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發狗瘋

江琇瑩聽見蘇陽平報崔玉的名字,也跟着趕去了大理寺。

崔玉正指着鐘允的鼻子罵:“顧大将軍一門忠烈,護我大夏江山邊境安寧二十年不受外敵侵擾,到頭來還被你們這些狗官陷害、辱罵。”

鐘允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滿口胡言,那顧賊的叛國罪是陛下親自蓋章,怎會有冤。”

崔玉撿起地上染了血的狀子,神情似哭似笑,似是自言自語:“倘若顧大将軍在天有靈,看見他所保護的人一口一個顧賊地稱呼他,你說他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後悔。”

朱宴雲走過來:“來人,把他的舌頭剪下來喂狗,屍體扔到後山喂狼。”

又看向鐘允,行了禮:“大人怎麽來了?”

蘇陽平上前說:“崔玉偷了我們大人的貼身之物,今日就是過來把人帶回去審訊。朱大人倘若要把他舌頭剪了,我們大人的東西還怎麽追回來。”

朱宴雲:“什麽東西這麽重要?”

蘇陽平說:“太後禦賜的一枚平安扣。”

太後禦賜之物,朱宴雲就算不想放人也不得不放了,對鐘允躬身道:“請大人追回平安扣後,将這叛賊同黨送回大理寺。”

崔玉從地上站起來,罵鐘允:“我行得正坐得直,從小到大也沒偷過別人的東西,狗官冤枉人。”

趙安看了一眼朱宴雲,怕他起疑心,朱宴雲卻說:“天下哪有承認自己偷東西的小偷,大人不必吝啬用刑,就算沒有活的,屍體大理寺也是要的。”

朱宴雲先前已經審查過,這個崔玉身上沒有任何價值,他就是一個滿腦子熱血的愣頭青,聽別人說幾句叛國賊的好話就來鳴冤,以為世人皆醉我獨醒,自己是個替天.行道的英雄,可笑至極。

江琇瑩站在人群裏面,看了看滿身污血被打得站都站不起來的崔玉。

崔玉也看見她了,臨走時問了她一句:“夫人找到合适的鋪子了嗎?”

江琇瑩搖了下頭:“沒有。”

鐘允走過來看了江琇瑩一眼:“你怎麽在這?”他告訴她不要跟崔玉有任何牽扯。

這兒是大理寺門口,她剛才不該接崔玉的話。

崔玉反應過來,察覺自己可能連累了人,閉上嘴不再言語,被刑部的人押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對着大理寺的大門喊:“顧将軍忠烈,必不可能叛國,那一連十五日的大雪就是老天爺的意思,顧家有冤!”

鐘允:“把他嘴巴堵上。”

崔玉嘴巴被堵上之前還在罵鐘允:“狗官!”

天快黑了,江琇瑩回了王府,一進院子就看見房門口放着三個大箱子,認出來那是在刑部拍賣時,鐘允拍來送給她的牛油脂,花了一萬兩。

她當時罵他大傻子,敗家子,心裏其實是有點歡喜的。

可林賀文突然提了柳夢嬌,把她心裏那根刺挑了起來,讓她不得不正視鐘允和柳夢嬌之間的牽扯,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他光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到底是什麽時候救下他的,他又是怎麽對她産生情愫的,他一個字都還沒說過。

江琇瑩等着看,看他會怎麽處置林賀文,柳夢嬌的這個感情很好的表弟。

這天晚上一直到很晚鐘允才回來。

他先去浴房沐了個浴,讓人在水裏加了香,沖散身上從刑部地牢裏帶出來的潮濕和血腥氣,才進了卧房。

房裏只點着床頭一盞燈,不似平時他來時明亮。

她睡着了,沒等他。

鐘允脫掉外衣和中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裏衣,掀開被子上床。

她背對着他睡,他從後面抱着她,把她往自己懷裏揉。

江琇瑩被弄醒了,躲開,不給他抱,身體直往牆邊縮。

鐘允伸手撈人,她又躲,他便用了蠻力,把她禁锢在自己懷裏,鼻尖埋在她頸後,聞她身上的梅花香,低聲道:“還氣着?”

他力氣大,手掌像鋼鐵般,硌得她骨頭疼,她皺了下眉:“別碰我。”

鐘允伸手去撩江琇瑩的衣衫,像一只纏人的狗一樣,低頭咬上她:“就碰了。”

江琇瑩轉過身,擡腳去踹鐘允,罵他:“你就是個狗,狗東西,人不能跟狗同床,你滾下去。”

鐘允反身壓在江琇瑩身上,語氣微沉:“你讓誰滾?”以往在床上江琇瑩也會罵他,大多是欲拒還迎的小情趣,今日罵得最狠,都敢讓他滾了。

他低頭看着她,燙處貼着她,哄她道:“別氣了,夫君伺候你快活。”

江琇瑩:“我看是你自己想快活吧。”

鐘允嘴硬不承認:“我哪有你浪,哪回不是你勾着我。”

江琇瑩:“那我今天沒勾你,能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鐘允:“你勾了。”

江琇瑩看了他一眼:“我沒有。”

鐘允:“你對我抛媚眼了,還不叫勾。”

江琇瑩閉上眼睛:“這行了吧。”

她一閉上眼睛,他舌尖滑進了她嘴裏,撕咬她,拖她跟他一同沉淪。

江琇瑩原本傷着心,可跟他糾纏在一起時,她又是快樂的,她想拒絕他,可她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她一邊生着他的氣,一邊又忍不住抱緊他。

她氣他,也氣自己。

事後,鐘允穿上衣裳下了床,走到桌邊,拿起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給你的禮物。”

江琇瑩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體,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又戒備又好奇地看着他。

他從前從未給她從外頭帶過禮物,她問:“是什麽?”

鐘允坐在床邊,拽下江琇瑩的被子,垂眸看着她雪白的肩頭,低下頭,重重咬了一口。

江琇瑩吃痛,不知道這大狗突然發了什麽狗瘋,她罵他:“為什麽咬人?”

她皮膚白,被他咬出來的一圈紅色壓印顯得十分觸目驚心,皮膚破了,滲出一點紅色的血痕。他看着她,聲音泛着冷意:“那畜生碰的這裏?”

說的是今日在刑部,林賀文調戲江琇瑩,碰了她的肩膀。

江琇瑩看着鐘允,察覺他眼神不太對,不似方才親熱時的炙熱,也不似平日裏的冷峻,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随時都能把人撕碎。

他把小木盒子遞到她眼前。

江琇瑩接過來,小盒子不重,手掌大小,沒什麽重量,她晃了一下,放在耳邊聽了聽,不是珠寶首飾的脆響,也不是綢緞般的柔軟,像一塊小點心或面團。

他看着她:“打開看看。”

江琇瑩打開,深棕色盒子裏鋪了層雪白的帕子,帕子上沾了點點血跡,兩根手指躺在中間,斷面處翻出的肉被血染紅,指骨森然泛白,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沖了出來。

江琇瑩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盒子被扔了出去,趴在床頭幹嘔了幾下。

鐘允幫她拍了拍後背:“喜歡嗎?”

江琇瑩擡眸看着鐘允,想起初見他時,她揮劍刺穿山匪頭子的心口,血腥味也是這般濃厚:“這是,林賀文的?”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把林賀文的手指砍了,那可是柳夢嬌的表弟。

鐘允:“我這個人,有潔癖,不喜自己的東西被別的人沾染,碰一下也不行。”

他虎視眈眈地看着她,像要把她整個人吞噬:“你是我的人,哪怕我把你殺了,也不會允許別人碰。”

“你心裏要是敢想着別的什麽人,我就把你們一塊殺了,懂了嗎?”

江琇瑩被鐘允冰冷噬殺的眼神吓到了,心裏沒由來地有點心虛,她不知道這份心虛來自何處,好像她心裏真想着別的什麽人,馬上就要被鐘允殺了一般。

“好好的,你怎麽就想着殺人。”

江琇瑩看了看地上的斷指,讓兩個膽子大的婆子進來收拾了一下。

鐘允:“林家雖只是個六品官職,祖上也是出過丞相的,在朝廷有些根基,林賀文又是林家唯一的嫡子,殺了他等于要了林家的命,糾纏起來沒完沒了。”

江琇瑩本來也不想要林賀文的命,連他的手指也沒想要。

林賀文調戲世子妃,有錯在先,但他也只是占了點口舌便宜,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鐘允這樣就把人的手指砍了,着實殘暴了,林家必要鬧上一場,還要拖上柳家,向柳夢嬌告狀。

鐘允上床抱着江琇瑩:“別想太多,睡吧。”

江琇瑩閉了會眼睛,沒睡着,想到崔玉,于是問道:“那崔公子,世子打算如何處置?”

鐘允:“崔玉偷了太後禦賜之物,拒不交代,挨了頓板子,傷口感染了,能活幾日還不一定。”

江琇瑩于心不忍:“崔公子是個仗義之人,也不缺錢,應當不會偷竊財務,還有他替顧家鳴冤的事,他只是鳴個冤,無憑無據,憑什麽要被打成叛賊同黨。”

“世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鐘允把江琇瑩往懷裏抱了抱:“崔玉的事你不用管。”

他低頭看着她,目光帶着幾分審視:“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他說話?”他想起前日許玉龍去刑部找他說的那句話,他的小嬌妻跟一個小白臉跑了。

崔玉那頓板子不是假的,是結結實實挨着的,他親自下令叫人打的。

江琇瑩不知道鐘允的醋壇子翻了,認真道:“不管是你們刑部還是大理寺,若是沒證據,對疑犯屈打成招,那天下還有什麽公平可言。”

她話音還沒落,他張嘴就咬了她一口,翻身壓住她,狠狠要了她一次。

第二日,江琇瑩被折磨得躺在床上下不來,鐘允精神卻很好,自己穿好衣裳還幫江琇瑩把衣裳拿來了。

江琇瑩從被子裏鑽出來:“世子要幫我穿衣裳?”

鐘允把她的衣裳扔在床頭:“你想得美。”他終歸是夫,替房裏人穿衣裳是十分不成體統的。

衣裳落下來時,一塊平安扣從衣袖裏滑了出來。

是一塊水頭還算不錯的白色和田玉,配着墨綠色線繩,明顯是男子的款式。

鐘允拿起來,在指端把玩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也給我準備了禮物?”

江琇瑩從床上下來,低下身,幫鐘允系在腰上:“世子說的哪裏話,這扣子原本就是世子的。”

鐘允抓住江琇瑩的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我怎麽不記得我有這塊扣子?”

她臉色十分自然,眼神坦蕩得讓他險些以為自己失了憶。

他想,她定是因為昨日在大理寺門口聽見崔玉偷了他的平安扣,以為他沒有扣子了,才親手做了一個給他。她又因為林賀文,吃了柳夢嬌的醋,不想承認是精心給他準備的禮物,才找了這樣一個說辭。

看她對他深情一片的份上,他願意縱着她這點小矯情:“嗯,這扣子的确是本世子的。”

又拿起桌上補了一半沒補完的那件蒼藍色繡仙鶴紋的大棉襖問:“你也別太懶了,趕緊補好,我身上穿得薄,凍死了怎麽辦。”

江琇瑩忙着找鋪子,的确把這事忘了。

她答應給他補,又忘了,不占理,于是采取反問的方式,把自己置于有理的一方:“世子不是不願意穿大棉襖嗎,還說裹得跟一頭熊一樣。”

鐘允果然沒再追究她不給他補大棉襖,找了個話題岔開了,好保全他傲嬌別扭的面子。

鐘允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平安扣,他喜歡穿藍色的衣裳,陪着這瑩白、墨綠,十分好看。

他打算以後一直戴着這枚扣子,要是別人問起來,也想買,那他只能遺憾地告訴別人,這是他的妻子親手給他做的,世間獨一份。

鐘允整理好衣裳,臨走時叮囑江琇瑩,最近街上不太平,讓她待在家裏不要出王府。

前幾日皇帝在廟裏祈福時遇上了刺客,刺客失手後服毒自盡,皇帝懷疑是那顧家餘孽顧瑛派來的人。

顧瑛這個心病一天不除,皇帝就一天睡不好覺,兩年來,每當冬天要下雪的時候皇帝就會犯頭疼病,夜裏連連做噩夢,夢見有人搶了他的江山。

皇帝親派禁軍加強戒備,對平京城進行了新一輪的搜查,上到王室貴族,下到黎民百姓,每家每戶每一塊地方都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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