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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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人看起來比那群大叔厲害。衛小支就把扇子折了折，扔進垃圾筒去，晃晃地跟過去，女人轉頭問她：“你有拍戲經驗嗎？”

“沒有。”她又不是來拍戲的，她是來問電視臺的，可話到了嘴邊，也不好扔出去，當群演，也賺錢啊，好歹賺點兒，比在飯店洗盤子好些。

“……會哭嗎？”

“我從來不哭，我從來不哭。”衛小支一聽就來勁了，她不樂意哭怎麽了，她就不哭，就算哭，也不在人前頭哭，多軟弱啊看着就像是讓人施舍似的，那女人轉頭仔細打量一下她，但是再遠遠看那群群演，嘆了口氣，帶着她繼續往前走：“這場戲，你有臺詞，別人想要都沒有，你表現好點兒。”

“我不會演戲……萬一耽誤了你們拍戲怎麽辦……？”

“……哪個群演演技要求高的，沒事兒，按照導演要求來就行。”女人說着，把她帶進了一個門，古色古香的，裏頭的人雜七雜八，穿着民國時期的衣裳，有個女人，看着眼熟，站在那裏啃西瓜，啃了幾口，一抹嘴：“你是反派，你要□□這個女子，你不拿自己當人，就發揮獸性就行。記住，你是男二號，壞到極致的男二號。”說着把西瓜皮扔進垃圾筒去，一轉頭：“這姑娘哪兒弄來的啊，皮包骨頭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你才營養不良。衛小支站在後頭，看見大人物了，一看，媽呀，這不是簡聿嗎？簡聿也堕落了拍抗戰片了？她還記不記得自個兒，興奮地往前挪幾步，咧開嘴，露出個笑來，簡聿懵了，仔細一看，有印象，哦這不是立志要當漫畫家的那個簽名的姑娘麽？名字是記不得了，來當群演了？

“趙瓊歡，你帶她一下，讓她去換衣服，各部門準備，木頭那裏打磨損了！”

“不不不我不是來演戲的……我——”衛小支一下子想起來目的，言歸正傳，甩開趙瓊歡的手，站在簡聿跟前，“我我我，我有一個問題想要拜托您。”

“……說。”簡聿饒有興味地抱着雙臂，轉頭看了看分鏡劇本，唔，不耽誤時間，擡頭，衛小支咽了口唾沫，“您認識電視臺的記者嗎，就是那種社會新聞的，還要影響力大一些的那種。我自己勢單力薄，不能曝光他！”

“你——遇到什麽事了麽？”簡聿怔了怔，這事情太扯了和她沒什麽關系，但是好歹，見過一面，太涼薄了不好，随口一問，衛小支就跟機關槍似的，凸凸凸把自己幸福街要拆遷結果有人強拆壓死了人如何如何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一口氣沒緩過來，眼前發黑，腰又開始酸疼，這下真得買六味地黃丸了，不然站不穩，什麽都別想做。

幸福街，聽着怎麽這麽耳熟。簡聿一下子回想起來了，她剛來清順，也住在幸福街的地下室，之前，還領着林斯棠去看過一眼，逃粉絲追車的時候去的。原來這幾天要被人強拆啊！一下子，心生感慨，回憶勾起來了，那也是她生存過的地方啊，怎麽別人就來踐踏了呢，開發她倒是挺開心的，可是弄出人命，還那種無法無天的态度，就不行了，一時間，也義憤填膺，叫助理摸出手機給她，低頭翻了翻，抄了一堆號碼和地址給她。

“您真是好人，謝謝您啊！”連敬稱都用上了，衛小支覺得此行真是沒白花她的公交費，深深一鞠躬，把紙條當寶似的揣在兜裏，簡聿一看，得，要跑了，讓趙瓊歡再找個群演過來吧！

趙瓊歡一攤手，那頭沒群演像這位一樣符合受害者的形象了。簡聿心思動了動，把手摁在她肩膀上，眼神挺篤定的：“妹子啊。”

“啊！”

“我幫了你忙，你也幫我把這場戲拍完可以嗎？就一場，你不露臉也可以，假的來，不會真欺負你。”像誘拐小孩，簡聿躬下身子，衛小支小小的一只，想了想，沒錯，知恩圖報，人家要幫忙，就幫，大家都不虧欠誰，就答應了。簡聿松一口氣：“送她去換衣服，化妝，我一會兒帶她吧！”

大家一聽，得，這還是個認識的，只好各司其職，挺好奇這個衛小支是誰啊，貧賤時期的好友來了？看年齡，不像，林斯棠還在呢，感情也沒有危機，衛小支也看着不像有吸引力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林斯棠知道了有這麽個人存在，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當然，那是後話。

穿衣服出來，衛小支研究一下這衣服，哦，原來是這樣的啊！聽說了，簡聿的劇裏面，道具都可考究了，基本還原，于是她切身體會了一下，學習學習，腦子裏翻開小本本記錄一下，得，回去畫的有材料了，出來化妝，導演講戲，你在家裏，外面土匪要來了，你保護你家小姐，替代你們家小姐被欺負了，就這麽一場戲，第一句臺詞，是土匪進來了，他說，你們家小姐呢，你說，我們家小姐不在。第二句臺詞，土匪把你摁在了地上欺負你，你說，呸，你個王八蛋！中間，要是想不出臺詞，就哭，能發揮出來，就罵他，知道了嗎？

“……”這是什麽戲碼。衛小支愣了，還要被欺負啊！看看土匪，是個年輕的男人，身材健壯，好看大方，可是想到要被摁在下面，自己還要哭，就覺得演不出來。可是，欠了人家的人情，不這麽還，就沒辦法還了，讷讷地記了記臺詞，點點頭。

第一句，我們家小姐不在。這要用什麽語氣……衛小支想一想這前因後果，打扮好了，簡聿一看，嗯不錯，一看就是當丫鬟的一張臉，很淡雅很清秀，不喧賓奪主也有自己的一番特色，看着瘦弱，楚楚可憐的，沒演技，效果也挺好。

“第一句，你要拿出江姐的氣勢，拿出□□的豪情，拿出雷鋒同志的信念。”簡聿見她一頭霧水，點撥道，頓時，衛小支明白了，好，氣勢，正義。站在門口，冷聲，哼，我們家小姐不在。

好，非常好。簡聿給她鼓掌，第一次，看着就聰明，有靈氣兒的姑娘，反正戲份也不重，不用要求太多。這反正又是一個外包劇，松舟雇傭她來執導這部劇，她就來了。看看劇本，不錯，一個女性的抗争歷史，後來果然，不能免俗地，大團結大抗日最後新中國成立。不過對主角刻畫很棒，也沒有貶低女性的意思，更沒有手撕鬼子的惡俗戲碼，就答應了。

第二場，被壓在身下欺負。衛小支慌了。她沒讓欺負過啊！怎麽着還得做出被□□的那種表情？好惡俗啊這樣真的不好的……想了想，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答應幫忙了，就只好，假裝起來，身子緊繃繃的，這場很重要，簡聿站在旁邊，對土匪說，你要粗魯，要憤怒對待她，用力一些也沒關系。

而你——話音一轉，這細胳膊細腿，随時會擰斷一樣，深思一會兒，你會打架嗎？

“會會會，我可會打架了，前幾天還跟人打架來着。”一聽，強項，拍胸脯，幹癟癟的有什麽好拍的，但也樂呵呵地點着頭，簡聿仔細一瞅，這才看見她身上的烏青還沒散下去：“你有傷啊！”

“沒事，沒事，來吧，跟他打架是不是？”說着衛小支就晃着拳頭準備上了，簡聿深吸一口氣，好，有魄力，當時看她就覺得是個有材料的人，不錯不錯，點點頭，“不過你不能真打，他對你做什麽，你不讓他做，同時不要太用力，你演的是一個柔弱的丫環，不是兇猛的女漢子。”

“欲拒還迎啊？”衛小支不太能明白。

“不是——”被堵得有些心塞，簡聿想了想，啊，她講得複雜了，犯了錯誤了，這才整理思路，指着男配說：“他要把你給那啥了，你怎麽做？”

“揍他！”

……簡聿深吸一口氣：“你可以揍他，但是不要打贏他好不好？”

“好，還一邊罵他是不是？導演，我記得可清楚了，你放心。”拍着胸脯，衛小支心裏有把握了，畫漫畫的時候也畫人物表情，大致明白怎麽回事兒，咧開嘴，群演嘛又不要求演技，哐當一聲被壓在地上，她上去一腳，把男配踹翻了。

“……”劇組大驚失色。衛小支也傻眼了，撲過去：“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我沒做好準備，導演你怎麽不喊開始……”

“哦……”簡聿也愣了，拿着場記板的姑娘也愣了，半晌，回過神來，這才正式開始。

衛小支在身下啊啊啊慘叫着，自我感覺良好。簡聿感覺這表情太浮誇了雖然到位了可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兒，到時候剪掉吧，留個背影，同時，可以發錢給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簡聿聿還會再出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