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哄不好,就不哄了,畢竟她也沒什麽經驗。

秦若淺心情忽而好了,也不和她計較,俯身躺了下來。

翌日清晨,白夏禀明昨夜二姑娘過來之事,陸思賢正在更衣,太子大喪,她不再穿着豔麗的圓領袍,換了一身青色的,若竹挺立,整個人精神很好。

白夏觑她一眼,暗自咬牙,斂在那份不舍。

陸思賢在整理襟口,未曾在意,唯有一側看書的秦若淺看到這一幕,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走近陸思賢,纖細的手撫上她的下颚:“今日看着挺俊秀的。”

陸思賢自戀道:“我哪日不俊秀?”

秦若淺當即眄視她:“你挺會順杆子爬的。”

“我不是猴子,不會爬。”陸思賢毫不客氣地拍開她的手,還沒有挪動腳步就被她攔住:“怎地,我說你,不高興?”

“高興、高興,自然高興,我去二姐處看看,午後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陸思賢求饒,沖着眨了眨眼,清秀中帶着幾分靡豔,笑得秦若淺心頭快懷,“等你。”

自從陸安枝回府後就搬去府邸裏西北角,住處撿漏,因在秋日,院子裏的各色菊花開得很好看,不亞于春日的百花。

陸思賢還是第一次來這裏,走進來後就看到在菊花前摘花的人。

陸安枝和離後,深出簡入,摒棄了所有的邀請,獨自住着,氣質染着幾分寧靜,置身于花海間,那股子淡泊就更深了些。

“二姐。”

陸安枝手中的剪子抖了抖,心慌了起來,差點剪到了自己的手指頭,身側的婢女主動接過剪子,打趣道:“世子以來,二姑娘就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嗎?改日我多來,對了,二姐昨日尋我有何事?”陸思賢語氣親昵,歪頭去看陸安枝,眉眼間盡是笑意。

陸安枝眸光微微一閃,不敢去看她,趁着低頭摘花的間隙穩住心神,語氣略顯輕松:“聽說公主回來了,我就去看看,也沒什麽事情,還累得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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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你摘菊花泡茶喝嗎?”陸思賢想起古人喜歡品茶,女子更愛花茶。

她情緒如舊,讓陸安枝幾乎把持不住,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側過身去,努力鎮定下來:“不,做些點心,你且先回去,做好之後,我讓婢女給你送過去。”

“好,那你自己注意些。”陸思賢看着她的背影,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也沒在意,畢竟脫離了安子旭的魔爪,以後的生活都會便利很多。

她無事般離開了,陸安枝忍不住蹲下來痛哭。

如今,她不敢去見母親,亦不敢去看阿賢,那些秘密就像是一道天河,将她與她們隔離開,只可遙望。

她哭得難以自己抑,婢女不知所措,站在一側慌了。

午後,陸思賢換了一身女裝,而秦若淺褪下宮裝,着一身白色錦繡圓領袍,手中握劍,頗有幾分俠女的味道來。

陸思賢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七公主這張臉傾國傾城,可惜脾氣不大好,應該改一改。”

站在銅鏡前的人不甘地瞪了她一眼,見她素淨的面孔,心中陡生一計,将人拉坐在銅桌前。

手指眉筆,細細描繪出眉。

因扮男裝,陸思賢的眉線畫得比較粗,今日洗幹淨後就露出原本柳葉長眉。

陸思賢生得不算清秀,洗幹淨後,眼角眉梢是天然的嬌豔便越明顯,白皙的膚色讓那股豔麗更深,換了一身紅色裙裳,裙擺上細細壓着精致的牡丹暗紋,腰間束着腰帶,不盈一握。

銅鏡中的人雙眸似點漆,她不大适應着女裝,眼睛胡亂轉動着,似調皮靈動的神女躍下凡塵。

蹁跹姿态,讓人恍惚。

秦若淺打來自己的妝匣,給她選取一根點翠的簪子,将那股子豔麗壓了下去,可勝雪的膚色依舊很顯眼。

她望着鏡中的人,忽而好奇一個問題,陸思賢的生母是誰?

不過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好過問,發髻上僅此一根簪子,再無飾物。

豔則豔,拒人千裏之外,卻在眨眼間勾人遐思。

秦若淺滿意自己的傑作,覺得眼梢處少了些什麽,京中流行花钿,索性在眼梢處點了一紅梅。

雪膚紅梅,那股子豔麗又隐隐湧了上來。

看着她的妝容,不知怎地想起生辰那夜的皇後,母儀天下,端莊雍容,那股子豔夾在皇後的氣質中,成了不可多見的魅。

她懂得妝容,描眉插簪,陸思賢不懂古代女子的喜好,坐在凳子上讓她随意擺弄。

妝成後,照着鏡子看了一眼,覺得不錯,旋即起身。

秦若淺一身白衣,素顏未施粉黛,将天生麗質展現得淋漓盡致,眉不畫而黛,眉不點而朱。

若即若離,讓人抓不到她的美。

陸思賢直來直去,望着她的媳婦發笑:“七公主今日這身比起紅裳,更顯得美。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純天然的。”

秦若淺自信地揚了揚下颚,絲毫不拒絕她的誇贊,“你今日眼睛睜大了。”

“啧啧,真不害臊。”陸思賢厭棄一句。

秦若淺不理會她,纖細的手擡起她的下颚,直接親上她嘴硬的唇角。

陸思賢睜大了眼睛,怎麽說來就好

來,好歹打聲招呼。

舌尖擅入,攪弄天地,讓人口幹舌燥,陸思賢也沒有退開,反迎合上去。

一吻而深,長睫忽顫,眼窩泅出的笑意熾熱真誠,一如既往的幹淨。

秦若淺停頓下來,抵着她的額頭:“驸馬現在怎地不像見鬼的那樣了?”

“你這麽漂亮,這麽美麗,想開了就不會拒絕,你又那麽有錢,那麽粗的金大腿,不抱白不抱。”陸思賢依舊肆意而為,在秦若淺皺眉之際,先咬上她的唇角,舌尖為畫筆,描繪出唇角的丹青圖。

她的主動太過迅速,讓人始料不及,秦若淺從震驚中走出來,一面回應她,一面将人抱得更緊。

陸思賢嘗到了甜頭,感覺到了那股子欲望,有些舍不得放開。

可下午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也不能放棄,半舍不得地松開,沮喪道:“還有事。”

秦若淺也并非沉迷之人,颔首斂息。

兩人避開衆人,從後門離開,馬車一路往城北而去。

最後停在一間屋舍前,陸思賢先下車,青竹在門前候着。

兩進的小院子,裏面除去青竹外,還有幾名小厮。

城北多是百姓聚居,宅子相對便宜很多,但規制不如城南,屋檐構造談不上氣派,叮咚響的銅鈴添了幾分熱鬧。

青竹見到陸思賢的女裝也不奇怪了,上次還是她給世子尋的衣裳,上次随意,這次就隆重幾分,比起一般女子更美些。

也是不差的。

至後院後,有幾間并排的屋子,并不怎麽起身,甚至有些破舊。

秦若淺不知這對主仆的打算,推門進去後就看到堆積成山的木箱子,“這是什麽?”

陸思賢眸色清亮,自信道:“這裏都是生絲,京城內的生絲線都在這裏。我以高于市面一半的價格收購,再過半月,我會以三倍甚至五倍的價格抛售,從中賺一筆。”

秦若淺打量着生絲,眼中略過幾分算計,認真道:“為何不織成綢緞,這樣價格利潤可漲至數倍。”

“可是這樣太過費力,不如販賣生絲的好,再者張正會查生絲,到時我會惹上麻煩,而且我已經找到接手的人了。”

書裏所寫絲船的事是宇文信查的,讓呂頃為他所用,如今她搶占先機,為何不讓呂頃聽她的。

“也罷,随你。”秦若淺沒有過問,畢竟在生意上,她懂得不如陸思賢多。

轉身的時候,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詫異道:“你怎地知曉張正會查此案?”

陸思賢不想隐瞞,認真給她解釋:“昨日他說的,太子一案查不出來,他已然放棄,得到機會就會主動離開京城,至于魏雲,只怕要做頂罪的。”

她有她的籌謀,秦若淺聽後只凝思須臾,她必須想辦法将魏雲從裏面摘出來。

兩人各有心思,沒過多久,青竹引着一名商人走來。

二十幾的年歲的青年,儒雅端方,見到兩人後,引着男子的緣故,主動将視線落在秦若淺的身上:“想必你就是陸公子?”

秦若淺瞬息就明白過來,颔首答應:“正是。”

“呂先生安好。”陸思賢打招呼。

來人正是呂頃,他不知哪裏得來的消息,知曉未來不久京城內的絲價必然上漲,咬牙拿出家底,想要謀一出路。

青竹打開箱子,引着呂頃去看絲。

絲都是好絲,箱子裏裹着油布,防水防潮

呂頃一眼就看中了,畢竟這個時候在外是找不到一箱生絲的,他心動道:“公子出何價?”

秦若淺沉默,這事并非是她經手的,索性就道:“聽夫人的。”

夫人二字讓青竹尴尬地笑出了聲,她二人到底誰是夫人?

她笑,秦若淺少不得睨她一眼。

一眼過後,青竹就安靜下來,呂頃看向陸思賢:“夫人是何價?”

陸思賢道:“高于市價五倍,不議價。”

“這……”呂正為難道,他手上并沒有太多的銀子,壓根吃不下那麽多的貨物,可若放棄,就不會有這樣大好的生機了。

他為難,陸思賢直接道:“先生若覺得貴了,不必為難,我再尋買家。”

“不,不是為難,我要,只是能否容我回去籌銀子?”呂頃急道,他很明白,京城內壓根沒有生絲了,別說是五倍,就算是十倍百倍也買不到。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他很懂。

陸思賢笑道:“不若這樣,你付一半的銀子,剩餘的當是你借我的,如何?”

“自然是好。”呂頃驚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冷靜下來又覺得哪裏不對,面露疑惑。

秦若淺諷刺一笑,得到好處,還會擔心是否是陷阱,這樣的人多半無法成事。

“放心,我不會将你怎樣,你的身家不值得我去籌謀。”陸思賢故作不屑。

呂頃刻想想也是,面前兩人非富即貴,設計陷害他,無甚必要,他拱手答謝:“如此,我回家命人去取銀子。”

“這家宅子也先借給你,眼下風聲很緊,你要如何做,直接賣掉嗎?”陸思賢道。她好奇呂頃的第一桶金,畢竟這個男人後來富甲一方,給了宇文信很大的財力支持。

呂頃回道:“我置辦了一間鋪子,預備生絲織成絲綢,這樣就能得到更高的利潤。”

生絲再賣,也賺不到絲綢的價格。

陸思賢颔首,将剩下的事交給青竹,自己同秦若淺離開城北。

許久不見蘇錦,她着一身女裝光明正大地進入神算鋪子裏。

蘇錦恰好将今日的客人送走,見到女裝的陸思賢,眼底湧現出熟悉感,怔忪道:“今日已測過了。”

陸思賢好笑,這是将她也蒙蔽過去了,這樣也好,便欲逗弄一二,但妖孽在身後就只好作罷,“不同你玩了,我是陸思賢,近幾日九皇子可曾來過?”

聽她自報家門,蘇錦呆若木雞,就在這時,秦若淺踱步而來,掃她一眼,目光平靜,立即引起她的憤恨。

滅族仇人的女兒身在眼前,往事血腥的一幕幕湧現,想而未想,伸手去抓她肩膀。

她一出手,秦若淺就攬着陸思賢疾步後退,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狠招。

蘇錦招招狠毒,風聲撲面,就像是一把刀砍了下來,吓得陸思賢閉上眼睛:“蘇錦,你趕緊助手。”

一句話不說,怎地就成了修羅場。

秦若淺将人穩穩地抱在懷裏,輕易就避開蘇錦,那股隐約清冷之感凝在她的眉睫,反捏住蘇錦的手腕,随着這個動作冷意散開,道:“再亂動一分,我捏斷你的手腕。”

懷裏的陸思賢驚魂未定,果然女人都不好惹,尤其是會功夫的女人。

“秦若淺,謝謝你啊。”

蘇錦受人桎梏,恨得牙齒咬得生疼,偏偏秦若淺不在意,反湊在陸思賢的耳畔:“如何謝我,不如今夜我在上,如何?”

秦若淺哪裏是軟弱的性子,一次吃虧,哪裏會次次吃虧。

陸思賢看着對面怒火中燒的蘇錦,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打死不敢回話,只得安慰蘇錦:“你先看清,這是七公主。”

見到那幾個王八蛋都沒生氣,見到秦若淺氣什麽氣,到底長沒長腦子。

秦若淺看似柔弱,力道并不小,捏着腕骨,似要捏碎了一半般,疼得蘇錦臉色煞白,口中依舊不饒人:“誰不知狗皇帝素來最喜歡她,殺了她,讓他嘗嘗失子的痛苦。”

陸思賢:“……”這是什麽神馬邏輯,合着狗皇帝就秦若淺一個女兒,其他都是綠帽子帶來的?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要殺就殺皇帝去,拿無辜的人出什麽氣,我給你入宮的令牌,你持刀去殺。到時你被捉住,千萬別說和我認識,自己一個人送死算了。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麽蠢。還有狗皇帝狼心狗肺,你殺了她,狗皇帝壓根不會傷心。”

只要對江山沒有影響,死了誰不是照常運轉,指望皇帝心疼誰,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能下毒手,還指望他為自己的女兒掉眼淚?

做你的□□夢去!

看着小世子破口大罵,那股子刁蠻任性不比人少一點。秦若淺釋然一笑,松開蘇錦:“孤放你一次,若有下次,定不饒你。”

蘇錦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收起憤怒的神色,轉身就走,不理會她二人。

“你擺什麽小姐架子。”陸思賢嘟哝一句,這些炮灰比秦若淺還難伺候,一個個脾氣大得很,皇後、張正、蘇錦,這三個人湊在一起,就是矯情組合。

她追上蘇錦的腳步,外間響起聲音:“九皇子,今日測算已過了。”

聲音愈發逼近了,秦若淺左右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屏風後,拉着她一道躲了進去,順手将蘇錦推出去:“做事。”

“你……”蘇錦被她頤氣指使的态度氣得心口疼。

外間的秦承宗在這時已走了過來,大聲嚷嚷:“半月期限已到,你的答案呢。”

蘇錦眼皮子一跳,面前的九皇子文弱,可那雙眼睛在她身上游。走,貪婪的眼神讓她幾乎厭惡。

忍着惡心,她耐心道:“我這就去取。”

轉入屏風後,看着陸思賢:“你給的答複呢?”

陸思賢一陣頭疼,拿着秦若淺的手:“你給我寫幾個字。”

“自己不會嗎?”秦若淺不肯,秦承宗認識她的字跡,一寫就洩露了。

陸思賢急道:“我不會寫。”

秦若淺當她胡言,沒奈何左手執起筆,道:“寫什麽?”

“南間十二郡。”陸思賢道。

秦若淺沒問,左手筆下一陣揮墨,草書肆意,行走如畫,添了幾分放肆。

蘇錦沒在意字跡,以香囊轉好,回身交給九皇子:“回去再看。”

秦承宗狐疑地看了一眼屏風,可心中就像貓兒抓一樣,一刻都等不到,拿着香囊就離開。

蘇錦目送着她離開,屏風後相依偎的兩個人松了口氣,秦若淺看着近在遲尺的人,心中疑惑頓生:“你讓秦承宗去南方做什麽?”

“雲山在南間十二郡中,這個地方再合适不過。他悄悄去查,就極易惹鬧了皇帝,到時是殺是貶,且看皇帝意思了,你也少了一勁敵。”陸思賢眉眼湧起憂愁,她好像也在害人了。

秦若淺沒有在意,只道:“南間之地,再往北就不是本朝國土了。”

在邊境處查顏氏女,一步小心就極易被人構陷謀逆之罪,到時連帶着她,都會有麻煩。

她不喜陸秦承宗,也不願被他的愚蠢牽連,可陸思賢出手,她不能阻攔。

陸思賢作為現代人,不懂得兩國邊境的憂患,畢竟她那個時代都是很友好待人的,沒有什麽邊境問題。

可秦若淺的神色凝重,不像是開玩笑。

當年皇帝就是在邊境出事,陰差陽錯摸到了雲山,不然無人發想那一處。

想到皇帝的狠毒,擔心秦若淺被他牽連,擔憂道:“要不換一辦法?”

“可你的消息已經給出了,沒有回轉的餘地。秦承宗為達目的而不折手段,不會聽我勸的,我讓人盯着他,以防萬一。”秦若淺反過來安慰她。畢竟蘇錦這步棋用心良苦,現在放棄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陸思賢點點頭:“也行,太子一死,八皇子不足為懼,他敢弑母,張正就敢查出來,讓他滿盤皆輸。”

“張正去查賢妃的死因了?”秦若淺不可置信,外人都道賢妃是被皇後逼得自盡,畢竟賢妃夜扣中宮宮門,而皇後纏着皇帝不放,使得賢妃心如死灰,這才尋了短見。若非親眼所見,也不會想到是賢妃是被身邊的宮人悶死的。

張正素來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查到賢妃身上,那麽太子一案必不會罷休。

眼見着她神色冷了下來,陸思賢聰明地感悟出來,好心道:“張正查不出太子的案子,幾日忙碌,一條線索都沒有,可見皇後心思是極其厲害的。”

她無端湊近前,一懷甜軟馨香靠近。

秦若淺感覺側臉時有威風掃過,熱氣氤氲,不似寒冷,更似呼吸,她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瞧見陸思賢熠熠生輝的眸色,猶如漫天星辰,明亮奪目,她彎了彎唇角,絲毫不想克制自己的欲。望,親上輕輕抿起的唇角。

又來……

陸思賢避開她,道:“正經點。”

“也不知道那夜是誰二話不說就脫了衣裳,到底是誰不正經。”秦若淺撲空,只覺一股涼風撲面,寒冷至極,也沒有香氣。

很難聞。

陸思賢理屈,畢竟是她先得手。秦若淺喊了那麽多日子,還被她得逞,好像有點不厚道。

她友好地笑了笑,輕輕摸了摸秦若淺的臉頰,哄道:“我不正經、我不正經。”

哄女孩子嘛,黑的說成白的,方桌子說成圓桌子,只要她高興,說啥都行。

果然,秦若淺展顏,神色裏透着一股子得意,她暗自喊了一句幼稚,面上還要裝作真心哄人的樣子。

兩人躲在屏風後,說着悄悄話,蘇錦回來就見到兩團擠在一起的影子,親昵如一人,心中不甘,走去分開兩人:“認賊做父也就罷了。怎地還要和仇人的女兒談情說愛,你忘了雲山的仇恨了?”

溫馨的氣氛一掃而淨,陸思賢扶額,望着滿目憤恨的人:“你帶腦子了嗎?腦子對你這麽好,你還不要人家,對得起它對你忠心不二嗎?”

她遲早被這麽一群炮灰氣死,蘇錦怎麽活到最後的,是不是有男主光環盯着,才活得那麽安全。

她遇到的怎麽都是祖宗,談個戀愛也那麽費勁。

陸思賢一改溫和的樣子,陰冷得視線黏在蘇錦身上,恨不得從未見過這個人。

秦若淺扯了扯唇角,笑意微涼:“你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喜歡二姐,那世子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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