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慣成……這樣了？ 七千字合更

幼兒園的小同學都走了大半了。

糖糖也不着急, 反正她的媽媽就在跟前，只要在媽媽身邊，她在哪裏其實都沒關系的。

自己在旁邊玩一會兒, 有些累了就過來靠在媽媽身上, 盯着她給其他小姐妹打扮。

直到她的淩寒小哥哥從樓上下來，背着書包, 跟在司機叔叔旁邊，安安靜靜站在門口。

很顯然是在等糖糖。

糖糖身子直起來, 小手拍拍媽媽：“媽媽, 媽媽, 還有多久？”

她怕小哥哥等着急了。

喬露轉頭看一眼門口的小男生, 直接樂了，說女兒：“你呀, 現在能治你的我看也就淩寒了，嗯，馬上就好了。”

糖糖立刻跑去門口, 跟哥哥說：“馬上就好了，哥哥。”

喬露快好的時候, 盛淩寒拿過糖糖的衣服, 開始幫她一起穿衣服。

小楊老師就在旁邊, 發現自己沒機會幫忙, 盛淩寒就給糖糖穿好了衣服, 還幫她正了正頭頂的紅色貝雷帽。

糖糖擡眼往上看, 用手摸着帽子的邊緣, 忽然有點擔憂。

她小聲問道：“帽子壓到我的小紅花了，哥哥你說，它會不會痛啊？”

盛淩寒看着她的帽頂, 想象着糖糖所說的小紅花的樣子，思考後說：“小花小草其實很聰明的，在陽光下挺拔向上，在風雨中傾斜搖擺……有它們自己的生存方式。”

他想了想說：“在你的帽子裏，它可能就躺下來……睡一會兒？”

糖糖眉開眼笑了起來，小心翼翼又摸摸頭頂：“哥哥你說得對！它可以睡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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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又“咦”了一聲，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哥哥，我一直沒給它澆水，你說它會生我的氣嗎？”

盛淩寒：“……額。”

“我想，小花很特別，應該不需要另外澆水的。”盛淩寒硬着頭皮胡編亂造。

一說謊，他整個脖子都紅了起來。

糖糖接受了他這個說法：“那我改天要帶它曬曬太陽！”

盛淩寒緩緩吐出來一口氣。

妹妹雖然沒有那麽聰明，但是個非常講邏輯的人。

冬天的糖糖宛如裹着一層厚重外殼的大蟲子，動作有些遲鈍，她晃晃左邊的胳膊，費勁兒伸出一只手，她要去牽媽媽。

盛淩寒轉身要先下樓，糖糖将另一只手從袖子裏掏出來，又趕緊去牽哥哥的手。

她都牽住了，還小得意地說：“這邊媽媽，這邊哥哥，嘻嘻。”

這就是她今日份的開心了。

司機默默無聞地跟在後面，等到了車跟前，他拉開後座的車門，看着不遠處的一大兩小。

喬露安置好了糖糖，轉身要上車的時候，動作頓住了。

她轉頭看着一旁的盛淩寒。

盛淩寒要回自己的車上了，車上除了他，就是司機。

他素來話就少，跟司機只怕話更少。

喬露心仿佛被什麽抓了一下，這個瞬間好像看到了小淩寒一個人吃飯、睡覺、坐車的樣子。

“淩寒，”喬露開口喊住了他。

盛淩寒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在這回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暗含期許的光芒。

喬露目光柔軟，招招手跟他說：“糖糖自己在後座，阿姨有點不放心，你可以陪着她嗎？”

盛淩寒點點頭：“可以。”

喬露笑了。

有個路段出了小車禍，耽擱了點時間，等車開到盛家門口，盛淩寒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也給糖糖解開了，他先跳下了車。

正準備跟妹妹和阿姨說再見，就發現一旁停着的車是他媽媽的，他轉頭，身後棠家的屋門打開，他媽媽顧安欣站在光下看了過來。

盛淩寒輕輕吸了口氣，天太冷了，他的鼻子有點發紅。

糖糖被媽媽抱下了車，牽着他的手，扯了他一下，盛淩寒才猛地回過神來。

顧安欣接完大兒子就直接來了棠家，今天下午糖糖跟她說的話是——

“阿姨，你今天有空的話，來我家做客好嗎？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糖糖看見顧安欣，就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後飛快地跑進室內去。

她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踢掉自己的鞋子，然後就往樓上沖去，抱出來自己珍藏的幾個寶箱。

她要給顧安欣的禮物就在這裏。

她的半壁江山還剩下小半，她輕輕嘆了口氣，把自認為最好的都挑了出來，裝進媽媽給她的紙袋裏，抱着下樓。

“阿姨，”糖糖抱着牛皮紙袋站在顧安欣面前，她身子扭了扭，“叔叔說……有人喜歡香蕉，有人喜歡草莓……”

她不确定地踢了踢自己的腳，沖顧安欣不好意思笑了兩下：“這是我最喜歡的東西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

糖糖抿了下嘴唇，“我下次再準備別的給你，好嗎？”

“但你要多來找我玩，多來……看看淩寒哥哥吧。”

糖糖小心地擡眼，朝大門口的小哥哥看了眼，有些期待地看着顧安欣。

顧安欣的手本是要伸出來摸糖糖的小腦袋，這會兒手臂停在半空中，正輕微地抖動着。

她輕輕咬着嘴唇，也在微微地顫抖。

她的表情太過于複雜了，糖糖看不懂，以至于覺得可能阿姨真的不喜歡，她小聲說：“真的……不喜歡啊？”

顧安欣抖動的手落下，落在小姑娘的頭頂，輕輕地撫摸：“喜歡的，阿姨怎麽會……不喜歡呢？”

……

門外天寒地凍，哥哥棠峻是從外面沖回來的，凍得渾身直哆嗦。

一進門又看見了盛家四口人，棠峻挑挑眉。

雖說鄰裏之間多些來往挺好的，但棠峻覺得，這未免來往得過于頻繁了些吧。

這都快成他們盛家大本營了，棠峻在心裏吐槽了下。

他敷衍了事打完招呼，上樓去換衣服，下來時樓下已經開飯，就等他了。

棠峻面不改色地把妹妹連人帶椅子往旁邊挪了挪，重新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和盛淩寒中間。

他先轉頭跟盛淩寒說：“聽說你在幼兒園受欺負了，我來關心關心你。”

“至于你，”他又轉頭把糖糖的腦袋按了回去，“老實坐這吃飯，今天我喂你。”

糖糖撇了撇嘴，覺得哥哥又變得奇奇怪怪了。

她擡眼去打量親哥的小草，小草的葉子這段時間變大變長了不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花。

淩寒哥哥都已經有粉色的小花骨朵了，以後開的花，肯定會很好看的。

“哥哥，”糖糖輕嘆了口氣，“你要加油鴨。”

小草加油長大鴨。

棠峻最聽不得這話，他覺得妹妹在諷刺他。

他夾了一個茄盒放在她的小碗裏，但糖糖卻遲遲不動手，棠峻挑眉：“幹嘛？都上幼兒園了還挑食？那你還能有飯吃嗎？”

糖糖把自己的兩只小手擡起來晃了晃，“我不要用手，會把手弄髒的，哥哥，你喂我。”

她張開了自己的嘴。

棠峻：“……”怎麽懶成這樣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棠峻一臉不耐煩地夾着茄盒往糖糖嘴裏一塞了事，糖糖被塞了滿嘴，“嗚嗚嗚”地掙紮抗議。

盛淩寒從椅子上下來，繞去了糖糖的另一邊，跟棠峻說：“哥哥，還是我來吧。”

棠峻用腳趾緩緩摳出一個：“？”

你是不是在說我不行？嗯？

盛淩寒沒理會棠峻的眼神，他坐上椅子，娴熟地先夾菜讓糖糖咬一口，接着再用筷子吃自己的飯菜。

他等糖糖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了，糖糖張開嘴，他就繼續給她喂口飯。

震驚的不只是棠峻。

就連很久沒見弟弟的盛淩風也很驚訝，他一直覺得，弟弟的性格不讨喜，早晚會惹得糖糖不高興才是。

弟弟從來不是……這麽會照顧人的。

顧安欣看着小兒子，神情複雜，覺得他此刻像極了……小時候的自己。

為了那丁點可以汲取的溫暖，就拼命地靠近、靠近……

那種心情，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懂得。

然而，小兒子的這份溫暖，居然還是從別人家得來的嗎？

她垂下頭，擡手抹了下眼角，手邊被遞過來一張紙巾。

“謝謝，”顧安欣接過來，轉頭對上丈夫的眼神，微微一愣。

馬上要成為前夫了。

雙胞胎哥哥這陣子也老實不少，他同樣飽受父母離婚的困擾，常常覺得同學們在背後議論自己，做夢都是爸媽争吵。

今晚看媽媽一直關照弟弟，他內心更加不安，始終緊挨着顧安欣，好似怕她不要自己一樣。

顧安欣要走的時候犯了難，當初跟盛高承口頭說好了，一人帶一個孩子，她現在卻想把兩個孩子都帶走。

就連糖糖也扯着她的衣服，不想讓她離開。

還是盛淩寒，把糖糖的兩只小爪子捉了回來，他知道妹妹是為自己好。

媽媽今天能陪他這麽久已經很好，他以前耿耿于懷的那些“偏心”和“忽視”，都在這一天，變得不那麽介意了。

可能是媽媽的眼神過于內疚，可能今天的糖糖格外可愛，也可能是同學們突然的熱情……

盛淩寒攥着糖糖還在亂動掙紮的小手，戳了戳她的手心，糖糖掙紮得更厲害了。

“咯咯咯。”

她笑得花枝亂顫的，立刻忘了要攔顧安欣了。

顧安欣蹲下來，用腦袋跟兒子的靠在一起，她總埋怨盛高承不懂得溝通，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明明有太多話，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盛淩寒湊在她耳邊，很輕地說：“沒關系的。”

顧安欣的一雙杏眼陡然睜大了，她很錯愕，居然被小兒子看穿了心裏話。

而他今年，甚至還不到六歲。

這不該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明白的。

雙胞胎哥哥看媽媽和弟弟親密的樣子，呼吸就有些不順，他伸手拉住錯愕的媽媽，着急說：“媽媽，我們快回家吧，回家睡覺。”

顧安欣像個沒有神智的木偶人，麻木地換了鞋，出門時還差點絆倒，她渾身打了個寒顫。

糖糖躲癢癢，躲了兩下，見淩寒哥哥不撓了，她又湊上去，“哥哥，你再撓我呀。”

盛淩寒回神，微微笑了，伸手又去抓她，糖糖又跑又笑的，聲音響徹別墅。

棠峻在房間裏做作業，他捂上了耳朵。

為什麽那小子就能把糖糖逗得這麽開心？他都想起身下去和他當面battle了。

一起身就想起妹妹諷刺的話，棠峻又硬生生強迫自己坐了下來。

他打開手機搜索頁面，輸入“靜心經”三個字。

一樓熱鬧非凡，但他這個學渣不配。

他只配靜一靜。

盛高承一直飄忽不定的眼神，在顧安欣帶着大兒子淩風離開時，才有了固定的目标。

他這會兒盯着看的起勁兒，人都上車了，車都開走了，他才收回視線來。

全程看戲的棠總“啧啧”兩聲，還嫌事不夠大地吹了聲口哨：“呦吼，在的時候不看，走了有什麽好看的，賤不賤啊你？”

盛高承的“病”加重了，現在聽見棠文磊說話，不是頭疼，是直接想死了。

“我以前真沒發現，你特別欠揍，你是不是想打架，我忍你很久了！”他說着就開始扯領帶，真的要動手的樣子。

棠文磊沒當回事，只是嘴角挂着若有似無的笑，就很讓盛高承氣焰高漲了。

棠文磊輕輕丢出一句話：“安欣走的時候，差點摔一跤呢，精神狀态似乎不太好哦。”

盛高承又失态了下，順着他的話就回想剛才那一幕。

盛高承死要面子地說：“是她自己要提出離婚的，這都是自食苦果。”

棠文磊看智障一樣看着他：“你可千萬別覺得人家後悔了，舍不得放開你了，這得多自欺欺人啊，人家那是舍不得孩子。”

盛高承眼裏的冰如果能化成刀子，第一件事就是戳戳戳死棠文磊算了。

棠文磊神神秘秘地笑了下：“我直接告訴你，你要舍不得老婆，就得多用孩子做做文章了，尤其是……小兒子。”

“誰舍不得了？”盛高承只要不死，就嘴硬到底，“你會好心幫我？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棠文磊怒目而視：“都四十歲的人了，天天怎麽這麽自戀呢？我幹嘛要幫你？我是心疼淩寒這麽小就孤兒了。”

盛高承真要被氣死了，壓着聲音罵道：“我還在呢，他孤兒什麽！你給我閉嘴！”

棠文磊嘴角扯了扯，終于不說話了。

懶得跟這個智障多說話，光有個腦子不長情商，苦了安欣和孩子了。

小紅花食堂今天又換了菜色，糖糖目不轉睛看着今天的，遺憾之前的好吃的，她還沒都嘗一遍呢。

典型的“吃着碗裏看着鍋裏”。

盛淩寒意識到，他們的小紅花值漲得太慢了，而糖糖想要的又多是特制的，就很貴。

面對入不敷出的局面，盛淩寒看書學習更加認真了。

他今天有一局知識競答發揮得不錯，會的題多，不會的也蒙對了，拿了最高級別的獎勵，一下子多了20朵花。

原來……小紅花要這麽掙的。

糖糖也想試試，只是題對她很難，她幾乎都不會做，盛淩寒想給她點提示，就會收到作弊警告，倒扣糖糖一朵小紅花。

糖糖苦着臉，差點哭出來。

盛淩寒給她買了好吃的糖果作為補償，這才好。

系統213偷着樂呢，終于有人和我一樣收到警告了。

今天的服務區刷新了賺取小紅花的新任務，每人每天可以接随機任務，一個任務就有20朵小花。

唯一讓盛淩寒不滿的是，只有完成了已接任務，才能接新的任務。

而盛淩寒領到的第一個随機任務——讓他交一個新的朋友。

盛淩寒：他不能。

現在連棠峻哥都還不算是朋友，其他人差得就更遠了。

糖糖的随機任務還不錯，讓她幫長輩按摩，對方說出“很棒”就算成功。

當然只能回到現實世界再做了。

那今天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嗎？糖糖不甘心，又問哥哥自己還能做什麽。

還能……打掃衛生賺取小紅花了。

盛淩寒不想讓糖糖做的，糖糖卻堅持要：“我會的，哥哥你放心吧，我會把這裏打掃幹淨的。”

這份盲目自信，獨屬于三歲·小虎妞·糖糖子。

糖糖拿到掃把，天真地問哥哥：“要打掃哪裏？”

盛淩寒：“……全部。”

那好像很多啊，糖糖又問：“那我能有幾朵小紅花呀？”

她把掃把抱在懷裏，開始掰自己的手指算，她一會兒打掃完肯定就累了，她算算去買點什麽。

盛淩寒：“……一朵。”

糖糖對數字敏感度沒那麽高，但也知道“一”是個很小很小的數字，她掰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

小臉糾結出一團包子褶，她再看看懷裏的掃把，她……不想幹了。

她還有點生氣。

幹這麽多，才給那麽一點？這太過分了吧！

她家阿姨們每天也是打掃整個別墅，但是能賺到的錢很多很多，可以養全家人吃飯的。

糖糖要哭了，幼兒園太壞了。

可她又覺得，好像有一朵小紅花……也不錯？

盛淩寒不忍她生氣又難過，安慰道：“那就不幹了，工錢太低，明顯是壓榨。”

系統213就很無辜：啊……我這裏又不是招童工的，這個活本來就不是給你們準備的。

糖糖經過一番掙紮，把掃把放了回去：“那好吧，那……”

糖糖上前拽着盛淩寒的手，小心翼翼地晃晃，“那哥哥，你會一直給我買東西吃嗎？”

盛淩寒點頭：“會的。”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竭力給她買下來。

糖糖聽後就樂颠颠地繞着他轉了幾圈，盛淩寒都被她轉暈了。

第二天上幼兒園的糖糖，精神抖擻的，依舊沒有哭。

她還幫着小楊老師哄那些哭個不停的小同學。

有個女孩子坐在地上抱着媽媽的大腿不放，她媽媽上班快遲到了，十分為難。

糖糖過去，摸摸小女生的臉，小女生轉過來看她，有些意外她居然不哭。

糖糖跟她說：“別哭了呀，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她哭的時候，家裏人就會這麽說，她就記住了。

糖糖一說，這小女生遲疑了下，她媽媽也趕緊掏出手機來，“來，媽媽要給小美女們拍個照，你們要美美的。”

小女生盯着手機鏡頭看，松開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還跟媽媽說：“我好看嗎？”

她媽媽說：“好看。”

別的小孩子也過來牽手，大家互相哄着去玩，都是小崽子，哄起別人來都一套一套的，真好玩。

樓上的盛淩寒則一早進教室就收到了一堆禮物。

原來同學們都不是說說而已的，幾乎所有人都準備了禮物，自然是給……糖糖的。

“淩寒同學，放學的時候，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我想看看你妹妹！”

“你有捏過她的臉嗎？是不是很軟？”

“你妹妹喜歡什麽呀？我家什麽都有，你可以帶她來我家玩嗎？”

盛淩寒艱難地開了口：“謝、謝謝。”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謝邀，她喜歡的，我都會給她的。

而且禮物太多了，他在想，放學的時候，一趟兩趟是拿不完的。

這對盛淩寒來說，無疑是麻煩的事。

幸虧這是糖糖的禮物，要不然……

只是糖糖的魔力有點大，同學們不只是給帶了禮物，他們不時還來跟盛淩寒說幾句話。

哪怕淩寒同學依舊是話很少，拽拽酷酷的樣子，但他們也不怕了。

畢竟有個那麽可愛的妹妹，不表現得兇一點，就會有人欺負她的。

大家都懂。

盛淩寒：不，你們不懂！

一個早上過去了，表哥顧興宗都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平時跟着他的小弟，現在都不聽自己的話了，他實在接受不了。

他不知道的是，之前那些也不是甘願當小弟的，只是迫于自己打不過他，有些害怕自己受欺負被孤立。

可是現在，淩寒同學勇敢地站了出來，打敗了萬惡的小霸王，立刻就成了同學心中的小英雄，顧興宗的地位自然就被取代了。

顧興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他昨晚回家就跟爺爺奶奶告狀，雖然他們也背後怒斥了姑姑還有小表弟，可最後還是要他別處處欺負表弟了。

畢竟要真把姑姑惹生氣，他們就不能過這麽好的日子了。

家裏是這樣，學校裏也是這樣，慘遭巨變，顧興宗哪裏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一直在找機會，想跟盛淩寒再打一架，他想着贏回來就好了。

他趁着做活動的時候，故意把盛淩寒的書本拿起來扔到地上，其他小同學都看着，大家一臉惱怒。

要是像往常一樣，大家多數不敢吭聲，怕被牽連。

不過今天不一樣了，他們直接表現出了不滿。

替淩寒同學忿忿不平。

有人直接去跟老師打了報告。

老師們內心深深嘆氣，有點絕望。

昨天才打完架，今天又要搞？

而打架這種事大概和家暴、出軌有得一拼，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第一次”既然有了，第二次還會遠嗎？

以前的日子不好過，以後的日子呀……恐怕只會更不好過。

老師們又不能狠批顧興宗，這種熊崽子，說真的，再不好好管管，以後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就是等着吧，等上了社會，踢到厲害的鐵板，馬上就會涼涼了。

系統213要是知道老師這麽想，肯定要拍手叫好：說的是呢！他這種壞東西最後反派動動手指頭，就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說的就是——反派盛淩寒。

但……不是現在這樣的，現在這個一心撲在帶娃上，無心想別的。

他無心，不代表被人也無心，表哥顧興宗是鐵了心要重新樹立自己的威信。

顧興宗做完這個動作，就昂着頭從盛淩寒身邊走過，準備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老師們正頭疼地不知道該怎麽好，有只手朝顧興宗伸了過去，随時做好了要拉架的準備。

盛淩寒的表情就和他吃飯、上課時一樣，只是邁着步伐，同樣來到了顧興宗座位前，以牙還牙地把顧興宗的書也扔了。

他旁若無人地往回走，順手把地上的書本撿了起來，書頁還攤開到剛才的地方，他繼續看起來，仿佛無事發生一樣。

顧興宗氣呼呼的，踹了椅子一腳，把自己給弄疼了，扯着嗓子大喊道：“老師！他扔我的書！”

老師別提多無語了：“……”

難道不是你先挑釁的嗎？

顧興宗喊完，感覺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帶着不滿，他頓時知道自己如今算是徹底沒有威信了。

他這回站起來，就朝着盛淩寒沖了過去。

啊啊啊我要打你！

周圍的同學發出不小的驚呼聲，他們都怕淩寒同學吃虧。

盛淩寒動作靈活地站起身，在表哥撲上來之前，站到了旁邊。

顧興宗這一下撲到了桌角上，只弄疼了自己，痛叫的同時，還不忘沖盛淩寒咧嘴：“你別跑，我、我要跟你打架！”

老師把他扶起來，用手徹底按住了他，語氣嚴厲了些：“小宗同學，不可以打架的！”

顧興宗不依不饒的，被老師抓住也不老實，揮着小拳頭朝老師撒氣。

盛淩寒站了出來，走到他跟前：“老師，你松開他，讓他打我。”

他音量不高，但卻有股難以形容的氣場。

這可能就是家庭的耳濡目染，老師覺得他有點像霸道小總裁。

顧興宗也愣住不動了片刻。

盛淩寒繼續說：“我讓你打，但我也會還手，你打不過，到時別哭。”

以前不想打架，不是怕打不過。

是因為不想因此被叫家長，他不喜歡父母為此争吵不休。

小孩子打架其實很正常，盛高承卻把這看做是缺乏教養的表現。

要嚴肅處理。

盛淩寒現在無所謂了。

他不卑不亢地說：“你惹了糖糖，我以後不會忍你了。”

顧興宗聽完直接傻眼了，眼珠子半天不動，終于動時，癟着嘴就哭了。

哭也不敢大聲哭，他覺得表弟真的想揍自己！

嗚哇！打不過呀！

他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