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熊孩子

糖糖就這樣來到了盛家。

還抱着她的小花碗。

棠峻坐着車已經走出很遠了, 才反應了過來。

我把人交出去的時候竟然覺得放心了？

阿姨把飯菜端上桌就重新回到廚房，她有些不放心，會偷偷趴在門邊上看。

平時盛淩寒自己倒沒什麽, 可再加一個棠家小女兒的話, 她擔心有個閃失，最後會殃及自己。

糖糖個頭小, 爬餐椅有些吃力，她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也只能扒到餐椅邊緣, 腿擡起來蹬啊蹬, 就是沒有能借力的地方。

盛淩寒自己也不大點個子, 看妹妹做不到，就用手托住糖糖的腿, 幫助她爬了上去。

阿姨看到這裏，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糖糖坐上椅子，找了個合适的姿勢, 回頭摸摸自己一腦袋的汗，喘口氣說：“哎呦我的天哪, 累死我了。”

“謝謝小哥哥！”她朝盛淩寒笑。

盛淩寒本以為這個小插曲過去就算完, 事實證明他天真了。

糖糖不會用筷子。

盛淩寒見怪不怪了, 耐心給糖糖講解了下怎麽使用, 糖糖呢, 也算好學, 這就跟兩根筷子較起了勁兒。

盛淩寒吃菜時, 糖糖筷子脫手了，她又去撿了回來。

盛淩寒小半碗飯吃完時，糖糖覺得右手累了, 把筷子換到了左手，又被盛淩寒糾正回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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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淩寒又給她演示了兩遍，糖糖認真聽了，也認真學着做，但就感覺自己手裏的筷子和哥哥抓着的筷子是不一樣的。

糖糖有些生氣地說：“它們不聽我的話！”

盛淩寒啞然了下，覺得生氣的糖糖也帶着股可愛勁兒，并不會讨厭。

見糖糖盯着自己的筷子瞧，盛淩寒拿來了餐紙，把自己的筷子擦幹淨，然後遞給糖糖。

糖糖跟小哥哥換了筷子也于事無補，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姑娘直接兩只手齊齊上陣，只是平白耗費時間，到現在都沒吃上一口飯。

香噴噴的小土豆就在眼前，可她一個也夾不起來。

小糖糖将筷子一松，嘆了口氣。

盛淩寒也跟着嘆了口氣。

他放棄了要糖糖使用筷子這件事，能用勺的就讓她用勺，不能用的，就自己來喂她。

這頓飯吃得有點久，糖糖吃完飯摸摸圓滾滾的小肚皮，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又跟着打了個哈欠。

吃困了可還行。

但她現在還不能睡，小哥哥不睡，她也不要睡。

她爬上沙發和盛淩寒挨坐在一起，努力讓自己不要睡，剛開始還會問幾個問題，漸漸的，問題就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盛淩寒感覺自己肩膀一重，轉頭去看，糖糖雖然還睜着眼睛，但腦袋一點一點的。

眼皮緩慢地合上，又猛地一下睜開，然後能看出，她在用力睜大，來保持清醒。

她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說：“哥哥，我不困，我真的一點兒也不困。”

盛淩寒哭笑不得。

好在大人們回來得早，來接糖糖時，就看到小小只的崽子歪在另一只小崽子身上，不時爪子動兩下，兩人身上搭着的毯子随着動作而往下掉，盛淩寒就負責往上拽兩下。

小小只的崽子跟沒有骨頭似的，也懶得不得了，喝水都只是扯一下小哥哥的衣服，指指自己的嘴巴，然後盛淩寒就懂了，把自己的水壺遞給她。

糖糖用小哥哥的水壺喝水，喝幾口水，她就低頭看看水壺，然後偷着笑兩下。

讓人懷疑裏面裝的是不是水。

棠家父子倆看到這一幕都有點感觸。

棠峻想的是：他倆好像更像親兄妹哦！

棠文磊想的是：這是我想象中的兄妹相處的畫面！

好萌好暖！

他們趁着糖糖将睡未睡就把人帶了回去。

糖糖人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被子也蓋好了，就在爸爸要給她關燈的時候，小姑娘忽地又直直坐起了身來。

她想起來件很重要的事。

幼兒園的東西她買不起，那她可以帶點吃的進去吧！

糖糖說什麽也要抱着一堆零食在被窩裏，她覺得這樣可以帶進夢裏去。

喬露跟她說了好半天，都沒有用。

系統213也苦口婆心：[這是帶不進去的。]

不信不信，我不信。

糖糖護崽子似的護着自己的小零食，說什麽都不肯松手。

棠文磊板起了臉來：“糖糖，你晚上睡覺不老實，可能會壓到零食，很不舒服的。”

糖糖固執地搖頭：“我到幼兒園就把它們吃掉了，不會壓到的。”

棠文磊很無語：“……明天才上幼兒園呀。”而且還沒辦手續呢。

棠文磊沒轍了，只能喬露出馬。

已經到睡覺時間了，喬露擔心這麽僵持下去，糖糖又該精神起來了，起身找了個牛皮紙袋來。

“零食太多了，你抱着費勁兒，都裝在這裏面，你抱着袋子就可以了。”喬露說。

糖糖覺得媽媽的提議太棒了，這才掀開被窩，把自己的半壁江山露了出來，小被窩裏的零食種類還挺全的。

糖糖如數家珍的把零食都放進去，滿足地抱着紙袋子進了被窩，是勾着嘴角睡去的。

她進空間的時候，盛淩寒就已經在了，怕糖糖找不到他，他正好好地坐在小黑板前。

糖糖看到他就先樂了一下，一低頭，發現自己懷裏是空的。

空的？！

沒有牛皮紙袋，更沒有小零食了！

系統213嘆氣：[告訴過你了，帶不進來的。]

糖糖難過得不行，覺得叔叔是在嘲笑她，更不好受了。

盛淩寒走過來，低頭問糖糖：“怎麽了？”

糖糖帶着哭腔地說：“哥哥，我的小零食沒有了，”她好難過，“肯定是爸爸！”

“他趁我睡着偷走了！”糖糖篤定地說。

系統213：[這個還真不怨他……]

盛淩寒明白了過來，跟她說：“外面的東西帶不來這裏的，裏面的東西應該也帶不出去。”

“咦，是這樣嗎……”糖糖不難過了，她開始覺得可惜，“我還想留着這裏吃不完的糖，偷偷帶走呢……”

系統213麻了：[天天光打小算盤，算盤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糖糖邊說，邊用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小食堂的門，在她眼裏是blingbling的誘惑着她。

盛淩寒見不得糖糖這樣，牽着她的手去了小食堂：“我只有六朵小紅花，你在這些裏面挑一個。”他指着中價位區的食物說。

糖糖兩眼冒泡又冒光的：“哥哥，你對我真好！”

盛淩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催促道：“快挑。”

因為貧窮，他們在食堂逗留的時間大大縮短了，最後只能去了教室。

盛淩寒隔段時間就會離開，去一趟知識競答，刷題，今天還嘗試了下競技區，有短跑和跳繩項目，來回幾趟下來，收獲頗豐，得到11朵小紅花。

可以給糖糖買貴點的零食了，他想。

這一覺睡醒，糖糖無比乖巧地由着家長給梳妝打扮，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該伸腿就伸腿，配合得不得了。

今天吃早餐也不用人喂了，自己抓了個肉包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吃。

吃完飯，朝窗外看了一眼，急得不行：“淩寒哥哥都上學去了，我也該去了！”

棠文磊把她舉了起來，她兩條小腿還在撲騰個不停，“你的手續還沒辦下來，我們先去給哥哥開家長會。”

糖糖聞言好奇不已：“家長會是什麽呀？”

棠文磊：“去了就知道了。”

說起來，這還是棠文磊第一次參加兒子的家長會，為了表示鄭重，他特地換了身正裝，做了個帥氣的打扮出門。

糖糖“哇哦”了一聲，“爸爸，你好帥呀！”

讓棠文磊特別滿足。

他先把小姑娘安置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開車去兒子的學校。

由于經驗不足，他低估了學校主路段的擁堵情況，車子幾度在路中間停了下來，前面動不了，後面也只能一動不動。

等他們停好車再找到禮堂時，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其他人都到了。

能容百餘人的小禮堂，已經滿了三分之一，其中女性占了大半，剩餘男性中，司機或者秘書又占了一半。

學校當初設立貴族班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這樣的結果。

棠文磊敲了門後，單手抱着糖糖，右手推開了禮堂的門。

開門聲突兀地響起，帶着些刺耳的雜音。

老師話說到一半被打斷，擡頭朝門口的人看了一眼。

其餘家長們也同樣好奇地看了過來，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很多人都愣了下，然後竊竊私語了起來。

“怎麽是他？”

“他居然自己來開家長會？棠氏出問題了嗎？”

“別亂說，真出問題，他就更忙了，更不可能來開家長會。”

大家視線順着棠總往下，齊齊看着趴在他懷裏的小團子，粉嫩嫩的一團，遠遠瞧着就很可愛，近看了，更漂亮。

不過……臉頰上那是什麽？

第一次參加家長會的棠總面不改色地懷抱着小女兒坐到了禮堂的第一排。

這一排就他一個。

不愧是棠總。

棠文磊低聲跟糖糖說：“這是哥哥的班主任，等下老師說話，我們就不要說話，好嗎？”

糖糖點點頭，乖乖坐在他腿上，很給面子。

當然，這個面子是給哥哥棠峻的。

班主任重新開始講話，禮堂的大屏幕上出現了這次期中考的成績，有總分和各科成績。

綠色分數表示進步，紅色表示退步，最後還有個總體趨勢。

系統213不愧是高科技，最快速度找到了棠峻的成績。

在鬧肚子的情況下，棠峻九門課七門都是綠色，總名次較初二結業考上升了26名。

哇哦，進步飛快哦。

雖然虐的是一堆菜鳥。

糖糖掰着小手指，還在尋找哥哥的名字。

後座的家長也都忙得很，用平板處理文件的，語音轉換成文字在看的，還有些把這裏當成了另一種聯誼，想辦法擴展自己的交際圈。

班主任視線掃了一圈回來，發現最認真地就是第一排的棠峻爸爸，更認真的是他懷裏坐着的小姑娘。

她實在是太顯眼了，次次視線掃過她這裏，總忍不住停留幾眼。

班主任沒忍住笑了下：“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能做個自我介紹嗎？”

全場的人同時安靜了下來，視線都飄向了第一排坐着的小粉團子。

糖糖睜着圓圓的大眼睛，看着班主任老師，她有點糾結，遲遲沒有出聲回答。

棠文磊碰了她一下：“老師跟你說話呢。”

糖糖皺眉道：“可是爸爸，你剛才叫我不要說話的呀！”

後排的人都跟着笑了。

棠文磊無奈：“我……你現在可以說了。”

糖糖回過頭朝班主任笑了，聲音清甜：“老師好，我大名叫棠糖，小名叫糖糖，我屬狗，快三歲了，我家住在……”

小姑娘吐字清晰，說話擲地有聲，棠文磊本來微笑着聽着，聽到這裏，伸手捂住了女兒的嘴。

她還沒說完呢，爸爸又捂住嘴不讓說了，糖糖有小情緒了，她惱火地咬了下爸爸的手指。

“嘶——”棠文磊抽回手，不可置信：“你怎麽還咬我？你再說下去，把家底兒全抖出去了。”

糖糖瞪了他一眼，這次說什麽都不開口了。

班主任又點名了棠文磊：“棠峻同學這次是班上進步最大的，希望棠先生能跟其他家長分享下經驗。”

棠文磊：“……”我哪有什麽經驗？我沒有啊！

糖糖的小手啪啪地拍他的臉：“爸爸，讓你說話呢！”

棠文磊：孩子太聰明的後果就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你坑你的機會，

糖糖自己坐在位置上，啪啪就開始鼓掌，嘴裏還說着：“鼓掌，爸爸最棒了，加油。”

一下子被捧得高了，棠文磊很不适應。

他把話筒擡高了點。

棠總喜憂參半：我不認真說點什麽，這真的收不了場。

此時的教室沒有老師，初三B班的學生都有點躁動。

有個學生跟家長實時連線，對禮堂的情況了如指掌，也很愛廣而告之。

“棠峻，你爸來給你開會啊。”他說完又嘀咕了句，“還帶了個女孩子。”

只是這話一個傳一個，就傳成了“棠峻爸爸領了個女的來開家長會”。

本來還有人在笑，聽到這裏之後，氣氛就變得詭異下來。

再掃一眼棠峻的冷臉，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麽都沒說！”

這會兒甚至沒人敢竊竊私語，也就江天豪跟棠峻關系近，抖着膽子上前說：“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肯定是秘書、助理什麽的，帶着來的呗！”

他這話故意說得大聲，就是想給棠峻找個臺階。

但是棠峻一言難盡看着他：“你除了秘書助理，想不到別的女性了嗎？”

江天豪愣了下：“靠，你知道是誰啊？難不成是你媽？那你這開個家長會陣仗可夠大的啊。”

棠峻忍了又忍：“不是我媽。”

棠峻說：“是我妹。”

江天豪愣了，然後江天豪又笑了。

“不是別生氣啊棠校草，我這不是好好問呢嘛，你怎麽……真是你妹？！”

棠峻：“嗯。如假包換，同個工廠。”

江天豪：“我……靠，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棠峻言簡意赅：“一直。”

好友的眼珠子就差直接掉出來了。

家長會這邊散場後，糖糖要求一定要來找哥哥。

正值下課之際，走廊裏學生來來往往的，糖糖覺得還挺熱鬧的，她除了在公園在商場，還沒有見到過這麽多人。

還都穿着一樣的衣服。

“棠峻！棠峻！你爸來了！還有你妹！”

這人一喊，大家都圍到了門口來看。

“靠！這麽小一只！還挺萌的！”

“這一家基因太強了吧！”

棠峻扒開一層又一層的人，冷着臉說：“讓讓。”

糖糖率先看到了哥哥，小手一指，兩眼一彎笑起來：“哥哥！”

棠峻把妹妹抱了過來，靠在走廊牆邊，不自在地問老爸：“家長會……什麽情況啊？”

棠文磊認真思索了下，實話實說：“不太行……”

就知道是這樣。

棠峻打斷他的話說：“是不是沒意思，比不上你公司那些……”

棠文磊一臉莫名其妙的：“你想什麽呢！我是說觀感不太行，那些家長都不是來認真開會的，一個個比着誰更忙，哪裏是家長會，我感覺更像顯擺會。”

棠峻好一會兒才說：“那你顯擺了嗎？”

棠文磊挑挑眉：“我是那種人嗎？我還需要顯擺嗎？”

棠峻翻了個白眼。

糖糖從随身帶的小包裏翻出零食，給了哥哥，跟哥哥說：“那我去幼兒園啦，哥哥你好好學習。”

棠峻有點無語，覺得妹妹好像搞錯了角色。

糖糖笑着跟他揮手拜拜，美滋滋地要去見下一個哥哥了。

他們送糖糖來的幼兒園，跟盛家有點關系，棠糖來這裏，就是走個流程手續就辦好了，園長已經跟小三班的幾位老師都打好了招呼。

現在離吃飯還有點時間，園長帶他們各處參觀一下。

棠糖被爸爸抱着，站在大三班的窗外頭，可以看到教室裏有好多小哥哥小姐姐，他們在老師的帶領下圍成一個圈，在做游戲。

後一個人的手搭在前個人的肩膀上，大家轉着圈走。

盛淩寒很不情願玩這種幼稚的游戲，別人都搭雙手，只有他勉強搭了一只手上去。

在他前面的是個女孩子，跟他打過幾次招呼，但也不熟，事實上，他跟誰都不熟。

糖糖把小手放在玻璃下，拍了兩下，見淩寒哥哥扭頭看自己，就笑了起來。

盛淩寒身後的胖男孩兒不滿他走得慢了，伸手不客氣地推了他一下。

盛淩寒腳步踉跄了下，不過沒有摔倒，回頭朝糖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棠文磊皺着眉頭：“園長你看到了吧？幾個老師就在旁邊，沒一個人管？”這可是盛家的小兒子啊，就這麽挨了欺負？

院長一臉為難地說：“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棠文磊不樂意聽了：“這我還在呢，我回頭就跟盛高承和顧安欣說，我看你管不管的了！”

“哎呀棠總，您不知道，他後面那個是盛先生小舅子家的，淩寒同學是因為打架從私立轉過來的嘛，過來後，和他表哥也經常有摩擦，他舅媽每次來，就說是兩兄弟鬧着玩……”

“這讓我怎麽做？不過好一點的是……”

棠文磊：“嗯？”

“就是……表兄弟打打鬧鬧，不波及其他同學。”

“……”

園長被看得一陣心虛，他是真的沒辦法嘛。

棠文磊隔着玻璃，瞪了眼那個小胖子，小胖子還朝他吐了吐舌頭，一臉寫着“天不怕地不怕”的。

這熊孩子！真欠揍！

棠文磊跟園長說：“就算管不了，盡量把兩個孩子分開總可以吧，我再提醒你一下，盛家最近是事多，以後跟你翻不翻舊賬呢……”

顧安欣的弟弟能有幾斤幾兩？他們上這幼兒園，肯定是靠盛家的關系。

棠文磊一直就沒想通，顧安欣怎麽會有那麽個廢物又下作的弟弟。

連糖糖也說：“爸爸，那個胖哥哥真讨厭！”

是啊，連小孩子都能明白，只有大人卻還在粉飾太平。

棠文磊招了招手，把盛淩寒帶到了一邊去，嚴肅問道：“為什麽不和老師說？”

“只是為難他們，他們管不了。”盛淩寒語氣平常地說。

棠文磊感覺心口的怒火更旺盛了：“那你爸媽呢？跟他們說過嗎？”

盛淩寒看了他一會兒，輕聲說：“知道了又怎麽樣呢……跟我舅舅一家鬧嗎？而且，棠叔叔，我沒吃過虧，真的。”

棠文磊一想到剛才那小胖子的身板，就覺得跟前這小男孩兒怎麽看怎麽瘦，差距這麽懸殊，怎麽都要吃虧的啊。

他可能是不想因為打架被叫家長吧，棠文磊想。

盛高承秉承的挫折教育，顧安欣給孩子們的關注又似乎不太夠……

棠總以人為鏡，忽然開始反省自己。

他把盛淩寒放回去後，抱着小女兒就心事重重地給兒子發了個信息。

棠文磊：【你老實跟爸說，小時候在學校有沒有人欺負過你？】

棠峻：【？】

棠文磊：【你這麽小心眼肯定還有印象的吧，你跟爸說，爸一定想辦法給你出口氣！】

棠峻：【？？你犯病了？】

棠文磊：【你千萬別不好意思說，爸今天見盛家小兒子被欺負，就想到了你，是不是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跟家裏提。】

棠峻：原來是這樣。

棠峻：【誰還敢欺負他？】

棠文磊：【他們班的胖小子，是他表哥，太嚣張了，還沖我做鬼臉。】

棠峻：【！！】

棠峻：【他們幼兒園幾點放學？】

棠峻：【這事你們大人不好出面，只能讓我來了，我最後一節自習課請假過去。】

棠文磊：【？？】

棠峻：【我給他撐一回場子，看以後誰還敢欺負他！】

棠文磊：【不是，你瘋什麽？你是不是搞錯了？】

棠文磊：【你讓我覺得被欺負的好像是你妹！】

棠峻：【我妹也被欺負了？你是幹什麽吃的？！】

棠文磊：【……】

瘋了吧。

棠文磊只能打電話過去，語氣認真：“好好學習，多讀書總是沒錯的。”

審個題都審不清，也不知道是腦子的事還是眼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