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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蘊兒果真被趙潛帶走問話了, 這一問, 便是一整夜。誠如玳香公主所說, 審問蘊兒的人确實沒有對她嚴刑逼供, 對她甚至還有幾分尊重。
直到次日清晨,唐墨帶着白雲庵的一個尼姑進了宮, 指認蘊兒曾去過白雲庵。
蘊兒一驚,立即否認:“奴婢沒有去過白雲庵!”
“那日你随玳香公主前來唐府拜訪, 阿寧身體不适未曾接待, 所以你們只在府中待了很短的時間便離開了。”唐墨拿出宮門口侍衛所記錄的玳香公主出宮和回宮時間, 說道,“侍衛記錄你們在外面呆了三個多時辰, 你們從唐府離開後, 去了京城中最有名的鳴鶴樓,選的是二樓東側的紫婷閣雅間。在這期間, 玳香公主在雅間中喝茶休息, 而你, 則去了白雲庵,将宋子雲的事情告訴了雲曦公主, 并讓她假裝摔傷腿得以回宮醫治……”
蘊兒聽唐墨述說當日的情形, 與那日她做的事情确然無誤。她心中慌亂,嘴上卻不能承認:“奴婢那日一直陪公主在鳴鶴樓喝茶, 并未去過什麽白雲庵。”
“是麽?”唐墨咄咄緊逼, “那你說玳香公主那日喝的是什麽茶?吃的什麽點心?點了幾道菜?我這裏有鳴鶴樓提供的菜單, 你說出兩三樣便可。”
“這、這……”蘊兒慌張地低下頭,不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小聲道,“奴婢、奴婢記不清楚了。”
唐墨指着身旁的尼姑道:“這是白雲庵中負責看守雲曦公主的人,她清楚地看見你将雲曦公主拉到偏僻處同她說了好久的話。這是雲曦公主的供詞,她也承認是你告訴了她宋子雲的事情,是你幫她籌謀劃策,演了一出苦肉計。”
“不可能,奴婢根本就沒有見過雲曦公主,你說的都不是真的!”蘊兒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拼命地搖頭,極力地否認。
“收買照看小魚兒的嬷嬷,利用宋子雲的事情讓李雲曦回宮,借由小魚兒的香囊迷暈阿寧,引開看護李雲曦的侍衛放李雲曦出來行兇,你們主仆二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當真以為不會留下半點痕跡?”唐墨氣勢淩然,說出的話沒有絲毫情緒色彩,卻叫蘊兒啞口無言。
話音剛落,便有侍衛将小魚兒的嬷嬷帶了進來,将一對翡翠镯子扔在蘊兒面前。
“你……”蘊兒驚愕地看着嬷嬷,那嬷嬷淚眼婆娑,身上傷痕累累,顯然也是被折磨了一番。
唐墨輕蔑地笑了一聲,看着蘊兒:“在大齊的地盤上,豈容你們這些跳梁小醜耍手段?你若現在承認,還可以少吃些苦頭,若是還是執迷不悟,妄想以你的玳香公主為後盾,以為我們大齊不敢動你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們齊國不懼你們姜國,更不懼與你們姜國打仗。你們三番兩次敗在我們手裏,還奢望我們看在姜國的面子上放過你們,你們可真是太天真了。”
“不、不……”蘊兒垂下了頭,無力地否認着。
唐墨站累了,侍衛便搬了凳子讓他坐下。他只等了一刻鐘,見這蘊兒還不肯開口承認,便給侍衛遞了個眼色,輕輕吐出兩個字:“用刑。”
侍衛立即上前将蘊兒按住,蘊兒臉上血色盡退,掙紮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玳香公主的婢女,玳香公主不會放過你的,姜國也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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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嘴角浮起一絲冷意:“正巧,傷害阿寧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個時辰後,唐墨從審問蘊兒的暗室中走出來,對坐在外面的李昱辄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陛下,她全都說了。”
李昱辄擱下手中早已涼透的茶,對趙潛說:“去捉拿玳香公主。”
“是。”
趙潛領命而去,李昱辄看了一眼唐墨,問他:“人還活着嗎?”
“還活着。”
“朕指的是雲曦。”
唐墨微微颔首:“臣說的便是雲曦公主。”
“愛卿方才說,傷害阿寧的人,你一個都不會放過。”李昱辄眼尾上挑,一臉的高深莫測,輕飄飄道,“也包括朕嗎?”
唐墨不慌不忙道:“臣不敢,方才不過說了句氣話。”
“你不敢,這天下還有你唐墨不敢的事情。”李昱辄陡然變了臉色,臉嗓音也沾了幾分陰沉和愠怒,“作為你一個男人,尤其是唐家的男人,你天生患腿疾,又生了一副孱弱的身子,叫所有人都以為你是最與世無争的一個人。可就是看起來與世無争的你,居然藏着這樣深的城府。從阿寧受傷到現在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你竟有能力将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上至宮裏的嬷嬷、宮門的侍衛,下至白雲庵的尼姑、鳴鶴樓的掌櫃,這偌大的京城,天子的腳下,哪裏沒有你的人?”
唐墨單膝跪下,擡手抵着額頭:“陛下謬贊,臣若真有陛下說的這麽厲害,阿寧現在就不會躺在那裏生死未蔔。”
李昱辄站起身來,圍着唐墨轉了兩圈,指着他,惱火道:“唐墨,朕早知你暗中培養勢力,那時朕只當你是為了自保,又對阿寧心存愧疚,故而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不該做到如此地步,你縱然有滔天的勢力,也不該把手伸到朕的面前,挑戰皇家的威嚴。”
唐墨将身子又伏低了幾分,緩緩道:“待臣為阿寧讨回公道後,臣自會向陛下請罪,解除所有的勢力。”
李昱辄用力閉上了眼睛,複又睜開,眸中滿是陰霾:“唐墨,朕不信你。”
“陛下,”趙潛走了進來,“玳香公主帶到。”
李昱辄點了點頭,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唐墨,說道:“起來吧,朕不方便審問玳香公主,由你接着代勞吧。”
唐墨拾起拐杖,慢慢站了起來:“是,請陛下稍回避片刻。”
李昱辄走到屏風後面,帶侍衛們将玳香公主帶進暗室之後,李昱辄便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唐墨沖他行了個禮,便轉身回到了暗室。
玳香公主一進暗室,便看到了被折磨得半死的蘊兒,以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快要吓傻了的小世子的嬷嬷。
玳香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被掩飾了下去,她黛眉蹙起,惱羞成怒,咬着牙斥責道:“唐少傅,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麽對本公主的婢女?”
唐墨看着虛張聲勢地玳香公主,深邃的眸子裏亦是盛滿了駭人的殺氣:“你的婢女已經将你們做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你蠱惑衆人,借刀殺人,殘害忠良,在京城裏興風作浪,你們姜國國君送你過來,到底是和親還是別有居心,現在已經一目了然。我懶得浪費時間逼你招供,只問你一句話,為什麽要針對阿寧?是因為阿寧三番兩次帶兵擊敗了你們姜國,你心裏不服氣麽?”
“本公主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玳香公主氣鼓鼓地瞪着他,“陛下呢,我要見陛下!”
“你會被送到這裏來,還奢望陛下會來救你?”唐墨冷笑一聲,“蠢貨,你們姜國是戰敗國,送你來和親本就是讨好之意,我們敬你三分,并不是因為你有多麽高貴,而是因為我們齊國是禮儀之邦,願意将你捧得高一些以示尊重。可你卻沒有自知之明,仗着一張清純無害的臉蠱惑衆人,背地裏耍幾分小聰明就妄想将我們大齊的水攪渾,實在天真!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的婢女也已經畫押認罪,現在就算是處死你,你們姜國國君也不會為你辯解一句。”
玳香公主大驚失色:“不,你不敢!”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麽?為什麽你父君只派了你過來,并未差遣其他的使者。”唐墨垂下視線,目中盡是嘲諷之色,“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舍棄你的?”
“你胡說!”玳香公主被他激得失了儀态,伸手想要打他,卻被兩旁的侍衛死死地按住。
唐墨鉗住她的下巴,逼視着她的眼睛:“告訴我,阿寧中了什麽毒?解藥在哪?”
“沒有解藥!”玳香公主癫狂地笑了起來,“她辜負了赫連大哥,她親手殺死了赫連大哥,她有什麽資格活在這世上!我就是要她死,要她痛苦地死去!”
“怎麽會沒有解藥?”唐墨聽她這樣說,眸中的殺氣更甚,鉗住她下巴的手一事忍不住用力幾分,掐得她險些喘不過起來,“你不說,是不想要你的婢女活命了麽?”
玳香公主看了一眼蘊兒,殘忍道:“她幫我為赫連大哥報了仇,她死得其所!”
“公主……”蘊兒痛苦而錯愕地看着她。
“是麽?”唐墨慢慢松開了手,倏忽笑了,“玳香公主,方才我為你的婢女準備了三十六道酷刑,她受了三道便挨不過了,餘下的,便由你這個做主子的嘗嘗吧。”
玳香公主視線掠過地上鋪着的和牆上挂着的刑具,陡然變了臉色。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用力掙開侍衛的桎梏,拽下腰間的荷包,從中拿出了一件金晃晃的東西:“我有這個,這是我父君給我的!你們不能動我!”
侍衛從她手中奪下來交給唐墨,唐墨低頭掃了一眼,眼神忽然一窒。
那是一只金鎖,樣式獨特,小巧而別致。
這只金鎖,阿寧也有一只。
那是當初南平王離開京城前,親手送給阿寧的。
阿寧同他說過,南平王有三個孩子,每個孩子出生後南平王都會命人打這樣一個金鎖送給他。阿寧假扮安歌郡主做過南平王的女兒,所以南平王才會送一只緊鎖給她。
而真正的安歌郡主,早在幼時走丢了。
唐墨将視線從金鎖中抽回,難以置信地看向玳香公主:難道,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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