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桦灼安寶篇 (2)

待你能出府的時候,大哥會親自把你接回來。七弟,可別讓爹和哥哥們對你失望啊。」

「是啊,七弟,若不是哥哥們的模樣實在不如你,年齡又大了,哥哥也舍不得送你去王府。進了王府一切要以黎家為先,不要丢了黎家的臉。若你得不到王爺的歡心,又被王爺趕出府,哥哥們雖是疼你也是有心無力,你自己好生掂量着。」這是二哥。

呆呆地站在那裏,即使早已知道黎家人是多麽的冷血,那一刻他的心還是涼了。萬王府……江陵有誰不知道萬王身邊的公子夫人無數,可沒有一個能留在萬王的身邊,能被送出府的公子夫人那都是好命,在王府裏,一個不慎就可能觸犯了府裏的規矩,輕則打殘,重則送了性命。

凄涼地笑了笑,黎桦灼低啞地出聲:「好,我去,我習慣了安寶在身邊,我能不能帶他一道去。他在府裏也做不了什麽,不過是白白浪費府裏的銀子。」就是死。他也要把安寶帶出去。

「大哥跟王府裏的人說說,若行的話你可以帶安寶去。」一副慈祥大哥的口吻。

黎桦灼木然的點了點頭,他們說得對,他這樣一個廢物就是留在黎府也早晚會被譽為他們賣出去,不如死在別處不必再看這些人的嘴臉。

爹和大哥、二哥滿意地走了,然後他聽到娘急切地說:「桦灼啊,娘全靠你了,進了王府你可要機靈些,若王爺召你待寝你可要好生服侍王爺,若王爺看中了你,娘在這裏才不會在這裏受苦,桦灼啊,娘知道你不願意,可為了娘,你就忍忍吧,老爺說了,只要王爺看中你,哪怕你只能受寵一年,對黎家來說也夠了。到時候老爺會風風光光地把你接回來。娘興許有機會成為夫人呢。」做了十數年妾的娘,急需一個機會成為府裏的夫人,而不是看夫人的臉色,比大丫頭還不如的妾。

黎桦灼又木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終于知道自己在黎的作用了。原來爹肯給他這個廢物花錢治病,肯給他這個廢物請夫子,原來都是因為他模樣長得好,有一天能把他換個好價錢。

不知道娘是何時走的,黎桦灼滑坐在地上,抱住撲進他懷裏哭出泣的人:「安寶,我只有你……只有你。」

「少,少爺……」從小就跟少爺身邊的安寶裏疼地抱住少爺,為少爺哭泣。

萬王府,嚴萍在書房裏說:「王爺,黎家要把七少爺送進王府。」

「查清楚了嗎?」書桌後的人眼未擡地問。

「查清楚了,這位七少爺名喚黎桦灼,生母是黎立昌的妾,很不得寵,黎桦灼的身子不好,自小患有哮症,在府裏的地位也不高,身邊只有一個從小跟着他的侍從,叫安寶,黎立昌此人生性涼薄,從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請大夫醫治黎桦灼的病也是因為黎桦灼的模樣俊俏,将來會有用處。」

「黎立昌前年中就開始托人想把他送進府,那陣子王爺剛了數名夫人,我就拒絕了,最近他使了不少銀子,王爺想給公子找個伴,我查了許久,這個黎桦灼身分單純該是個可以放心之人,就讓黎立昌把黎桦灼送進府。」

嚴剎擡眼,絕色的雙眼篴豐寒光:「放不放心還要看過之後。把他安置在汀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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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就選好了,畢竟之前就打點好了的,在黎桦灼臉上的巴掌印消了之後,他帶着安寶離開了黎家,在二月的寒風細雨中坐上了去王府的馬車。沒有看那些所謂的親人一眼,更沒有看娘一眼,黎桦灼只帶了幾身他和安寶的衣裳,幾本書,這幾年他存的一點銀子木然地離開了黎家。

「安寶,怕嗎?」摟緊安寶,黎桦灼低聲問。

「不,不怕!」臉上還帶着巴掌印的安寶埋在他的懷裏,他無父無母,是府裏一個老嬷嬷可憐把他從街上撿了回來,老嬷嬷死後從小就有口吃的他原本要被賣掉,是少爺把他要來當侍從,那暑假他才四歲,哪裏會服侍少爺,也不過才八歲的少爺把自己的飯分一半給他,把自己的床分一半給他,把自己一年才有一件的新衣裳給他穿,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就這樣相互扶持,在冷冰冰的黎家長大。

馬車停在了萬王府地的門口,他這樣一個沒有微分被送進來當公子的人自然不夠資格從正門進府。被人從偏門領進府,他和安寶戰戰兢兢地跟着一位年長的公公到了他們的住處——西苑的『湘苑』。胸口悶悶的疼,黎桦灼不停地深呼吸,多年未犯的病又有了微兆。

帶他們過來的公公是西苑的管事公公行公公,一進屋,行公公就對他們産了王府的規矩,王府規矩有一百二十六條,行公公把最重要的幾條吩咐後就把兩名小公公給他們念府裏的規矩,一百二十六條,每一條都不能忘記,忘了一條就有可能引來殺生之禍。黎桦灼靜靜地聽着,努力把這一百二十六條府規全部記下來,在他還沒有安置好安寶以前,他不能死。

念完了府規,兩個小公公又把西苑的府規、公子該守的規矩說清楚,這才走了。黎桦灼抱緊吓得發抖的安寶,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得盡快把安寶安置好,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寵,更不确定自己被召寝的時候會不會惹得王爺大怒。

擔驚受怕地過了七八天,黎桦灼沒有被召寝。可能王爺也沒那個心思,畢竟他住的地方算是西苑裏比較偏的地方,也許一進府他就注定了失寵,這幾日,黎桦灼并沒有閑着,每晚王爺召人侍寝的時候他就學着別的公子到門口站着湊熱鬧,府裏的公子和夫人很少會私下走動。因為今日還得寵的公子明日就有可能被送出府,所以沒必要聯絡什麽感情,彼此之間有的甚至連雙方叫什麽都不知道。

黎桦灼是新來的公子,又沒有被王爺召寝過,大家也懶得理會他,甚至有些正得寵的公子在背後等着看他哪一天就被送出府。黎桦灼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在那樣一個冰冷的家裏長大,他自然學會怎麽保護自己和安寶,他每晚都在院門口站着不是幻想興許王爺會到西苑來看上他,他要查,查出誰是他能托付的人。

今夜,王爺又召人侍寝了,黎桦灼在那位據說正在得寵的公子歡天喜地被人擡走後回了屋,關上門,抱住撲進他懷裏的人,他心裏有了計較。府裏的公子夫人來來去去,哪怕是最得寵的也不會長久地留在府裏。可是有一個人自他進府後僅被王爺召過一回。之後還是昏迷後被人送回來的公子卻是例外。那人名叫月瓊,住在離『西苑』不遠的『林苑』,是西苑中最偏僻也是最小的院子。

他還記得那晚那位月瓊公子被擡往王爺的松苑時,那人一臉的害怕與緊張,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從西苑的幾位公子零星的話語中,他知道那位公子是府裏最不得寵的公子,但因為是王爺封王前就跟着王爺了,所以王爺一直把他留在府裏,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召他侍寝,而且每一次那位公子都是被擡着送回來的。

一個被王爺拿來洩火,模樣普通,一條胳膊還廢了的不得寵的公子……黎桦灼知道自己在冒險,但他沒時間了。雖然那位月瓊公子是府裏最不得寵的,但是卻是跟在王爺身邊最久的公子。王爺也許會看在月瓊公子跟了他這麽多年的份上,讓他一直留在府裏,那樣的話把安寶托付給這位月瓊公子他才能放心地走。

在安寶的宰羊上印了一吻,黎桦灼說:「安寶,跟我去一個地方,要小聲,不能讓人知道。」

「少,少爺……」安寶不安地看着少爺,他很怕,很怕,行公公說不能随便亂走。

「不怕。」又在安寶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黎桦灼轉身打開門。

牽着安寶的手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林苑,黎桦灼握緊安寶,咬咬牙,敲響了林苑的門。門內沒有動靜,他擡起手又敲了幾下,有人在裏面問:「誰啊?」

「請,請問月瓊公子在嗎?我是,我是『湘苑』的公子。」黎桦灼的手心裏全是冷汗,他突然來這裏實在太冒昧了,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您找公子有何事,公子睡下了。」門內的人似乎不打算開門。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唐突,但,請讓我見見月瓊公子好嗎?求您了!」黎桦灼的聲音都在發顫,也許明日他就會因為狠狠了府裏規矩而被趕出府。但不管是什麽結局,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別。

門內有一陣沉默,過了許久,門終于開了,開門的是位很年輕的少年,模樣不過十五六歲,穿了一身灰色的棉袍。黎桦灼認識得他,他是那位月瓊公子的侍從之一,好像叫洪喜。

「對不起,這麽晚來打擾月瓊公子,我想見見他,勞煩您通報一聲。」寒風中,黎桦炮的身子得厲害,安寶緊緊貼着他,臉上沒有血色。

洪喜的眉皺了下,怎麽會有人來見公子?他窺視了對方一番,心想晚上王爺來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王爺,這時候有人在他身後說:「洪喜,是誰?快讓人家進來啊。站在外面多冷。」黎桦灼心下一跳,是那位月瓊公子嗎?

洪喜不怎麽甘願地拉開門,回頭道:「公子,是『湘苑』的公子。」

一聽确實是月瓊公子,黎桦灼拉着安寶就走了進去,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安寶雖然不知道少爺要做什麽,也跟着跪下了。

「呀!」月瓊公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單手扶黎桦灼,「你快起來,這是怎麽了?」

「月瓊公子,我求您……」黎桦灼抓住他的手,「我求您收下安寶……」

洪喜也被吓了一跳,趕緊關上門,過來把安寶扶了起來:「你們快起來,有什麽話進屋裏說!」公子可不能受凍。

月瓊也急急道:「快起來!進屋說!這是怎麽了?洪泰!」

洪泰跑了過來,和洪喜兩人把不願起來的黎桦灼架了起來,月瓊急忙招呼他們進屋。

一時屋,被凍壞的安寶打了個不住發抖,仍是緊緊握着少爺的手,黎桦炮掙開洪喜洪泰,拉着安寶又跪了下來,就要磕頭。月瓊馬上攔住他,吓得不輕:「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別跪着先起來!」

黎桦灼搖搖頭,摟住安寶啞聲道:「月瓊公子,我叫黎桦灼,十日前被我爹送進王府裏服侍王爺。可我做不到……我……」忍下眼淚,他拉着安寶重重地給月瓊磕了一個頭,「月瓊公子,我這條命沒了無所謂,但我放心不下安寶,我想請月瓊公子在我死了之後收留安寶。」

「少,少爺……」安寶當即就哭了,抱着少爺猛搖頭,「不,不,安,安寶,不,不離,離開,少爺……」

黎桦灼又磕了一個頭:「我本來是想帶着安寶一起走,可他,可他今年不過才十三歲,安寶什麽都會做,只要月瓊公子賞他一口飯吃便成。」

月瓊的心裏難受極了,他彎身左手把安寶扶了起來,洪喜洪泰接着把黎桦灼架了起來。他擦擦安寶的眼淚,蹙眉道:「不要哭。你們這樣可真是吓壞我了。來,先坐下,坐下慢慢說,洪喜,給黎桦灼公子和安寶倒杯熱茶。」洪喜馬上出去倒茶,洪泰把黎桦灼按坐在椅子上。

月瓊待兩人坐下後問:「你不願做……男君是吧?」

黎桦灼苦笑地說:「這不是我願不願意就行的,我爹和我的那些兄長們還盼着我能計王爺歡心,給他們帶些好處。」

月瓊皺了眉,無法接受這樣的父兄。

黎桦灼慘淡的笑笑:「被送進府我就沒打算活着出去了,只是安寶……」

「少,少爺……安,安寶,不,離,離開……」安寶哭得傷心,黎桦灼把他摟到懷裏啞聲道:「我和安寶從小相依為命,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他在我身邊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我這個做少爺的也只會拖累他。這回我說什麽都要安置好他,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少,少爺……」安寶緊緊抱住少爺一直搖頭,他要和少爺在一起。

「別哭別哭。」月瓊很是心疼這兩人,這時洪喜拿來了熱茶,他馬上說:「來,先喝口熱茶暖暖,呃……你不是還沒有被,嗯,(他)召寝嗎?先不要着急,我們想想辦法。」黎桦灼搖頭,沒有辦法了,還能有什麽辦法?王爺現在沒有召他侍寝,但總會召他侍寝。他有喜歡的人了,他就是死也不做王爺的男君。

月瓊的大眼閃過為難,他掙紮了一會,道:「不到最後頭頭千萬不要放棄,我在,嗯,(他)那說不上知,不過我可以幫你和嚴管家說說。呃,(他)也該不會勉強人才是。」月瓊從來喊不出『王爺』二字,可當着別人的面他又不好喊『将軍』,只能用『呃』『嗯』來糊弄。

極度不安中的黎桦灼沒聽出月瓊話中對王爺的回避,絕望地說:「我被送進來必須要得到王爺的歡心,如果被王爺送出府,黎家的人不會放過我和安寶,我橫豎……都是個死。月瓊公子,我就是想求您在我死了之後收留安寶。」

安寶一聽這話,又哭了。

月瓊沉聲道:「不要說死不死的,不會有事的,我這邊你不必擔心,反正最差也不就是這樣了,你和安寶安心地回去,你的事我會想辦法,不要怕,你不願意,呃,(他)就不能勉強你。」

「月瓊公子,謝謝您。」黎桦灼起身行了一個大禮,眼圈泛紅地說「若不是沒有辦法了,我也會來勞煩您,您在王爺身邊的日子最長,我想着王爺總是顧了些情面才會讓您一直留在府裏,所以我才冒昧地想把安寶托付給您。您千萬不要為了我的事惹了王爺不快,蠚那樣的話我寧願帶着安寶一起走。」

月瓊,走到黎桦灼面前對他微微一笑:「不要再說什麽死不死的,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你看,你都把安寶吓壞了。」

黎桦灼心裏一暖,他這才發現這位模樣普通的月瓊公子有一雙很好看、很美的眼,看着他的眼,他似乎都沒那麽害怕了。

「回去好好睡一覺。不會有事的。」這句「不會有事的」從月瓊這位最不得寵的公子嘴裏說出來卻讓黎桦灼感覺到特別安心,他點點頭,收起自己的失态,擦幹自己和安寶的臉,又鞠躬行了一個大禮這才帶着安寶離開了。兩人走後,月瓊站在那裏發呆,該如何去求那個人呢?

「公子。」把人送走的洪喜洪泰出聲。

月瓊回過神,吧了口氣,幽幽說了句:「他竟然也會做逼良為娼的事了……」似乎非常失落,他轉身進了卧房,「洪喜洪泰,幫我給嚴管家送封信。」

「……是。」洪喜洪泰彼此看了一眼,完了,公子誤會王爺了。

重重地把信拍在桌上,召寝召到一半被嚴墨着急地喊出來的嚴剎氣得火冒三丈,這個黎立昌居然敢陷害他!想到月瓊說他逼良為娼,他就想把黎立昌砸成肉醬,更想把那個黎桦灼砸成肉泥。月瓊的住上沒說什麽,就是想把黎桦灼的事說了說,然後請求嚴萍在嚴剎面前給那兩個可憐的人求求情,不要讓嚴剎為難他們,月瓊自認自己是不得寵的洩火公子,給嚴剎寫信一是因為嚴萍是管家,二是因為他換寵之前和嚴萍也算是有點交情,所以只能請他幫忙。

嚴剎氣,氣月瓊不直接來找他,氣月瓊以為他逼良為娼,更因為有些知不能說百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嚴萍大氣不也出地站在那裏,若李休和周公升在的話他們還能出出主意,讓王爺消消氣,可他嘴笨,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勸慰王爺。

把那麽封信撕得粉碎,嚴剎低吼:「叫月瓊。」

嚴萍身子抖了下:「是!」

回到湘苑,黎桦灼萬分害怕,摟着安寶在漆黑的屋裏聽外面的動靜,他不知道自己去工月瓊公子的事會不會被人知道,但他很害怕,害怕連累到心地善良的月瓊公子。等了快半個時辰,屋外靜悄悄地,黎桦灼才稍微安了心,應該沒事了吧。

「召,『林苑』月瓊侍寝。」

這一聲喊讓黎桦灼倒吸一口涼氣,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他害了那人!

對今夜的侍寝,月瓊表現得很鎮定,之前已經沐浴過了,他換了衣裳,取出羊腸,裹得嚴嚴實實地出了院落了坐上了有來接他的軟轎。路過湘苑時,他看到面色慘白,滿臉悔恨,搖搖欲墜的黎桦灼,他拉下圍脖沖對方微微一笑:「不會有事的。」

眼淚掉了下來,黎桦灼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那介因為他,是因為他才會被王爺召寝!那個竟為他這樣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不惜惹怒王爺,他該如何償還?這份恩情他該如何償還?陰冷的夜晚,沒有人出來湊熱鬧,黎桦灼和安寶看着月瓊被擡走,只覺得天為何會這樣的冷。

渾渾噩噩地回到屋裏,黎桦灼被屋內不知何時出現的陌生人吓了一跳,剛要叫,他的嘴就被人捂住了,來人低聲道:「桦灼公子,王爺要見你,不許聲張。」

黎桦灼震驚萬分,他緊張地點點頭,安寶吓得抓緊他的胳膊,放下手,嚴墨轉身走進內室,黎桦灼拉着安寶跟上,就見那人掀起了床析,床板下赫然有一個大洞!似乎有什麽不得了的事要發生了。

在黎桦灼和安寶被嚴墨帶走後,月瓊滿是忐忑不安地磨磨唧唧地進了嚴剎的卧房,在被土方明顯帶着怒火地抱坐到腰上後,他咽咽唾沫:「将軍……那個……『湘苑』的黎桦灼……嗯……好像……很可憐……」

「你要本王放過他?」嚴剎捏住月瓊的下巴,強壓怒火。

「呃……嗯。還請将軍……高擡……」貴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月瓊的嘴就被堵上了,火冒三丈的嚴剎扯掉他的衣裳,喉中發出憤怒的低吼,居然敢認為他會逼良為娼!氣死他了!

跟着嚴墨從一口枯井裏出來,黎華灼和安寶又跟着他穿過一條隐秘的小道來到王府的一處極為偏僻的院子,屋內燃着燭火,進了屋,那史帶他們來的人并沒有跟着進來,而是關上了門。緊張地捏着安寶的手,黎華灼把他護在身後,屋內,一位笑呵呵的公子看着他們,指指一房的椅子:「來,坐。」黎桦灼小心地拉着安寶坐下,這人就是王爺?不像。

對方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我不是王爺,王爺現在正在教訓月瓊僪,不得空見你們,我是王爺的謀士之一,我叫周公升。」

「月瓊公子!」黎桦灼的臉暖意煞白,噌得站了起來,正要解釋就聽對方笑呵呵地說:「坐下坐下,不要擔心,王爺教訓月瓊公子也就不過那一個法子——做到月瓊公子下不了床為止。」黎桦灼的心怦怦跳,這話……是何意?怎麽聽着這麽……月瓊公子難道不是最不得寵的公子?

周公升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桦灼公子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您,想說什麽?」黎桦灼戒備地問。

周公升直接道:「我想和桦灼公子說說月瓊公子。」

黎桦灼立刻說:「是我唐突,和月瓊公子無關!」接着。他無畏地說:「我做不到成為王爺的男君,我也做好了死的準備,我只是不放心我的侍從想把托付給月瓊公子,違反府裏規矩的人是我。」

周公升眼裏閃過精光:「你為何會想到把你的侍從托付給月瓊公子?他可是府裏最不得寵的公子。」

黎桦灼斟酌道:「月瓊公子在府裏的時日最久,我聽說他很早就跟着王爺了,我想……王爺一直把他留在府裏……應該是顧着些情面的,也許月瓊公子可以一直留在府裏……如果我死對了,安寶出了王府會被黎家的人抓回去,所以我才想着去找月瓊公子。」然後他跪下,:「大人,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和月瓊公子無關,請大衆在王爺面前為月瓊公子求求情,月瓊公子是好人,他是被我連累。」

周公升上前把黎桦灼扶了起來,把人按坐在椅子上,眼裏的窺視沒有了,他笑着說:「你進府前王爺就已經查明了你的身世,你以為随便是誰都可以住進『湘苑』嗎?」

黎桦灼面色一驚,『湘苑』那麽偏,難道不是一般人能住的?他猛然想到了床板下的大洞,身子一震,『湘苑』離『林苑』最近!過了會,他吶吶道:「月瓊公子……」

「所以我說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周公升指指黎桦灼身邊的小方桌上的茶。在黎桦灼拿起來抿了一口後,他道:「不要害怕,只要你沒有傷害月瓊公子的念頭,你在府裏就是絕對安全的。」

黎桦灼杯中的茶濺了出來:「我,不明白……」

周公升緩緩道:「月瓊公子是王爺的心頭肉,是王府裏的另一個主子,只是出于某些原因這件事是府裏的秘密,只有我等這些王爺的親随才知道,就是月瓊公子自己都不知道,他以為自己不過是王爺最不得寵的公子。」

黎桦灼震驚地瞪着周公升,在他琢磨出這些話的意思後,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是為了……保護月瓊公子嗎?」

周公升笑了:「和你說話太輕松了,對,你猜得沒錯,是為了保護他,我們曾經一次疏忽讓他失了一雙手,雖然保住了,可也差不多算是廢了,為了不讓有心上再傷害到他,王爺不得不出此下策,讓他以給王爺最不得寵的公子微分留在府裏。」

原來那人的右手是這樣動不了的?黎桦灼低下頭,這件事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周公升沒有繼續說話,他相信黎桦灼是個聰明人,會想明白他被帶到此地的原因,等了很久,他聽到黎桦灼說:「王爺讓我住進『湘苑』,您又讓我到這裏來告訴我月瓊公子的事,是想讓我幫着王爺保護月瓊公子嗎?」

黎桦灼擡起了頭,眼裏是堅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但我願意!」他願意保護那個眼睛很美,心地很善良的人。

周公升滿意地笑了:「王爺沒有看錯你,月瓊公子的安危有洪喜洪泰和死士保護,你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陪月瓊公子說說話,聊聊天,給他解悶。」

「啊?」黎桦灼愣了,他要做的就是這些?

「你沒聽錯,你要做的就是陪月瓊聊天。」周公升道:「他身邊現在只有洪喜洪泰,沒有一個朋友,你就做他的朋友吧,讓他每天能有個人和他說說話,聊聊天,給他講講府裏的小道消息,他是個很簡單的人,也很容易相信別人,會對他認定的人非常好,但正是因為這樣王爺才不能讓別人随便接近他。」

「他和王爺之間……有許多誤會,許多無法解開的結,洪喜洪泰是他的侍從,礙于微分不能和他說太多,你就不同了,你是他的朋友,在你得到他的信任之後他會和你聊他心裏的事,王爺需要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而你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他心裏的所想的事如實地禀報給王爺。」

黎桦灼的臉有些蒼白:「你是讓我……騙他?」

周公升搖頭:「不,不是騙他,而是更好的保護他,你難道不高興與他做朋友?」

「不,我願意,雖然今夜只與他說了幾句話,但我看得出他是個極好的人,我願意有他這樣的一位朋友。」黎桦灼眼裏閃過掙紮,「我是他的朋友,怎能背叛他?若他今後知道了,會……難過的。」那樣的一個善良的人怎能忍受朋友的背叛。

周公升則道:「那不是背叛,那樣做是為了王爺和月瓊,王爺的心裏只有月瓊,可卻因為不得已的苦衷只能那麽對他,我們認識月瓊五年了,可我們誰都看不透他,我們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有沒有王爺,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王爺不會放開月瓊,但這樣下去王爺和月瓊只會彼此折磨。」

「我們希望有朝一日王爺與月瓊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我們也希望月瓊能愛上王爺,能接受王爺王爺,你看到月瓊心地善良,但他雲陽個十分固執的人,他認定的事極難更改,他認定他是王爺不得寵的公子,認定王爺是在虐待他,拒絕去想這其中的端倪,我們需要一個人讓王爺了解月瓊的心思,讓月瓊去想那些端倪,而你就是我們選擇的人。」

黎桦灼的心思有些動搖,周公升繼續下猛藥:「月瓊需要朋友,你在這府裏也需要朋友,王爺不會害月瓊,你又有何擔心的呢?即使今後月瓊知道了他也不會怪你,你也說了,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且我可以保證,王爺不會召你侍寝。你和安寶可以安心地住在府裏,你好好想想吧,我給你一個時辰考慮。」

他可以拒絕嗎?不可能,他能肯定如果他拒絕的話和安寶都會沒命。可是讓他傷害那個善良的人,他做不到。

「王爺哪怕負了天下人都不會負了月瓊,你難道不希望月瓊幸福?」

月瓊幸福?王爺竟然那麽喜歡月瓊,是為了保護他才做出這些迷障給旁人看,那樣的一個人,本來應該是幸福的吧,卻因為王爺而失去了一雙手,王爺無法告訴月瓊真相……月瓊認定了自己是不得寵的公子……王爺要他做月瓊的朋友,陪他聊天……王爺要知道月瓊在想些什麽……月瓊需要朋友……他也,需要朋友……

一個時辰之後,黎桦灼擡起頭:「我願意。」如果王爺同了月瓊,他會以死謝罪。

「很好。明早我會告訴王爺你的決定,明晚王爺會召你侍寝。」周公升馬上對驚慌的人說:「只不過是個樣子,今晚我是替王爺來探你的口風,放在他身邊的人王爺不會兒戲,自然要親自見一見你。你有哮症是吧。」

黎桦灼點點頭。

「明晚王爺與你說完之後,你只要假哮症發作既可,王爺會以此為借口冷落你,從此之後,你和月瓊就同是府裏最不得寵的公子,唯一不同就是你不會再侍寝。」

黎桦灼的心裏升起無限的希望,真的可以不用侍寝,可以和安寶安安穩穩地在這裏生活下去嗎?想到月瓊,黎桦灼仍是不放心地問:「既然王爺喜歡的是月瓊,那他為何侍寝之後會昏迷不醒地被人擡回來?其他公子可沒有那樣,難道王爺真不是虐待他?」

周公升哈哈大笑起來:「王爺平日召人侍寝都是四五個公子或夫人一起,但月瓊每回都是一個人應付王爺,王爺又那麽久才能見他一回,他不昏着回來才怪。」黎桦灼的臉紅了,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

「不要了……」

睡夢中,月瓊仍在呻吟,今晚震怒的人把他摟在懷裏虐待了好幾次,胡子紮在他已經紅腫不堪的唇,嚴剎的分身依然刊在在他的體內,剛剛又射過一次的他舍不得退出來,下一回要他又不知是幾天以後了。

想到這人居然認為他逼良為娼,嚴剎就忍不住還要再做他一回,但懷裏的人假說已經到了極限,他只能用他粗糙的大掌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直到對方因為皮疼而呻吟他才停下,羊脂玉般的身子除了激情過後的印記後,還有許多紅點點,那是被嚴剎的粗糙大掌磨出來的。

氣憤不已地在月瓊的肩頭咬了一口,只是微微用力,他的肩膀上就留下了兩排清楚的牙印,外面隐約傳來了公雞打鳴的叫聲,嚴剎不舍得退了出來:「進來。」

門開了,放下的床賬讓進來的人看不到床上的風光,當他們把浴桶裏注滿水出去後,嚴剎才掀開床賬把人抱進浴桶。

不知道還要忍多久,嚴剎熟練地給月瓊清洗,換上幹淨的羊腸,上藥,最後再給他穿上來時的那身,已經被他撕破的衣裳,剛要伸手把他抱出去,床上的人突然呻吟地翻了個身,抓住了他的左手,低低地叫了聲:「嚴剎……」

綠眸瞬間光亮,嚴剎在床邊跪下瞪豐熟睡的人,對方又低語了一句:「不要了……」綠眸裏的光亮又瞬間消失,湧上的是憤怒。這人何時時能适應!(壓根忘了他幾乎做了一夜)

「嚴剎……」又是一聲低低的叫,對方皺了皺眉;「真疼……」

綠眸幽暗,粗糙的大掌摸上他受過重創的右手,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道:「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讨回來。」胡子紮在對方的眼,對方的唇,嚴剎把人抱起來走出卧房,總有一天,他不必再如此偷偷摸摸地與這人親近,他會告訴全天下的人,月瓊是他嚴剎的妻。

第二日傍晚,月瓊才幽幽地醒了過來,骨頭架子散了好幾次的他動也動不了,昨夜淫靡的畫面湧入腦中,他在心裏哀嚎:太丢人了。嚴剎居然整容了說「要」,逼他說了「快一點」……唔,不活了。

「公子,您醒了?」

床賬挂起,月瓊氣短地說:「給我拿杯酒。」

「公子!」

雙頰發燙地閉上眼睛:「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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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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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