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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幼青覺得,唐将軍和陸副将成親這件事有些奇怪?”待李昱辄平複了些許情緒後,岑幼青說道。
“哪裏奇怪?”
“陸副将同唐将軍表白後不出幾日便在軍營裏成了親,着實有些着急。陸副将對唐将軍的喜歡大家都看在眼裏,可是幼青卻看不出唐将軍對他是何感情。若說喜歡, 可是唐将軍看到陸副将與別的女子相處一室也不覺得吃醋;若說不喜歡, 可唐将軍為何會同意與陸副将成親呢?”岑幼青疑惑道,“而且, 自唐将軍班師回京之後仍舊住在唐府,如若他們真的成親了, 他們不該住到一處嗎?難不成是因為……”
“因為什麽?”
岑幼青想到那一日赫連風一支利箭打斷了兩人的拜堂:“唐将軍和陸副将好像還未拜完堂, 沒有夫妻對拜,赫連風便率兵打過來了。”
李昱辄心中的怒意這才消逝一些:“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沒有行夫妻對拜之禮,那便算不得成親。”
岑幼青看着李昱辄冷沉的臉,知道他心裏十分想得到唐寧。原本她也想幫他把唐寧追回來,可是現在……
“陛下,有件事幼青不曉得該不該告訴您?”心中衡量再三,岑幼青還是決定說出來。
“什麽事?”
岑幼青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我在軍營中時,聽聞唐将軍這次傷的很重,恐怕、恐怕以後不能生育子嗣了。”
岑幼青知道, 倘若李昱辄能娶到唐寧, 就一定會許她皇後之位。可是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大臣們如何能同意?天下的百姓該如何看待他這個皇帝?
她希望李昱辄能理性些,仔細掂量這件事的輕重,可沒想到李昱辄卻說:“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
“陛下知道了?”岑幼青驚訝道,“那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李昱辄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不管怎麽樣,朕一定要得到阿寧。”
唐府中,唐寧服下陳伯庸開的藥之後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晚,丫鬟告訴她陸明放過來了,還帶了好多的禮物。
唐寧躺夠了,正想下床活動活動筋骨,便起身去了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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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見她過來,心疼地責備道:“你不在房間裏好好養傷,怎麽出來了?”
“我沒事,大哥。”她沒那麽嬌貴,身上這傷并不耽誤她行動走路,只是會隐隐作痛罷了。唐寧笑笑,轉而看向陸明放,“你怎麽過來了?”
陸明放溫柔道:“我來看看你,順便同大哥商量一下咱們的婚事。”
“有什麽好商量的,不是假成親嗎?”唐寧漫不經心地說道。
“在軍營裏是假成親誘使赫連風出兵,現在回到京城了,我想正大光明地娶你過門。”陸明放拉起唐寧的手,含情脈脈道,“阿寧,以後讓我照顧你好嗎?”
唐寧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有手有腳,幹嘛要你照顧?”
“阿寧,”唐墨輕聲斥了她一句,“好好跟陸兄說話。”
唐寧從陸明放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來,扶着腰坐了下來,對陸明放說:“我一直拿你當弟弟看待,從未想過與你有別的情意。再說你應該也知道了,赫連風刺我的那一刀讓我以後生不了孩子了,我可不能耽誤你傳宗接代。”
陸明放急忙道:“阿寧,我娶你是因為喜歡你,不是為了讓你生孩子的。”
唐寧扶了扶額頭:“咱們做兄弟不好麽?幹嘛非得做夫妻,你看現在多尴尬……”
陸明放一時語塞,唐墨幫着他說話道:“阿寧,你終究是要嫁人的,陸兄陪伴在你左右多年,與你十分合适,你難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以後再說吧。”唐寧逃避道,“我現在沒心情談這個。”
她現在确實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兒女情長,甄茉和赫連風的死,總讓她心裏堵得厲害。
這時候,家丁過來通報,說陛下身邊的貼身侍衛趙潛過來了。
唐寧與唐墨、陸明放面面相觑,不曉得這會兒趙潛過來要傳什麽旨意。
家丁将趙潛請進來之後,趙潛便直接說明了意圖:“唐将軍,陛下念在你打敗姜國有功,特邀您進宮養傷,宮裏有陳太醫他們和各種珍貴藥材,将軍在宮裏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陸明放一聽李昱辄想讓唐寧進宮,立即皺起眉頭,滿臉不高興。
唐寧反感道:“多謝陛下好意,我在家中一樣養傷,就不去叨擾宮中的太醫了。”
趙潛聽到唐寧不願意,有些為難,抱拳道:“唐将軍,陛下囑咐屬下一定要将您帶回宮去。您若不去,屬下不好交差。”
“不去。”煩都煩死了。
唐寧原本還想和大哥多說會兒話,但這會兒實在呆不住,便起身要回房間,趙潛攔住她,小聲道:“唐将軍,其實陛下是讓讓您進宮同他解釋一下您與赫連風的關系。”
“我與赫連風能有……”唐寧剛想說她與赫連風能有什麽關系的時候,忽然想到,她與赫連風除了是敵人外,還真有那麽點其他的關系。“趙侍衛,陛下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屬下也不知道,不過今日玳香公主求見過陛下,同陛下聊了好一會兒,玳香公主走後,陛下的神色便有些陰沉,屬下猜想,會不會與玳香公主有關。”趙潛一直很欣賞唐寧的性格,對唐寧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玳香公主?赫連風?
唐寧約莫能猜到玳香公主對李昱辄說了什麽,想來是拿她在姜國和赫連風成親的說道了。
“如此,那我便走一趟吧。”唐寧說道。她與赫連風成親這件事若是不立即解釋清楚,玳香公主指不定還會拿來做什麽文章。
趙潛這才松了一口氣。
陸明放見唐寧同意,便緊跟着說:“我陪你一起去。”
“陸副将,”趙潛提醒道,“陛下只讓屬下請唐将軍一人進宮,如今您已經不在宮裏當值了,恐怕不方便入宮。”
唐寧對陸明放說道:“沒事,我去去就回,不會在宮裏養傷的。”
唐寧随趙潛進宮,在宮門口遇到了岑幼青。
岑幼青看見他們,便主動迎了上來,對趙潛說:“趙侍衛,我有幾句話想同唐将軍說,不會耽誤很久的,一會兒就好,可以嗎?”
趙潛看了唐寧一眼,見她沒有反對之意,便點頭對岑幼青說道:“勞煩快些,陛下還在宮裏等着唐将軍的。”
說罷便走開了一些距離,留下唐寧和岑幼青兩人。
岑幼青愧疚道:“唐将軍,我對不起你,今日陛下傳我進宮問起你與陸副将在軍營中成親的事情,我便同陛下說了,陛下很生氣。我料想陛下也會傳你進宮問個清楚,便在這裏等你,想着先同你說一聲,你好先有個準備。”
“這件事他也知道了?”唐寧眯起眼睛,“今日他接連聽說了我兩次成親的事情,該是氣得不輕,許是還以為我背叛了他,背叛了大齊呢。”
“兩次成親?”岑幼青捕捉到這幾個字,驚詫道,“難道您除了和陸副将成親之外,還同別人成過親?”
“不管是兩次還是一次,都只是做戲給別人看而已,我同陛下解釋清楚便是了。”唐寧挑了挑眉,“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同我說嗎?”
岑幼青看到唐寧似乎并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又聽到她說都是做戲,便猜測出她與陸明放的成親果然另有隐情。既然如此,陛下應該不會太為難她,便搖了搖頭:“沒有別的事情了,唐将軍您進去吧。”
可唐寧卻仍站在她面前沒動,她忽然問:“當初在軍營裏,甄茉睡在陸明放帳篷裏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岑幼青心底一顫,面上浮上羞愧之色。如今甄茉為了唐寧而死,她實在不能再撒謊,便承認了:“是我做的,對不起,我當時只是不想讓您和陸副将成親。”
唐寧望着天,說:“你這句對不起,不該對我說,該對甄茉說才是。”
說完,唐寧再沒看她一眼,便往宮中走去了。
岑幼青看着唐寧的背影,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既然李昱辄已經知道了她與陸明放在軍營裏成親的事情,那麽她一趟進宮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陸明放就要遭難了。
唐寧見到李昱辄的時候,果然瞧見他渾身散發這肅冷的氣息,看她的眼神恨不能将她吞掉。
“陛下,”唐寧對李昱辄行了一個禮,“你有什麽話盡管問便是,臣一定如實回答。”
李昱辄冷哼一聲:“看來你已經知道朕要問什麽了?”
“是。”唐寧微微颔首。
如此,李昱辄便直接問道:“你跟赫連風在姜國成過親?”
“那是假的,姜國國君想殺我,赫連風為了保我一命便娶了我。我不願意,成親那日他将我關在暗室,尋了個與我身形相似的姑娘在姜國國君的面前演了一場戲。”唐寧幹淨利落地回答完,腦中忽然有一陣的恍惚,她想起她将赫連風撲到在地活生生将他咬死的那一幕,那時她竟忘了,赫連風在姜國一直護着她的情意。
倘若不是赫連風,想來她早就死在姜國了。
可是他害死了甄茉,與她亦是敵對的關系,她不能後悔殺了他,絕對不能!
李昱辄聽她說完這些話,心中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又問:“那你與陸明放在軍營中成親,又是怎麽回事?”
“那也是假的,赫連風久不出兵,是因為當時他們糧草不足,我為逼他出兵,便假裝成親引他妒火,誘他出兵,打算在他們的糧草得到補給之前打敗他,雖然後來生了變數,但好歹是贏了。”唐寧一臉坦然道。
“原來是這樣。”李昱辄聽到這裏,內心怒火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朕相信你說的話,你并沒有背叛朕。”
唐寧拱手道:“謝謝陛下相信臣,沒別的事情的話,臣便告退了。”
“阿寧,”李昱辄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扯進自己懷裏,“嫁給朕,做朕的皇後。”
“陛下你放開我……”唐寧臉色一白,“你勒着我傷口了。”
李昱辄忙放開她,下一刻卻是打橫将她抱了起來,往寝殿走去:“是朕不小心,朕馬上叫陳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唐寧掙紮道:“不用,你放我下來,我要回家。”
“別亂動。”李昱辄怎麽肯放下她,饒是箍痛了她也不肯放手,一直抱着她回到寝殿,将她放在龍榻上。
唐寧起身要走,卻被他按住了肩膀:“既然已經進宮,哪有回去的道理。阿寧乖,好好養傷,傷好了咱們便成親。”
唐寧打掉他的手:“我不同意。”
李昱辄眼眸一壓:“這是聖旨。”
“狗屁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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