴,就應該有難同當,對吧?

“我只是很訝異……自己居然是‘您’的助理。”溫如媜據實回答。

原本她預期自己只是個小小産品設計師旁邊那一小點不起眼的小小助理而已,最好是低調到一個不行的那種小角色。

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自己居然是總監大人的助理?這不正好印證了“冤家路窄”這句話嗎?

救命啊!

“喔!承蒙你看得起,居然對我稱呼‘您’。”饒烨安向來不是喜好捉弄的人,但每次一碰上她,他就忍不住興起想惡作劇的興致。

“總監。”溫如媜深吸一口氣,決定把話說開,否則繼續被他酸下去,她往後的日子究竟還要不要過呀?

“我是,請問有何指教?”他眼底的嘲弄之意正濃。

“我希望我們能把之前所發生過的一切統統忘記,從今天起,就是很單純的上司與下屬關系,好嗎?”她板起小臉,鄭重聲明,同時暗暗盤算着,如果他不答應就算了,大不了回鄉下另謀春天。

饒烨安揚起諷刺的冷笑,心裏卻十分佩服這個小不點女人,其實她還滿有膽量的。

換作一般男人,光是看見他孤傲的冷臉跟默不吭聲的态度,通常都只會一心求去。

不像她,居然還敢指着他的鼻子大罵變态,如果她只是個瘋女人,有膽子叫嚣,沒肩膀承認,他對她的興趣恐怕會就此打住。

偏偏她非但不避諱提及這段“有趣的往事”,甚至還主動提起,不裝龜孫子,最後還大大方方的擺出大家都是成人了,這種事情溝通開來,一切就天下太平的态度。

她的處事态度,實在讓他無法不對她再度驚豔。

“你要我忘記那一巴掌,還有被罵變态的事?”他加深笑容裏的嘲弄,口氣隐含着濃濃的不懷好意。

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要他忘記,他就得忘記,她算老幾?

“我也會忘記你要我跟你上床的事。”因為他的神情而心灰意冷的溫如媜被他強勢的氣勢逼到電梯角落,困難的咽了咽口水,趕緊補充,“很公平。”

“不公平。”饒烨安懶洋洋的靠近她,将她逼到無路可退時,擡起雙手,威脅性十足的放在她的臉頰兩側。

她倒抽一口氣,全身神經繃緊,雙手架在胸前,擺出戰鬥的姿勢。

他垂首,俊美的臉龐貼近她的眼皮子底下,冷冷的開口,“第一件事抵銷了,那句變态又該怎麽辦?嗯?”

溫如媜盡量憋住呼吸,卻仍舊抵擋不了他身上好聞又迷人的男性香水味。

這男人幹嘛把自己搞得香噴噴的?害她的心髒又開始活蹦亂跳。

兩人之間隔着短短幾公分的距離,她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的熾熱溫度,輻射到空氣裏,朝她席卷而來。

“我可以道歉。”她希望前仇舊恨都可以就此一筆勾銷。

饒烨安伸出右掌,在她瞠大的水眸下緩慢移動,極為自然的為她撥開一绺蕩漾在她眼前的秀發,幽幽的出聲,“我不接受。”

他喜歡看她的眼睛,很幹淨,就像深山裏的泉水一般潔淨、耀眼。

“所以……”溫如媜試着開口,卻聽見自己沙啞的嗓音,猛然頓住,垂下頭,耳邊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低沉笑聲。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明知道自己的魅力無遠弗屆,任何人都無法擋,還故意靠她這麽近,害她的心髒拚命造反不說,連喉嚨也變得怪怪的。

輕咳兩聲,清了清喉嚨,她深吸一口氣,努力重振旗鼓。“你要我現在就辭職?”

饒烨安面無表情,看着她倔強的發亮小臉,決定今天的“娛樂時間”最好到此為止。

萬一她真的轉身就走,那多得不償失?

“事情沒那麽嚴重。”他松開雙手,站直身子,朝她露出成熟男人的魅笑。

她看着他,心髒瞬間漏跳一拍。

溫厚的大掌蓋在她的頭頂上,不讓她有機會開口,他丢下一句“你欠我一次”後,便率先走出電梯。

欠他一次?

望着寬厚又充滿安全感的背影,溫如媜的腦袋一片混亂,他的言語、行為跟表情也許很輕佻,但他給她的感覺卻很紳士,這種感覺不是表面的,而是來自更深沉的內心。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進公司三個多月以來,溫如媜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饒烨安,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工作認真,近乎偏執。

不管多小的細節,只要他不滿意,一項設計被他打槍十幾次,只是剛剛好而已。

對于女性職員,他大多時候都不太搭理,除非工作需要,否則他不會多跟女性職員噓寒問暖。

這一點,唐慎謀還特地念過他,立場是公司的老板要對員工有感情,員工才肯為公司賣命。

而饒大總監給唐總經理的回應,是一記不耐煩的冷冷瞪視。

那一次她也在現場,為了保全唐總經理的臉面,馬上裝聾作啞,悄悄的退出總監辦公室,還貼心的關上門。

溫如媜翻來覆去的想着,實在搞不懂堂堂饒大總監那晚怎麽會對她說出那種話?這跟他個人風格完全不符。

會不會是另有隐情?

她搖搖頭,挫敗的發現饒烨安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真的不是她一介小小助理想破腦袋就可以理解的。

總監辦公室裏,正在進行産品開發部內部的季會議,等一下要在會議室裏召開經理級以上的季會議。

她把開會要用的東西統統準備妥當,就等他們出來。

砰的一聲,總監辦公室的木門被推開。

溫如媜立刻站起身,下意識的摸摸肚子,雙眼緊盯着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饒烨安。

“開會。”他正色的說。

幾個産品設計部的精英緊跟在他身後,快速往會議室移動。

看了眼仿佛衆星拱月的他,她轉移目光,抱起桌上的筆記型計算機,倉卒的回應,“是。”

幾個大男人站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盯着她,淩厲的氣勢令她匆匆抓起桌上的會議紀錄跟錄音筆,馬上跟上衆人的腳步。

走在前頭的饒烨安想起她今天略顯慘白的面色,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幾個敏感的同仁察覺,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總監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吩咐?不然怎麽慢下腳步了?

他沒有費事解釋,幾個大步,走進公司最大的會議室裏。

今天開會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向業務部介紹公司新開發的産品,二是舉辦員工達成目标業績的慶祝會。

所有的人員一坐定,會議立刻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溫如媜的雙手飛快的在筆記型計算機上敲擊,下腹突然一陣抽痛,讓她的手指猛然一頓。

不夠快!

饒烨安眉頭一皺,注意到她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會議持續進行着,緊接着進入第二個議題。

“這部分不用做會議紀錄。”在議題一開始時,饒烨安先丢出這句話,随即示意負責該活動的相關人員報告。

唐慎謀洞察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流轉了一圈,緩緩的露出神秘的微笑。

看來有人的春天到啰!

他老早就在懷疑了,從酒吧相遇,總是在女人堆裏吃香喝辣的饒烨安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開始,一切都不對勁了。

饒烨安錄用溫如媜,兩個人一起工作時,空氣裏老是彌漫着詭異的氣氛,每次饒烨安稍有動作,小助理就會彈跳到三尺之外。

看來那晚的那句話,在小助理的心裏留下一道不小的陰影啊!

不過這不是最令他傻眼的部分,真正能撼動他的是饒烨安的反應,有時候好友會故意說些話刺激心有芥蒂的小助理,看見小助理神經緊繃,他就一副很樂的樣子。

最恐怖的是,不曉得饒烨安自己有沒有發現?他的目光總是會在小助理沒注意時,悄悄往她身上兜轉。

如果說小助理美得冒泡也就算了,凡人都有欣賞美麗事物的本能,但饒烨安本人長得比小助理還美,真的想欣賞美麗事物,拿個鏡子,照照自己不就完事了?

根據幾個月的觀察,唐慎謀總結出一個結論:饒烨安栽了,而且還是栽在初次見面就狠狠的甩他一巴掌的女人手中。

在饒烨安的掌控下,四十分鐘後順利結束會議。

一宣布散會,所有的人立刻起身,一哄而散,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微微冒着冷汗的溫如媜、皺着眉頭看着小助理的饒烨安,還有厚臉皮挑了一個視線最佳的座位坐下的唐慎謀。

溫如媜吃力的收拾好桌面,正要拿起筆電,才赫然發現總監居然還沒走,甚至朝她走過來,一手提起她手邊的多功能筆電。

“總監?”她詫異的輕呼。

饒烨安被她微微訝異的語氣牽動住腳步,自從那晚過後,這是她唯一一次沒有用冰冷的語氣對他說話。

聽見她不穩的腳步聲,他緩緩的轉身,平靜的眸子在對上她顯露出疲憊的視線後,逐漸加溫發燙。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您的好意。”溫如媜朝他伸出雙手,婉拒他提供的溫柔與貼心。

她不懂他的脾氣,也摸不清他的本性,于是大膽決定兩人之間存在單純的職場關系是最棒的狀态。

唐慎謀在一旁,突然發出短促的低笑聲。

饒烨安沒有理會好友,所有的精神都放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一雙眸子緩慢的釋放積累了一段時間的危險情緒。

“你今天怎麽了?”他關心的問,拚命壓抑自己想對她“冷靜處理”發飙的沖動。

“我?”溫如媜困惑的眨眨眼,“我很好。”

他不悅的皺起眉頭,将筆電丢到桌上,打定主意現在非跟她談談不可。

“總監?”她不解的看着他的動作,下意識伸出手,要去碰筆電。

饒烨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稍微施力,将她輕松的拽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咬牙低哼,怒氣噴向她拚命想保持冷靜的小臉。“你的臉色蒼白得跟紙沒兩樣,還跟我說你很好?”

溫如媜先試着掙紮了兩下,企圖從他牢牢的禁锢裏抽回自己的手,無奈他鎖得極牢,末了,她放棄了,擡起眼,瞪着他,強調的說:“我沒有因此耽誤公司裏的任何事。”

你有!

饒烨安炯銳的眸子快速閃過一絲沮喪,也許她沒有耽誤任何公事,他卻為了她在開會時數度閃神。

“你難道就一定非要這樣不可?”他松開手,黑亮的眸子浮現從不輕易示人的挫敗。

“我怎麽了?”溫如媜冷下小臉。

“如果生病,就請假,好好在家休養。”他的語氣裏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關心。

“我沒生病。”她不高興的皺了一下眉頭。

“你有!”他瞪向她。

否則她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又是怎麽回事?

溫如媜看見他烏黑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瞬間,她意識到這也許是他表示關心的方式。

兩軍對峙,先敗陣下來的居然是饒烨安?他一開口,唐慎謀掩不住驚訝,俊雅的臉龐發亮。

“如果生病,公司規定可以請病假,不扣薪,只是沒有全勤獎金而已,如果你在意那份獎金,我可以……”饒烨安懊惱的爬梳黑亮的頭發,試着婉轉的勸她回家休息。

“總監,我真的沒有生病。”她再次強調,而且她想要那份全勤獎金。

“公司的員工福利政策似乎出了一點問題,全勤獎金的部分我會處理,我希望你現在立刻回家休息……”他恍若未聞,繼續勸她。

“我是生理痛。”溫如媜突然明白,如果她不把話說清楚,自己很有可能馬上被他轟出公司。

他公司的福利很不錯,同事之間的相處也很愉快,沒有可怕的勾心鬥角,如果可以,她希望長時間在這裏工作。

她很珍惜這份工作,尤其在經歷過一段低潮的失業期後,變得更加懂得珍惜一份好工作。

“……在這之前,你應該先去醫院一趟,我可以……”饒烨安耳尖的聽到留下來看免費好戲的唐慎謀又發出短促的低笑聲,才愕然頓住。

他眯細眸子,狠狠的瞪了好友一眼。

等好友終于“後知後覺”的舉起雙手,慢條斯理的走出會議室,他才又将注意力放回她身上。

溫如媜擡起眼眸,望着他俊美無雙的臉龐,心想,他這下子應該沒有理由逼她回家休息了吧?

“你有仔細且完整的閱讀過公司員工手冊嗎?”他問得一臉認真。

她眨眨眼。他怎麽會突然有此一問?

“大概……有吧!”有誰會真的将公司員工手冊裏的每一條規定都記得一清二楚?他現在是故意為難她嗎?

不管他怎麽刻意刁難,她……她是不會輕易放棄這份工作的。

溫如媜狐疑的目光忍不住飄向他,上下打量,同時看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迷人自信模樣。

“那你一定很清楚,裏頭有一條女性員工的特別福利,每個月有一天的生理假,不扣薪,也不影響任何獎金。”饒烨安大大的松了口氣,态度沉穩,緩緩的陳述着公司的員工福利政策。

謝天謝地,當初制訂員工福利政策時,他有照顧到女性員工的福利,對自己這顆腦袋致上十二萬分謝意。

“是這樣嗎?”她歪着頭,喃喃自語。

奇怪,她怎麽不記得有這一條?

凝望着那張小臉,似乎可以看見她的頭頂亮滿問號,他好心情的勾唇笑了一下。“所以我以上司的身份,要求你充分運用公司所有的福利政策。”

“你家助理不在座位上。”

唐慎謀一腳踢開總監辦公室的門,雙手捧着新談好的大筆合約,特地繞道進來小小的炫耀一下。

“她回家了。”饒烨安的頭連擡都懶得擡一下,雙手繼續忙碌的畫着設計圖,一副不受任何人事物幹擾的模樣。

“回家?”唐慎謀把合約放到他的桌上,滿肚子困惑的問:“她辭職了?”

“你在鬼扯什麽?”饒烨安冷冷的瞪着好友,語氣火爆,“她生理期來不舒服,我讓她回家休息。”

想起她今天臉色慘白的模樣,他濃眉倒豎,忍不住為她擔心起來。她痛得臉色發白,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

瞧見好友一臉擔心,唐慎謀的眼底精光一閃,揚起一抹詭笑。“很嚴重嗎?”

嚴重嗎?饒烨安想了一會兒。他又沒來過月事,怎麽知道她那樣到底是嚴重還是正常?

他當下更加心煩了,沒好氣的瞪了好友一眼,滿臉陰沉。“你又沒敲門。”

唐慎謀劈頭挨了罵,臉上一點怨氣也沒有,反而笑開懷。“我剛接到兩個委托,開價不錯,特地拿來讓你高興一下。”

“嗯,知道了。”饒烨安冷淡的響應。

“你不看一下內容?”唐慎謀熱心的打開其中一份合約,努力想要得到好友的一聲稱贊。

“我只負責設計,開價的事別拿來煩我。”饒烨安看都不看一眼,專心的畫設計圖。

“喔!你正忙着設計,看起來很忙,那我就不打擾了。”唐慎謀收起合約,一副打算離開的樣子。

“嗯。”知道就快滾,別在一旁打斷他的靈感。饒烨安沒給他好臉色。

“對了!”唐慎謀假裝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饒烨安理都不裏他,定力好得跟入定禪師有得拼。

“聽說女人那個來,如果太痛,是要送急診室的。”唐慎謀諒他肯定不清楚生理期是怎麽一回事,索性開始跟他天南地北的聊起來。

他不信自己沒辦法讓好友停下動作,專心的跟他說上兩句話。

“聽誰說?”饒烨安停下動作,擡起頭,怔怔的問。

“會計部的小月啊!有一次她在公司痛得受不了,還是我特地開車送她去急診室。你若不信,我現在叫她進來講給你聽。”唐慎謀發現自己說到“急診室”時,好友的臉龐不安的抽動了一下。

關心人家就關心咩,幹嘛還要這麽逞強?去看看人家,身上又不會少一塊肉,自己也不用在這裏擔心、耍壞脾氣。

“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饒烨安的眉頭皺成兩座小山。

急診室?這麽嚴重?!

“你忙着趕設計圖,我哪敢吵你?就自己趕快把可愛的員工送去醫院啦!你都沒看見小月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說有多慘就有多慘。”唐慎謀邊說邊皺眉,說到末了還搖搖頭,露出不堪回憶的神情。

看着好友唱作?佳的表演,饒烨安有些慌了,早知道就直接開車載她去醫院。

本來以為逼她回家休息就夠了,聽好友這麽一說,他開始不确定要她回家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果她在公司裏,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多少還可以幫上忙,現在人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好是壞,他根本無從猜起。

看見好友的臉色陰晴不定,唐慎謀詭谲一笑,知道收網的時候到了。

“唉,今天開會時看她那個樣子,跟小月差不了多少,真是令人擔心啊!”

饒烨安沉下臉,一語不發。

“上次小月不舒服,是我代表公司表達關愛,我說你也是這間公司的老板之一,不管怎麽算,這次也應該輪到你表示一點溫情了吧?”唐慎謀抱着合約,朝他露出“你多少也該擔點關心員工的責任”的表情。

“胡扯什麽?”饒烨安冷冷斥喝,不過語氣松緩,态度開始搖擺起來。

“你不去嗎?不然我去也可以啦!”唐慎謀換上期待的表情。“老實說,

我實在有點好奇,像溫如媜那樣單純又善良的女人,不曉得她家是什麽樣子?一定很溫馨。”

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麽話?

胸腔竄起一股悶氣,饒烨安沖着他低吼,“你是去探望生病中的女職員,她家溫不溫馨關你什麽事?”

“誰說女職員就不能娶來當老婆?”唐慎謀聳聳肩。“如媜那麽可愛,也許我會認真起來追她也不一定喔!”

饒烨安狠狠的瞪他一眼,有些別扭的開口,“把地址給我。”

“什麽地址?”唐慎謀故意裝傻,“我家的嗎?”

“你再裝傻,小心我的直勾拳。”饒烨安語帶威脅的說。

“饒大總監饒命,我等等讓人事部的員工把地址送來。”唐慎謀哈哈大笑。“對了,千萬不要空手去,記得買點對方想吃的東西,痛了一整天,說不定現在她的胃裏是空的。”

“我是去探病,不是去追女人。”饒烨安不屑的冷哼。

好端端的沒事,他人到就已經很夠意思,又不是小夥子追女人,還要把貢品統統扛了帶去?荒唐!

他不幹這種事,這算什麽?

絕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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