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唐寧将陸明放收拾了一頓,才給了他開口解釋的機會:“你給我說清楚, 甄茉為什麽會在你那裏?她可是我親自給大哥挑選的媳婦, 你膽敢染指我未來嫂子?”
“阿寧你冤枉我了, 我和甄茉是被人設計了,故而才一大早跑來告知你這件事。”陸明放一臉委屈道。
“是誰設計你們的?”
“這件事還有待調查。”陸明放拉起唐寧,将她的衣服抱過來, 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說, “現在甄茉還在我營帳裏呢,将士們都快起來訓練了, 她這會兒實在不好從我營帳裏走出來, 你去将她接出來比較好。”
唐寧瞪了他一眼:“回頭再找你算賬!”
唐寧剛出來,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走過來的岑幼青。
岑幼青看到唐寧, 立即着急道:“唐将軍,甄茉姑娘她一夜未歸。怪我睡得太沉, 居然現在才發現,她會不會出什麽事……”正說着,陸明放也随即走了出來, 岑幼青明顯愣了一下, 難以置信道,“陸副将怎麽在這裏?”
唐寧不好跟她說太多, 便簡短地說了一句:“你且回去等着,我去找甄茉。”
岑幼青卻跟了上來:“将軍, 我随你一起去找。”
陸明放看着岑幼青, 似乎想到了什麽, 目光倏忽暗了下來。他将岑幼青拉住,說道:“阿寧讓你回去等着你便回去等着,跟上來作甚?”
岑幼青還想反駁,但看到陸明放的眼神,心中便生了怯意。
陸明放居然這麽快就懷疑她了。
既然唐寧和陸明放都不讓她跟着,岑幼青自然不好硬貼上去,只得站在原地幹生氣:看樣子,她想讓唐寧誤會陸明放和甄茉這一計是失敗了,唐寧居然這般信任陸明放麽?
她倒是小瞧這位副将了。
唐寧剛一進去陸明放的營帳,甄茉立馬撲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受驚道:“阿寧,我和陸明放是被人設計了,我倆是清白的!”
“我知道。”唐寧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然後飛了一記眼刀給陸明放,“回頭我替你好好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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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我也是受害者,你教訓我做什麽?”陸明放委屈道。
“誰叫你粗心大意給人落下機會,要不是因為你,甄茉會受這麽大的驚吓?”說着,唐寧揉了揉甄茉的頭發和臉頰,心疼道,“沒事的,走,我帶你回去。”
甄茉感動于唐寧居然什麽都不問就這般相信自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只好使勁點頭。
陸明放看着兩人相依地走了出去,郁悶地想捶牆:“你就不心疼心疼你的未婚夫麽?”
唐寧置若罔聞。
雖然出了這個插曲,但是并沒有阻止唐寧和陸明放成親。倆人後來一琢磨,也便猜出這事兒應該是岑幼青幹的。只不過這緊要關頭,也顧不上找她興師問罪了。
婚事如期舉行,在唐寧事先要求的一切從簡的情況下,陸明放盡量準備得更充足一點。
甄茉和岑幼青幫唐寧上妝打扮,唐寧只讓塗了些胭脂,首飾也幾乎沒有戴多少,甄茉覺得實在太寡淡了,唐寧卻說:“不要太累贅,省的到時候礙事。”
甄茉也不知道戴幾個首飾會礙事什麽,但又拗不過她,只好放棄了,轉身娶來嫁衣,說道:“阿寧,你把戰甲和戰袍脫下,把嫁衣換上吧。”
唐寧又不肯了:“直接套上便是,不用脫。”一會兒說不定就開戰了,到時候哪有時間換衣服?
“那哪成啊?”甄茉擰着眉頭道,“直接套上算怎麽回事?太難看了。”
說着便給岑幼青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幫着唐寧脫衣服。
最後唐寧只脫了戰甲,因為戰袍裏面裹着金絲軟甲,那是保命的東西,萬萬不能脫的。她套上了嫁衣,對着這身紅紅火火的衣服很是嫌棄,因為實在太累贅了。
要不是這件事不好給別人知道,唐寧真想找個人替自己演這場成親的戲。
“對了甄茉,一會兒幫我拿着劍。”
“你成親的時候,拿劍做什麽?”
“現在形勢緊張,我不能把打仗的家夥丢了。”
“那好吧。”
終于穿戴好所有的東西,到了吉時,甄茉和岑幼青小心扶着她除了營帳,外面的士兵見她出來,立即歡呼起來。
陸明放一身喜服,映照着臉上的笑容格外明燦。
他脈脈含情地望着唐寧步步向他走近,這曾經只能在夢中出現的場景,竟真的實現了。
終于,心心念的人來到了眼前,陸明放伸出手,将唐寧從甄茉和岑幼青手中接了過來。
這裏沒有父母高堂,只有衆位士兵為他們見證。
岑幼青看着他們,恍惚覺得這确實是一對璧人。如今他們拜了天地便是夫妻,陛下該怎麽辦呢?
她正憂愁地看着,身邊忽然擠過來一個人。她扭頭看了一眼,眸中并未有什麽波動,只輕輕說了一句:“這樣的場景,你看了也很難過吧?”
“好像也沒有很難過。”沈謙之說,“以前我總是不甘心,即便同你成親之後,心裏也總忘不了她。可如今親眼看她為別人披上嫁衣,我心中似乎穩妥了,她終于不可能再屬于我了,我以後也不會再對她肖想半分。”
岑幼青有些驚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當真能放下?”
“能的。”沈謙之望着岑幼青,“我心裏其實早就住進了別人,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岑幼青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該不會想說,那個人是我吧?”
沈謙之的眼中多了幾分深情:“你是我的妻子,我心裏有你,難道不該嗎?”
岑幼青轉過頭去,不願回應他的眼神:“什麽妻子?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你我都知道,我們成親不是因為相互喜歡,而是看中彼此身上都有可利用的價值罷了。”
“可今日我看到阿寧成親,心中雖有遺憾,卻是祝福她的心思更多。”沈謙之将她輕輕攬在身側,“在你将她送向陸明放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目光始終都在你的身上,我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你。便是這一刻我才發現,在我心裏,喜歡的人早就變成了你。”
岑幼青的心底狠狠顫了一下,她從未想過沈謙之居然會喜歡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對他是什麽樣的心思,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沈謙之懇求她:“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岑幼青從未被人喜歡過,她自記事起,除了娘親,便沒人待她好了,也從未有人說過喜歡她,如今沈謙之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她手足無措,原本眨個眼就能想出主意的她,竟是被沈謙之給難倒了。
“我們的事情,回頭再說吧。”岑幼青躲避着他的目光,轉而繼續向唐寧和陸明放看去。
“夫妻對拜……”
陸明放最期待的,便是這句話了。
“阿寧,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妻了。”陸明放情不自禁地說道。
“瞎念叨啥呢。”蓋頭下的唐寧咕哝了一聲。
就在他們俯身彎腰要完成這最後一拜的時候,一只淩厲的箭破風而來,直直射向兩人中間,唐寧感受到空氣被劃破的異樣,立即推開了陸明放,堪堪躲開了這一箭。
“赫連風!”唐寧一把扯掉頭上的蓋頭,望向來箭的方向,勾起了唇角。
“你終于來了。”
原本她想出利用假成親引來赫連風這個主意的時候,心裏并不是十分有把握的,她在賭赫連風對她的占有欲是否強大到會發兵前來阻止,如今看來,她賭贏了。
來不及換上戰袍,唐寧直接從甄茉手中拿過劍來,叮囑她帶着岑幼青和沈謙之去後面躲着,然後提劍上馬,號令士兵随她前去會會赫連風。
方才還沉浸在熱鬧歡喜氣氛中的士兵,聽到唐寧的號令,立即嚴陣以待,氣勢如虹地跟了上去。
士兵們之所以有這般迅速的反應,是因為早前唐寧便讓陸明放給士兵們囑咐好,赫連風随時都有可能殺過來,要他們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時刻準備着。
他們雖然惱怒于赫連風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兵,但最惱怒的莫過于陸明放:該死的赫連風!就差最後一拜他便能與唐寧真正成親了!他大爺的居然放冷箭!
陸明放氣勢洶洶地率兵跟在唐寧後面,想着要把赫連風的腦袋擰下來才算解氣。
方才那一箭是赫連風親手放的,他一把用特殊材質打造的弓箭,要耗費許多力氣才能拉開,射程比普通弓箭要遠上數倍,卻也不是普通人能拉的開的弓箭。
他這一箭,算是讓兩軍正式開戰了。
赫連風緩緩抽出另一只箭,搭在弦上,望着唐寧率着千軍萬馬而來,那一身紅衣在馬蹄揚起的塵埃中更加明豔灼人,叫他移不開目光。
“唐寧,你這身嫁衣,本該是為我穿的。”這世間沒有他赫連風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若是他得不到,便是毀了也不能給旁人。
眼看又有一支箭直直向唐寧紮來,唐寧前面一個士兵想用劍挑開,卻被那箭的力道直接擊下馬去。
唐寧身子一側,随即奮力砍下那支箭,震得手上一麻。
陸明放見狀,立即沖到了唐寧的前面,将她護在身後。
眼看兩支箭都沒有射中唐寧,齊國大軍将至,赫連風将弓箭收起,換上了慣用的長刀,冷冽道:“誰能殺了齊國副将,老子升他做副統領!”
赫連風身邊的士兵立即吼出了聲:“殺!殺!殺!”
唐寧不求首戰告捷,只打了一會兒便立即退兵,她還有幾天的和赫連風慢慢磨。
赫連風那邊的糧草撐不了幾日,一旦斷糧,赫連風的軍隊不擊自潰。而唐寧的軍營裏不缺糧草,晚上她讓大家吃的飽飽的,馬兒也喂足了草料,準備第二日繼續與赫連風開戰。
夜半,北邊的天空忽然火紅一片,有探兵緊急回來禀報唐寧,說赫連風在軍營裏放了一把火,把帳篷都燒了,糧草也燒了許多,不曉得要做什麽?
唐寧思忖片刻,登時渾身一冷,立即下令叫醒所有士兵,布陣準備迎戰。
陸明放急匆匆趕來,同唐寧商量戰事:“赫連風莫不是要破釜沉舟?”
“想來是的,他燒掉營帳和部分糧草,看似是給自己斷了後路,實則是為了不給自己留退路,把他的士兵們都逼近絕路,才能激發出他們最大的潛能。”唐寧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他知道自己的糧草有限,不能與咱們打持久戰,才會想出這樣速戰速決的法子。這個赫連風,果真比我想象的狠辣多了。”
陸明放皺了皺眉頭道:“如此這般将士們便要辛苦一些,咱們許是占不了多少便宜了。”
唐寧沉思了片刻,說:“如今的姜國軍隊如同一群被逼入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他們只有打贏咱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若是與他們硬拼,咱們不僅占不了便宜,許是要吃大虧的。”
當初她選擇逼赫連風在糧草不足的時候發兵,就是為了将自己軍隊的傷亡數量降到最低,如今赫連風發了狠要和自己拼個魚死網破,她不想看見将士們遭難,必須想法子來應對。
現在赫連風已經燒了營帳,想來馬上就要攻打過來了。唐寧讓陸明放将幾位主将叫過來,看着地圖商讨起對策來。
既然赫連風這般決絕,唐寧他們決定以險取勝,然後兵分兩路,一路率領三萬先與赫連風交手,然後假裝不敵往易水河方向逃去,另一路則提前藏匿于山谷中,不與交鋒。
兵家行軍布陣最忌諱背水,若他們往易水河方向逃去,赫連風定然以為他們無路可逃從而傾軍而出。易水河三萬士兵必然不敵赫連風的大軍,但是卻也能拖些時候,待到赫連風打到軍隊疲乏自以為勝利在望之時,另一路的兩萬士兵自後面包抄而來,與臨河三萬兵力聯手,徹底擊潰赫連風的大軍。
此計十分兇險,最危險的莫過于易水河邊的那三萬大軍,他們的處境将會和赫連風的軍隊一樣,斷了後路,置之死地而後生。
陸明放要帶那易水河方向的三萬兵馬,讓唐寧帶領另外的兩萬士兵在山谷等候戰機,伺機行動。
唐寧不同意:“赫連風的目标主要在我,只有讓他看到我往易水河方向逃走,他會跟過來。所以我領那三萬人,你領兩萬人。”
陸明放反駁:“不行,你不能冒這個險,若是你有什麽意外,就算我帶兵兩萬前去支援,将士們也勢必會士氣大減,沒有打敗赫連風的信心了。”
其他幾位主将也同意陸明放的說法:“唐将軍,不管怎麽樣,只要你還在,将士們就有希望,所以易水河的兵力,還是交給我們吧。”
唐寧覺得自己帶那兩萬兵才是最冒險:“打仗之時赫連風肯定會咬死了盯着我,若是發現我不在,他定然會生疑,若是不跟着過去,屆時他們已經入了境,周遭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陸明放聽完唐寧的話,臉色又凝重了幾分,幾位主将也面面相觑,畢竟若赫連風真的沒有追上去而轉了路線,這個責任他們都擔不起。
“不若這樣,”陸明放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與赫連風交鋒時你先吸引他的注意,待到咱們往易水河方向逃跑時,事先安排一個與你身形差不多的士兵,同你穿一樣的衣服,混淆赫連風的視線,随我去易水河,你則趕去山谷那邊。”
“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候将軍臉上縛一塊面巾,替身也縛一塊,那赫連風定然看不出來了。”其他幾位主将立即附和,“我們馬上去士兵中挑一個給将軍做替身。”
唐寧雖是女子,身子也瘦削了些,但是這五萬士兵中還是能挑出幾個同她身形差不多的士兵,陸明放親自看過,選了其中一個,同他告知了戰況的嚴峻性,那士兵亦是滿身熱血,不懼生死。
唐寧他們剛安排好一切,赫連風的大軍果然打過來了。
這一仗明顯不同于白日,赫連風的士兵們猶如一頭頭餓緊了的野狼,紅着眼睛撲了上來。
而赫連風無視他人,直直朝唐寧沖了過來。唐寧亦是迎戰,同他在馬上過招。
“唐寧,沒老子的允許,誰讓你嫁人的?”赫連風目光陰鸷地看着她。
唐寧臉上縛了面巾,對其挑了挑眉:“你算那顆蔥,我嫁人何必需要你的允許!”
赫連風大怒:“老子當初就不該心軟,早該辦了你,也省得你給老子戴綠帽子!”
唐寧一劍劈了過去:“你戴什麽顏色的帽子關我屁事!”
赫連風側身一躲,瞧見她盔帽上紅色的盔纓,想到白日裏她成親時穿的紅色嫁衣,登時厭惡極了這個顏色,原本砍向唐寧的長刀向上一挑,将她的帽子挑了去。
唐寧也不甘示弱,趁機劃破了他執刀的手腕。
如今唐寧這邊只有三萬大軍,赫連風的軍隊則是唐寧的兩倍之多,很快唐寧這邊便處于劣勢,連連後退。
唐寧不再與赫連風過多糾纏,尋了個機會立即掉頭,帶領士兵撤退。
赫連風果然跟了上來。
依照計劃,在唐寧與赫連風拉開一些距離之後,那替身便騎馬過來同她交換位置。
可眼看快要交叉路了,若是替身卻遲遲沒有出現,唐寧猜想是否那替身後悔了,正要臨時改變計劃讓陸明放去山谷的時候,那替身終于出現了。
唐寧見替身還帶着帽子,便讓他把帽子摘了,因為自己的帽子被赫連風挑下去了。
替身猶豫了一下,将頭上的帽子摘去。
唐寧瞥見面巾上的半張臉,驚愕道:“甄茉,怎麽是你?”
“阿寧,之前安排的那個替身被人殺死了,陸副将臨時找不到別人,我與你最相似,故而便讓我來了。”
“胡鬧!”唐寧冷下臉來,“陸明放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甄茉忙道:“阿寧,你別責怪陸副将,我亦是十分願意做你的替身的。”
“不行!”唐寧呵斥道,“你随陸明放去山谷,我帶兵去易水河。”
甄茉不聽,她解下身上的披風丢給唐寧,露出與唐寧一模一樣的戰袍來:“阿寧,如今情況緊急,來不及改變計劃了。我現在要去找陸副将,同他一起去易水河,你快些去山谷,我們在易水河邊等你!”
說罷,甄茉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便騎馬去尋陸明放了。
唐寧捏着披風,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轉而将披風系在身上,掉轉馬頭往山谷趕去。
赫連風率兵對唐寧他們窮追不舍,眼看入了齊國的邊境,唐寧竟還在逃,赫連風不免有些懷疑。
他放慢了些許速度,想看看唐寧會往那裏逃竄,沒想到他們居然逃去了易水河邊。
那易水河寬數丈,亦是深不見底,如今剛入冬,河邊想必也只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唐寧逃去那邊,無疑是自找死路。
難不成她也想背水一戰,與自己魚死網破?
如今他麾下的士兵所帶的糧食撐不過三日,必須速戰速決。
他盯着齊國軍隊中那個若隐若現的身影,下令道:“追!”
甄茉扮成唐寧的樣子,與陸明放一起帶兵去了易水河。士兵們迅速布好陣,不出兩刻鐘的時間,赫連風的大軍洶湧而至。
陸明放将自己的盔帽摘下遞給甄茉:“你到大軍後面去,不要露面。”
赫連風見他們退無可退,立即哈哈大笑起來:“唐寧,這次你可真叫我失望,居然慌不擇路地跑到這裏來,自尋死路。本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願意做本帥的女人,本帥今日就不對你們趕盡殺絕!”
假扮唐寧的甄茉沒有出聲,陸明放替她回答:“赫連風,阿寧已經與我成親,你趁早死心!”
“就你?你也配?”赫連風輕蔑地看着陸明放,“陸副将,阿寧應該沒同你說吧,她在姜國早便同我成了親,在我的府上住了大半年,若不是她那時她身上有傷,早便讓她懷了本帥的娃了,哪裏輪到你同他拜堂成親?”
陸明放長劍一劃,喝道:“住口!休得污蔑阿寧,她在姜國是受困于你,如你這般惡人,阿寧怎麽會嫁給你,你休得在這信口開河!”
赫連風哈哈一笑:“本帥如何信口開河?你若不信大可以問問阿寧,本帥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可确實比尋常女子有滋味多了。”
陸明放知曉他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讓他失去理智,但還是因為這樣的污言穢語而十分窩火。
甄茉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她慶幸唐寧不在這裏,不然聽到赫連風這樣诋毀自己,豈不是叫他氣得內傷。
陸明放掃視了一下四周,看到士兵們都憤憤不已,他平定下情緒,嘲諷赫連風:“怕不是你癡人說夢!阿寧的性子我知道,若真是給你碰了一根手指,你早便被她活剮了去,怎還有機會在這裏放屁!”
“你既不信,本帥也懶得同你說,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赫連風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他擡起手來,輕輕一動,身邊的士兵們便向陸明放他們沖了過去。
這一仗打得異常慘烈,齊國的很多士兵被赫連風的事情打得退無可退,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裏。
赫連風一心只想沖到“唐寧”身邊去,可有陸明放纏着他,他一時脫不了身,只得一邊同陸明放交手,一邊尋機會往“唐寧”身邊靠攏。
甄茉覺察到他的心思,時刻謹慎躲避着,不叫他看出破綻來。
赫連風忽然覺得不對勁:他以前同唐寧交手,唐寧從不懼怕他,如今為何不敢過來?甚至連正眼都不敢看他?
難不成有詐?
想到這裏,赫連風冒着被陸明放打傷的危險,沖到“唐寧”面前,打掉了她的帽子,扯下了她的面巾。
甄茉不妨,面容被他正正瞧了去。
赫連風又驚又怒,殺心頓起:“你是誰?”
甄茉第一次面對這般兇煞的人,一下子被吓到,手上的招式有些淩亂,一時不敵赫連風,被他一把扯了過去:“唐寧呢?”
陸明放急急趕來:“放開她!”
這個時候,姜國的軍隊忽然傳來驚恐的聲音:“主帥,又有一個唐寧帶着軍隊從後面殺過來了!”
赫連風臉色一變,知曉自己中計了:“唐寧,你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陸明放沖上來想救下甄茉,可甄茉卻被赫連風當成了人質,橫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叫陸明放等人不敢上前。
赫連風拖着甄茉回到自己的陣地,看到自己的軍隊被後面的唐寧帶兵打得方寸大亂,他愈發恨極了手中這個假扮唐寧的人!
他扯去她身上的盔甲,狠狠地在她身上劃了一刀,甄茉痛得叫了一聲。
“你叫的再大聲些,叫唐寧聽見,看她會不會來救你!”赫連風抓住她的傷口,撕扯開來。
甄茉凄厲的聲音穿過混沌交戰的千軍萬馬,傳到唐寧的耳中。
“甄茉!”唐寧呼吸一窒,揮劍斬去攔路的姜國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赫連風面前,看到了被赫連風挾制着的面色慘白的甄茉。
看到唐寧趕來,赫連風冷冽地笑了:“阿寧,看來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
唐寧氣得渾身發抖:“赫連風,你為難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你放了她,咱們正大光明地打!”
“你兵行險招将我誘至這裏,我若同你光明正大的打,豈不是要又敗在你手上?”赫連風用刀刃往甄茉脖間又移了方寸,“還好老天開眼,将這個女人送到我手上。”
唐寧咬牙道:“你卑鄙無恥!”
“是麽?”赫連風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當初我用沈謙之試探你,都沒見你有這般反應。讓我看看來這個女人在你心中到底有幾分重量,你先把劍扔了!”
唐寧一把将劍扔掉:“你把她放了,我跟她交換!”
“哦?這個提議不錯。”赫連風看着唐寧,呵呵笑了起來。
“阿寧,”甄茉忍着身上的劇痛,忽然看着唐寧,眼神堅定地說道,“你是我最敬佩的人,今日有機會做你的替身,我很榮幸。待你大勝回京之後,麻煩你去告訴我爹,我終于成為了我想成為的人,他會為我感到自豪的!”
餘音方到耳邊,鮮紅的血随即噴湧而至,染紅了唐寧的半張臉。
她用赫連風的刀,割破了自己嬌嫩的脖子,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甄茉!”
一句甄茉,撕心裂肺。
“赫連風,你去死!”唐寧沒有去撿地上的劍,徑直地撲了上去。她撞在赫連風橫亘在胸前的刀,劃破她的戰袍割入她的血肉她亦是不覺得痛,她手中沒有別的利器,唯獨一口白牙咬向了他的脖子,如野獸茹毛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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