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宮道錯綜複雜,若非走過幾次,根本無法在黑夜裏走出來。

張正後悔讓她一人出來,忍着焦急在車裏等了一刻鐘。

一刻鐘再不出來就會引人懷疑了,他掀開車簾去看,恢宏的宮門在黑衣下莊嚴,宮門口的侍衛執刀而立,成排的禁衛軍來回走動。

等過一刻鐘後,還是不見人,他咬牙吩咐車夫先回府。

回到府門後,門人匆匆跑來,急道:“大人,有人自稱是您的女兒找上門來了,還有蕭統領随行護送。”

聞聲,張正立即反應過來,撥開門人大步入廳。

遙遠就聽到陸思賢嘚瑟的聲音:“我說的是真的,你別看着張尚書清風霁月,人模人樣,其實他對我娘特別狠,一年就給幾兩銀子,你瞧着我這副樣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張正眼皮子抽了抽,他可沒有這麽大的祖宗做女兒。

入廳後,就見到蕭臨面色如炭地站在一側,陸思賢小嘴喋喋不休地誇誇其談,竟還流了眼淚,演技超絕。

蕭臨見到他後,行了半禮:“張大人,我路遇一小宮人,稱作是你女兒,不知可是真?”

張正一張儒雅的臉憋成了豬肝色,這個當口不承認,只怕是不行了,他咬着牙點頭:“是,蕭統領辛苦了,還望您替我隐瞞一二。”

“原來是真的。”蕭臨喃喃其詞,古怪地看了一眼張正,頓時覺得這人假仁假義,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多說,就讪讪地笑了兩聲:“既然是您的女兒,就該接回府邸好生養着,宮裏是危險之地。”

“對、對、對,宮裏好多人欺負我。”陸思賢識趣地掉了一滴眼淚,口中不忘塞了一塊點心,可憐又凄楚。

蕭臨嘆氣,朝着張正拱手道:“既無事,我還得回去當值,今日事多。”

“那便謝過張大人,改日請您飲酒。”張正罕見地說出了宴飲的事,一路送人出府,再三囑咐他隐瞞此事。

廳內的陸思賢脫離險境,樂得癱軟在坐榻上,想起張正吃癟的樣子就是有趣,等到人回來後,複又端正坐好,凄楚地喊了一聲:“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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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頭疼,也無暇理會她,只道:“你有何打算?京內只怕待不出去了,你必須離開這裏回南間。”

“我一離開,只怕皇帝會問罪陸珽。雖然說他不是什麽好人,可他妻女對我很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喪命,煩請你派人替我跑一趟七公主府,給我報個平安。”陸思賢端正态度,秦若淺該急壞了。

眼下沒有其他的路走,無論離開還是留下,還需從長計議。

張正沒有意義,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不免提醒她:“七公主也是皇族的人,你小心些。”

“她啊,我信她。”陸思賢眯眼笑了笑,秦若淺那個腹黑禦女,腦子裏想的就是皇位江山,不會出賣的。

張正不好多說,令人去收拾房子,讓人帶她回去休息。

那廂皇帝處置了秦承卓,等賢妃的棺柩送入妃陵後,解除他身上的一切職務,閉門自過。

秦承卓離開後,皇帝這才想起龍床上的人,大步走近,內寝空空如也,氣惱得不知如何,立即喚來禁衛軍去找。

禁衛軍領命後,在宮城內挖地三尺,鬧得阖宮不寧。

中宮內的皇後坐在窗下,不顧寒風坐在窗下看着月色,清輝銀光,皎潔如雪,就像是希望落在心口山。

可惜,月只有一人在賞,無趣得很。

坐得身體麻木後,宮人匆匆入內,禀道:“娘娘,一切妥當了。”

“好,回去休息吧。”皇後淡淡應了一聲,轉動着輪椅,自己上榻休息。

****

秦若淺換了一身夜行衣入宮,見到大批的禁衛軍在宮內走翻找,心中大駭,忙隐匿了身影。

事情比她想象得還要嚴重,在角落裏等了半夜也沒有出去的機會,未免出事,只好原路返回。

奈何她剛回公主府坐下,外間暗探來報,宮內茶室失火,因禁衛軍不在含元殿外,救火不及,燒死了一名小宮人。

宮裏死人是常有的事,并沒有人太在意,就連秦若淺也是,擺手示意他出去。

而宮裏的皇帝望着那具燒焦的身體,氣得想拔劍殺人,身形與陸思賢一模一樣,人又無端失蹤,極有可能就是陸思賢。

他捏着五指發響,半晌無語,震懾得殿內內侍禁衛軍都不敢擡頭答話。

“查一查,宮內可有人不見了。”皇帝不信,陸思賢不是傻子,眼前的屍體未必就是她。

抱有一絲幻想後,他令人去查,早朝後将陸珽召來。

陸珽自皇後處早早地得到了消息,入殿後照常回話,皇帝試探不出,索性道:“朕有些不見阿賢那個孩子,不若令她入宮來見見朕。”

陸珽愧疚道:“回陛下,犬子在外貪玩,已有兩日未歸,臣令人去找,還未有消息。”

“哦,是嗎?”皇帝不信,打量着他。

陸珽再拜,道:“臣無能,教子無方,累得七公主跟着後來受委屈,望聖上降罪。”

所言所行,再是合适不過,打消了皇帝疑慮,他疲倦地擺手:“你且将人先找回來,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陸珽去找,總比他方便。

陸珽退出殿,臉上陰霾頓生,皇帝發現阿賢的秘密,他就不能貿然去找皇後,免得讓皇帝抓到把柄。

既然他不能入宮,還有一人可以自由出入。

七公主秦若淺。

而此時的秦若淺從後門進入張府,見到榻上還沒有醒的陸思賢,萬般的擔憂化成潺潺流水,徐徐流向心口處。

她靜靜地坐在床榻一側,緘默無聲。

天亮才醒的人睜眼見到眼眶微紅的人,只當自己做夢,翻身又睡了過去,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不然怎麽會出現在夢裏。

這裏殘酷的生活真的太費腦子了,她要來點六個核桃補補腦子,免得腦力殆盡,腦子裏想着怎麽彌補自己。

忽而耳朵一疼:“陸思賢,我等你一個時辰了。”

咦,夢裏還有那麽像的聲音?

轉過身子一看,那人哭了。

她慌忙爬了起來:“祖宗,我可沒有沾花惹草,是你爹把我抓了過去,給他做小老婆。”

秦若淺本有些傷感,可是被她這麽一聲喊,反倒不好意思再哭了,依舊揪着她的耳朵:“去哪裏鬼混了?”

去你爹那裏混了一天,差點小命都丢了。說正經的事,皇帝怕是要對齊國公府動手了,換軍的事只怕不要任何契機,就要實行了。”陸思賢耳朵疼,只得将她的手掰開,主動親了親她通紅的眼眶。

算作是簡單的哄慰。

秦若淺很吃這一套,眉眼舒展了些許,自己猜得果然半真,皇帝查到了,她凝思一陣,道:“既然換軍,便換軍,讓齊國公注意些。你只怕回不去國公府,就連公主府都去不得,你怎地在張正的府邸?”

張府不大,宅子還是皇帝親賜,可是他未曾娶妻,就連孩子都沒有一個,平日裏無人在意,陸思賢誤打誤撞地住了進來,想來也是很安全。

就怕張正不肯。

陸思賢渾然不在意這些問題,往榻上一躺下,随口道:“他是雲山中人,和蘇錦一樣,天天唠叨着殺皇帝,我費了不少的力氣才安撫住,讓他去跟着絲船的案子,算是給他指條活路。”

兩日未見,秦若淺望着她幾乎挪不開眼神,陸思賢一張粉白的小臉陷在枕頭上,手摸着削尖的下颚,一雙平日靈動的眼睛顯出幾分無神呆滞來。就像是吓傻了一般,讓人智心疼。她知悉自己越陷越深也是無奈,嘆息道:“那你就留在這裏,他将你擄去,可說了些什麽?”

“他說了些奇怪的話,都是不打緊的,對了,你對外就道我出去游玩,不在京內,我擔心皇帝突然發難齊國公府。至于你這裏,養上幾個面首讓皇帝安心。”陸思賢道。她昨夜想了很多,唯有讓皇帝安心,忘了她這個人就行了。

她自以為安排得不好,熟料秦若淺朝她翻了翻眼睛:“面首不如舞姬,不如我養上百十個個舞姬如何?”

陸思賢沒有反應過來,反迷惑道:“一百個太浪費錢,你看糧食不說,還要發工資,就是那個例錢,還有衣裳首飾,一筆筆算來,很不劃算,養個十個就成了。”

“陸、思、賢。”秦若淺冷着一張臉,明豔的面孔上滿是無奈。

陸思賢渾身一緊,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改口:“我說着玩的,自己注意安全,皇帝可是出名的心狠,我也是擔心你。”

眼內的靈動再度恢複,像極了林間裏未曾受過束縛的小鹿,秦若淺也就不氣了,畢竟以後相處的時間不多,問起她與張正之間的關系。

“我同蕭臨說我是張正在外的女兒,這麽多年來張正不管不問,我就找來了京,不小心跑入宮裏,被蕭臨搭救送來張府。”

“這樣也可,畢竟張正的背景和簡單,無人在意,你就在府裏待着,等過些時日淡去了,你搬回公主府。”秦若淺心事重重,皇帝知曉後萬事複雜,且等等皇後處的消息了。

她這麽凝神,明豔之色陡然添了幾分端莊,眸光閃了閃,色心就起了,主動靠過去,在她唇畔親了親。

唇角微微涼,不如以往的炙熱,大約與心情有關。

小世子的主動,讓秦若淺震驚,除去那一晚後,很少見她這麽主動。

不知怎地,心裏甜絲絲的。

得逞過後的小世子笑得眼睛眯住,這個時候的秦若淺真傻真呆。

要不得、要不得。

溫存不過片刻,外間想起了敲門聲,秦若淺下意識就要去開門,陸思賢一把将她按住:“這是張府,我去。”

秦若淺這倒沒有逞強,環視了周遭環境,張正算是朝堂內一股清流,就連住處也與其他人帶着些許不同,擺設中規中矩,甚至帶着些許廉價。

與小世子倒是有些相似,守財奴。

張正過來敲門只當屋裏僅陸思賢一人,待開了門之後,瞧見陸思賢與往常不用,唇角似有些口脂……

查案多年,對于細枝末節都很在意,尤其是不尋常的舉措,可等想清楚之後就莫名感到窘迫,少女桃花心思,他去琢磨什麽勁。

避開這些細節後,他擡腳想要踏進屋裏,可一擡就更加感覺尴尬,屋裏兩人說着悄悄話,他進屋幹什麽?

擡起的腳又在瞬間收了回去,正經道:“陛下将賢妃的死按下了。”

“我猜到了,家醜不可外揚,皇帝肯定會藏着,只是他想藏就未必藏得住。”陸思賢道,經過昨日的事後,她陡然想得很清楚,皇帝不退位,她就得死。

橫豎都是死,不如拼搏一下。

“如何做?”張正做事慣來光明,論陰謀詭計還是差了些許,皇帝令他不要再管,他就沒打算再問,畢竟他的目标并不是皇族的醜事。

他迷惑,陸思賢笑道:“這件事我自有辦法,且等太子棺木送往陵寝。”

自古鬼神一說,從來都是理不清的。

“随你,反正我名聲已毀了,我還需去刑部辦事,你們辦事、低調些。我既查出這事,八皇子必然會為難我,你既做了我女兒,就該謹慎些。”張正滿目凄楚,被這麽個東西盯上後,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陸思賢嘴角抽了抽:“我可沒有毀你名聲,你想娶妻又不是不成,給我找個後娘也可,我給你出點銀子,就當付你房租了。”

張正聽到‘後娘’二字太陽穴動了動,“你娘還少嗎?都已經兩個了,還要第三個?”

“好像是不少了,張大人趕緊去忙,恕不遠送。”陸思賢憨憨一笑。

張正這才負手離開。

待陸思賢回屋後,榻上早就沒人了,來無影去無蹤,真當是個俠女,給她腦海裏記一筆。

下次再來,把門窗鎖好。

****

宮裏發生火災,驚動王貴妃,令人去查探後,發現皇帝親自下令去查,倒有意将她撇開。

些許小事,皇帝讓管,她也不去過問,倒是太子喪儀定得太倉促,宮裏手忙腳亂,等安定下來,人人都松了一口氣。

幾日裏皇後身子也恢複了很多,秦若淺無事,日日去中宮診脈,在臨華殿小住。

公主一回宮居住,就有人開始在意七驸馬的去處,甚至有人猜測兩人感情不和,公主鬧脾氣回宮,驸馬置若罔聞,也不來接。

一來二去,就差沒有和離了。

太子一案懸而未處置,皇帝打殺了伺候宮宴的宮人內侍,而絲船一案背後牽扯太大,官商勾結,宇文信主動提出去漕河查探,為皇帝分憂。

不知為何,張正眼皮子一跳,主動接過此事。

畢竟此案歸刑部,責令張正去查,于此同時,通州豐臺兩座大營換防,鎮北侯府接管豐臺,而齊國公陸珽去了較遠的通州。

旨意一出,人人震驚,就連鎮北侯自己都摸不着頭腦,苦心經營多年,忽而拱手讓人,誰可甘心?

得到消息的陸思賢正捧着一冊入門的字帖在學,擡頭看着在她旁邊走來走去,滿面愁緒的刑部尚書張正:“你一管刑部的沒事擔心兵部的事做什麽,再者你不去收拾東西去漕河,還在這裏溜達?”

“你不覺得皇帝此舉是有何要義嗎?”張正冥思苦想幾日都想不通,道:“行軍大忌就是換主将。”

“對,沒錯,可是此時并非行軍,而是皇帝因雲山之事猜忌陸珽,不正合你意?”陸思賢握緊筆杆,手腕牟足了力氣,發覺下筆太重,穿透紙背。

還不如圓珠筆來得簡單。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果然不是輕易可以理解的。

她唉聲嘆氣,張正愁眉苦臉,見她在臨摹字帖,便道:“女兒家不必學草書,字體端正就可。皇帝猜忌陸珽,正好給陸珽教訓,助纣為虐。”

陸思賢沒搭腔,畢竟陸珽所為,不是出自本心,怨恨他無甚意思。

張正讨了沒趣,心裏一直惦記着太子的死因,想找她問個明白,上前道:“如今事了,可能說出誰是殺害太子的兇手?”

“還惦記這個事呢?”陸思賢哀嘆,人設如此,她也沒有必要争執,好心告訴她:“曾經你的上司。”

“不可能,她也險些送命。”張正不信。

陸思賢:“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兵家之事。”

張正這才閉嘴,轉身回屋,自己去想錯過的細枝末節。

而陸思賢停下筆,陰差陽錯地就換軍之事竟然提前了,如今皇位就在五皇子與秦承宗之間來回搖擺,除非八皇子逼宮,不然沒有機會。

逼宮……她遽然頓住,唇角勾了勾。

****

而皇帝處依舊在翻天覆地的找人,那名宮人被燒成灰燼,除去身形外,幾乎難辨樣貌。

而宮裏幾乎都會有人失蹤後者被殺,魏雲接管此事後,在宮內查案,忽而查出更深的東西。

不少宮人稱晚間可以聽到有人哭訴,細碎入骨的聲音就像在耳邊,轉身就見一道白影閃過,吓得人魂魄都沒了。

魏雲問過之後,白影經常出現在賢妃宮殿附近,似是叫屈、似是伸冤。

很多人都認定了賢妃的死背後有故事,不論白間還是晚上,都沒有人再敢從賢妃門前走過。

魏雲身為女子,對于鬼神之事本就不大認同,皇帝有認命她十日內破案,絞盡腦汁,也不知如何去解決,恨不得日日住在宮裏。

回府後,諸葛卿卿與往常一眼給她寬衣解帶,察覺她的異樣,不覺擔憂:“他又為難你了?”

八皇子被剝奪職務,禁足在府上,別說傳話,就連見人都很難,兩人惶恐之餘都松了一口氣。

面前的人不變,可心思早就改了,魏雲淡淡一笑,“你覺得有鬼神嗎?”

“鬼神是假,裝神弄鬼是真。前些年宮裏也發生過這樣的怪事,後來查清是宮人所為,王貴妃大怒,将人都處死,是以,無人敢再犯了。”諸葛卿卿一雙粲然的眸子裏映着魏雲擰起的眉梢,心中動容,她的小魏大人終究還是差了些。

魏雲也知是假,可宮人口口道是真,她就差快要信了。

“小魏大人抱着我,卻想着其他女人,這好像不大好?”諸葛卿卿不滿,指尖穿過她的發間,細細撫摸頭頂。

小魏大人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尤其是那股似有似無的酥麻,無奈道:“說正經事,你別動了,到時吃虧的是你。”

諸葛卿卿不懼她這番言辭,床。笫之間的事本就不存在誰吃虧的道理,只能說心甘情願,指尖落在後頸處柔嫩的肌膚,輕輕按揉一番:“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說大事,你道是宮人所為,我即刻入宮去看看。”魏雲想起些許細節來,這個時候應該适合去捉‘鬼’。

到手的人就這麽跑了,諸葛卿卿氣得臉色發白,盯着魏雲消失的方向,喚來貼身婢女,吩咐道:“傳話七公主,魏大人去宮裏捉鬼去了。”

讓你人鬼兩空。

話傳至青竹處,她扮‘鬼’多日,正好覺得疲憊,便在宮裏随處找地歇下,眼看着禁衛軍翻遍了賢妃寝殿。

一無所獲。

小魏大人忙活了一夜,腰酸背痛,什麽線索都沒有查到,恰好休沐日,早朝不用上,自己領着人回府休息。

誰知回府後,正門緊閉,門房道夫人傳話,今日不見客。

魏雲腦子一抽,頓覺身上更疼了,讓人使勁敲門:“我不是客人,我是你們大人。”

門房小心翼翼地開了一道縫隙,将這位‘大人’從頭至尾地打量一番,面露怪異:“你和我家大人長得真像,人像就像了,我家魏大人還在房裏休息,你莫要胡鬧,趕緊走。”

說完,就将最後一道縫隙也合上了,氣得魏雲在自家府門口跳腳。

諸葛卿卿膽子愈發大了,竟然這麽玩她,都怪七公主,沒事來折騰她,現在可好,有了那日的事情後,她在諸葛卿卿面前徹底沒了威儀,都快成了妻奴。

今日敢将她拒之府門外,明日就能将她趕出家門。

對着深紅色的大門一陣思索後,她命人撞開大門。

跟随她的小厮早就忙了一夜,腳都走得疼,聽聞撞門都覺得腦袋大,不免上前湊話:“不若您換一地休息,等夫人氣消了,你再回來?”

“不可能,這是我的家,憑何讓她,幹淨給我撞。”魏雲不耐煩。

小厮左右瞧了一眼,發覺門旁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戳了戳魏雲的隔壁:“您還要面子嗎?”

魏雲看清了周遭百姓後,臉色一陣發綠,咬牙道:“我就不信沒有地方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1321:12:14~2020-10-1621:12: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木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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