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出走

查消息最容易查到的就是通過賭鬼，勾欄院以及街頭的小流氓聚集所。只是因為上次的煙悅樓那檔子事情之後，葉一兩兄弟堅決不去勾欄院了。

于是他們就先往賭場去。

賭場裏暗的不見天日，只有幾盞橘黃色的油燈燃着，聚集在一處的人都賣力的叫喊着。

“買定離手，切勿動手啊！來，開！”

“大，大，大！”

“小小！”

那邊幾個人又喊道：“真是晦氣，買大開小，買小開大，真他媽的倒黴！”

“我不還是一樣！賠了好幾十兩了都！”

“老子可不服，再來！”

說着又押了一吊錢上去。

葉雙仔細地看了看，賭場裏真是什麽人都有，女的也有好幾個，喝醉了的酒鬼更是不忘押上一把。

葉雙道：“這賭博就那麽好玩？成，今兒個我也去試試手氣。”

說着挽起袖子準備進去，葉一趕緊拉住他，“莫胡鬧。”

葉雙拍拍他的手，笑道：“我們得多接觸新事物，不然要落後啦。”

葉一望天，賭博算是哪門子新事物？

一刻鐘不到，葉雙就皺着臉回來了，拉着他哥的袖子佯裝擦眼淚道：“果然賭博什麽的就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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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問：“輸了多少？”

“全部。”

“帶了幾兩銀子出來？”

葉雙憂傷的伸出兩根手指頭。

“二十兩都輸光了？”

“不，是二百兩。”

葉一沒答話，葉雙小心翼翼的問：“生氣了？對不起嘛，我只是好奇。”

“沒事，再贏回來就好了。”葉一說的一臉平淡。

葉雙則是迅速的來精神了，“真的？”

還可以贏回來呀？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葉一掏出錢袋，掂量了一下，估摸着還剩幾十兩銀子。

于是葉雙把他拉到自己剛才賭錢的賭桌上，目的當然是為了報仇錢恨！

第一局，葉一賭了四兩銀子買小，其餘人紛紛買大。

莊家一開，一二三小。

葉雙：……

他哥是不是經常玩這東西？

熟練地一塌糊塗！

一賠十，四十兩到手，五分之一的銀子賺回來了。

葉雙暗自給他哥點三十二個贊。

第二局，葉一押上四十兩賭大，其餘人紛紛還是買小。

莊家一打開，四五六，大！

又是一賠十，四百兩銀子到手，輸的那二百兩賺回來了。

葉雙瞪大眼睛，心說哥你真特麽是跟賭神學過的是吧？

莊家擡起頭來看了一下葉一，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狠戾，但很快他就低下頭繼續搖晃骰子。

葉一自是不怕的，第三局他照樣把贏來的四百兩銀子全部押上，葉雙連忙拉住他，小聲道：“哥，恐防有詐。”

葉一捏捏他的手指示意他放心。

莊家笑道：“這位小哥可是想清楚了？”

葉一用食指在桌上敲了敲，不作回答。

桌上有十幾個人都跟着葉一買小。經過前兩局，葉一在他們眼中的形象已經高大起來了。如果跟着他沒押中也無所謂，反正賭博這東西靠的就是運氣。

莊家似乎很得意，可是當打開骰子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卻是瞪的比雞蛋還大。

“哎，開的是什麽？”

“讓我看看”

“媽的喂，三個一小啊！”

“哈哈，總算扳回一局了！”

四千兩了！

葉雙激動的拉着他哥的胳膊。

莊家的臉色難看的跟坨牛糞似的，扔了四張銀票給他，順便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小哥真是好運氣啊！”

葉一把四張銀票交給葉雙，而後遞給莊家二百兩，道：“買消息。”

賠了那麽多，莊家的心情肯定不好，不過還是收下了，道：“這位公子想知道什麽？”

“今日被火燒的林府裏的林天虎，他可曾有過什麽宿敵？”

周圍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莊家掏掏耳朵，“林府在道上聲譽很好，算得上是杭州城霸主，誰會跟他過不去？”

葉雙挑眉，“我們出銀子是為了聽真話。”

莊家冷笑了一聲，“這不就是真話？”

葉一攔下要炸毛的葉雙，再給了二百兩給他，道：“最近誰和林天虎鬧過口角？”

周圍的賭徒忍不住問：“賭神你是當官的？來查案？”

葉一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賭徒們一聽，吓出了一聲汗，心說當官的賭博那麽厲害？

“了不得喲。”

“我想起自家衣服還沒收，瞧着電閃雷鳴的，回家了回家收衣服了。”

窗外明明是和熙一片。

“我家小孩該回來了吧，我回去做飯才是正經。”

現在早已過了午時好吧！

葉雙看着滿室賭徒瞬間哄作鳥散，只有個酒鬼還在倒頭大睡，不禁抽了抽嘴角。不過也是，有哪個賭博的看見官差來了還傻站着不跑的？況且涉及剛死之人的案子，感覺特別邪，還是不管為妙。

莊家打量了下葉一，問道：“你真的是官府的？不會是來查我場子的吧？”

“只探消息。”

葉雙則是颔首道：“怎麽？我們看着不像？”

莊家并未明确回答，而是道：“這林家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說這兩年林天虎和狄老三為了城郊邊的那塊地皮鬧的極為不快，至于細節二位可以去狄老三那裏好好問問。”

“狄老三是誰？”

“城中富戶。”

見他們二人離開，一直站在莊家後面的兩個壯漢子連忙問：“我們去截住他。”

莊家擺擺手，“去了也沒用，那兩人武功高于你們，況且這賭博我們輸了，要是他不停手，我們這場子今晚就保不住了。”

說完，把骰子捏成粉末。

從賭場出來，葉雙數着那四張銀票笑的特別開心。

“賠了兩百兩賺了四千兩，我們翻了好幾倍呀！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葉一道：“武功不僅可以用來防禦攻擊，也可以通過內力來聽取四周的動靜。只要用耳朵一聽，就可以猜到點數。而剛才的最後一局他便是利用與我們談話的瞬間，改變了裏面的點數。如此，我用食指在桌上一敲，便使其恢複。”

葉雙先是點頭，而後又鼓起嘴巴，道：“知道的這麽清楚，哥你是不是瞞着我去什麽是非之地玩耍了？”

葉一趕緊搖頭，“想到何處去了？宮中書庫裏學到的，今日是第一次實踐。”

葉雙驚呼，“書庫裏面還有教人賭博的書啊？太黃太暴力了吧！”

葉一輕咳了一聲，道：“錢先好好收着，我們去街頭看看。”

“好。”

流氓徒子一般都會窩在街角處，有那麽一班人此刻就圍在一起，好像是在欺負什麽人似的。

兩兄弟定眼一看，才發現被圍着的人，竟是個水靈靈的小書生。

葉雙提起一個人的領子就往旁邊扔去，怒道：“杭州城的律法都浸豬籠了嗎？光天化日的你們這些禽獸居然敢調戲良家小孩子，不想活了！？”

葉雙掰了掰手指，把那人揍了一頓。

其餘人熟視無睹，齊刷刷的站成一排。

最後那人趴在地上艱難的舉起右手，斷斷續續道：“你們……好歹……幫我解釋……一下啊……魂淡！”

說完咽下一口氣，暈了過去。

葉雙擡眼看他們，解釋什麽？

小書生抱着幾本書睜大眼睛問：“打人不好，你怎麽好出手打人？”

葉雙真想彈他腦崩兒，心說老子可是把你從流氓手裏救出來啊白眼狼！

“你差點被他們欺負你造嗎？”

“欺負？”小書生茫然，“沒有啊。”

“沒有？”

“當然，我只是來問路的呀！”

小書生天真的笑了笑。

葉雙斜了他們一眼，那些人齊刷刷的點頭。

眼神特別的真誠！

“謝謝你們啦，我回去找我家先生了。”小書生還不忘叮囑葉雙，“以後可不能随便打人啦。”

葉雙盯着那小書生的背影，來氣！

站着的六個人扶起同伴就想跑，葉一攔住他們，道：“先給我們說說林天虎的事再走。”順手扔了幾錠銀子過去。

六個人你望我我望你，問道：“你們是當官的？”

葉雙颔首，“怎麽？不像啊？”

“不像！”

“感覺是混黑道的。”

“哪能啊，像是做生意的。”

“跟生意能拉得上什麽邊？應該是富家公子吧！”

“聽我說，難道你們就不覺得這兩位像是賣菜的嗎？”

葉雙沒忍住直接把錢袋砸了過去，雙手叉腰瞪了他一眼，“你見過賣菜的長得那麽好看穿得那麽幹淨？”眼睛沒長在腦袋上吧！

葉一扶額，感覺找了一群不靠譜而且特別二的混混！

直至下午，蕭子弦和蘇玖連才回到客棧，一進房門就看見莫紫蘇烨兩人正在玩圍棋，只是棋法好像不一樣。

“啊？怎麽可以醬紫？蘇小孩你也太厲害了吧？”

莫紫糾結的揉揉臉，開始剝花生。

蕭子弦問道：“小公子在玩什麽？”

“呀，爹爹老師你們回來了？吃花生不？都是莫莫剝的。”

莫紫可憐兮兮的道：“夫子，一開始要我剝我是拒絕的，因為我知道這一局并不代表什麽？所以……”

蘇玖連直接無視他看向蘇烨，“在下棋？”

“恩，爹爹我和莫莫在玩一字棋，比圍棋好玩喏。就是一人白棋一人黑棋，每人利用自己手中的棋子行走，誰先走成五子一線就算誰勝出。”

莫紫剝滿十顆花生以後，道：“我們玩了一下午，一共下了二十局，我就只贏了前面三局。”

蕭子弦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就問道：“這棋是你發明出來的？”

“不是，我哪有那智慧，是我家那邊一個老頭子弄出來的，他嫌棄圍棋麻煩難下直接就給改了。”

莫紫剛講完，葉一兩兄弟也回來了。

葉一把大致的情況彙報了下。

莫紫聽後提議：“要不咱們去跟那兩個小孩說說吧，他們家的事只有他們才知道。”

蘇玖連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原本呆在葉一房間裏的林雨行和沈君諾，此刻早已沒了蹤影。

葉雙五人齊齊看向莫紫。

莫紫摸下巴，道：“一定是我們打開的方式不對，要不，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