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陷害
因着貴妃在後宮樹大根深,來給她慶賀生辰的命婦不在少數,整個宮殿都有不少人走動,宇文信摔袖走後,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七公主與陸世子之間拉扯,不堪的話瞬息傳了出去。
而陸思賢這裏不經意間把皇後出賣了,下意識反應過來,立即改口:“皇後給我母親的脂粉。”
“皇後為何好端端地賞賜齊國公夫人脂粉做什麽?”秦若淺好奇,皇後做事愈發古怪,起初還當她與齊國公之間有私情,可皇後給他夫人送脂粉,态度又不像那麽一回事。
她狐疑不定,丢了脂粉的陸思賢沒心思再去找,丢了還是要找回來,看秦若淺這個樣子也不必她去哄的了。
算了,還是先跑為好。
“時辰不早,我先回府去了,天黑路不好走。”
秦若淺不信她的鬼話:“午時未過,天黑是不是早了些,那廂太子來替皇後送賀禮,你不留下?”
“不了、不了,文人雅士那套我不會。”陸思賢爬起來就要跑,太子那個傻.逼有事沒事就會賦詩幾首,自己作不算,還要拉着別人一起。
她是不會去參加的。
陸思賢要走,秦若淺哪裏會放過,生拉硬拽地将人拉去正殿。
太子好色,還愛做詩,總有那麽些人附和,殿內多是世家子弟,未出閣的少女都在外間賞花,七公主一進去就吸引不少人的眼光,再看同行的陸思賢,他們扭頭不再看了。
七公主貌美,卻要嫁給了這麽個窩囊廢,真是不公平。
陸思賢又因秦若淺而收到憎恨的目光,頓時吓得就要後退半步,腳步剛挪動就被秦若淺拽了回來。
親密的小動作又被宇文信看到,太子在側,放肆地笑了笑,大步近前就要拉着陸事賢一道坐下。
太子才是真正的荒.淫,秦若淺下意識就皺眉,伸手就将人拽了回來,道:“阿兄就莫要管我們了。”
我們兩字在旁人聽來極為親密,太子掃了一眼面色陰沉的宇文信,哈哈一笑:“好了,你的驸馬你自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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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太子之下的秦承宗郁悶地看着不害臊的兩人,揚首大口飲了一口酒,再見兩人一道坐下,他憤恨起身,走到兩人跟前:“陸世子讓一讓,我同阿姐有話說。”
陸思賢求之不得,立馬起身退出戰火包圍圈。
宇文信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詩詞歌賦聽得人無趣,陸思賢不亞于在上語文課,聽不進去就轉身看着殿外,想着自己的那盒胭脂去了哪裏,思來想去還是去牡丹花圃裏去找一找。
她悄然起身,宇文信亦是如此,而盯着她的秦若淺眼中漾過冷意,指尖敲了敲桌面,同秦承宗說話:“有人要欺負你姐夫了。”
“我沒有那種窩囊廢的姐夫。”秦承宗不理睬她。
秦若淺沒有好耐心,慣來不是哄孩子的性子,秦承宗不出面,她便喚來十公主,拔下發髻上的金步搖,插上她的發上,“小十去給我看阿姐驸馬去做什麽了。”
十公主不過十歲的年齡,母妃不受寵,見到金色輝煌的步搖,當即點頭答應。秦若淺又道:“七姐夫可是齊國公世子,若是有人欺負她,你就大喊一聲,七姐給你做四五套新衣裳。”
宮裏的小女孩子無非是争衣裳吃食,小十眼中發光,喜滋滋地去了。
姐妹二人的對話聽得秦承宗面色發青,“阿姐嫁給一個一無是處的世子,還這麽維護着?”
秦若淺性子磨完了,目露冰霜,“我的驸馬,自然我來護着,難不成指望你?你且記住今日的話,不肯施以援手,将來就莫要指望齊國公的兵權。”
“你……”秦承宗氣極,面無人色,“你莫忘了與陸家定婚的原因。”
秦若淺覺得好笑,她攝政多年,深谙朝堂上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每一處人脈都可是最關鍵的,冷笑說:“那是你的事。你需要陸家的兵權,又在背地裏嗤笑陸思賢,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你将陸家的人當傻子?”
秦承宗憋屈着一張臉,無言以對之際,秦若淺又口出驚言:“我有個壞習慣,只要是我的東西,我就會越看越喜歡,哪怕是一無是處,我也覺得十分完美。”
“完美到你二人未成婚,就委身于她?”秦承宗幾乎聽不下去了,有這麽一位姐姐當真是萬分羞恥。
她擡首,觸及到秦承宗面上的羞恥,幽深的眼波裏毫無漣漪,“那又如何。”
秦承宗憤然離席。
****
靈巧活潑的十公主一路跟到牡丹花圃,看着滿目豔麗的花,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當即小跑着要過去。
腳步一擡,就聽到有人說話:“陸世子若真不喜七公主,為何不退婚?”
說話的是宇文信,薄唇微抿,一張肅然的臉冷若冰山。
看着被冷意包裹的男主,陸思賢小腿發麻,怎麽不按劇情走,這個時候男主應該去找女主秦若淺才對,怎地到她這裏來了,真是個悲劇。
“我也想退婚,可是七公主不肯。”還有半句不好說,她死賴着我,我也沒辦法。
我恨不得把人打包送給你。
宇文信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恨不得上前捏死她,腳下步步逼近,人高馬大的身材與陸思賢矮小的個子一比,顯得對方幾分陰柔。
他的自信心又找回來些許,故作淡然道:“那你可退親,我可幫你。”
“怎麽幫?”陸思賢被他的‘善意’蠱惑,一時間覺得哪裏不對,可又為着小命只得先聽聽看。
宇文信道:“你只需繼續你之前的生活。”
“不行。”陸思賢拒絕,這是什麽馊主意,都被抓奸兩次了,每每都不是好下場,再來一次,她就先被秦若淺弄死了。
她不肯,宇文信面色陰沉,又見她蒼白的面孔,單薄如女子的身子,那口郁悶的氣息又湧了上來,不覺走近幾步。
兩人僵持着,陸思賢被她吓得心都在顫抖,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有人喊話:“打架啦、打架啦,宇文世子打陸世子了……”
猛地這麽一聲驚吓,陸思賢被吓得一屁股走在地上。
一高一矮,一站一躺,還有幾分被打的味道。
小十賣力地這麽一聲喊,吸引來不少人,陸思賢莫名腿軟了。
這是誰喊的,還能和男主握手言和嗎?
就連王貴妃都被宮人引來了,見到宇文信一臉陰沉地站着,不想得罪他,就立即喚人去扶陸思賢。
雖說與陸家聯姻,可宇文家到底在朝有不少兵力,能拉攏是好事,便想做一和事佬:“想必有什麽誤會,都散開為好。”
陸思賢拼命地點頭,還沒開口,就見青銅養母沖了過來,滿面焦急:“傷到哪裏了,不是說不舒服在家待着,怎麽又跑出來了,誰打的、誰打的?”
一句話喊得人盡皆知,偏偏她的嗓門大,又不像是潑婦,骨子裏透着幾分優雅與狠厲。
“不是、不是,我就是腿軟了、站不起來。”陸思賢極力解釋。
“什麽,打得站不起來了?”
齊國公夫人又是一聲驚喊,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各色的目光看着宇文信,有的甚至指指點點。
陸思賢一陣感嘆,養母就揪着宇文信不放,非要去見皇帝辯是非。
花圃前鬧得亂哄哄,幾乎沒她插話的餘地,看着宇文信漲得通紅的臉色,內心一陣痛快。
被壓了這麽久,難得看見他吃癟,當即就想笑一笑。
一陣鬧騰之後,王貴妃請了太醫過來,按着她的手診脈。
只見他一臉沉重地開口:“世子身子虛弱,傷了肺腑,怕是不大好。”
陸思賢一陣懵了,好好地怎麽就傷了肺腑……還沒想明白就聽到青銅養母一句舊話:“兒啊……”
場面再度混亂,王貴妃按不下局面,齊國公夫人揪着宇文信不放,最後找來了齊國公。
夫妻二人帶走陸思賢,臨走前齊國公丢下一句話:“明日煩請宇文世子同我一陣面聖。”
宇文信:“……”
鬧劇過後,王貴妃滿面怒氣,本來還想等聖上過來,到時晚間将人留下,心中惱恨宇文信不懂分寸,又嫌棄陸思賢連宇文信一只胳膊都打不過。
簡直太沒用了。
看過熱鬧後,衆人怕惹麻煩,齊國公夫婦二人是出名的護短,怕惹上腥氣,午紛紛向貴妃告饒。
好好的一場生辰筵席,開席剛過一半就被迫結束了,太子等人極為得意。
太子臨行前,走近宇文信:“那名太醫好似是七殿下的。”
宇文信面露陰狠,不予回應。
而觀察許久的秦若淺靠着壁柱,懶散如腳下的貓兒,矜持而嬌貴,而宇文信站在廊下,死死盯着她。
察覺到他的憤怒後,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蓮步輕移至他面前,淡笑道:“太子應該告訴你,太醫是孤的人。”
宇文信不服:“不是嗎?臣不知哪裏得罪殿下,竟這般設計陷害臣。”
“你同陸世子過不去,就是得罪孤。但是孤不屑做這些小動作,太醫是太子的人,信與不信是世子自己的事。”秦若淺自信,淡淡的日頭打落在她的面上,白皙的肌膚細膩緊致,神态平靜,唇角噙着輕微的淡笑,眉目曳情。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打包送給你,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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