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喵仔的記性還是比較好的,加上高長離開村子的時間也不算很長,所以他們一回來,喵仔就聞到味兒了,只不過當時它正跟一只老鼠較量,一時間分身乏術。

等它終于把老鼠吃進肚子裏之後,心滿意足地舔了舔爪子,邁着優雅的步伐到高長那邊去賣乖,雖然院子裏的人很多,但是它一靠近,村民們就主動讓出一條道路來。高長今天難得大方,竟然把自己碗裏的兩只荷包蛋都喂給它了,啧啧,吃完老鼠以後再嚼兩只荷包蛋,它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夥食了。

高長和村民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喵仔反正也沒什麽事,就縱身跳上高長坐着的那條長凳,盤身窩在他身邊,讓高長細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它的毛發……

一旁的大黃終于看不下去了,早在高長把兩只荷包蛋都給喂貓的時候他就十分不爽,本來還念在好長時間沒見面的份上,打算咬咬牙忍了,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蹬鼻子上臉,高長的手也是它能碰的麽?于是一把抓住它後脖子上的那塊肉,一下丢出去老遠。

喵仔反應很快,在旁邊的桌子上搭了一下腳,一下就竄上旁邊的雞架,驚得籠子裏頭的公雞母雞咕咕直叫喚。

“喵!”喵仔體型雖小,嗓門卻賊大,特別是生氣的時候,叫喚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吓得院子裏的小孩都躲大人身後去了。

“呲。”大黃根本就不把喵仔的發威當回事,橫豎是手下敗将,讓它叫喚去吧。他扒拉完最後一口飯,讓後把飯碗往陳玉珍前面一推:“再來一碗。”

“……啊,哦,好。”陳玉珍有點懵了,這個男人他也不認識,還是第一次來他們院子,竟然這麽大方地要求再來一碗……她活這麽久,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就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想到這人畢竟是高長帶回來的,也不好怠慢,于是暈頭暈腦地接過飯碗給他添飯去了。

許多動物都有着比人類更為敏銳的感官,比如說喵仔,雖然沒見過大黃的人形,但是它已經嗅到了大黃的味道,知道自己不是這家夥的對手,只好在一旁虛張聲勢地叫了幾聲,然後不爽地繼續捉老鼠去了,就算吃不下,抓幾只洩憤也是好的。

見那只貓灰溜溜走了,大黃心情甚佳,甩着筷子扒飯,這陳玉珍的手藝還是這麽好,這陣子他們天天餐風露宿,不是燒烤就是清湯寡水,咋一下吃到炒菜,就算沒什麽肉,大黃還是胃口大開。

“高長,這人是……”一旁的人忍不住就問了。

“哦,他叫索亞,他兒子叫索帛,路上遇到的,蛇滅門就是他帶我去找的。”為了給大黃争取地位,高長毫不猶豫地把功勞記在他頭上。“那啥,玉珍嬸子,麻煩再給我打碗飯。”

“哦,好的好的。”陳玉珍這次沒猶豫,捧着飯碗就去了,一碗飯被壓得密密實實的,又另拿了只碗裝了不少菜,給高長端過去。

“還有這頭狼,跟他們一塊兒的,以後讓村子裏的小孩離它遠點,就像喵仔那樣就行了。”嚴格說起來,這頭狼的性格絕對比喵仔要溫順一些,起碼不會動不動就發飙,而且還特別把索帛當回事,有弱點就好拿捏啊。

“你真找到蛇滅門了?”衆人都比較激動,特別是白寶他們一夥兒,因為經常要往來于村子和鎮子之間,毒蛇橫行就給他們的行動帶來了許多不便,尤其是在鎮上,又不好建圍牆又不好挖溝,毒蛇橫行給大家的生命安全帶來了很大的威脅。

“那還有假?”高長從口袋裏掏出幾包種子丢在桌面上:“一會兒天亮就到外頭撒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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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種子先在地頭上種,等長大點了,再挪到外頭去,不然現在外頭蟲子那麽多,都沒等到發芽就該被禍害完了。”衛常瑞連忙說。

“嘿,這個我不管,你們看着辦就成。”

“總共就這些了?”白寶問。

“嗯,都在這裏了,我留着又沒用。”高長到底也沒怎麽把蛇滅門當回事,就算沒這玩意兒,他們不也是在野外好好的活了這麽久。

“那可要小心點種,要不先種一半,另一半留着吧。雖然外頭的作物野草什麽的都瘋長,不過蛇滅門這玩意兒,以前咱這裏沒有,萬一它會挑季節,那就麻煩了。”村民們對這些種子還是十分重視的。

“都成,對了,這三位是我從中原那邊挖過來的技術性人才,養蠶織布的,往後咱們這裏也織上布,做點衣服被子什麽的。”高長順便給大夥兒介紹了一下何韻他們幾個,這三個人剛剛到達鎮上的時候,還以為自己進了賊窩了呢,好容易進了村子,又見這裏有老人有小孩,氣氛也比較和睦,心裏才踏實了一點。

“養蠶織布,那不是絲綢嗎?”村民驚道。

“嘿,差不多,不過這年頭的絲綢可厚實了,何韻啊,你拿布料出來給大夥兒看看。”

何韻他們幾個已經吃飽了,聽高長這麽說,連忙就拿了一匹布出來,織布不容易,他們辛辛苦苦織好的布匹,不舍得就這麽丢在原來的村子裏,于是就千裏迢迢地背過來了,另外除了蠶種桑苗,還拆了不少織布機的零件下來,這一路走得也十分不容易。

“行啊你!”白寶顯然很興奮,大力地拍了高長的肩膀好幾下:“我在高原也見過這樣的布料,都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穿呢,聽說還有蠶絲被,價格貴不說,還特別難弄到。”

“見着那種藍光燈沒?”高長問他。

“有啊,我打聽過了,那些家夥說是自個兒研究的,我呸,其實都是從e國那邊進口的,我就想弄一盞回來讓兄弟們見識見識,他奶奶的,楞是不給。”說到那種照明燈,白寶也來勁了,沒有電燈的夜晚真是相當憋屈,而他們偏偏又只能在晚上出來活動,在這種情況下,一盞明亮的照明燈,更顯得彌足珍貴。

“你知道他們是用什麽東西跟e國人換的嗎?”高長神秘兮兮的問。

“難道是……”白寶又驚又喜。

“就是那玩意兒。”高長朝何韻他們那個方向挑了挑下巴。

“哈哈哈!他娘的!到哪裏去弄只船好呢?”白寶大樂,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他的走私生涯了。

村民們把何韻他們幾個團團圍住,特別是他們打開的那匹布,被拉出去好長一塊,這個看看那個摸摸,都說又柔又軟摸着可舒服了,那些家裏還有沒結婚的小子的人家,就拿眼睛盯着一大一小倆女的猛瞧,只可惜這個大的好像太大了點,小的又有點太小了。

到底還是何文準最吃香,村子裏不少人家的女兒還沒嫁出去呢,雖然大部分來說,歲數都還小了點兒,但是男的大點沒事啊,大個十來歲都能接受,實在沒到适婚年齡的,就先定親嘛。

其中就以陳玉珍夫婦最是高興,他們女兒好大年紀了還沒着落,村子裏是沒有合适的了,白寶那群人都帶着匪氣,又怕女兒嫁過去吃虧,鎮上那些流民就更別說了。就看這個何文準還挺合适,雖然他們女兒比人家還大點,不過差這麽幾歲也沒多關系,他們夫妻倆不就是這樣嗎,現在日子過得也挺好。

又有蛇滅門又有絲綢的,大夥兒都高興壞了,高長把事情都跟他們說了,就只管埋頭吃飯,別人過來也不怎麽搭理,大夥兒知道他這人的脾氣,也就不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一群一群的,都紮堆樂呵去了。

“多吃點。”高長把自己碗裏的米飯又撥了一半到大黃的碗裏,想想這家夥以前都不愛吃飯,光挑肉吃,現在竟然吃了一碗又一碗,看來最近真的是饞壞了。高長決定以後輕易不出遠門,就好好在村子裏待着,起碼吃好喝好,晚上還有床有被子,日子過得舒坦。

都不用高長說什麽,村民們就把何韻他們幾個的住宿都給安排妥當的,然後又過來問高長:“你看,他們父子倆要怎麽安排?”

“索亞跟索帛就住我屋了,還有那頭狼。”聽高長這麽說,大夥兒都松了一口氣,那頭狼就別說了,一般人都沒有收留它的勇氣,索家父子吧,雖然高長說蛇滅門是他們帶着找回來的,可是畢竟種子這東西,不像織布那樣,可以細水長流,所以人氣顯然就不如何韻他們了,又沒有專長又帶着個兒子,顯然不符合大夥兒選婿的要求。

“還有,明天大夥兒有空的話就把我家樓上剩下的地方再擡一擡吧,給那幾個織布的師傅住。”這些人沒說,高長就先給何韻他們扣上一頂師傅的帽子,希望潛移默化之間,可以給他們贏得更多尊重。

“嗨,這樣也好。”已經搶占了先機的那幾個人自然是不大樂意,把師傅留在自己家多好,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就算不能促成點什麽好事,找機會跟他們學學織布也是好的啊,作為房東肯定是優先的。不過高長可不這麽看,住在別人家裏肯定沒有住在自己的地盤舒服,他既然把何韻從原來的村子帶出來了,還是要稍微照顧一下的,村民們因為高長這次的功勞大,人又是他帶回來的,也不好多說什麽。

吃完飯,高長從大鐵鍋裏打了一大盆水,坐在院子裏幫索帛搓澡,搓着搓着,見那頭狼身上也不怎麽幹淨,于是把他弄進大盆子裏一起搓洗,狼雖然不大樂意,但是高長跟他說,不洗幹淨就不準上床睡覺,于是它妥協了。

又搓着搓着,見到何韻也出來院子裏打水,高長想了想就進屋去把自己用到一半的那瓶洗發水拿出來給她,結果就是離開了那麽一小會兒的時間,院子裏就鬧開了,小孩們哇哇亂叫,一陣雞飛狗跳。

等高長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頭狼正頂着一身濕漉漉的毛發站在院子裏發威,在它上邊,衛成英正帶着喵仔蹲在竹棚的一根橫梁上,索帛則光着屁股站在木盆裏遛鳥,一會兒看看上邊一會兒看看下邊,似乎是有點摸不着頭腦。

原來衛成英這小子仗着自己有兩下子,沒把那頭狼當回事,高長一進屋,他就蹬蹬跑過去,挺熱情要幫剛來的弟弟洗澡,結果就被那頭狼一通追趕,最後沒辦法,只好爬架子上去了,喵仔因為被他喂了一個月,漸漸也熟了,于是趕過來助威。

“嗚嗚嗚……”那頭狼在院子裏一圈一圈地轉。

“喵嗷!”喵仔根本不把這個不會爬柱子的家夥當回事,蹲在橫梁上嗷嗷直叫,态度十分嚣張。

高長打了個哈欠,把洗發水遞給何韻,然後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幫索帛繼續搓澡,搓完了把他安置在高奶奶從前睡過的那張床上,鋪上幹淨的被褥,換了個新蚊帳。

自己跟大黃也一塊兒在院子裏各自洗了個頭,然後又一起進屋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倒水的時候見那三個家夥還擱哪兒蹲着呢。

“都進屋睡覺。”高長喊了一嗓子,那頭狼哼哼兩聲,然後不情不願地進了屋,它一走,梁上的喵仔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溜煙也進屋了。這時候衛常瑞也從老九叔屋裏出來了,見他兒子在棚子上頭蹲着,兩眼一瞪,那小子立馬灰溜溜爬了下來。

“呲,一個個沒種的家夥。”大黃站在高長身後,見這倆家夥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是虛張聲勢,于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起來。

“嗷!”這下不得了了,一貓一狼說什麽都要跟這只不知好歹的笨狗幹一架,高長把門一關,大黃就化出了原形,打架麽,還是原形順手一點,不把這倆家夥治服帖咯,它們就不知道這個家裏到底誰說了算。

高長直接回屋睡覺去了,管它們三只怎麽折騰去,只好不把房子拆了就成。等到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大黃終于凱旋而歸,打了勝仗的他精神顯然很好,興致也很高,于是爬上床以後化了形,光溜溜抱着高長膩歪。

“乖,今天先睡覺。”高長摸摸他的脖子,哪知道他不摸還好,這一摸,大黃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猴急猴急地就要扯他的衣服。

高長一個激靈,終于清醒了不少,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履行夫妻義務了,于是強打起精神,抱着大黃的脖子親上去,使出渾身解數,終于又把他壓在了身下,兩人的呼吸也都急促火熱了起來。

一輪激情過後,高長懶洋洋地親了親大黃的嘴唇:“怎麽樣,果然還是床上比較舒服吧?”

黑暗中,大黃看到高長的眼眸黑亮黑亮的,低啞的嗓音就像是會震動的波流,一波一波打在他心底,泛出許多陌生的騷動,整個人猛地一緊,然後一下把高長壓在了身下。

高長先是吓了一跳,然後又被一串急切熱烈的親吻弄得有點措手不及,直到大黃擡起腰杆,慢慢将他含住,才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唔……”

大黃上下移動自己的腰杆,雙手緊緊抱着高長的背脊,從下巴一直啃到胸口,留下一串串紅印子,可心裏的焦躁卻像是怎麽也抹不去。

高長微曲着雙腿,上身被大黃抱着,坐不像坐躺不像躺,跟床板大約呈四十五度,欲望被大黃的火熱包裹着,激烈地摩擦吮吸,脖子和胸膛也不住地被啃咬,間或還會穿插一個熱情的長吻,放在自己背後的那雙手,更是急色地上下撫摸揉捏。

高長伸着脖子喘氣,終于還是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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