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齊國公府在京城內算是一奇葩,主母不大精明,妾室還很安分,讓人咂舌。

秦若淺一入府就見到在廊下比劃的國公爺和梅姨娘,唇角抿了抿,兩人都頓了下來,行禮問候。

同二人打過招呼後,疾步去寝居,走近庭院裏,青竹就已察覺,喚了一聲殿下。

南窗下的陸思賢探出腦袋,見到月色色宮裝的女子,嘴巴抽了抽,今兒個不穿紅,竟多了幾分飄逸的味道。

果然,妖孽穿什麽都好看。

她托腮凝視,沖着妖孽打招呼:“這裏。”

趴在窗下的人神采飛揚,眼底綻出燦燦的光色,可見心情很不錯。

不知怎地,秦若淺安定下來,眉眼微不可查地彎了彎,踱步至窗下将沒良心的人打量一下,擔憂的話先壓回肚子裏,道:“你近日聽說很快活?”

陸思賢立即快活道:“那是,摘星樓內新來了幾名女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霎是好看,不如我今夜帶你去看看?”

秦若淺頓時就冷了臉色,見她高興的模樣,忍不住潑了冷水:“好看又如何,你能碰嗎?”

“能啊,她們脫衣服,我又不脫,欣賞一下也是不錯。畢竟舞跳得那麽好,下起腰來,可軟了,你見過沒?穿着露肚臍的衣服、哎、哎、手下留情……”

陸思賢的話沒有說完,秦若淺就捏着她的臉,狠狠掐住:“你再說一遍?”

“我說、說殿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她們開飛機也趕不上、不,是騎馬也趕不上的,疼……”

廊下的婢女聽到這麽幾句前後不一的話,當即笑出了聲。

秦若淺一回眸掃視,她們就吓得垂首不敢再看。

陸思賢不管別人笑不笑,揉着自己被摧殘的臉蛋後,哀怨地瞪了她一眼:“長得好看了不起,這麽狠,祝你孤獨終老。”

Advertisement

“我弧度終老,你會怎樣?”秦若淺掐腰看着她。

“你孤獨終老,我自然……”陸思賢眼光閃爍,突然明白過來,那她豈不是半路會死?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果斷閉住嘴巴,立即轉了話意:“你來做什麽?”

我可不認為你有那麽好心地來道歉。

廊下的婢女豎耳傾聽,雖說看不見兩人的面色,可光從她們的距離可見,感情是不差的。

角門處的陸安枝見到兩人隔窗還靠得那麽近,不由心生笑意,為了不打擾兩人,無聲地退了出去。

退出寝居後,忽見匆匆行走的小厮,見到她,禮都來不及行。

她将人喚住:“發生何事?”

小厮略有幾分緊張,揖禮道:“刑部張大人來了。”

“又來了?”她驚訝,一天來兩日,将國公府當作自己的家了。

想到今日晌午的事,她讓小厮先去傳話,自己去書房看看。

書房內的齊國公面露不豫,張正也不懼他,開門見山道:“我冒昧問一句,太子一案可與世子有關?”

“你這話是何意?”齊國公的面色凝重幾分,開門看了一眼外間,讓伺候的小厮退下。

一時間,廊下伺候的人退了幹淨,陸安枝過來,竟一人未曾見到,大着膽子走近門側。

一靠近就聽到張正的暴怒聲:“你以她來威脅族長多年,如今局勢不明,你不該讓她介入黨争中。”

這個‘她’是誰?

“你若來說瘋話,大可出去,若是查到什麽,大可直禀陛下,看看聖上信我還是信你這個雲山人。”

陸安枝倒吸一口冷氣,張大人來自雲山……

震驚未完,就聽到張大人的聲音:“你莫要忘了,族長的女兒給你做了世子,屆時你以為皇帝會信你嗎?”

“揭露此事于你而言并無好處,張正,你且罷手,陸思賢一死,你以為族長能活嗎?”

方才是震驚,聽到這番對話就是噩夢,阿賢是女子?

她靠着門幾乎難以自信,好似天塌了一半,陸府寵了十八年的世子竟是女子。門裏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就連張正開門,都忘了回避。

張正憤怒而出,見到她,并未在意,大步離開。

而齊國公見到她在這裏,僅微微皺眉,也沒有震怒,淡淡道:“進來。”

陸安枝幾近麻木,雙腿幾乎擡不起來,被黏在了地上。

齊國公不耐,聲音重了幾分:“進來。”

“阿爹。”陸安枝無助地喚了一句,一語出,心中崩潰,哭出了聲音:“為什麽、為什麽阿賢不是陸家的孩子?”

“沒有為什麽,你就當作今日沒有聽到這些不該聽到的話,在你母親面前不可洩露一個字。”齊國公的情緒如舊,并沒有半分動容。

雲山是個禁地,朝堂上下乃至百姓都不敢提及,她只知雲山被惡人一夜之間滅族,而不久後皇帝娶了皇後。

聽說她是雲山女子,會測算,所以皇帝很寵。

但是不知她竟還有一個女兒,還是她素日裏只疼愛的‘弟弟’。

陸安枝哭得哽咽,依舊難忍恨意:“可她不是陸家的人,你為何帶她回來,聖上一旦知曉皇後的女兒養在你的府裏,又是一件怎樣的禍事。”

“禍事……”齊國公擡起頭來,對上陸安枝悲痛的目光,多年的悔恨瞬息湧上心口。

嘶喊聲、唉求聲、唾沫聲齊齊湧入耳膜,沖擊着神經,回憶起荒唐又殘酷的往事,忍不住撫掌搖首,再度開口便難掩刻骨的悔恨:“她不是陸家的人、可她的族人喪命在我的刀下。”

“什麽……”陸安枝忘了哭,只覺得渾身凍得發抖,喉嚨裏堵住冰塊,寒涼入脊骨,竟說不出句話來。

*****

秦若淺手裏變換出一串茉莉花串,塞到陸思賢的手裏:“我給你道歉,成不成?”

女孩子都喜歡花花草草,尤其精致好看的,她花了些功夫才得到這個串子。

花串帶着牡丹花香,好像并非是真花,是白玉打磨成茉莉花樣,以線串起,白色透着光澤。

陸思賢自認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尤其是這種奢侈品,當即就被吸引住了眼光,系在手腕上,左右看了幾眼,道:“好像值不少錢。”

秦若淺:“……”忘了財奴屬性。

“這是前朝貢品,自然值不少錢,你不會想賣了罷?”

“不會,我最近不缺錢。”陸思賢将衣袖放了下來,蓋住手串。她從摘星樓裏挪了些銀子,幾日來将京城內的生絲都收購了,待到沉船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她那幾屋子的生絲就值不少錢了。

這樣賺錢的機會不多,她肯定要好好把握。

秦若淺隔窗去捏她下颚,想去親一親,又恐她還生氣,郁悶了會,只得罷手:“你還生氣?”

“沒什麽好生氣的,畢竟你我不是同樣的人。你做不來我的心軟,我也做不來的你的籌謀。”陸思賢照舊躺了下來,她和秦若淺之間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感情是很好,可又能架得住隔閡。

結婚了還有七年之癢,更何況在這個殘酷的年代。

她的态度太平靜,讓秦若淺感到一陣不安,凝視着她片刻:“你是不是不把我當你的妻子?”

按理陸思賢應該很生氣才對,畢竟她說得沒錯,自己心狠、自私。

可她的态度又顯得很平靜,寬容待人嗎?

感情一事,不能用寬容來對待,這樣只會更加生分。

“沒和離之前,你我還是夫妻,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你擔心什麽,想和我和離還是咋的?”陸思賢不明白了,她這麽寬容體貼還不好嗎?

畢竟她這樣費心費力又不會出軌的人,實在是不多了,你還挑剔啥?

“孤竟不驸馬這般體貼,讓孤覺得你哪裏不對。”秦若淺橫眉冷對。

“秦若淺,你看我哪門子像是三心二意的人,我都把家底都掏給你了,你看看我這裏還有啥?”陸思賢凝望着她,目光灼灼。

秦若淺自認臉皮子薄,被她這麽看着,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索性不提這些小事,道:“那夜賢妃不可救,其中的關隘你該知曉。”

“政鬥還是宮鬥,我都不懂,我只知人命關天,唯此而已。之前我就說過,我非善非惡,但是你怎樣,我不管,我只做我自己的事。”陸思賢斂下笑意,她确實學不來陰狠,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但是她也不會為此而與秦若淺生分,畢竟皇族中的人沒有仁慈的,都為了自己保命。

想救賢妃,也是有私心。

秦若淺不知她的想法,只覺得陸思賢泾渭分明,将她推得遠遠的,明明都已圓房了,轉頭不想認賬,甚是可惡。

“你還是覺得我殘忍。”

“沒有。”陸思賢極力否認。

秦若淺露出受傷的神色:“你與我分得這麽清楚,就是不喜歡我做事的方式。”

陸思賢目瞪口呆:“……”這是什麽鬼,說好的霸氣人設,怎麽又變成嬌滴滴哭唧唧的小殿下了。

她扶額:“你別撒嬌,我不吃這一套。”

“你說什麽?”秦若淺的語氣倏而冷了下來,隔着窗就感受了一股冷意。

陸思賢慫了,這樣才對,霸氣不講理的人設作何來撒嬌,她忙道:“我說我吃這一套,你感覺進來,外面冷。”

“你還沒給我道歉,方才說的什麽混賬話。”秦若淺并沒有這麽簡單放過她。陸思賢的性子就不能這麽縱着,給一個棗子,她能還給你一個巴掌。

這幾日以來,她慌了。

陸思賢在京內是一個難得平和的人,像極了蓮,出淤泥而不染。

京內有太多的權勢傾軋、陰謀詭計,人人都在勾心鬥角,就連三四歲的孩子都知曉利用自己的優勢來争搶,大多都是想着‘出人頭地’。

正因為人人都是如此,她幾乎習慣了,可陡然遇到什麽都不争的陸思賢,她幾乎情不自禁地就在懷疑。

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太狠,在陸思賢的認知裏,她就是一惡人。

這樣的認知一旦有了,再深的感情都會淡。

她緊緊望着不知愁的人,“道歉。”

陸思賢目露哀怨,心裏一口怨氣出不來,伸手去掐她下颚:“你無理取鬧。”

秦若淺不動分毫:“我就無理取鬧,那又如何?”

“你贏了,三十多歲的人跟個孩子一樣。”陸思賢忍不住嘀咕一句,前世能做到攝政公主這樣的高位,還這麽幼稚。

聽到三十多歲的這些字句,秦若淺不覺羞澀,反揚起下颚:“我現在就十七歲。”

可不就是十七歲,這副皮囊花容月貌,這副身體青澀如果子。

陸思賢無奈搖了搖腦袋:“你十七歲,我十八歲,真是配啊。”

想想就覺得奇葩,這樣的年歲在她那裏應該還是青澀友好的同桌情,想談戀愛?

先經過家長和老師那關,稍微有點過不去,就能有了早戀的罪名。

“你覺得不配嗎?”秦若淺察覺重點。

“配、配、配,最般配了,沒見過這麽般配的一對。”陸思賢抱頭投降,這樣的女孩子招惹不起,怎麽就被她招惹到了。

她這麽不着調,秦若淺也沒有再計較,擡首拍了拍她的腦袋:“陸思賢,我喜歡你。”

陸思賢就像是黑暗深淵裏透進來的一線光亮。

點滴的暖意不足以暖身、不足以救命,卻讓她明白世間并非都是邪惡,有着善和美。

被人這麽突然表白,陸思賢臉紅了,捂住自己的臉:“含蓄點行不行?”

“為何要含蓄?”

“不該含蓄嗎?”

“我若不說,你指不定認為我在玩你。”

“原來這樣。”陸思賢愣了一下,心裏還是覺得暖暖的,拉着她的手:“你做你的事,我有我的分寸,賢妃之流,不可救,可到底是一條人命。”

壞事做多了,總覺得心裏不安,再說她其實不喜歡宇文信這個男主,雖說很厲害,可真正遇到了,就會發現這樣的男人自信過了頭,這些不論,做事也是不留餘地。

可以用鏟除異己來形容,她不希望秦若淺也變成這種人。

她又想了想,“我可以盡我所能幫你,存幾分善心,行不行?”

她太過真誠,透露着幾分難見的善,秦若淺有剎那的恍惚,如果她所遇見的人像陸思賢這樣的坦誠,又怎會有那麽多的污穢惡事。

“你這樣讓我有幾分害怕。”她心虛道。

陸思賢迷惑,徐徐道:“哪裏害怕?”

“我寧願你和其他人一樣心裏肮髒,這樣我就不會有負擔,偏偏你沒有,偏偏你有着旁人沒有的幹淨,讓我覺得我離你太遠,有朝一日,你終究會厭惡,繼而離開我。”秦若淺的心忽而沉重起來,隔閡太多,終究會有盡頭的那天。

而奪位這種事本來就是屍骨堆積起來的,光是賢妃一條人命就能讓陸思賢對她改觀,以後漫長的路,她一人如何走下去。

陸思賢怔忪,“我從沒這麽想過。”

“真到了那一日,你就會想了。”秦若淺嘆息,秋日太冷了,凍得腿骨都在打顫。

陸思賢從迷惑中走了出來,在她的那個世代裏有與此類似的事,與此類似的是性子不和。

我喜歡往東、她喜歡往西,長此以往,就會生成怨偶。

她舔了舔幹涸的唇角,感受到了秦若淺的意思,思慮片刻才回她:“那你改嗎?”

“為何是我改呢?”秦若淺苦澀地笑了笑,背後是從雲層裏透出來的餘晖,照在她月白色的宮裝上,折射出一股看不清的悲涼。

看似堅韌的女子,不過是被人背叛至死,厭惡人心,索性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來保護自己罷了。

陸思賢感受到她手心一片冰冷,就算餘晖照射,也無法溫暖,她莫名想起了皇後。

兩人何其相似,以己度人,秦若淺的做法并沒有過錯,畢竟世界上沒有單純的壞人,不過是被逼迫罷了。

擡眸看去,餘晖下的人落寞顧忌,仿佛陷入了無法走出來的痛苦回憶中,唇角暈出來的笑意并非是笑,而是痛苦。

她改口道:“我改。”

秦若淺笑了,擡手戳戳她的腦門:“真傻,你怎麽改,只有勸人向善的,未曾有人勸向惡的。”

她的悲哀,讓陸思賢有那麽一瞬息的心疼,不覺道:“那你向善,我向惡?”

“傻子。”秦若淺輕快道,窗戶将兩人隔得太遠,無法做親密的動作,婢女都在,又不能直接翻窗戶,只好耐着性子走進去。

婢女貼心地将門關好,而書房裏陸安枝漸漸地安定下來,淚眼望着父親:“這樣的命令您也聽了?”

“君命不可違。”齊國宮的聲音帶着多年的滄桑。

陸安枝溫柔的面色在這五字中被憎恨取代,忍着惡心看向自己的父親:“雲山之上,千餘條性命,純良無辜,你們如何舉起屠刀的,他們還是你們的恩人,有恩不報反而仇,枉為人也。”

陸珽不言。

确實,當年皇帝受到伏擊,同侍衛走散,他兄弟二人茫然尋找,被皇後所救,帶回雲山救治。

也是皇後心生憐憫,測算一卦,算出他們有難,給了解救之法。

也是皇後的憐憫暴露了自己的能力,讓皇帝費盡心機屠殺千餘人也要得到她。

皇後悔恨餘生,憐憫不可要,是她的錯。

陸安枝站起身子,往日裏父親偉岸的形象徹底消散,她痛恨又無奈,想到阿賢待她好,想起雲山上無辜的百姓,心痛得無法自抑,“阿爹,你将阿賢帶回來,就因為你的愧疚嗎?”

陸珽搖首:“她欲尋死,我以阿賢的性命作威脅,她若敢死,我便殺了阿賢。”

“我竟高看了你。”陸安枝諷刺道,陸府的榮耀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這裏就像是一座囚籠,困住了她,也困住了阿賢。

她沒有資格去恨自己的父親,也沒有面目去見阿賢。

面對父親的冷漠,感覺一陣劇痛,“這些事莫要告訴阿娘,她受不住。”

阿娘眼中的父親是一铮铮鐵漢,清正明事理,而非殘忍的劊子手。

她彷徨,望着夕陽餘晖,淚水橫流,麻木地邁動腳步,慢慢地離開書房。

心中想着,就不自覺地走到寝居這裏,望着阖上的屋門,她抹幹眼淚水,走進庭院裏。

婢女見到二姑娘,下意識就攔住:“殿下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陸安枝勉強地笑了笑,裏面似乎傳來了笑鬧聲。

或許阿賢不知她的身世,只當自己是陸家的孩子,若是知曉往事,斷然不會留在這裏。

認賊做父,當真是諷刺呢。

婢女見她神色恍惚,眼睛紅腫,似是哭過,就不敢多問話,看着她離開。

屋裏的兩人并肩躺在榻上,肩并肩,手握手,很是和諧的一幕。

陸思賢忽而側身,望着秦若淺精致的耳铛,伸手摸了摸。秦若淺反握住她的手,露出笑意來,“你何時搬去公主府?”

“不想去,距離産生美,還是遠點好。”

話鋒驟變,陸思賢又變刺兒頭了。

秦若淺不動聲色:“也可,你不搬,我就設夜宴請宇文信。”

“你以為我信你?方便面還指望變成挂面,笑話了。”陸思賢話意帶了諷刺,都彎成蚊香了,就別指望拿異姓來恐吓人。

秦若淺沒有聽懂話意,只是從她的神情中感應出不屑與諷刺,當即笑了:“那我去找些舞姬入府。”

陸思賢笑靥如花,摸着她鬓角的碎發,語氣悠悠:“也可,摘星樓內有許多人都是幹淨的,身家很好,不若我送你?”

“你就當真以為我不會移情別戀?”秦若淺咬牙,怎麽感覺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一狠心,道:“你就不怕我夜夜笙歌?”

“笙吧笙吧,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哭着喊着說喜歡我,我真是勉強自己留下你的。”陸思賢故作搖首,語氣神色勉強極了,氣得秦若淺面色發燙,怎地感覺她像是市集上賣不掉的爛白菜。

委屈湧上心口,張口就道:“對、你勉強,我自己送山門的。”

完蛋了,玩笑開大了。

陸思賢忙爬坐起來,跪坐下來,揪着自己的耳朵,故作可憐:“對不起,我錯了。”

這認錯速度快到驚人,秦若淺更是生生頓了下來,漆黑盈盈的眸色映着陸思賢朦胧的淚眼,方才還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樣子。

這變化的功夫,都快趕得上翻書了。

眼前的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她看中的獵物,見慣了趨炎附勢都被她驚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反是陸思賢覺得自己已經伏低做小了,卑微成這樣了,她竟還生氣,當即坐起來,眉梢一揚,眼睛一瞪:“姐不哄你了,愛咋地就咋地。”

哄女人,真麻煩,尤其是秦若淺這樣啥都不缺的女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