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神助攻

糖糖重新穿好了外套, 拉了拉小哥哥的手：“那我們該去哪裏找姐姐呢？”

盛淩寒還在沉思，沒有回答糖糖。

糖糖自己卻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她拽着爸爸和小哥哥的手往前走，看到個老師模樣的人, 就跟人打招呼, 禮貌地問道：“老師你好，我想找桑妍姐姐。”

她要是問別人, 可不好說，但是桑妍可是初中部的名人, 老師自然知道。

“桑妍在初三1班, 在那棟樓上。”老師給指完了路, 覺得這小女孩兒十分可愛, 熱情地帶着他們過去。

他們到了樓裏，放學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開始有學生往外出。

樓道裏人一多，棠文磊跟個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護着兩個孩子。

倆小孩兒太矮了，學生們不低頭的話可能注意不到, 容易碰着他們。

到了1班教室門口，糖糖就探着個腦袋就往裏面看, 她心想這麽多哥哥姐姐……哪個才是桑妍姐姐啊。

班裏的同學也有些在往門口的方向看。

一個挺帥的中年男人領着倆好看的小孩兒, 往門口一杵, 當然引人注目了。

立刻有個女同學跑了出來, 好心問道：“你們是要找誰嗎？”

糖糖朝她乖巧一笑：“姐姐好, 我找桑妍姐姐。”

“桑妍啊……”女同學說, “那你們等等, 她剛去老師辦公室了，應該快回來……诶，回來了。”

“桑妍, 這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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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回頭向後方看去。

桑妍是個皮膚白皙紮高馬尾的漂亮姐姐，手裏抱着一疊卷子。

她并不認識教室門口的幾人，但見門口的小女孩兒仰着腦袋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倒是笑了。

“是你找我嗎？”她蹲了下來，也認真打量着小姑娘。

這只粉粉的小團子好奶啊，笑起來還有兩個小梨渦，還有她這個鼓鼓的側臉……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桑妍對眼前的小女孩兒很有好感。

“我可以捏捏你的臉嗎？”桑妍柔柔地問道。

糖糖晃了下腦袋，點了下頭，跟前的姐姐就伸了手過來。

桑妍捏了捏，肯定了下這個手感，這就是人類幼崽的皮膚嗎？又軟又Q，她覺得比撸小動物要舒服。

忍不住又摸了兩下。

糖糖眨了下眼睛。

怎麽大家都很喜歡捏自己的臉呢？糖糖也伸出手，同樣捏了下桑妍的，她感覺……沒什麽區別呀。

糖糖好奇地問姐姐：“你是把我當玩具了嗎？”

因為姐姐邊摸着，邊輕輕在笑。

桑妍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态了，說了聲“抱歉”，“你的臉太軟了，”很好rua。

她說完這才想起來：“對了，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他們并不認識。

糖糖也想起正事來了，她跟姐姐說：“我有一封信給你，是幫我哥哥送給你的……”

周圍圍觀的同學一下就明白了，這是小女孩兒幫着自己哥哥來送情書吧。

但是……她爸就在旁邊，不阻止兒子早戀嗎？

這未免也太……開明了吧。

桑妍平時是不收情書的，當面表白的男生通通都被直接拒了，再有就是那些往她抽屜裏藏的，她沒辦法只能帶回家，最後也沒有拆開過。

她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幕很戲劇性，她逗糖糖說：“為什麽是你來送啊？”

糖糖不假思索地說：“我哥哥害羞。”

糖糖打開了外套，重複之前的動作，小手往口袋裏一放，摸一下沒有，繼續摸……還是沒有。

小姑娘的表情變了，她低下頭，直接拉開了口袋，腦袋都快插進去了，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的信！！”

她小臉一垮，哭了出來，還着急地在身上到處翻：“就放在這裏了呀，怎麽不見了呢？”

盛淩寒在旁邊緊緊皺着眉頭，擡起頭，不高興地看了棠叔叔一眼。

棠文磊聳了下肩膀：我也沒辦法啊！

他盯着女兒看，胳膊摟着她，輕聲在哄，但糖糖根本無暇聽他的話，她滿心都是那封信。

跑到哪裏去了呢！

嗚嗚嗚哥哥的情書！他們寫了好久的呢！

盛淩寒替她擦擦眼淚，可是太多了，他擦不過來，“不哭呀，哥哥再給你寫一封，下回我裝着，保證不丢。”

桑妍沒想到會是這樣，她看着哭得好傷心的小姑娘，主動給她擦眼淚，哄了起來：“妹妹不哭啊，那你下次再帶給我好嗎？”

她心軟得不行。

糖糖眨眨眼睛，又滾落一顆眼淚：“真、真的嗎？那我下次再來找你？”

桑妍認真點點頭：“你這麽可愛，當然可以。”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兒看了又看，總覺得她有點像誰。

“糖糖！！”棠峻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像一陣風。

他們教室在另一頭呢，他剛提着個書包準備下樓，正往這邊走着就聽到一陣小孩兒的哭聲。

他皺着眉頭還在想，哪個老師把孩子領來了……再一聽，這哭聲怎麽有點耳熟呢？

于是棠校草擡眼往這邊一掃，先是看見了自己老爸。

他老爸在的話，那哭的不就是……

棠峻趕過來，就蹲下來，糖糖轉頭撲進他懷裏，剛剛的委屈和難過又卷土重來，她抽噎着跟哥哥說：“我把信弄丢了，嗚嗚，哥哥對不起！”

周圍的同學還在圍觀。

哦，原來她哥哥是棠校草。

！！

給桑妍寫情書的是棠校草？！

桑妍會拒絕嗎？！

有一部分的同學內心是：接受吧！很般配！

另一部分內心是：拒絕拒絕！你可是桑妍！

棠峻一張俊臉唰地就紅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跟桑妍解釋道，“是想跟你請教課業上的問題……”

這話完全解釋不過去，反而給人一種這錘很死的感覺。

桑妍看着他，輕輕笑起來，幫他解圍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下次別拿信紙寫解題步驟了，太奢侈了。”

“給，”她往棠峻懷裏塞了兩份試卷，“有不會的，再找我吧。”

桑妍又伸手在糖糖的臉頰上點了兩下，站起了身來，把看熱鬧的同學都趕走了。

“棠校草一張臉，讓你們都忘了要回家了是吧？”

不是表白嗎？

從大家的表情來看，他們多少都有點失望。

棠峻梗着脖子看向懷裏的罪魁禍首，罵也不是，打也不是。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呀。”棠峻咬牙切齒地把糖糖抱了起來。

糖糖笑着說：“那當然了！”

棠峻洩氣不已，還是瞪了眼自己的老爸。

棠文磊：“……”我到底還是被殃及了嗎？我怎麽知道你會自己跳出來呢？

你不出來的話，沒人知道糖糖是幫你送的信啊。

棠文磊真是有苦難言。

盛淩寒這一路已經輕輕嘆了好幾聲氣了。

他只有點心疼妹妹。

上車之後的氣氛也很詭異，棠峻哥哥的臉終于不紅了，他的臉一陣白一陣青的，又幾次使勁兒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大概……離發瘋也不遠了。

糖糖坐在安全椅上，探着腦袋看副駕的親哥：“哥哥，你別害羞了。”

她說：“桑妍姐姐說了，讓我下次再送信，她會等我的。”

棠峻：“……”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現在就算別人不知道，桑妍也肯定知道自己喜歡她的事了。

啊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棠峻當時就有種被人扒光了丢在大街上的錯覺。

他煩躁地扒了兩下頭發，右手肘撐着車窗，頭低了下來，看到了腿上的兩張卷子。

卷子寫了大半了，桑妍情急之下給他，自己可能也沒注意。

棠峻盯着卷面上“桑妍”兩個字，心跳又加快了些。

“老爸，你停下車，我有點事，等會兒再回家。”

他要給桑妍把卷子送回去。

棠文磊靠邊停了車，不放心地看着兒子：“阿峻啊，咱就是丢了點臉，沒必要做傻事呀……爸爸當年追你媽的時候……”

棠峻十分無語：“棠文磊先生，我建議你保持沉默。”他都忍了一路了，他爸就跟故意似的，哪壺不開專提哪壺。

糖糖問道：“哥哥，你要去哪兒？”

棠峻說：“東西忘了，一會兒我打車回去就行，不用管我。”

他跳下車就往後方跑去，怕晚了桑妍已經離開，今晚她就做不完作業了。

棠峻氣喘籲籲地跑回樓上，這時的教室都沒什麽人了，好在桑妍還在。

棠峻擡手敲了下門，手抵在唇邊“咳”了兩聲，桑妍收書包的動作一頓，朝他看了過來。

看到是他，桑妍不由又想到了糖糖，沖棠峻笑了笑。

“你不應該跟妹妹回家了嗎？”她語氣自然地說。

這讓棠峻自在了不少，他來到桑妍的桌前，把卷子遞給她。

再酷再拽的男生，面對喜歡的人，也難免有點手足無措，棠峻說：“這是你的作業卷子。”

桑妍笑了下：“你專門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棠峻解釋道：“我怕你回家後找不到再着急。”

他說完，就打算轉身離開，不然待得越久，兩個人越覺得尴尬呢。

“等一下，”桑妍重新從書包裏拿出兩張空白的卷子給棠峻，“這些卷子你拿去做，有問題再問我，陳老師說你最近進步很大。”

他們是一個數學老師。

棠峻接過卷子，心裏一喜，這樣就是說……以後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接近桑妍了。

“還有那個……”桑妍偏了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你手機裏有你妹妹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桑妍自己也說不好，她就是很喜歡小孩子，小手小臉都軟乎乎的小孩子。

“……”

棠峻是一路嘴角上揚，飄着回家的。

桑妍對他妹妹很感興趣，看完了照片，兩人順便就加上了微信，棠峻給了發了不少糖糖小時候出糗的照片。

那些原本應該成為黑歷史，被家人仔細守護的妹妹的秘密，就這麽被棠峻給賣了。

直到家門口，棠峻整個人才恢複了正常，不過嘴角還是上揚着。

他聽到了妹妹銀鈴般的笑聲，他們爸爸也在笑，棠峻進門就問：“在笑什麽？”

棠文磊說：“我跟糖糖在進行笑聲比賽，比誰笑得好。”

棠峻抽了抽嘴角，心說這比賽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

肯定是爸爸又出的馊主意。

棠峻說：“有什麽可比的，很明顯糖糖贏了啊。”

爸爸棠文磊挑挑眉：“我輸了？我輸在哪裏了？我們明明是平分秋色。”

棠峻毫不留情地說：“糖糖是杠鈴般的笑聲，清脆好聽，你呀……是杠精般的笑聲。”

棠文磊笑臉一僵：“……”

棠文磊盯着兒子看了兩眼，若有所思道：“信又不在你手上，所以你回去幹嘛了？”

他又來！他還好意思提！

棠峻瞪着眼看他：“我回去上廁所不行嗎？你管好你自己，專注自家好嗎？”

棠文磊一噎，還想說什麽，就被懷裏的糖糖扯了扯領子：“爸爸，你再笑啊，你再那樣笑一個！”

爸爸一笑，她也跟着笑，笑得停不下來。

這個游戲真好玩呀！

棠文磊剛被大兒子噎的那口氣還沒緩過來，被迫給女兒咧了個笑容出來。

糖糖咧着嘴笑了兩下，不出聲了，她看着爸爸，擰着小眉頭說：“不是這樣的，爸爸，還像剛才那樣的笑！”

棠文磊笑不出來了，他剛才是怎麽笑得來着？

哈哈？

還是哈——哈哈哈？

糖糖盯着爸爸看，小表情裏滿是困惑。

爸爸怎麽變了，變得不好玩了，她從沙發上爬下來，跑到茶室去找爺爺玩了。

爺爺比較愛玩，什麽都能滿足她。

晚上吃飯的時候，棠文磊不自覺地就注意到兒子目光有些飄，飯也沒怎麽吃幾口就說飽了，上樓回房了。

棠總也是青春過的人，若有所思地瞧着樓上的方向，總感覺不能這樣晾着不管。

他晚上敲了兒子的門，老實講，他上次開這扇門是用腳踹的，當時雖然沒打起來，父子倆反正冷戰了挺久。

棠總讪讪地摸摸鼻子，把自己剛才的想法揮開了，他剛跟老婆保證過了，這次決定不大聲說話，兒子再怎麽樣，他也不會動氣，會好好跟他說話。

畢竟，兒子才十五歲，可他棠文磊都快四十歲了，那歲數也不能白長。

棠峻打開門，看見自己老爸，一邊的眉毛就往上挑了挑：“有事？”

棠文磊客氣地說：“不想請我進去坐坐？”

棠峻心道：不想。

他兩手把着門框，和老爸這麽對站了一會兒，見他似乎确實不打算走，才讓開了位置。

“你有事快點說，”棠峻其實直覺跟情書的事有關，他爸肯定是教育他不要早戀。

仔細一回想，棠大總裁沒有在學校時就直接教育他，棠峻已經挺感謝他了。

這時候教育就教育吧，他勉為其難聽一聽，盡量不跟他頂嘴。

進個房門都要經歷一下小坎坷，棠總碰了下自己的鼻子，對接下來的對話更加謹慎了。

他開口就說：“本來這種事，按理說父子更容易聊開，但咱家的情況下，你媽來或許更合适，可……”

棠文磊停頓片刻後繼續說：“咱們父子倆也不能永遠都無法溝通是不是，所以你媽在後方坐鎮，我呢，就先來試試打個頭陣，她最近很辛苦，我們争取不讓她出場。”

“戀愛啦？”棠文磊這次開門見山了。

棠峻輕輕別開了頭，意識到自己欲蓋彌彰，又扭了回來，別扭道：“沒有。”

這句可是真話。

他追桑妍的話難度還是很大的，之前追桑妍的可是什麽人都有的。

隔了一條街的省一中學神也給她表白過，她也沒答應，據說她大學前都不會談戀愛的。

棠文磊斟酌了片刻，選了個溫和的說法：“那就是還在追……”

棠峻這回沒法反駁，他沒有吭聲，等着他老爸的下一句。

棠大總裁的烏鴉嘴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他多半要說“追不上”“早戀不靠譜”之類的。

棠文磊确實話鋒一轉：“今天你妹的事，你沒生她氣了吧？”

棠峻：“……沒有。”

“那就好，看你晚上也沒怎麽吃飯，爸爸以為你心裏還有些不痛快呢……至于早戀這個事吧，我和你媽看得挺開。”

“遇到個喜歡的人不容易，你加油追一追那女孩子吧，別在青春裏留下遺憾。”

棠峻：“嗯。”

棠峻：“嗯？？？你不是來說教的嗎？”

棠文磊也愣了下：“我這不是正在說嘛……”

棠峻把椅子推到他跟前，居然邀請他坐了下來，自己也坐在了後方的沙發上。

棠峻好半晌才說：“我以為你會教訓我不要早戀，說一些成績這麽差了有什麽資格早戀之類的……”

別怪他想太多了，年級裏其他同學早戀被發現的，家長個個都說得挺狠的，生怕掐不斷這早戀的苗頭似的。

棠文磊那雙桃花眼掀了掀，他看看兒子，用手指着自己：“我？不允許你早戀？害，我最懂你現在的心情了好嗎？”

“反正你這個學習成績不太可能受影響了，你把握好分寸別影響那女孩就行，老爸我就是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的也是學霸……”

“兒子啊，以後家庭沒啥地位的時候，不要來找爸爸哭啊……”

棠文磊說着，哥倆好一樣攬住了兒子的肩膀。

兒子棠峻嫌棄地推開他，橫了他一眼，別過頭去：“我這八字都沒一撇呢。”

他說完，又忐忑地問老爸：“你覺得……我能追上？”

棠文磊：“說不好，我當時追你媽時，周圍也沒人看好。”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這個，”棠文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疊得四四方方的信紙來。

棠峻一看那個顏色，趕緊拉開了自己的抽屜，發現昨天自己放的那張紙不翼而飛了。

那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了，他真是不知道，糖糖居然還學會偷摸拿他的東西了。

棠文磊說：“你剛還說不生氣的。”

棠峻冷冷道：“那是我還不知道她偷走了我的東西。”

“這個？”棠文磊晃了兩下，視線盯着信紙看，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棠峻立刻說：“你沒有打開看吧？！”

“我當然沒有，”棠文磊說。

雖然他真的挺想看看的。

棠文磊指着外封上的手繪小花朵跟兒子說：“糖糖偷拿你的東西是她不對，等會兒你媽會教育她，不過你看到這個了嗎？”

這很明顯是手繪的，而且還是那種小學生的水平，自然應該是出自糖糖之手。

棠峻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這封信來。

展開信紙，前面的內容他很熟悉，是他寫過無數次的開頭。

而後面是另一個人的字體，趕巧這個人棠峻認識，是盛家小兒子的手筆。

最正經的字寫出的卻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內容，棠峻看得一樂，都忘了這是別人幫他續的情書了。

而邊邊角角上的手繪小花朵，讓棠峻忽地停住了笑容。

他忽地明白了糖糖的用心，這封情書……有着超乎他想象的重量。

棠文磊看兒子的表情，對這封情書更加好奇了，可惜兒子壓根沒打算跟他分享，在他探頭過去時，直接把信重新合上了。

棠文磊解釋道：“咳，我就是看這花畫得不錯。”

棠峻說：“你們一會兒說糖糖的時候也別太狠，她……她這封信，我還挺喜歡的。”

“上面都寫了什麽呀？”棠文磊忍不住問道。

棠峻白他一眼：“你想知道嗎？那你讓她給你也寫一封吧。”

棠文磊那個心塞的啊，從兒子房裏出來後還嘆了一口氣。

喬露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他一出來就過來問：“怎麽樣啊，沒吵架吧？”

“吵架倒是沒有……”棠文磊說，“但我想看看他那封信。”

他狡黠地笑了下，跟老婆耳語道：“等他下次出門上學了，我再偷偷進他房間看一下。”

喬露當即揍了他一頓，還偷偷進去呢？他們還要教育小女兒這樣做不對呢，他這和女兒的做法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喬露頭痛不已，再三警告了老公一番。

棠文磊：我這不還沒實施呢嘛，嘤……

棠峻來來回回把這封特殊的情書看了好幾遍，他心裏就像有個小爪子，不時撓一下他的心尖尖。

他沒忍住用手機拍了張照片，自然拍得是後半截，給桑妍發了過去。

桑妍回複得很快，聲稱已經把照片保存了。

這兩人初三年級的風雲人物，就這樣有了一個全新又特別的交集。

時間很晚了，棠峻偷偷摸摸溜進了妹妹的房裏，他只開了一盞小燈，拿着手機怼上妹妹的睡臉。

小聲地沖另一頭的人說：“看見了嗎？她睡着的時候更是小天使。”

棠峻用手小心地戳住妹妹的臉頰。

當哥的能有什麽壞心眼兒呢？他就是想給桑妍看看他妹臉有多軟。

讓桑妍越饞越好。

不過睡着後的糖糖實在太軟了點，棠峻手指挪了挪，又點了點妹妹的小鼻尖。

睡得很熟的小姑娘，翻了個身成大字攤開在床上，棠峻給她蓋好了被子。

棠大總裁慣例在夜裏醒來就要去女兒房間看看，給她蓋被子。

他今天夜訪時一看女兒房間多了個人，還以為見鬼了呢。

“你怎麽在……”這兒。

棠總話沒說完，看清楚了兒子舉着手機在和人視頻，他趕緊舉起雙手，往後退去。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

他人立馬退了出去。

棠峻鬧了個大紅臉，一時間和對面的桑妍無話可說。

棠總去而複返，補了一句：“你蓋被子別蓋她的胳膊，她會直接掀被子的，就白蓋了。”

“我這回真走了，你們繼續……”

繼續什麽繼續啊……

棠峻尴尬得不行。

他只能看着睡顏甜美的妹妹，想起老爸的話，伸手把妹妹的小手給抽了出來。

小姑娘忽然勾唇笑了一下，還笑出了聲來。

看得棠峻一樂。

多虧了糖糖這份特別的情書，他今天不但開心值爆棚，也算是和老爸暫時和解了。

總而言之，老爸雖然胡鬧……

比起盛叔叔，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棠峻最後一次打開手機，又翻了遍和桑妍的對話，滿足地關了手機，躺進被子裏睡覺。

小紅花幼兒園今天又有新同學要來了。

黑板上的歡迎語還沒有出現，但是教室裏已經新多了一套桌椅，一套……比其他小同學都大的桌椅。

糖糖跑過來看了好幾趟，摸摸桌子，翻翻上面的課本，嘀咕道：“我哥哥怎麽還不來啊？”

她從知道了哥哥能進小紅花了就開始等待着。

盛淩寒說：“棠峻哥可能還有事沒忙完呢……”

“他是不是又給姐姐寫信呢……”糖糖蹲在草地上，用小手戳了戳小貓咪。

她動作有點輕：“都怪我，我把哥哥的信弄丢了……”

要不他也不會這麽久還不來。

糖糖有些自責，盛淩寒更加自責。

糖糖自責因為“丢”了那封信。

盛淩寒是因為沒有跟糖糖坦白實情。

他要說嗎？

說那封信是讓棠叔叔“變”走了？

盛淩寒猶豫了一番，還是沒能說出來。

“棠峻哥……可能忙着學習呢……”

盛淩寒轉移話題說：“魏同學也還沒來呢。”

“對哦！”糖糖小手又摸了兩把小花。

小花是小貓咪。

小兔子叫白白。

糖糖的小手都沒比小花大多少，她小手一摟，把小花抱在了懷裏。

她擡頭道：“那紫涵姐姐幹嘛去了呢？她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

盛淩寒：“……”

他想說我怎麽知道。

“媽媽說小孩子不好好睡覺，容易長不高的。”糖糖笨拙地抱着小貓咪，有些擔憂地說。

盛·不愛睡覺·淩寒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他最近已經早睡很多了，而且每天都喝牛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