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滿月宴結束了,賓客們紛紛返回自己的住地。據黎桦灼的小道消息,目前住在「秋苑」的公主就是見客的那位假公主了。據說這位假公主扮古飛燕那叫個惟妙惟肖,連她的那副嚣張跋扈都演得入木三分,除了對解留山稍稍客氣點外,其他人都被她明着暗着奚落諷刺了一番,趙公公更是氣歪了嘴。在古飛燕被送走之後,這位假公主就住在了「秋苑」,繼續古飛燕不露面,不見客的日子。
月瓊聽後只是笑笑,沒有過問假公主的事,也沒有再過問古飛燕的事,似乎牢牢背下了那份「契約」,不敢再惹怒嚴剎。不過做了父王的嚴剎則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已經連着數月沒有召人侍寝,令四院的公子們懷疑他是不是某方面不行了。
「啊!」
一陣尖昂的叫聲過後,折騰半天的大床終于平靜了下來。床帳掀開,一座小山似的人下床,披了單衣後他打開門讓人送熱水進來。
仍在餘韻中的月瓊昏昏欲睡,雖然沒有被「霸占」,但這幾日每天被人拔蘿蔔,拔人數次蘿蔔,他不僅雙腿發軟,而且手酸得很。
門關上,嚴剎拿了熱布巾上床,給月瓊擦拭。月瓊這位公子不僅膽子變得快要包天包地,更是懶得快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對厲王的服侍不僅不惶恐,反而還享受得很。果然,人是不能寵的。
渾身軟綿綿的月瓊大着膽子提議:「嚴剎,你要不要……召別。」
「人」還沒說出來,月瓊的嘴就被狠狠地堵上了。當他能呼氣時,他聽到嚴剎粗聲吼:「嚴墨!讓嚴萍把四院的所有人全部趕出府!」
「是!王爺!」
「嚴剎!不要!」月瓊吓死了。可惜,嚴剎不想再聽他說出令他不悅的話,又堵了他的嘴。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月瓊的眼前陣陣發黑。
這廂,嚴剎懲罰他這個不聽話的公子;那廂,回到京城的官員和趙公公則向皇帝古年禀報此次江陵之行。
古年聽完後,眼裏閃過陰冷。「見着公主了嗎?」
「回皇上,奴才見着了。」
「公主可好?與嚴剎相處得如何?」
「公主染了風寒,奴才見公主時,公主的臉色不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容嬷嬷私下跟奴才說公主不喜歡江陵,想回京,讓奴才禀報皇上。」趙公公為難地看了皇上一眼,低頭道,「奴才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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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什麽?」
「啓禀皇上,奴才聽說公主和厲王相處得……不大好。」
「怎麽個不好法?」
趙公公又瞧了皇上一眼,斟酌道:「公主……不許厲王,進屋。厲王那邊,奴才倒是沒聽到什麽。只不過聽公主身邊的侍女說,公主得病這回厲王都是親自照料,不假他人手。」
古年的眼神微眯,他坐起來,問:「可還有聽到什麽?」
趙公公搖頭:「厲王府裏的人嘴巴緊,奴才沒聽到什麽,就是公主讓奴才給皇上帶句話。」
「說。」
「公主就說了一句話,『三個月』。奴才問公主是何意,公主說奴才只消告訴皇上即可。」
古年的嘴角挑起:「可見着厲王世子了?」
趙公公愣了,皇上怎麽不問公主了?不過他反應極快地回道:「回皇上,奴才見着了。」
「剛剛他們說厲王世子長得很是可愛漂亮,知道是哪個女子生的嗎?」
趙公公掂量着說:「回皇上,奴才也是納悶呢。厲王世子很是可愛,若不是那雙眼綠幽幽的像極了厲王,奴才都不敢相信那是厲王的兒子。滿月宴上世子的娘并未現身,奴才好奇私下打聽了打聽,好像是厲王在外找的一位民女,那女子生下孩子後就不知去向。厲王只要世子,不要世子的娘。」說着,他擡起頭笑笑,「說來也是笑話,厲王竟給世子取名叫小妖,有人說厲王睡了一覺身邊突然多了個孩子。所以這才取名為小妖。」
「嚴小妖?」古年玩味地念着這個名字,狀似随口問,「嚴剎身邊是不是有個跟了他很多年的公子?」
「啊。」趙公公小心地回道,「這個奴才倒沒有在意。厲王從不許他的公子們露面,如今厲王成了驸馬爺更不能讓那些侍君們見客了。奴才只擔心公主的鳳體,忘了打聽此事。請皇上恕罪。」
「罷了。你下去吧。」古年不耐地揮手。
「是,奴才退下了。」趙公公跪着退了出去。此次江陵之行又得了許多好處的他自然會憋足了勁在皇上面前替厲王美言。
趙公公走後,古年沉默了一會,然後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封信。看過之後,他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月瓊……想不到嚴剎也是個情種。傳朕的旨意,宣恒王世子江裴昭入京受封。」
「是!」
把信燒了,古年慢悠悠地走到書架前,拿過懸挂在那裏的一把寶劍。這把劍曾是幽帝練武時用的劍,不過幽帝在舞藝上是天才,可在習武上卻是毫無天分。
抽出那把明顯沒用過多少次的劍,古年一劍砍下,書架上多了一道劍痕。「朕還真想瞧瞧小妖怪長得是什麽模樣。」
齊王解應宗的府邸。回來的解留山也向父親禀報此次江陵之行的收獲。
「公主仍是那副刁蠻的性子,對孩兒愛理不理的。聽說她和嚴剎成親後根本就沒有與嚴剎行過房,也難怪嚴剎會找別的女人生孩子。」
「公主是雙破鞋,嚴剎那個情種豈會穿。」閉目養神的解應宗慢悠悠地說,「這幾年他身邊的公子夫人來來去去的,可騙得了別人,騙不過為父。嚴剎能為那個人與我翻臉,甚至險些當着我的面殺了和正,他就不會輕易變心。這回你可見到那人了?」
「沒有。嚴剎只抱了他的兒子出來見人,沒有讓他的公子出席。不過孩兒臨走時到是探聽到些消息。嚴剎似乎為了一個男君和楊思凱起了沖突。孩兒沒有看到嚴剎和楊思凱、江裴昭私下接觸過,但他身邊的一位叫李休的謀士和他們兩人很熟。」
「四周那麽多眼線,嚴剎豈會讓你看到。」
「父親說的也是。」
「皇上要動嚴剎,他的實力絕對比你我預料的要深許多。若他拿公主做要挾,殺了公主。」
「父親?」
「這是皇上的意思。」
「孩兒明白了。」
京城紫雲寺外的街道兩旁戒備森嚴。今日是一月十五,是皇太後張嬛玉來寺內上香及聽住持「慧淨大師」講佛理的日子。自從幽帝死後,每月的十五,皇太後就都會來紫雲寺上香禮佛,上個月她因為身子不适沒有出宮,今日身子剛剛好,她就照例出宮禮佛。古幽死後,古年沒有為難皇太後,但卻撤換了她身邊所有的宮人,只留下了古幽生前最疼愛的一位小太監。古幽的死刺激了古年,原本他要處死那位小太監讓他為古幽陪葬,但那位小太監救過古幽的命,皇太後張嬛玉就以此為由,把那位小太監讨了過來,令他免遭一死。
皇太後的鳳辇緩緩駛過,抵達紫雲寺時,住持慧淨大師偕寺內衆僧已在外等候。下了鳳辇,張嬛玉對大師行禮後,步入寺內。先給菩薩上了香,張嬛玉跟随慧淨大師前往住持的禪房。留下衆多的侍衛和宮人,張嬛玉僅帶了貼身太監汀洲──當年那位差點被古年殺了的小太監──進了禪房。
慧淨大師關上門,走到禪座旁時輕聲道:「太後,有人要見您。」接着,他大聲問:「太後今日想聽什麽?」
張嬛玉絕美的臉上閃過驚訝,她沖着門大聲說:「哀家上個月連着數日做同一個夢,還望大師指點。」
「太後請坐。」
兩人并未坐下,張嬛玉哽咽道:「大師,哀家……夢到了幽兒,他……」雖然是作戲,但提到兒子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師長長嘆了口氣,說:「太後心緒不定,不如靜坐片刻,老衲再來與太後講佛理。」
「好。」
兩人等了一會,屋內站在門邊查探的小沙彌轉身對他們點點頭,表示屋外監聽的人離開了。慧淨大師立刻帶着太後進了小隔間。來到角落,他搬開放在那裏的一盆花,在牆上摸了摸,一道暗門緩緩出現,他帶着兩人走了進去。
帶着太後走了一段後,慧淨大師說:「太後,要見您的人就在前面,老衲不便跟随,老衲在外應對。太後不要耽擱太久。」
「多謝大師。」
慧淨折返了回去,張嬛玉定定神,帶着汀洲繼續向前走,又走了一段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就見一人跪在那裏,她先是一愣,然後撲了過去:「郎夜!」
「太後!」跪着的人撲進張嬛玉的懷裏,緊緊抓住她的手痛哭道,「太後,我找到皇上了!」
張嬛玉倒抽一口氣,眼淚随即湧了出來,兩腳發軟地跪在了地上。「你找到,幽兒了?」
「嗯!」
汀洲「噗通」一聲,也跪在了地上,「哇」地哭了出來。
當張嬛玉從紫雲寺出來後,只見她兩眼紅腫,心緒仍未寧,汀洲同樣也是一副剛剛哭過的樣子。随同太後一道而來的趙公公趕緊上前,就聽慧淨大師說:「幽帝已逝多年,若他天上有知,見太後如此傷心他會不忍轉世,還望太後能看開,讓幽帝能安心地轉世投胎,不再做孤魂野鬼。
張嬛玉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大師說得是,哀家會日日祈禱,祈禱幽兒投到的是個好人家。」
「太後節哀,老衲也會為幽帝的轉世祈福。」
「多謝大師。」
張嬛玉在汀洲的攙扶下上了鳳辇。因為太後常常從寺裏出來後都是一副傷心的模樣,其他人也沒有覺得有何可疑之處。鳳辇緩緩離開紫雲寺,慧淨大師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回到宮中,張嬛玉以心情不好為由躲進禪房閉不見人。汀洲跪在禪房外等候太後的差遣,他時不時低頭擦淚,「偶爾」路過的人也能聽到屋內傳出的太後的哭聲。
有人小聲問汀洲:「太後又想起幽帝了?」
汀洲點頭道:「太後最近總是夢到幽帝,幽帝什麽都不說,只是對太後哭,身上拴着鏈子,還沒來得及和太後說話就被黑白無常帶走了。太後今日去紫雲寺和慧淨大師說了此事,慧淨大師說幽帝因放心不下太後,魂魄遲遲不肯轉世,已變成了孤魂野鬼。之所以身上拴着鏈子,是被黑白無常抓到投胎去了。若太後一直放不下幽帝,幽帝即使轉世命也會很苦。慧淨大師勸太後放下哀愁,好讓幽帝轉世後能過得好。」說着,汀洲又哭了。
那人了然地點點頭,離開了。汀洲擦淚,無人瞧見的嘴角卻是喜悅。
「嗚嗚,幽兒,我的幽兒,你放心地投胎吧,娘再也不哭了。」禪房內,張嬛玉一邊哭,一邊對着一只小鞋子笑。若有人見了她,定會以為她瘋了。
不久之後,有人向古年禀報,太後連着一個多月夢到幽帝被黑白無常帶走,經慧淨大師解夢,幽帝因太後的牽挂遲遲不肯轉世成了孤魂野鬼,黑白無常已經抓住了幽帝,強迫他投胎去了。
「當!」,古年把手中的玉杯砸在了地上,把伏在他腳邊的一位男君踹翻在地。「來人!把『一天』給朕找來!」
「是!」
一名太監屁滾尿流地跑開,皇上又發怒了。
「黑白無常!你竟敢帶走朕的幽兒!不!不!他就是孤魂野鬼,也得留在宮裏陪朕!」古年在他的寝宮內咆哮,被踹到的男君大氣不敢出地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古年拿起他入目所及的一切東西往地上砸,不管瓷器的碎片是否劃傷了那位男君。
「皇上息怒,皇上饒命!皇上息怒,皇上饒命!」
這位男君不求饒還好,一求饒反而更激起了古年的瘋狂。他上前擡腿又是一腳,然後扯住男君的頭發拖到柱子前。
「皇上息怒,皇上饒命!啊!啊!」
求饒的男君被古年拽着頭發往柱子上猛砸,漸漸的,他的求饒聲越來越低,最終消失。見他死了,古年松開手,狠狠踢了一腳已經斷氣的男君,攏攏散開的發。
「來人,把他擡出去。」
馬上有兩名侍衛進來,把死去的男君拖了出去,又有人進來清理地上的血漬。寝宮內充斥着死亡的氣息。
「皇上,『一天』道長來了。」
「讓他進來。」
一位年約三十來歲的道士走了進來:「貧道『一天』參見吾皇。」
古年面帶殺氣地說:「一天,『他』的魂魄被黑白無常抓去投胎了,給我找到他的轉世。」
一天道長愣了,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躬身道:「貧道遵旨。」
古年揮手讓一天下去,仍是一臉殘獰。剛剛去傳召的公公緊貼在門邊,低着頭,彎着身,怕被皇上看到引來殺身之禍。
「幽兒,你即使是死,是轉世,也是我的,是我的!」
「阿嚏!」
「阿嚏!」
「阿嚏!」
「公子,您是不是受風寒了?」正在幫公子下腰的洪喜洪泰急聲問。黎桦灼也趕緊走了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沒有,就是突然鼻子癢。」月瓊擡起腰,揉揉鼻子,「我最近都沒有出門,怎麽會受風寒,我身上還出汗咧。」
洪喜不放心地又摸摸公子的額頭,确實沒發熱,他這才放下心來。
黎桦灼趁機道:「月瓊,你練了一個時辰了,要不要歇會。那麽久沒有練功,你得慢慢來才成。」
想想确實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月瓊摸摸自己幾乎恢複平滑的肚子說:「好吧,歇會。小妖醒了嗎?」
「沒,睡得可香呢。」一提到小妖,黎桦灼就完全變了個人。他這個幹爹比月瓊這個親爹還要親爹。
走到小床邊看看兒子,月瓊在心裏嘆氣:小妖怪啊小妖怪,你怎麽就不聽話?爹也不是說讓你變成醜八怪,但稍微醜一點嘛。
「月瓊,你在那嘀咕什麽呢?」
「我在說小妖可真能睡。」
黎桦灼很想翻白眼。「我說月瓊,小妖若不能睡就麻煩了。徐大夫說小妖一天得睡十個時辰以上才成。」
月瓊一臉深思地問:「桦灼,你說小妖可不可能還有點法力?」
黎桦灼在月瓊看不到的地方憋着笑,說:「不可能。他已經轉世成人了,不是小妖怪。」
「不是小妖怪他怎麽會跑進我的肚子裏?」月瓊捏捏小妖的臉,不聽話的孩子,就不能長得稍微醜點嗎?他的手被人立刻抓住。
「月瓊!不許捏小妖的臉!」
「啊,一時忘了。」
黎桦灼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有這麽當爹,不!當娘的嗎?!
皇宮一天道長的煉丹房裏,平日裏如仙人般凡事淡然處之的一天道長被人拿匕首抵着脖子,而他的命根子則被對方踩在腳底,只要對方一個用力,他就可以換身衣裳直接做古年的貼身太監去了。
「大,大俠饒命,大俠饒命……」一天道長的法力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對方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然後拽住他的頭發陰狠地說:「去告訴古年,幽帝的轉世在江陵。老實聽話我就留你一命,不然……哼哼……」接着他掰開一天的嘴,給他塞了一顆藥。
「這是『九天奪命丸』,如果你聽話,我會按時給你解藥,若你敢玩花樣……」大俠沒有被面罩遮住的美目透出冷光,「你的腸子會一點點爛掉,除了我之外誰都沒有解藥。」
「我聽話!我聽話!大俠饒命!小的根本沒有通神之能,小的純粹是混口飯吃。」說完,他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哼!就你那兩下子你當我看不出來你的道行有多深?記住我的話,明日就去告訴皇上幽帝的轉世在江陵。」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威吓夠了,達到目的的大俠轉眼消失在了煉丹房,只留下被打暈的藥童和吓得半死的一天。大俠左閃右閃,在宮裏如入無人之地很快消失在太後寝宮的方向。
第二天,一天道長就給皇上帶去了好消息。幽帝的轉世找到了,就在江陵!古年聽後想到某人就在江陵,而且剛剛得了兒子。解應宗的信上說厲王世子長得極為漂亮,一點都不像嚴剎,古年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聽得趙公公心下駭然,皇上要對厲王世子做什麽?
「傳胤川。」
「是,皇上。」
不一會,國師胤川到了,古年揮退左右對他的心腹大臣說:「國師,一天說他找到了幽兒的轉世,就在江陵!朕懷疑嚴剎的兒子就是幽兒的轉世。朕要下旨嚴剎攜世子進京!」
國師胤川眼裏極快地閃過一道精光,快到古年都沒有看到。他捋捋胡子,慢悠悠道:「皇上,俗話說『心急吃不到熱豆腐』。江裴昭和楊思凱還沒有進京,您這個時候把嚴剎召進宮太倉促了。皇上想一舉除掉嚴剎,就要先把江裴昭和楊思凱拿下。」
「但那個嚴小妖極可能就是幽兒的轉世!」古年焦躁地說,「見過嚴剎兒子的人都說他漂亮極了,一點都不像嚴剎。一天又說幽兒的轉世在江陵,世上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皇上,公主那邊一直沒有動靜,恐怕是拿嚴剎沒轍了。嚴剎身邊不是有個很得寵的男君嗎?您不如在江裴昭和楊思凱進京後,把嚴剎的男君和孩子一起召進宮,這樣嚴剎的弱點就又多了一個。若他的兒子真是幽帝的轉世,皇上您留下即可;若不是,皇上殺便殺了。」
「好。」古年陰仄仄地舔舔嘴角,「朕就聽你,再等等。飛燕太不聽話,就讓她在江陵吧。」
胤川點點頭,又說:「皇上,老臣前陣子看到一位公子,眉毛很像幽帝,您……」
「不管是哪家的,你都給朕弄來。」
「老臣知道了。」
前府嚴剎的書房內,周公升快步走了進來:「王爺,大事不好了。」他遞上一封信,嚴剎接過信打開,綠眸冷厲。
「把人都叫來。」
守在書房內的嚴壯快步走了出去。
「王爺,趁皇上還沒有下旨,把月瓊和小妖送走吧。」
嚴剎的下颚緊繃。
很快,嚴剎的手下們都到了,嚴金率兵守在書房門口,氣氛肅然。不一會,就聽屋內熊紀汪吼道:「他奶奶的,皇上若敢傷害世子,老子第一個反!」
「紀汪。」任缶出聲,站起來的熊紀汪憤憤地坐回去。
李休道:「聖旨還未下,王爺,要先弄清楚皇上的用意是什麽。是單純地對月瓊和世子好奇,還是別有用心。」
「還能有什麽用心!」熊紀汪又跳了起來,「皇上要拿月瓊和世子來要挾王爺!」
「紀汪!」任缶低吼,熊紀汪恨恨地坐下,閉緊嘴巴。
周公升開口:「不管皇上的用意是什麽,咱們都要做好萬全之策。皇上遲早會拿王爺開刀。」
「公升說的對。王爺,咱們要提前做好準備。」任缶跟着說。
嚴剎的綠眸暗沉,大掌拍在桌上:「按計劃謀事。」
諸人起身:「是!王爺!」
這幾天陰雨綿綿,二月的天仍是冷得刺骨。月瓊縮在房裏不出去,整日下下腰,練練功,趁四人組不在的時候捏捏小妖的臉,讓他施展法術把自己變醜點。不過這幾日月瓊察覺到嚴剎似乎有什麽事,他盯着嚴剎偷瞄的次數越來越多。
入夜,剛被拔了蘿蔔的月瓊窩在嚴剎的懷裏昏昏欲睡。今晚的嚴剎非常狂野,若不是他的身子還不行,他今晚恐怕別想睡了。
月瓊的左手指頭無意識地在嚴剎的肩上畫圈圈,左思右想之後,他開口:「出事啦?」
嚴剎的大掌握住他的左手,揉搓:「皇上召江裴昭入京聽封,三王要入京觀禮。」
月瓊的嘴唇動了一會,才出聲:「不是直接下诏就行了嗎?這回有什麽說道?」
「江彌死後皇上遲遲不下诏封江裴昭為恒王。此次突然召他進京受封,還命三王一同進京觀禮,你說皇上想做什麽?」
月瓊的身子顫了下,沒有回答。
嚴剎攬緊月瓊:「我要反,你走還是留?」
月瓊窩着不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許久後說:「齊王是皇上的親信吧。皇上召你們三人一同進京觀禮,那齊王呢?皇上也要殺他?也許皇上真的只是讓你們進京觀禮,他想熱鬧熱鬧。」
嚴剎的下颚瞬間繃緊:「皇上不僅召三王進京觀禮,還有可能下旨命我帶小妖進京。」他沒有說皇上對月瓊也有興趣。
「呵!」月瓊猛然擡頭,臉色瞬間慘白,「皇上要見小妖?」
嚴剎摸上他的臉:「可能。聖旨還未下,不過宮裏已經有人送出了消息。皇上對小妖很有興趣。」
「不能帶小妖進京!」月瓊想也不想地驚喊,大眼裏是慌亂。
嚴剎抱緊他:「若聖旨下了,我會抗旨。月瓊,我要反,你走還是留?」
月瓊的眼神複雜。過了許久許久,帳外的燭火都漸漸暗了,嚴剎才聽到月瓊問:「勝算就幾成?」
「七成。」
月瓊的大眼裏是痛苦。「若聖旨下了,你接旨,我和小妖與你一同進京。」綠眸瞬間幽暗。
「皇上想見厲王世子,你若因此而抗旨謀反,即使得了天下也得不到民心,還可能因此招來禍患。民心不向,你就算有十成的勝算,最後也極可能一敗塗地。」眨掉難過,月瓊盡量平靜地說:「皇上登基以來,并沒有做出天怒人怨之事,算得上是明君。你若謀反,不僅不得民心,還會引起滿朝官員的不滿。沒有百姓、沒有官員的響應,皇上手下還有齊王、安王和恒王,還有足以與你對抗的兵力,你,沒有勝算。」
嚴剎握緊月瓊的手,靜靜地聽他說。
深吸了幾口氣,月瓊又道:「若皇上确實只是召你們進京觀禮,确實只是想見見小妖,你貿然起兵不是太魯莽了?我希望就這麽平平順順地過下去,沒有争戰最好。若……若皇上要殺你,要,傷害小妖。你為了保命,為了保護孩子而起兵……」月瓊的緊緊咬下了嘴唇,「要反,這就說得過去,也站得住理。」
月瓊擡頭,看着他的男人臉上是素來的堅毅和嚴肅。「嚴剎,進了京,若結果是不好的,你,能不能護着小妖逃出來?」
「你呢?」
「我……」月瓊深吸口氣,「我離不開小妖,他去哪我就要去哪。若結果是不好的,你就帶着小妖逃,憑你的本事只要逃出京城就沒事了吧。」
「你呢?」嚴剎捏住月瓊的下巴,「小妖去哪你就要去哪,我帶着小妖逃,那你呢?」
「我……」月瓊的聲音有點啞,「帶上我,你不好逃,我在京城裏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安全了,我回來找你。」
下巴劇痛了一下,月瓊的腦袋被嚴剎按在肩窩處。「睡覺!」某座山明顯生氣了。
「嚴剎?」月瓊不懂對方為何突然不高興了。
「你認為我無法把你和小妖安全帶走?」
原來是這個。月瓊壓下難過,道:「若你能把我和小妖一起帶走,我就和你們一道走;若我是累贅,你就帶小妖走。你是小妖的父王,你要護好他。」這句話月瓊說得很自然,嚴剎,是小妖的父王。
「你忘了你的身分了?」被人懷疑自己的能力,嚴剎的口吻顯然好不起來。
身分?他什麽身分?
「要我把契約貼在牆上提醒你?」
「不要!」月瓊立刻想起來了,「唔……嗯。」
這算回答?嚴剎翻身把月瓊壓在身下,虎視眈眈地瞪着他:「你的身分是什麽?」
「唔,嗯,是,啊……」月瓊的眼神閃爍,不想回答。
「嚴墨!」
「等等!」捂住嚴剎的嘴,月瓊緊張地說,「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生怕嚴剎真把那份契約貼在牆上。那樣就太,太丢臉了。
「是什麽?!」
這人一定要他說嗎?難以啓齒啊。
「是,是……」月瓊咽咽唾沫,「是厲王世子的爹。」就見綠眸發出寒光,他趕忙捂緊嚴剎的嘴:「是,是,是……是,呢,妻。」
嚴剎拿開月瓊的手:「誰的妻?」
「嗯呢,的。」
「誰的!說清楚!」
怎麽可以逼他?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
「嚴墨!」嚴剎的嘴立刻又被捂上。
「你的,是你的。」
再拿開月瓊的手,嚴剎繼續逼問:「我是誰?」
「嚴,嗯,剎。」
「你是誰的妻?」
「嗯呢……你,的。」
「加上名字!」
「……嗯呢……」月瓊左顧右盼,試圖逃過。
「你屢次三番違約,嚴墨!把小妖!」嚴剎的話又沒說完,嘴被堵住了──被某人的嘴。沒辦法啊,唯一能動的左手被人抓着,他只剩下嘴了。
舔舔撞疼的嘴皮,月瓊在對方再次下令前豁出去了。「我是,是,是嚴剎的妻。」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月瓊的臉有點扭曲,看起來很不願的樣子。
嚴剎捏住月瓊的下巴:「再說一次。」
「還要說?!啊!」下巴疼。
「你是誰的妻?不許用『你』來糊弄。」
「我是,是,」月瓊閉上眼,「我是嚴剎的妻。」好怪,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
嚴剎放開的月瓊的下巴,低頭。紮人的胡子在月瓊的嘴上、臉上作怪,在他氣喘籲籲後,嚴剎才放開他。重新把月瓊攬緊懷裏,他說:「若古年讓小妖進京,你就跟着去。」
呼……月瓊的心在慌亂中怦怦怦直跳。京城,京城……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京城……
「睡覺!」
「哦。」
閉上眼睛,月瓊把自己的臉埋起來。京城,他,要回京城了?怦怦怦,怦怦怦……
在門口等了半天,見王爺沒有後續了,嚴牟扭扭伸得僵硬的脖子退回到原位,心裏納悶。今晚是他當值啊,王爺怎麽一直喊嚴墨,真是奇怪了。難道王爺記錯了?那也不對。王爺從不會記錯是誰當值。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屋內又沒了動靜,王爺似乎睡了。嚴牟也沒去叫嚴墨,專心當他的職。
一直等到深夜,嚴牟活動了活動筋骨,等着嚴壯來換他。突然,卧房的門開了,嚴牟立刻站定:「王爺。」
嚴剎輕輕關上房門。「把人叫到我的書房來。」嚴牟立刻跟着王爺走出屋子,打了暗哨後,他前去喊人了。嚴剎不需要說叫什麽人來,嚴牟也不需要問叫哪些人來。能到嚴剎的書房與他議事的,也就是那麽幾個人。
很快,李休、周公升、任缶、熊紀汪、徐開遠、嚴鐵、嚴墨、嚴壯、嚴牟陸續抵達「松苑」的小書房。這一晚,嚴剎直到翌日清晨才回了屋。而嚴金、嚴鐵、任缶等人則悄悄離開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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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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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